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葉柔眸中的擔憂都快要溢位來。
但她的雙手卻死死地抓著段旭的手臂,彷彿要誓死護住他一般。
赤媚眼底閃過一抹刺痛,闔了闔眼,轉身離去。
“嘩啦!”她走了出去,順便把內殿的門關上。
剛剛走到院落中,便見到一抹明黃色的身影。
她呼吸一窒,頷了頷首,【兒臣參加父皇。】
雲景初深邃的眼眸彷彿能洞察人心,“阿憶怎麼在這裡?”
赤媚眸光閃了閃,【兒臣……兒臣今日路過此處,就想著進來瞧瞧,自從在宮外建府之後,兒臣就再也沒有回來過,就想著進來看看。】
雲景初聞言,眸色深了深,“是嗎?那阿憶可有碰到其他人?”
父皇這是何意?
難道他已經知道母后偷人的事?
她下意識地捏了捏衣角,故作風輕雲淡道:【沒有呀,兒臣來的時候空無一人。】
雲景初望著院中的桃花樹,笑了笑,“是朕糊塗了,這朝陽宮自從皇兒搬出後,就一直空置著,怎麼會有人呢?”
“怪朕,這幾日朕總是想起你小時候那調皮搗蛋的樣子,朕還記得有一次你偷偷爬上這桃花樹,當時把朕和你母后都急壞了,深怕嚇著你導致你掉下來。”
他彷彿陷入了眸中回憶中,臉上滿是幸福的神色,“當時呀,你都沒有板凳高,但卻時常爬上躥下,朕跟你母后都以為你是沖天猴轉世呢,怎麼能這麼皮?”
“想想那個時候,我們都很開心,這些年朕忙於公務,對你和你母后都缺少關心,你可會怨朕?”
赤媚鼻子一酸,連忙搖頭,【怎麼會呢?父皇是大晟的國君,為國事操勞,兒臣只會覺得父皇偉大了不起,怎麼會怨恨父皇呢?】
【在兒臣心中,父皇不僅是兒臣的父親,也是大晟的君主,兒臣時常會因為有父皇您這麼一位父親而感到驕傲自豪,兒臣覺得自己很幸運,能跟父皇做父女,如果有下輩子,兒臣還要做父皇的女兒。】
雲景初垂眸,望著她眼角的淚滴,無奈地笑了笑,“怎麼說著說著就哭了呢?你這孩子怎麼突然這麼感性?”
他從袖口中拿出帕子,擦了擦她眼角的淚珠,“我們的阿憶一眨眼都成大姑娘了,不知阿憶可有喜歡的男兒?”
赤媚一怔,怎麼突然問這個?
【兒臣還小,不想這麼快就出嫁,兒臣只想一直常伴父皇左右。】
雲景初寵溺地颳了刮她的鼻尖,“你這孩子,都已經十八歲,不小了,父皇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都已經跟你母后成婚了,雖說父皇也想多留你幾年,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父皇還是想在離開前給阿憶找一門好親事,這樣父皇就是到了九泉之下也能安心。”
無錯書吧【呸呸呸……】赤媚眉頭緊蹙,【父皇怎麼能說這麼不吉利的話?父皇肯定會長命百歲的。】
她拉住他的手臂,【父皇,以後不要再說這種胡話了,不然兒臣會生氣的。】
雲景初摸了摸她的發頂,勾了勾唇,“好,都依你。”
“砰!”的一聲從室內傳出。
“何人?”張公公連忙擋在他們身前,一副護駕的模樣。
赤媚心下一沉,眸底透露出一股恐懼,她不敢想象讓父皇見到那一幕會怎麼樣?
她私心裡不想讓父皇看見,她不想讓父皇傷心,也不想讓這個家就此散掉。
【父皇,兒臣去看看怎麼回事。】
“讓張公公去看看吧。”雲景初握住她的手臂,眼神中帶著一抹複雜的神色,“朝陽宮已經好幾年沒人入住,可能是藏了刺客?”
【怎麼可能!】赤媚連忙否認,聲音急切。
雲景初神色微動,諱莫如深道:“阿憶為何會如此肯定?”
【兒臣……】赤媚的眼眸中閃過一抹慌亂,【兒臣猜的,皇宮守衛森嚴,這朝陽宮外圍一直都有禁衛軍巡邏,怎麼可能會有刺客藏進來呢?】
【兒臣先進去看看怎麼回事,可能是剛剛兒臣拿書的時候沒放好,現在滑落了呢?】
“那也不用你進去,讓別人進去,萬一有刺客呢?”
赤媚抿了抿嘴,【張公公年事已高,還是兒臣進去吧。】
雲景初絲毫沒有動搖,“那就讓外面的禁衛軍進去吧。”
【不可!】赤媚的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還是兒臣……兒臣進去吧。】
“阿憶今日是怎麼了?”雲景初面色一怔,“怎麼一直阻止人進去?莫非裡面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他的語氣很平靜,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壓迫感。
赤媚低垂著頭,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兒臣……兒臣……】
她的身子止不住地顫抖,腦子瞬間一片空白。
“喵喵……”一隻乳白色的小貓突然從殿內衝了出來。
“陛下恕罪。”田月也跟著從殿內跑了出來,直接跪在地上。
赤媚瞳孔一震,她怎麼也在這裡?
那麼剛剛裡面的那一幕難道她也知曉?
雲景初眸底閃過一抹了然,哂笑,“田嬤嬤怎麼在此處?”
“奴婢進來找小白貓的,今日一早,這小白貓從皇后娘娘的坤寧宮跑了出來,娘娘都急壞了,特地派奴婢出來找。”
雲景初眉眼挑了挑,“這麼巧呢?今日這朝陽宮可真是熱鬧,不僅朕來了,阿憶也來了,就連坤寧宮的貓也來了?”
“皇兒你說呢?你是不是也覺得很巧?”
赤媚乾笑道:【是啊,真是太巧了。】
父皇為何會用這種口氣問話?
【父皇,眼看天都快黑了,兒臣送您回勤政殿吧,兒臣陪您用一起用晚膳。】
雲景初溫和的眉眼莫名有些清冷,他身旁的張公公會意,“殿下,今晚陛下召見崔丞相商討新法事宜,算算時辰,崔丞相應該已經在勤政殿候著了。”
【是這樣呀!】赤媚故作惋惜,【那明日兒臣再進宮陪父皇用膳。】
雲景初眸光閃了閃,抬手再次輕輕撫摸著她的發頂,“乖。”
“擺駕回宮!”張公公尖銳的公鴨嗓響起。
赤媚莫名鬆了一口氣,可心下莫名一陣愧疚。
待到眾人離去,她目光冷冷地望著地上跪著的田月,“你為何會在此處?剛剛的事你看到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