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這分明是北齊時期的古器,只不過是上了新的釉色罷了,其工藝釉色都是北齊典型的燒製標準,怎麼可能是假貨?!”
趙航劍見木南山人都為徐銘的話語露出震驚之色,當即便怒吼道。
現在可是生死攸關之際,誰輸了這次鑑定,誰就會被陶家家主弄死,而這成敗關鍵就在於木南山人更相信誰,他可不想死,自然就不願其相信徐銘的話語。
然而,他話音剛落,正面迎來的卻是木南山人蘊含怒意的目光,似乎是在對他的話語不喜,又像是在警告他閉嘴一般。
“按照你的說法,這陶瓷糧倉的確是假貨,但是這造假手段確實是極其罕見。”木南山人瞪完趙航劍後,又望向徐銘道。
他已經從事古器鑑定行業數十年,見過的瓷器造假手段花樣百出,可是像陶瓷糧倉這種與真品相似度如此高的,卻未曾見過。
“其實這造假手段很簡單,就是以古承新,這造假之人先是用古器瓷胎做底,而後又用古法來燒製其器身,最後又用古釉色來裝飾,不過這並不完美。”徐銘望著地上的陶瓷碎片輕嘆道。
這種造假方法在21世紀已經是極其常見的手段了,但是卻並未流行起來很久,甚至在20世紀還令諸多鑑定名家走眼。
“並不完美?莫非你還有其他的想法?”木南山人略微訝異地望著徐銘詢問道,在他看來這作假手法已經是臻至化境了,將古器的外貌神韻模仿的出神入化,甚至瞞過了他的眼睛。
這在他眼中極其高明的造假手段,徐銘竟然還說其不夠完美,這使他驚訝,也使他好奇。
“我之所以說這糧倉乃是半成品,其中原因便是其造假手法並不完整,要是我的話不僅要用古瓷胎,古燒製手法,古釉,我甚至還會用古瓷片作為原料。”說到此處,徐銘頓了頓,而後將地上瓷片緊握在手中,極為有信心地補充道:“若是按照我的方法來,就算是整個大唐也無人能辨真假!”
此言一出,在場之人皆是倒吸一口涼氣,更有甚者汗毛逆立,因為徐銘這句話無疑是在否定整個大唐的鑑定師,極其狂妄! 木南山人聞聽此言,便想開口反駁,但是他又轉念一想,發現徐銘所言不假,若是這陶瓷糧倉的製作原料都是古陶片碾碎的泥灰的話,那麼整個陶器就將毫無破綻!
“來人,將這冒充趙家大少爺的假貨拿下!”陶家家主回過神來,當即指著趙航劍,向周圍重甲軍士命令道。
趙航劍面色驟變,大喝道:“我若是被抓,趙家援兵不日便會到達,你陶家就等著被踏平吧!”
可是他的喊叫聲卻並未阻止周圍軍士的動作,很快他便被拿下,朝著陶家大牢而去。
徐銘望見這一幕,臉上露出了些許笑意,這趙航劍終於是栽在他手裡了,但是他卻不知道此刻趙家武士中有人逃離,並且已經到了眉州官府之中。
一天時間很快落下帷幕,翌日清晨轉眼便悄然而至,趙航劍被拿下以後,整個陶家便又恢復了正常,同時陶家之人還將徐銘等人視作真正的趙家之人,對他們禮遇有加,本來還在他們面前張揚放肆的重甲軍士,此刻也徹底沒有了脾氣,一個個都老實稱呼徐銘為大少爺。
因而,徐銘等人的這一夜過得還算不錯,甚至可以說,這晚乃是是他們進入眉州以來,最為舒適安逸的一段時光。
正當清晨的太陽剛爬上雲端,濃霧還瀰漫四散於整個西川之時,一陣激烈的敲門之聲便將處於沉睡狀態的徐銘給吵醒。
“誰在門外吵吵鬧鬧,打擾本少爺休息?”
徐銘話音落下,屋外便傳來了一個女子的聲音,這聲音婉轉動人,清脆有力,把徐銘的聽覺深深刺激。
無錯書吧“大少爺,縣太爺來我們陶家了,老爺讓我來叫你過去一趟。”
徐銘聞言眉頭微微一皺,腦中思緒迅速轉動了起來,這眉州城縣太爺來到陶家關他什麼事?陶家家主又為何要請他過去一趟? 要知道他們這是第一次來眉州,就連此地縣太爺是誰他都不清楚,此前更沒有半點交集,此人來到陶家陶家家主沒有理由會叫他才對。
不過,這縣太爺來此也正合他意,因為他們本次入眉州就是為了調查眉州百姓災禍而來,縣太爺作為眉州之縣令,乃是眉州百姓的父母官,眉州百姓的情況其必然十分清楚。
因此,想要調查眉州災情的具體情況,這縣太爺就是不可繞開的一環,也是必須探查的一環。
現在其主動來到陶家,也算是正好省了徐銘不少力氣。
因而,徐銘當即朝著屋外喊道:“我這就起來過去。”
說完,他便起床穿上衣服,而後穿上布鞋,慢跑至房門口,將緊閉的房門給開啟。
屋外站著的乃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她身穿陶家僕從的服裝,臉上目光好奇的打量著徐銘。
“你這就帶我過去吧!”徐銘見這小姑娘光盯著他不說話,於是便主動開口道。
聞聽此言,小姑娘這才回過神來,她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頭髮,眼神環顧了四周一圈道:“好的,奴婢這就帶您過去。”
說完,小姑娘便轉身快步朝著陶家前院而去,徐銘則輕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緊跟著她的腳步走著。
他一路走,一路還在想為何陶家之主會請他過去,首先他與眉州的縣令並不熟悉,甚至連其姓甚名誰徐銘都不曉得,再者趙航劍也應該未曾來過陶家,也就是沒有來過眉州之地,縣令來陶家,估計與趙航劍也沒有關係。
對於陶家家主的這個行為,徐銘感覺甚是不解,但他心裡還是多了幾分警惕與防備,畢竟他現在雖然借用趙航劍的身份,看似極為安全了,實際上他並非趙航劍,陶家對他來說就是個龍潭虎穴,危機依舊時時存在。
因此,他不得不警惕,不得不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