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星望了望外面漆黑的窯洞。
【我不能走。】
她回頭對秦盛苦笑,說出了和心裡想法一樣的話。
秦盛不想認命,他壓低自己說話的音量,狠狠抓住她的肩膀,質問道,“為什麼?”
無錯書吧“裡面那麼多和我一樣遭遇的人,我不能就這樣一走了之。”她見秦盛把頭扭過去,不想看自己,知道他心裡生氣。她細聲解釋道,“況且,你不知道。裡面有個不能說話的女孩,如果沒有她幫忙,我早就死了。”
說到動容處,白星眼眶又溼潤了起來。
秦盛看她這副模樣,輕聲嘆了口氣。
“我知道,你肯定覺得我矯情。”白星輕輕擁住秦盛,聲音又變得嬌柔起來,“就這一次,聽我的好不好。”
他哪裡能抵抗得了她的軟聲軟語,話語裡滿是無奈,“哪次沒聽你的了。你這次回去,可能再難找藉口尋你出來。答應我,不要逞強。漢州那,估計兩三天人就能到了。”
“你是不是有計劃了?”他不放心地追問道。
白星鬆開秦盛,點了點頭。
【我要是和他確認土炸彈怎麼做,他會不會覺得我很奇怪啊。】
土炸彈?秦盛內心存疑,他看了看手錶,知道如果再聊下去,白星會被人懷疑,著急地說道,“你們那以前是廢棄化肥工廠?化肥遇柴油可燃。但你一定小心行事。”
白星眼睛睜大,滿是不可思議,“你怎麼知道我要問什麼?”
“以後再告訴你。三天,你要做什麼都要等三天後,千萬不要急。”秦盛不放心地叮囑,從口袋裡翻出一把小刀,塞到白星手裡。“以防萬一,給你防身。三天後,不管你計劃有沒有成功,我都會進去找你。知道嗎?”
白星點著頭,摺疊小刀十分小巧,仔細一看,刀把上精細地雕刻著秦盛的姓名。
“你轉過身去。”
聽到白星這麼說,秦盛不理解但還是照做了。
【我要找個隱秘的地方藏好,以防被搜身。】
藏好後,白星準備離開。秦盛沒忍住好奇心問了嘴,“小刀收好了?”
她踮起腳尖在秦盛耳邊說道,“我在內衣上縫了個小口袋,塞裡面了。”眼看男人耳朵肉眼可見地變紅,惡作劇得逞的她笑得更歡了。
“都什麼時候了,你倒是有心情。”秦盛瞪了她一眼。
“見到你,我都不怕了。”白星牽起秦盛磨出繭子的手,眼裡滿是不捨,看著他深邃的眼眸說道,“三天後見。”
說完,便轉身離開帳篷。
苗則勝看到白星離開,回頭和老大確認了眼神,趕忙追了出去跟在後面。
秦盛望著她的背影,眼神帶著怨念,“走得倒是利落。”還沒來得及問她,有沒有頭緒,知不知道是誰害得她。
他坐到椅子上,輕嘆口氣,也罷,三天後一切自然揭曉。
不過……她怎麼連化肥成分都知道?醫護學校有學這個?秦盛心裡不免起了疑惑。
秉承著軍民一家親的口號。
苗則勝一直把白星送回廠房門口,見到六爺,再次表達了感謝,才回到隊裡。
六爺上下打量著白星,慢悠悠地說到,“去了這麼久……”他看向一旁的門衛,挑了挑煙桿,“去,隨便拉個女工出來,給她搜身。”
白星被拉到一個房間,近乎脫光。她身體微微顫抖,對自己的關鍵部位稍作遮擋。這位上了年紀的女工,白星記得她的名字,好像被叫做春二姐。她只是做做樣子,剛說完讓白星穿上衣服,門吱呀一聲,緩緩地被開啟了。
六爺那顆禿頭從門後冒了出來。猥瑣的眼神嚇得白星驚叫出聲,慌忙蹲下背對著門,環抱住自己。
春二姐眼裡閃過一絲不忍,但她腳步未動,不敢上前幫白星遮擋。如果擋了,恐怕一會又是莫名其妙一頓打。這些人最看不慣,她們互幫互助的樣子。
“搜好了?”六爺嘴角掛著一抹笑,看著瘮人。
春二姐點著頭,“沒有什麼異樣。”她嚥了口口水,沒忍住說道,“可以穿上衣服了吧?”
六爺煙桿敲了敲門框,眉頭皺起,“這是你該管的嗎?回去!”
春二姐腳步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走出了房間。
白星被嚇得不敢動彈,身體抖得更加厲害了。
六爺的腳步聲漸漸逼近,一雙粗糙的手從她後背緩緩撫摸到肩頭。“嘖嘖,面板比看起來更加嫩滑。哎喲喲,怎麼抖得跟個篩子似的。”他輕笑一聲,“放心,現在不敢對你怎麼樣,畢竟你和巧姐還有賭約呢。不過,我不介意你嫁過人,如果你惹巧姐生氣,我可以偷偷留你一條命,讓你和我過日子。”
他把白星的衣服甩到她頭上。
“穿上吧。”說完他用煙桿挑起白星下巴,強迫她看著自己,“要是不想被‘出貨’,記得找我。”
六爺走出房間,關上了門。
白星胃強烈翻滾,一陣難以抑制的噁心湧上心頭,迫使她發出了幾聲乾嘔。她胡亂套上襯衣,淚水模糊了視線,手也控制不住地抖動,根本扣不上釦子。絕望中,白星將指甲深深陷進掌心紋路,銳利的痛感很快讓她恢復了理智。調整完呼吸,她低頭穿好襖子,看向桌子旁的暖壺,眼神逐漸變得狠絕……
夜深人靜之時,白星偷摸下了大通鋪。看守們都在熟睡,她貓著腰溜出了房間,繼續昨晚的探查,儘快找到柴油儲存點。剛到的那天她便注意到廠房裡四處遺落的化肥,她只記得磷肥裡有易燃物質。和秦盛證實後,果然如她所想,可以做成土炸彈。
這件事她沒和小梅說,也沒和別人說。她不想再拖累小梅,而其他女工既然在這兒待了這麼久,肯定早已經沒了反抗之心。
白星趁著月亮的光亮,悄摸低著身體,在樓裡搜尋。廠房空無一人,偶爾風吹過,引起玻璃輕微的搖動。白星一心只想著自己的計劃,根本顧不上害怕。
誰知,一個身影從她身後慢慢逼近,唰地一下,捂住了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