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穩婆撇了撇嘴，她跟另一個穩婆各抱一個孩子，湊上前說道，“恭喜莫秀才，夫人為您生了一兒一女。”

張大力筋疲力盡地仰起頭，“把孩子……抱過來……我看看。”

穩婆們剛才一個忙著給小娃娃擦洗，另一個忙著給她清理身上，還沒把娃抱過來給她看呢。

王金鳳匆匆洗了個澡換好衣服，也推門進來了，她讓其他人在外面先等等，不好一窩蜂都湧進房裡，到時候一個一個輪流進來看。

還讓他們把自已身上洗乾淨，要乾乾淨淨地進來抱娃，現在全家人只剩莫言渾身髒臭的了。

“他們接了雨水在過濾，等會燒了熱水，你也重新擦擦。”

王金鳳披著溼漉漉的頭髮，進來首先看了看自已閨女，見她狀態還行後，才去看兩個孩子。

“那麼醜……像猴。”

張大力看著那兩小隻，瘦瘦的孩子，紅紅的臉，還皺巴巴的，真不願意相信那是自已生的孩子。

她跟相公長得不差啊，怎麼孩子這麼難看呢。

“噗呲。”王金鳳沒忍住笑出聲，“剛出生的小孩子，本來就這樣的，過幾天奶水餵養好，這倆孩子就能長開了。”

張大力只見過別人滿月抱出來白白胖胖的孩子，還真不知道，剛出生的孩子是這樣的。

“老夫人你們快看，我手裡的這個是男娃，他可是帶把的哥哥，比妹妹先出來半刻鐘。”

劉穩婆稀罕地摟著那個男娃，待她掀開包被準備給他們看時，孩子“滋”一聲對著她的臉就尿了上去。

王金鳳他們極力憋著笑，另一個穩婆早就看劉穩婆不順眼了，剛剛明明女娃就在劉穩婆跟前，她就是不願抱，還非要搶過她手裡抱著的這個男娃。

“哎呀呀，這可是大喜事，孩子出生後第一泡尿，你的福氣要來咯，趕緊洗個臉去。”那穩婆笑呵呵地打著圓場，讓劉穩婆先出去洗洗。

本來劉穩婆想抱著別人家的男娃，來討個賞的，沒想到賞錢還沒討到，先被這小少爺尿了一臉。

等穩婆洗完臉回來，莫言就掏了兩個紅錢袋出來，給她們一人一個，還老屈頭送她們回去。

劉穩婆掂了掂錢袋，莫秀才還挺大方的，這才心裡舒坦點。

過了一會，他們討論起倆孩子的長相來。

女兒像爹多一些，兒子像娘多一些，就是還沒睜眼，眼睛看不出來。

兩個孩子的名字也選出來了，男孩叫蕭箏，女孩叫蕭風。

是風箏的意思，莫言希望自已的兒女有廣闊的胸懷，自由自在，飛得越高越好。

另一層意思是兩姐弟聯手過這日子，誰與爭鋒。

小名沒那麼複雜就叫大寶，小寶，張金鳳說就這樣叫，等長大點都叫名字了。

小寶突然哇哇哭了起來，王金鳳這才想起還沒開奶，她讓剛吃下一大碗排骨湯麵片的張大力，趕緊抱著女兒餵奶。

張大力動作有些笨拙地抱起閨女，見莫言沒出去，有些不好意思掀開衣服。

“餵奶有什麼難為情的，這還是你相公。”王金鳳催促道。

小寶聞到她娘身上的奶香味，哭得更起勁了，手還不停的亂抓，她揮舞著小拳頭，抓到了張大力的衣角。

“嘩啦”一聲，張大力新換的裡衣，被小寶撕下來一個口子。

莫言瞪大了眼睛，他家女兒那麼大力氣嗎？

“哈哈哈，這一幕讓我想起來你小時候，一模一樣，我整個月子坐下來，衣服沒少被你扯爛，你爹都學會縫衣服了。”

王金鳳大笑起來，她外孫不愧是神力部落的後代，這下家裡有事可忙了，又得給兩個外孫重來一次控力訓練。

“嘶”小寶一口下去，張大力胸口覺得很疼，像那種小刀劃傷手的感覺，比那感覺要疼上幾分。

本身沒有口子的地方，被小寶吸吮出一個口子來，那肯定疼啊。

“餵奶是會疼的，這幾天你忍忍，過段時間會好些。”

王金鳳有些心疼女兒，其實也就是胸口癒合又撕開，習慣了就好，每個當孃的都要走這條路。

“兩個娃喂完後，你擠點奶水塗在上面等幹。”

她也是以前生下張子杏，什麼都不懂，隔壁屋嬸子看她不會這些，又沒有婆婆在身邊，才過來教她的，說這樣對癒合傷口比較快。

也是多虧了幾個嬸子教她帶孩子，不然她一個人也不知道那麼多事，只能自已瞎摸索。

莫言看張大力喂小寶那臉上疼痛的表情，有些心疼，“娘，能不能喂米湯？”

“不行，孩子提前半個月出來，本來身子就小，必須杏兒來喂，奶水才有營養，對他們身體也好。”

“我沒事。”張大力看著小寶乖乖地喝著奶，一顆心都要化了，她甚至覺得她的醜孩子有點可愛。

王金鳳抱著大寶站在一旁，見大寶一張臉沒什麼表情，動都不動一下，看來是個老實娃。

不搶吃的就行，等他妹妹喝完，他再喝。

初乳本身就是沒有多少的，而且剛出生的小孩胃口沒有很大。

張大力看小寶不喝了之後，讓王金鳳把大寶給她，她把另一邊露出來喂大寶，兄妹倆一人喝一邊，很公平了。

這大寶喝奶沒有像小寶那樣哭鬧，她湊到他嘴邊，他才張嘴喝，喝奶的力道也沒有小寶那麼大。

王金鳳抱著孩子，發現孩子尿了，她讓莫言看著學怎麼換尿布，又教他給孩子拍奶嗝。

“像我這樣，把孩子抱在胸口上方，讓她頭靠在我們肩膀上，手掌心鼓起來，輕輕用一點力去拍她的背，每次喝完奶都要拍，不給她拍奶嗝她會吐奶的。”

莫言點頭，等大寶喝完後，他小心翼翼地抱起大寶，就那小小一坨，都不知道怎麼下手抱。

他那重了怕傷了孩子，輕了又怕孩子從他手中掉下去的慌張樣子，讓王金鳳母女看笑了起來。

“姑爺，你不用那麼小心翼翼的，抱穩了就行。”

莫言幫大寶拍完奶嗝，發現託著他小屁股的掌心裡熱乎乎的，還伴隨著幾聲屁響，他慌道，“娘，他好像拉了。”

“拉了就給他擦唄，我讓小草打溫水進來。”

莫言有心抽一隻手出來捏著鼻子，無奈一個手他搞不了，只能用嘴呼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