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衛楚接了這份差事,主動去說服柳芋家仙出馬破解彤彤身上的惡根,呂濁幾人則一直守在她母子身邊,閒聊中他們得知柳芋家產已是過億,且大多財產都安置在外省。
“如果這次能處理好,就要考慮到彤彤上學的事了吧。”霩延問。
“我不是沒考慮過,只是彤彤……我真的不太敢讓他接觸人……”柳芋說。
“擔心他被欺負受傷害?”霩延問。
“不……是怕他傷害別人,他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出一些事,大多都是破壞性的。”柳芋說。
“男孩子是會淘氣一些吧。”霩延說。
“恐怕他的破壞強度不是一般的大吧?”呂濁接過話兒說到,柳芋聽到迎合的點了點頭,
“除了我,幾乎我們身邊人沒有沒被他傷過的,而且,防不勝防。”柳芋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雖然他年齡小,但他擁有前世的記憶,又不是尋常人,雙倍智商作啥事都不難。”呂濁說。
“既然有前世的記憶,就該明白只有在每道輪迴中消除業障才能消抵他的惡根,他這樣繼續做惡,不是自已毀自己的修行嗎?”霩延問。
“你看這道理你都懂,但雖說道理懂的都懂,只怕更多的事自控難,不然怎麼渡劫修行往復,天道輪迴哪那麼容易啊,兄弟。”呂濁似是講著道理,又似是詼諧不羈。
“希望衛楚那邊可以順利,如果能夠除去前世的惡業,自然就可以安生了。“霩延說。
“業就是業,哪裡那麼好除掉,怕是還得有代價……”呂濁說著似有意無意的瞄了一眼柳芋,柳芋此時雖低頭照顧著彤彤,但端著碗的手明顯的頓了頓,呂濁暗歎著這女人經歷悽苦,心想著要盡些力幫她們,於是向天朗示意:
“雖說仙家辦事,咱們儘量不饞和,但那毛狐狸不太靠譜,你還是盯著點兒。”
天朗點了頭,垂目默唸了幾句,指尖微微一彈送出一道跑馬符,不多時天朗雙眉挑起,雙眼露出詫異的神色,
“怎麼了?真惹禍啦?”呂濁“蹭”的站起來,他們雖看不到天朗的小仙,但也知道天朗剛剛是用符咒請了跑腿的小仙去探風,如今這麼快回來,還能讓天朗如此神色,自然預料是那衛楚又惹事了。
“小仙說衛楚綁了樹妖!”天朗回答到。
“我去!這也太不靠譜了。”說著話,呂濁已經躥向門口,又說道:
“霩延,你陪著她們娘倆,朗——走!”
天朗指揮著小仙快步走到呂濁前面帶路,彎彎繞繞的走出正房,拐到正南的一個房子裡,一進門就看到滿屋都是綠植,鬱鬱蔥蔥的,就是牆上也爬掛著一條條的藤蔓,在屋子的正中的几案上立著一個不知由什麼木頭製成的牌位。呂濁走到跟前,隱隱看到牌位上有幾條極細的細線交錯著。
“咋綁的?”呂濁四下裡張望著,冷不丁的也沒看到有什麼仙家在,立刻也含了咒開了通眼,這時再望去,這屋子可一下子熱鬧起來。
只見屋頂四角掛著顏色各異的小魂,正雀躍的跳來蕩去的,還有幾團烏黑的煙魂縮在暗處,發出“桀桀”的怪聲,而屋子正中的几案上正有一個滿臉皺紋,身穿棕紅色衣袍的老太太被鋥亮的銀絲五花大綁著,
“孫賊!你幹嘛?能成事兒不了?”呂濁看這架勢氣的一咬牙,心想這衛楚果然又惹禍了。
“這可不是我啊!是這老妖自認讓我綁的!”雖然明知呂濁並不能把它怎樣,但衛楚聽到呂濁氣沖沖的樣子,還是情不自禁的縮了縮身子,手上抓著的銀線也隨手一扔頓時散了開去,那樹妖一時解開了束縛,衣袍下立時垂下數條老藤。
呂濁見它鬆了手,沉悶的吐了口氣,正準備向老樹妖表達下歉意之類的,不想,那老樹妖卻突的將自己直挺挺的縮住,滾落在地面上,還努力的讓身上的老藤也不要亂動,嘴裡吱吱唔唔的叨咕著:
“別、別,快綁住啊,說好了,輸了就是輸了,綁的好好的,幹嘛鬆了呀!”說著話那老妖骨碌著就向衛楚滾過去,呂濁一時有些傻眼,
“啥意思?”
“我勸它出手為那小孩兒消業,它非得要我跟它比劃比劃,還跟我張牙舞爪的,我也是不得以綁了它。”衛楚一臉無奈的解釋著。
呂濁聽著衛楚的話,又低頭看了老樹妖的神情,一時有個念頭出現,也不由得倒吸了口氣,
“比劃比劃能理解,只是非得要輸,還得綁起來,我合計這是要訛詐吧?”呂濁走到老樹妖跟前,毫不顧忌的蹲下身,
“老仙家,你這是為了躲這攤子事兒,想用這招兒脫身吧?”呂濁話音剛落,那老樹妖就“哎呀哎呀”的叫起來,渾身也似中了毒一般,衣袍下的老藤都枯黃萎縮起來。
呂濁一時猛的跳起來,衛楚也大聲呵斥它,
“老妖你少來,我那銀絲是沒毒的,你別沾邊賴!”
“哎喲!哎喲,我這老枯枝爛葉的,哪經得起,一折騰就散架子了,了不得了,樹心啊都鬧病啦!”
“好傢伙,大樹也有心臟病啊?”呂濁眼看著那老樹妖肉眼可見的枯敗下去,一時也沒了主意,忙回頭看向天朗,天朗也正納悶的觀察著,好一會兒才皺著眉吐了口氣,走到近前,俯身向老妖說道:
“老仙家,這孩子的事就這麼為難你嗎?何苦用這樣的手段自損?”
“哎呀,沒有啊,是那狐兒……”老樹妖企圖辯解,天朗柔和的打斷道:
“老仙家,它雖與你級階相近,但您的修為,傷不至此。倒是難為您沒辦法直接開口拒絕,只能用這個法子,只是,這又是為什麼呢?”
天朗的話也算直接明瞭了,老樹妖象是內心做了一番掙扎,頓了好一會兒,嘆了嘆氣,坐起身子,捋順了衣袍,
“這事兒就不能這麼解決,該歷的劫怎麼消得掉啊?而且那孩子是胎裡帶的惡邪,又極不穩定,你後天也修正不了啊!”
“那他算不算是傳說中的超雄體?如果是那確實整不了,只是好歹你是他們家仙,也要做些事,儘可能修正惡果也應該是你的修行吧?”呂濁說。
“這怎麼一樣,我……我不能篡改因果。”老樹妖說著說著明顯已經有些底氣不足。
“你可拉倒吧,還篡改因果,別扣大帽子,坐堂的小仙都能幹的事兒,你不能?”呂濁隨手從牆上抓了一把葉子撒向它,
“你是怕耽誤了你昇仙的路吧!”呂濁似是漫不經心的說著話,但手上拋撒出的葉子卻刁鑽的在老樹妖跟前繞起了一個旋風,那老樹妖下意識的伸手一揮,張嘴剛想說話,卻不料在那些葉子中猛的彈出一個小黑點,“嗖”的射進老樹妖的口中,那老樹妖驚的一咳,捂著喉嚨瞪大了眼睛看向呂濁。
呂濁挑眉一笑,點點頭說道:
“對的,我給你下蠱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