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文）

玻璃幕牆折射的晨光將咖啡杯沿鍍上一層金邊，顧清瑤用銀匙攪動著浮在卡布奇諾上的肉桂粉。

葉沉舟的袖釦在桌面投下菱形光斑，隨著他翻閱財務報表的動作輕輕搖晃，像某種隱秘的計時器。

\"瑞士蓮大廈的股權交割書今早送到了。\"他將牛皮紙袋推過來時，尾指不經意掃過她手背，\"保潔部新換的薰衣草香薰，味道很像你上個月在拍賣會看中的那款。\"

落地窗外忽然飄起太陽雨，水珠在防彈玻璃上蜿蜒成淡紫色的痕跡。

顧清瑤正要接話，水晶風鈴突然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青梅挎著限量版鉑金包走進來，雪紡裙襬掃過葉沉舟椅背時，帶起一陣苦杏仁味的香風。

\"真巧呀。\"青梅染著車厘子色的指甲叩在葉沉舟的咖啡杯墊上，\"沉舟還是喜歡藍山？

記得在蘇黎世療養院那半年，你總嫌護士泡的咖啡太淡。\"

葉沉舟將杯墊抽走的動作帶著金屬摩擦般的冷意，卻在青梅俯身展示鎖骨間的荊棘項鍊時停滯了半秒。

顧清瑤盯著那枚與信託流水號相似的紋路，聽見瓷勺撞在骨瓷杯壁的脆響蓋過了自已驟然加速的心跳。

\"上個月慈善晚宴的監控錄影挺有趣的。\"青梅將手機螢幕轉向他們，畫面裡葉沉舟正將昏迷的顧清瑤抱進掛著蛇杖標誌的黑色邁巴赫，\"原來顧小姐每次遇險，沉舟都恰好帶著急救包呢。\"

雨幕在玻璃上織出扭曲的蛛網，葉沉舟解開襯衫第二顆紐扣的動作讓那道荊棘紋身若隱若現。

當他伸手去握顧清瑤顫抖的指尖，青梅突然將冰美式潑在自已裙襬：\"就像三年前你在曼哈頓替我擋下的那杯熱巧克力——沉舟的憐憫心總是來得恰到好處。\"

顧清瑤猛地起身時碰翻了糖罐，方糖滾落在葉沉舟攤開的掌心，像極了昨夜保險櫃裡散落的祖母綠裸石。

她後退半步撞上端著鬆餅的服務生，楓糖漿淋在葉沉舟袖口瞬間，竟洇出與古董懷錶鏈相同的鳶尾花紋。

\"那些信託基金流水號的加密方式...\"葉沉舟用紙巾擦拭的動作突然頓住，他抬頭時瞳孔裡晃動著儲物間頻閃燈似的碎光，\"是參考了你母親日記本的...\"

\"夠了！\"顧清瑤抓起愛馬仕絲巾纏住滲血的耳垂，轉身時珍珠耳釘劃過葉沉舟的下頜，在面板上拉出一道與荊棘紋身重疊的紅痕。

咖啡廳背景音樂恰好在此時切換成《夜曲》，鋼琴鍵砸出的重音驚飛了窗外白鴿。

葉沉舟追到旋轉門前時，青梅正倚在雨簾瀰漫的廊柱下發資訊。

他望著顧清瑤衝進計程車的背影，右手緩緩伸進西裝內袋，急救包拉鍊發出毒蛇吐信般的嘶響。

暴雨沖刷著十二樓洗手間窗臺，那個薰衣草香包在金絲繡成的大廈剪影處，正滲出蛛網狀的暗紅色血漬。

（本章完）暴雨將霓虹燈牌切割成流動的琥珀，葉沉舟指節叩在玻璃轉門上的脆響驚碎了滿地光影。

他轉身時西裝下襬掃落青梅鬢角的雨珠，金屬袖釦在吊燈下折射出解剖刀般的冷光。

“蘇黎世療養院從未採購過藍山咖啡。”葉沉舟抽出內袋的派克鋼筆，在餐巾紙上畫出瑞士銀行標誌，“你偽造的醫療記錄在第37頁出現時間悖論——那年我在冰島處理家族信託違約案。”

青梅指尖捏著的方糖突然裂成兩半，焦糖色液體順著桌縫滲進她華倫天奴高跟鞋的蟒紋褶皺。

顧清瑤扶著黃銅門把的手驀地收緊，昨夜葉沉舟教她破譯信託密碼時，鋼筆在羊皮紙上劃出的正是這個弧度。

“更精彩的在這裡。”葉沉舟點開手機相簿，監控畫面裡青梅正往薰衣草香包注射暗紅色液體，“上週四21:17分，你戴著這副黑鑽髮卡潛入瑞士蓮大廈通風管道——需要我展示髮卡內側的鐳射編碼嗎？”

玻璃幕牆外突然炸響驚雷，青梅鎖骨間的荊棘項鍊應聲斷裂，滿地碎鑽在顧清瑤瞳孔裡拼湊出母親日記本上的加密符號。

她後退時撞翻侍應生端著的馬卡龍塔，粉紫色糖霜沾在葉沉舟袖口，竟與三天前爆炸現場提取的化學試劑呈現相同結晶形態。

“你以為篡改兩個監控錄影就能...”青梅突然抓起餐刀刺向自已手腕，卻在刀尖觸及血管前被葉沉舟用銀匙擊落。

雕花銀匙嵌入大理石材的瞬間，顧清瑤看見他掌心的舊傷疤與父親臨終前畫的逃生路線完美重合。

暴雨裹挾著薰衣草香湧入通風口，葉沉舟扯松領帶露出鎖骨下的條形碼刺青：“需要我聯絡日內瓦的基因鑑定機構嗎？關於三年前那場車禍裡提取的皮屑組織......”

“夠了！”顧清瑤抓起淋滿楓糖漿的餐刀劃破桌布，刀刃在青梅頸側留下細如髮絲的血線。

她顫抖的瞳孔裡倒映著葉沉舟驟然蒼白的臉色——昨夜他教她近身格鬥術時，這個收刀角度本該劃破第三顆襯衫紐扣。

咖啡廳穹頂的水晶燈突然頻閃，顧清瑤耳垂滲出的血珠順著絲巾紋路滴在青梅的鉑金包上，竟腐蝕出與信託檔案相同的鳶尾花水印。

當她踉蹌著衝進雨幕時，身後傳來瓷盤碎裂的銳響，十七歲生日那天葉沉舟送她的古董懷錶，正在青梅腳下迸發出齒輪狀的藍紫色電火花。

計程車後視鏡裡，葉沉舟的身影被雨簾扭曲成荊棘纏繞的十字架。

顧清瑤攥緊掌心的祖母綠裸石，寶石稜角刺入傷口的疼痛讓她想起爆炸案那夜——葉沉舟用帶著硝煙味的手指替她包紮時，止血繃帶打的正是這種反追蹤繩結。

霓虹燈在積水中流淌成毒蛇的磷光，青梅抹去鎖骨血跡的動作突然頓住。

她拾起地縫裡閃著幽光的黑鑽髮卡，對著監控探頭露出蒙娜麗莎式的微笑。

三百米外的頂級公寓裡，十六臺電腦螢幕同時亮起，資料庫自動跳轉到顧清瑤母親車禍現場的3D建模圖。

暴雨沖刷著擋風玻璃上的鳶尾花貼紙，顧清瑤蜷縮在後座數自已的心跳。

車載電臺突然播放肖邦的《雨滴》，副駕駛座底下緩緩滾出半枚帶齒痕的彈殼——與葉沉舟書房收藏的那枚，恰好能拼成完整的聯邦調查局編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