夜色降臨,月亮掛上樹梢,天上的星辰在街道燈光的對比下,顯得暗淡無光。
市井小巷間的喧鬧漸漸歸於平靜。
萬家燈火逐一熄滅,只留最後的幾盞,零零散散,亮得惹眼。
這裡是城市偏僻的地帶,周圍陌生又破敗的一切,是餘芳記憶裡從來不曾有過的畫面。
破舊的居民樓,在餘芳的眼裡,在時間的流逝中,徹底進入了黑暗。
這份黑暗又夾帶著一絲詭異,可被嫉妒情緒主導的餘芳卻毫無所覺。
整棟樓只有走道中間的感應燈時而亮起,成了這份黑暗中唯一的照明。
悠悠坐在窗前,單手托腮,睫毛輕垂,隱於夜色的瞳孔在黑暗中凝望著遠方,不知在想些什麼。
——
餘威根據定位的指引,來到了這裡。
樓底的路燈稀疏亮起,所照射的範圍實在不大。
還沒有走近,他一眼便看到了餘芳的車,在某盞昏黃的路燈下。
豪華的車身和這個破敗的小區一點都不搭。
“堂姐,你叫我來這裡幹什麼?大晚上的周圍一個人都沒有,又偏僻又陰森的,怪滲人。
連打車都不好打。”
進入車內,餘威疑惑的語氣裡有對環境的抱怨。
對比餘家獨棟別墅的豪華,這裡破敗的居民樓,他是發自肺腑的嫌棄。
“叫你來,當然是有好事。
看你每天早上都那麼飢渴,我這個做姐姐也關心你的身體。
用你自己的手,哪裡有玩真正的女人來的舒服爽快。”
大晚上的,孤男寡女談這個話題。
還都是青春期的男女,這很難不讓餘威臉紅,也不免讓餘威想入非非。
怪不得跑這麼偏僻的地方。
敢情是她這個堂姐發騷了呀。
可他們是堂姐弟,這是亂倫的。
餘威漲紅了臉,結結巴巴“堂姐···!我···我們這樣是不對的。大伯知道了,會殺了我的。”
餘芳挑了下眉,毫不在意道:“我爸?你不說,我不說,我爸怎麼會知道。”
“可···我們這樣是不對的。”
“瞧你這個慫樣,你還是不是個男人,餘威,別讓我看不起你。”
“可,我們這是亂倫啊!”
他一句話出口,空氣陡然安靜。
餘芳才驚覺這個蠢貨到底是誤會了什麼。
他竟然覺得是自己要和他去做那種事?
他,餘威一個寄居在自己家的蛀蟲。
一個讓自己噁心嫌棄到不行的蠢貨。
竟然會覺得自己會願意和他做這種事情?
餘威這頭蠢豬是怎麼想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麼貨色。
越想越窩火,餘芳的臉色漲紅,是氣的。
飽滿的胸脯起起伏伏,在車內手機的光照下,讓想入非非,正處於青春期躁動的餘威口乾舌燥。
餘威盯著女人白花花的胸脯,目光直勾勾的,慾望夾雜著粗重的喘息聲,在狹小的車廂內很是清晰,落入了餘芳的耳朵裡。
她更噁心了。
“啪!”
餘芳反手就對著餘威的臉打了一巴掌,因為用了十足的力氣,後者的臉上五個手指印很快浮現了出來。
疼痛讓餘威稍微清醒了一二,他還沒有來得及說話。
餘芳就破口大罵:“亂倫?我?和你?
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麼德行,就你長得這副死豬樣,我連和你待在一起我都噁心。
還和你亂倫?你是豬腦子嘛?
我告訴你餘威,你這頭蠢豬,也只配去和豬去交合。
還想染指我,你他媽的想都不要想。”
······!
滿是惡意的咒罵,讓捂著半邊臉的餘威,將頭低下。
在餘芳看不到的角落,他一隻手握緊座椅,面色猙獰,眼神中有憤怒,有不甘,有惡毒的火苗在噼啪。
如果可以,他現在就想好好地給這個自以為是的堂姐一個教訓。
用他的方式。
可,大伯家大業大,他惹不起。
對於大伯最寵愛的獨生女,他更不敢得罪,所以,這份不甘的報復之心也只能被他強壓在心底。
——
“是我蠢,是我噁心,是我思想齷齪。
堂姐你彆氣了,為了我這種人,氣壞了身子不值得。
那,堂姐這大晚上的,你讓我來這裡是····!”
在餘芳罵了快半小時後,餘威終於開口,伏低做小,也轉移了話題。
想起了正事,餘芳才歇了口中的話題。
她雙手抱胸,下巴輕抬,示意餘威看向面前的這棟樓房。
“六樓有個賤人,也就是我上次發你照片的那女人。
仗著自己姿色不錯,竟然敢勾引了你未來的姐夫。
她敢和我餘芳搶人,我就給她點顏色看看。
讓她知道,這世上不是什麼男人都是她能碰的。”
“你···要我怎麼做?”餘威吞嚥了下口水,他大概猜到自己這個堂姐想讓自己做什麼了。
可,他還是需要問清楚,免得發生剛剛那樣的烏龍。
“怎麼做?做你想做的事情。
那女人姿色不錯,你上了她,不虧。
這個是攝像機,將這個過程錄下來,我要看看她在你身下是如何發騷發浪的。
也給你未來的姐夫看看,他看上的女人是何等的貨色。
我要讓這個女人身敗名裂,我要讓她在人前永遠都抬不起頭來。”
說到最後,餘芳的話裡都帶了狠意。
大紅唇瓣吐出的惡毒話語,在這寂靜又詭異的夜晚,讓人不寒而慄。
老舊的小區沒有電梯,餘威上了樓,一步三回頭。
他算不上什麼正人君子,可也是第一次做這種壞事。
對於事後的害怕,是讓餘威猶豫的主要因素。
可是,腎上腺素飆升帶來的刺激,讓餘威的拒絕也沒有那麼的堅定。
經不住餘芳的遊說,命令加威脅,最後,他還是來到了樓上,來到了悠悠的門前,手裡還拿著攝像機。
“咚咚咚。”敲門的聲音在夜色裡尤為清晰。
做壞事沒有經驗的餘威,敲完門之後,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舉動有多愚蠢。
這棟樓房不隔音,如果其他人發現了怎麼辦。
被自己操作嚇到的餘威,臉色一白,倉皇躲到旁邊的樓道口,生怕隔壁的人家探頭出來張望。
無錯書吧他不能被人家發現。
等了有一會兒,見沒有人出來後,餘威才放心地呼了一口氣。
到底是深夜了,這些人肯定是睡熟了。
想明白了這點,他略微放下心來。
餘威躡手躡腳地再次走到了悠悠的房門口,然後,撓了撓頭,犯了難。
沒有讓其他人發現是好事,可,那個女孩也沒有出來。
她不開門,自己要怎麼進去呢。
難道要破門而入,那麼大的動靜,就算這些居民睡得再死,也該聽到了。
樓下。
坐在車裡的餘芳看著樓上來回躊躇的身影,蹙緊了眉頭。
她不由暗罵:“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貨,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什麼都要我來,這種廢物還不如直接死了得好。”
說罷,餘芳用力地推開車門,踩著細高跟,一臉煩躁地踏上了臺階。
她本來是不想下去的,沈悠悠認識她。
她怕沈悠悠到付銘面前去告狀。
她不想因為這種小事影響自己在付銘心中的形象。
可要是就這樣離開,不行。
不對沈悠悠做點什麼,她今天的這口氣怎麼都咽不下去。
一想到,付銘對著沈悠悠的背影,露出痴迷的眼神,連自己站在他身後都沒有發現,餘芳就恨得牙癢。
她恨極了這個女人。
所以,這口氣無論如何她今天都要出了。
打算是這麼打算的,可是,樓上的那個蠢貨連個門都開不了,就更別提之後的報復了。
思量也不過一秒,餘芳便想開了。
事成之後,哪怕沈悠悠知道是她搞的鬼又如何。
她手握錄影,到時候誰威脅誰,還真說不定。
餘芳穿著細高跟爬上了六樓。
六成樓的高度,還都是樓梯,這對於自小養尊處優的她來說,著實累得不輕。
破小區,連個電梯都沒有。
一路走來,她都是這樣罵的。
等到了頂樓,餘芳已經不復一開始的故作優雅,喘著粗氣,單手抓著扶手,借力上樓。
好累。
她的這份累,在看到餘威那副猥瑣噁心的面孔時,又演變成為了更深的怒意。
都怪這個廢物。
連個門都進不去。
不然,自己何至於上樓,何至於這麼狼狽。
“堂姐,門關著,我要怎麼進去?”
餘威看到了來人,宛如看到了救星,忙張口詢問。
餘芳用細高跟的根尖,狠狠地踩著餘威的腳,不滿的聲音從牙齒擠出。
“廢物,飯送到了嘴裡都不知道吃。”
說著,餘芳越過他,來到了門前,抬起手來準備敲門。
她不介意,也不怕被別人發現。
只要錄影在自己手裡,她就有了拿捏沈悠悠的把柄。
可她的手剛舉起來,還沒有落在門上,便有一陣風吹來。
風不算小,將餘芳的頭髮吹得凌亂,只聽門吱呀一聲。
這突然的一聲,落在了姐弟倆的心上,讓他們不由得心頭髮緊,身體也繃直了起來。
接著,風停後的餘芳就發現自己面前的門開了一道縫。
不是開,是被風吹開了一道縫。
餘芳看著被開啟的門,愣了一秒,繼而反應了過來,沈悠悠家的門就沒有關。
她的門根本就沒有關。
這個賤人連門都沒有關,也不知道在等哪個野男人了。
不過,這倒是方便他們行事了。
畢竟是壞事,如果能悄眯眯地做,自然是再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