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北上之時是與鍾夫人同行的,此事二公子也知情,我以為祖母是知道的。”田蕎回道。
確實霍知羽跟他們說過這事。
可同行和能將人請到家裡來是一回事嗎?!
他們只當田蕎只是跟著一起走而已,憑藉的還是知縣程大人的關係。
那同行路上還有一堆僕人呢,難不成鍾夫人也能受他們邀請去家裡?
老夫人看著來氣,還想對田蕎說什麼,卞嬤嬤適時開口道:“老夫人,我要繼續上課了,如果沒什麼事情的話,可否先讓我與世子夫人將課上了?”
面對卞嬤嬤不合時宜地出聲,老夫人雖生氣,卻也不能直接給卞嬤嬤擺臉色。
卞嬤嬤和都城之內的許多世家豪族都有聯絡,甚至宮裡頭還有她的舊識,將她得罪了,於老夫人自己於侯府都不是什麼好事。
有時候可萬不能小瞧了婦人的本事,她們看著不起眼不掌權,卻也是能影響著前朝男人們的局勢的。
她今日已經在鍾夫人面前失了顏面,可不能再把卞嬤嬤也一併得罪了!
“好,那便不打擾卞嬤嬤了。”
老夫人領著霍緋鳶離開。
出門後,老夫人一邊氣惱著沒能達成目的,一邊又驚歎著田蕎竟認識霍夫人。
“這出身卑賤的丫頭,沒想到還能有這樣的造化。這事回頭還得好好問問她!”
今日有卞嬤嬤這個外人在,老夫人沒好繼續追問下去。
但她心裡是不甘的,定是要找個機會細問的。
老夫人又瞥了一眼身旁低垂著頭眼睛紅紅的霍緋鳶,知道她是為著今天的事情進展不順利而難過,有些心疼,安慰道:“你別難過,是那個卞嬤嬤不識好歹,她不知道你的出身,分不清好歹!”
“祖母我沒事的,我不是為自己傷心,我是心疼祖母。您這麼為我著想,不惜為我放下身段與這宮裡來的嬤嬤交涉,祖母如此待我,我萬般感激,我只恨自己沒有本事,讓祖母為我操心。”
“好孩子,你有這份孝心就足夠了。”老夫人甚是欣慰。
“孫兒嫁誰都一樣的,只恨自己不能為父親為侯府帶來助力。”霍緋鳶垂眸,輕咬紅唇。
“沒事,雖然這事沒成,但我們還會有其他的法子,你不要灰心。”老夫人已經在腦海裡盤算著其他的能為她的孫女抬高身價的法子了。
“嗯,全憑祖母安排。”霍緋鳶一副乖巧聽話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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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狄颺從外頭回來。
田蕎看到他進門,沒有動,只是靜靜地看著,等待他的下一步動作。
這段時間他都沒有住在他們的房間裡,一直在旁邊的書房裡睡著。
兩人雖然日日都有見面,但說的話加起來不超過十句。
雖然私下裡狄颺待田蕎很冷,但一有外人在,他還是會竭力地演繹好丈夫的角色,前幾日有下人私下議論田蕎不得寵,被他直接罰出了府。
就當田蕎納悶他今日要幹嘛的時候,卻見他將一個錢袋子放在了田蕎的面前。
“這是什麼?”
“俸銀。”
這意思莫非是……工資上交歸老婆管?
“你要把你的俸銀給我?”
“從前不都是這樣的嗎?”
那你現在不是恨我嗎?田蕎這話沒問出口,只是用一種疑惑的目光看著田蕎。
“你覺得有什麼區別?”狄颺問。
田蕎扁了扁嘴,心道,你自己說的,合作關係,我幫你鬥那些牛鬼蛇神,你給我身份做庇佑。
你就自己說,這和從前有沒有區別吧!
不過田蕎思量過後還是接過了這些俸銀,世子爺都發話了,她不收多少有些不識好歹了。
於是田蕎換上笑容:“世子爺願意給我,我自是高興的,世子爺今晚想吃什麼,我讓人去做。”
“我想吃你親手做的。”狄颺道。
就像從前那樣。
“好,沒問題!”
田蕎答應了,近來一直吃侯府廚子做的,清越樓又許久沒營業了,她就好久沒下廚了,剛好也可以給自己解解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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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回家後的霍霆軒來找霍夫人了。
看樣子是剛回府便過來了,風塵僕僕。
“夫人,方才我去給娘請安的時候,娘與我說了今日的事情,蕎蕎這孩子是認識鍾夫人?怎麼沒聽你提起過呀?”
“羽兒從前沒與夫君提起過嗎?羽兒去接鍾老先生和鍾夫人的時候應當是見過蕎蕎的,蕎蕎那時便是跟著他們一道北上的。”田蕎道。
“羽兒……只是提過一嘴,再說只是順道,哪裡會想鍾夫人能這麼……”
能這麼看得起田蕎這麼一個出身卑微的村姑?
後面半句話話霍霆軒咽回了肚中。
同行而已,並不見得能有多少交情的。
他們出門還會帶一堆僕從,難道就會和僕從們有感情嗎?
田蕎這樣出身的人,都不一定能比鍾家的僕人高呢。
霍夫人淺笑著回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沒有特地與夫君說了。”
“怎麼不是大事,我不是一直想拜謁鍾老先生嗎?若是蕎蕎與鍾夫人相熟……”
霍霆軒的話還沒說完便被霍夫人給打斷了,“即便是相熟,也不太好透過兒媳與鍾夫人的關係去拜見鍾老先生吧?”
霍霆軒臉色冷了下來:“如何不能?你身在後宅,怎也不懂此中利害關係?”
“妾身確實不太懂。”
霍霆軒一拳頭彷彿打在了棉花上面。
“夫人,為何我覺得你近來變了?”霍霆軒問道,神情顯得傷心落寞。
“夫君此話怎講?我哪裡變了?”霍夫人問道。
“羽兒的婚事你不管了,對待族裡娘子想到府上學習禮儀規矩你一再推辭,你還為我納了三房妾室,如今兒媳與鍾夫人交好你也不願意與我說了。”
霍霆軒控訴著霍夫人近來的種種,都是讓他頭疼煩心的事情。
“夫君多慮了,你說的這些事情我因何這般都已與夫君說明過緣由,不知夫君覺得我這般做哪裡有錯?”霍夫人問。
霍霆軒自是說不上來的。
他說的這每一件他都早與霍夫人爭辯過了,都被霍夫人堵得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