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霍夫人這裡沒有得到有用資訊的霍霆軒負氣回了壽萱居。
霍知羽和霍緋鳶二人這會兒都在老夫人處等著。
看到霍霆軒回來,二人起身。
“父親。”
看到霍霆軒臉色陰沉,二人便知事情進展不順利了。
“看樣子,她定是不同意了?”老夫人發出了一絲冷笑。
“她如今不知為何,不再對我言聽計從了。”霍霆軒道。
“她莫不是發現了什麼吧?”霍緋鳶連忙問道。
老夫人冷笑一聲:“發現什麼?發現你有外室?她這麼多年只給你生了一個兒子,還是個殘的!要是知道了你有一個為你生兒育女的外室,她該好好去謝謝對方才是!”
在老夫人看來,狄颺跟個殘疾的沒什麼兩樣,半張臉沒法見人,還得罪過官家和朝中大員。
“她要是發現了,以她的性子府裡不會這麼平靜的。”霍霆軒道。
霍霆軒也覺得可能性不大,以嶽翎那個藏不住心事的性子,要是知道真相了,鐵定要大鬧一場,根本不可能這麼風平浪靜,更加不可能每日以笑容溫柔的模樣對待他。
“爹,那我們現在怎麼辦?”霍緋鳶一臉擔心地望著霍霆軒。
就算嶽翎沒有發現,以她現在的態度對他們也很不利。
如今他們所想要做的事情,都被卡住了。
霍霆軒皺著眉頭好一會兒沒說話。
這種不可控的感覺讓他的心情變得煩躁。
嶽翎不受他掌控了,他的思緒也跟著亂了。
老夫人對霍霆軒說:“以我之見,你還是太寵著嶽翎了,也沒必要事事都聽她的,岳家與我們家確實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可如今她岳家三個兄長死的只剩下一個了,自己都顧不好了,還能護她到什麼時候?我們還怕她作甚?”
聽著老夫人的話,霍霆軒有些煩躁,緊皺著眉頭思考了一陣後道:“先等過完年,羽兒的婚事辦成後再議吧。”
霍霆軒都這麼說了,其他幾人也只能作罷。
霍知羽和霍緋鳶一起從壽萱居離開。
霍緋鳶問霍知羽:“哥,你的聘禮這麼少,蔡家對你當真沒有意見?”
霍知羽冷著一張臉說:“有意見又能怎麼辦?現在我也沒別的辦法,蔡家生氣也成,給我臉色也成,只要沒有悔婚就好。”
聘禮下都下了,還能怎麼辦?
父親說當時看到聘禮禮單的蔡相臉色鐵青,但終究是沒說出其他什麼不好的話來。
霍知羽當然對不肯將自己的嫁妝拿出來給他充聘禮的嶽翎有怨氣,可眼下婚事還沒辦完,他就算有怨氣也只能先忍下來。
這個節骨眼上決不能再出差錯!
霍緋鳶說:“現在看來我也指望不上她能幫我抬身份了,我得另想辦法。”
霍知羽問:“你還能有什麼辦法?”
霍緋鳶說:“又不是隻有她給我抬身份這一條路?田蕎一個農女都能嫁進侯府,我為什麼不能高嫁?我難道比田蕎差了?”
“你跟她比什麼?她能嫁進侯府完全是因為爹不想給狄颺助力,再說了你看狄颺那樣的,給你你要嗎?晚上睡覺睡一半看到他那張臉都得嚇死!”
霍緋鳶沉默了。
“行了,哥會再幫你想辦法吧,你等哥的婚事辦妥了,安穩地過了這個年再說。”霍知羽安慰道。
霍緋鳶雖心有不甘,但還是答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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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晃來到了臘月二十七。
今日是大娘娘和娘娘宴請一眾女眷入宮赴年宴的日子。
田蕎的規矩也學得差不多了,換上了專門訂製的衣裳,梳了個得體的髮髻,佩戴上一些樸實不起眼的髮簪。
田蕎不是去爭奇鬥豔的,衣著和妝容都不需要華麗出挑。
這種場合,該出挑的都是那些身份尊貴的女子,以及那些想要被相看的未婚女子。
田蕎與霍夫人一道乘坐車輦進宮。
入宮後,田蕎從車窗向外看去,只見車子行駛在長長的宮道上,兩旁都是高高的圍牆,時不時有路過巡邏計程車兵。
這便是皇宮了,說不上來的壓抑感,讓人不自覺地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一旁的霍夫人安慰田蕎:“不必擔心,萬事有我。”
她將手放在田蕎的手背上,無形中給她安慰和力量。
“我沒事,我能應對。”田蕎回道。
有壓力是正常的,但她不會因為有壓力而懼怕的,該她支稜的時候她絕不退縮。
田蕎和霍夫人在東華門前下了車,入宮門前,有專門的女官會給兩人搜身,確保她們身上不攜帶任何威脅物品。
隨後二人在宮人的指引下進入需雲殿。
每位女眷都有各自的座位,田蕎和霍夫人的位置不算靠前也不算靠後。
霍夫人領著田蕎入了座。
剛坐定,田蕎就看到有個人在拼命朝自己招手,定睛望去,見到了她熟悉的蔡晚棠,正笑盈盈地跟她打招呼。
這丫頭倒是活潑得很,絲毫沒有參加宮宴的拘謹。
想來也是,作為蔡家的嫡女,這樣的場景對她來說早已是司空見慣了。
田蕎對她回以一個微笑。
誰想蔡晚棠直接“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蔡晚棠特地走過來,對田蕎說:“我還是頭一回見你這麼端莊淑女的模樣。”
“跟嬤嬤新學的規矩,不好好用著我不是白學了嗎?”田蕎反問道。
“你說得如此有道理,我竟無法反駁你!”
蔡晚棠的活潑也沒持續多久,皇后娘娘一到場,她也立馬安靜下來了。
傳聞皇后是一位姿色平庸,但頗有才學的女子。
今日親見,田蕎覺得皇后長得其實也算是好看的,只是放在後宮一眾環肥燕瘦的美人堆裡,確實不顯。
在眾人行禮之後,皇后溫柔地讓眾人起身,並告訴眾人不必拘束,盡情享受宴會即可。
眾人一同謝恩。
而後奏樂聲起,舞姬們入場表演。
趁著這個機會,田蕎小心翼翼地將視線移到了皇后左手邊的位置上。
那裡坐著的人便是蔡晚棠的姨母——當今官家的寵妃嫻妃娘娘,那個贈與蔡晚棠特殊編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