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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3章 墨與白(40)

白嫵嚇了一跳,忙去扶他。

“怎麼了?”

墨懷抬手示意他沒事。

可白嫵分明感受到了他的身體在微微顫抖著。

手指搭上他的手腕,靈脈也是雜亂無比。

“你體內的氣息怎麼這麼亂?”

墨懷是修無情道的,按理來說,他的靈脈只會比別人更穩才對。

突然白嫵像是想到了什麼。

“是那個蜃做的對不對?”

他們逃出幻境之前,她分明看到蜃妖把一顆可疑的珠子打入了他的體內。

那珠子滿是妖魔之氣,肯定會擾亂墨懷的靈脈的。

“我幫你把魔氣逼出去。”白嫵作勢就要施法。

墨懷卻抬手攔住了她。

“不、不必。”

“怎麼不必?你現在情況都這麼糟糕了。”

可她隨即便聽出來,墨懷這句“不必”除了拒絕外,還藏了一絲害怕。

他在害怕什麼?

白嫵不解,可看著半蹲著的墨懷,隱隱之中,她好似又猜到了什麼。

沉了沉眸,她抬手便扯去了墨懷臉上的白綾。

墨懷驚恐抬頭,一瞬間便又背過身去。

可白嫵還是分明看到了一抹紅色。

是血瞳。

“墨懷你”

白綾在她手裡翻飛著,白嫵的思緒也亂成了一堆麻。

墨懷怎麼會有入魔的血瞳?!

是因為蜃妖嗎?

不對,當初她還在完成位面任務的時候,他就已經戴著這白綾了。

白嫵深吸了一口氣。

“什麼時候開始的?”

誰都可以擁有血瞳。

唯獨墨懷,他不可以。

作為無情道的天尊、以及六界帝君的他,只能是纖塵不染、道正氣統的神。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藏了許久的秘密被發現,墨懷反而輕鬆了些。

他強撐著盤坐下來,慢慢闔上了眼眸,笑了笑道:“從虛淵回來後不久就這樣了。”

白嫵震驚。

他居然忍了這麼久。

也就是說,當帝君的這幾百年間,他都是這樣過來的。

“還有誰知道?”

“除了你和清風外,無一人知曉。”

白嫵又倒吸了一口氣。

這傢伙還真是個魔鬼。

在天界那幫老頭子的眼皮子底下還能瞞這麼久。

不過這樣看來他除了有血眸之外,別的也沒有什麼異常。

思忖片刻,白嫵站起身。

“我帶你回塗山先穩住氣息再說。”

“別想歪,要是你有個好歹被那幫老頭子發現的話,只怕我也要去釋仙台走一遭了。”

可墨懷卻抓住了她的裙角。

“別回去好不好,我不想回去”

他幾乎是用祈求般的語氣說的。

白嫵從未見過這樣的墨懷。

虛弱、害怕、惶恐、不安。

彷彿他這一輩子的弱點都在此刻暴露出來了。

僵持了片刻,白嫵還是妥協的按了按眉心。

“那你想去哪?”

看著眼前的小破屋,白嫵儘量忍住沒發脾氣。

但終究還是沒忍住的冷笑了一聲:“這就是你苦苦哀求著想要來的地方?!”

她不明白,凡界一個無名處的無名山到底有什麼魅力?

這裡靈氣稀薄到甚至連個妖都沒有。

然而墨懷此刻卻饒有興致的走了過去。

“這裡挺好,我喜歡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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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剛下過雨,衝散了木屋的黴氣。

周圍的竹林青翠欲滴,土壤也散發著清新的氣味。

白嫵深呼吸了一口氣。

她不能和一個病人計較。

“行吧行吧,那就歇一晚。”

她抬手就想用術法把這木屋變得乾淨些。

然而墨懷卻攥住了她的手,“我來吧。”

白嫵看著他搬出了一個木編的躺椅,用術法把它變乾淨之後便道:“你先休息會。”

有苦力在,白嫵當然樂得清閒,一屁股就坐在了凳子上開始曬太陽。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就讓她傻眼了。

墨懷不僅當苦力,而且當的親力親為。

一點術法都不用的那種。

她看著他從後面的小溪裡挑來兩桶清水,開始一遍遍的擦著木屋裡外的灰塵。

而後又拿起一把破掃帚開始掃地。

白嫵覺得他不是眼睛壞了。

而是腦子壞了。

天界的帝君做膩乎了,開始想當保潔了。

但是她沒管他,畢竟不干她的事。

於是白嫵開始閉目養神。

再一睜眼,已是傍晚。

夕陽的餘暉灑遍了這片竹林,恍惚間,真有了世外桃源的味道。

白嫵有些恍然,直到身後的墨懷出聲道:

“醒了?我做了點鮮筍粥,你來嚐嚐。”

白嫵起身,看到那煥然一新的木屋後,忍不住的咂咂舌。

“如果我開了保潔公司,會第一個聘請你的。”

墨懷笑了笑,將一瓷碗的白粥放在了她面前。

白嫵無奈。

“你忘了我們是神仙,不用吃東西的嗎?”

可墨懷還是執拗道:“你嚐嚐吧。”

末了又嘆息著道:“我做了好久呢。”

白嫵這才看到廊下襬著的幾鍋或是發黑或是發黃的粥。

她真是敗給他了。

以前她怎麼沒發現他居然還會賣可憐呢?

白嫵坐了下來,端起粥嚐了一口。

入口清爽,很是解乏。

“還挺好喝。”

她把剩下的都喝完了。

墨懷的眉目很是舒朗,“好喝就好。”

她從沒見過他這般開心。

哪怕之前滅了好幾個禍害蒼生的大妖,他都沒這麼開心過。

白嫵突然意識到,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原本無情無慾的墨懷竟也有了這麼多的情緒。

她很想問,卻怎麼也開不了口。

好像這個答案並不美妙。

就這樣,他們像個凡人一樣的在這裡待了三日。

每天白嫵醒來第一句話都是“我們等會就離開”。

但是墨懷回應她的永遠都是“我們再待一天好不好”。

終於,到了第五日,白嫵忍不住了。

她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今天無論如何都要走!”

她很明顯的感覺到墨懷體內的氣息已經越來越亂了。

她想不通。

她怎麼想都想不通。

“別以為我不知道,這幾日你趁我睡著的時候都會偷偷打坐,既然你都這麼難受了,為什麼還要在這裡撐著?你不想早點回去幹你的帝君該乾的事嗎?”

墨懷沒有說話,只是端起面前的紅豆粥抿了一口。

良久,他才抬起頭。

“我們再待一天。”

“我保證,這是最後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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