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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我只是單純地愛一個人愛我

2026第五年初雪,直到現在了,wifi會不會起飛我不知道,但這後腳著實挺有勁,溫室門鎖了,手機還在外面。

我問他:“我們怎麼出去?”

他無辜聳肩,一臉風輕雲淡:“看天意?”

也許是他看上去太過無所謂的樣子,我也一時腦抽地開始相信天意。

而天意就是我們足足等了三個小時,等到老天爺都開始下雪了,也沒人來搭理我們這兩個倒黴蛋。

我們無所事事,只能純聊天,我就順便向他說出了自已的過往。

說著說著,我突然想起來自已手機在外面充電,但還有個他啊。

於是,我問:“你手機呢?”

“在兜裡啊。”他理所當然地把手機掏到我的眼前晃了晃。

“在兜裡你不早說!”

他掛著得逞的壞笑,振振有詞道:“早說了哪能和姐姐你孤男寡女地共處一室這麼長時間?還知道了姐姐以前的事,這和關在這裡三小時相比,簡直賺大發了好嘛。”

“我有一個衝動。”

他不要臉地湊上來:“想親我?”

“想扇你。”

“我臉皮厚,扇疼了姐姐怎麼辦,不如姐姐拿鞭子抽……”

27.11.25

——

我和瞿斯卓的九年,太長,也太繁冗。

就像一串無限不迴圈的小數,只要不涉及婚姻,一切都有繼續的餘地。

於是我們誰也沒主動提起過這個,彼此相安無事地度過餘下兩年半,留給了對方一段純粹又美好的戀愛經歷……

我們曾一起去過草原,看熾熱的日光傾灑在一望無際的綠色絨毯上,蒼穹湛藍澄澈,雲朵潔白如雪,空氣裡處處瀰漫著自然蓬勃的生機與生命熱烈的氣息。

一襲剪裁利落的黑色騎馬裝,恰到好處地勾勒出青年頎長有力的身形。白色襯衫領口微敞,露出線條優美的脖頸。

瞿斯卓嫻熟地翻身上馬,坐在我的身後。溫暖寬厚的胸膛緊密地貼著我的後背,手臂穿過我的身側,穩穩握住韁繩。

“別緊張,跟著我的節奏,輕輕夾馬腹,韁繩松一點。”

我們也曾並肩站在雪山之巔,俯瞰山巒連綿。

瞿斯卓好像真的什麼都會一點。

他衣角隨風輕揚,攜著雪的清寒與凜冽,在雪道上劃出一道道流暢的弧線,每次轉彎身體傾斜到極致,與雪面幾乎平行,盡顯少年的自信與意氣。

“親愛的攝影師姐姐,有幸認識一下嗎?這回該輪到你撿我的吊墜了,我叫瞿斯卓,其斤斯,佔早卓。”

瞿斯卓太會愛人,也太懂浪漫,很少有人會拒絕那個時候的瞿斯卓。

我望著已經遞到了面前的手,將自已的手放入他的掌心。

彼時夜幕似綢,天邊唯有一輪皎潔的明月灑下一片銀白的光輝。

瞿斯卓手臂自然地攬住我的腰,帶著我在沙灘上移步,旋轉,伴著海浪的節奏,時而靠近,時而分開……

他說:“我們的愛情到了第九年,理應長長久久下去。”

可是,瞿斯卓,我們的愛情並沒有長長久久,我們的愛情也不能長長久久……

31年11月29日。

瞿斯卓在瞿家舉辦的晚宴上突然宣佈自已即將結婚的訊息。

他沒有向任何人提前商量過這件事,他愛誰,娶誰,任何人都無權干涉,也無法強迫他改變心意。

瞿墨商頭疼地看著說完就走,背影極盡瀟灑,且把這一堆爛攤子都留給他的好弟弟。

“瞿斯卓!”

瞿斯卓本想快點兒離開這場無聊的晚宴,沒想到竟然有人追著自已出來了。

他下意識轉身,只見一個身著淺藍色魚尾裙的女人正提著裙襬向他奔來,可自已分明就不認識她。

出於禮貌,他微微頷首,態度不冷不熱地問:“你是……”

“我叫陸尋雨,尋找的尋,雨天的雨。”陸尋雨手指輕捻,慢慢放下攥著裙襬的手,幾縷被風吹散的髮絲貼在她微紅的臉頰上。

緊接著,她抿唇猶豫了一瞬,精緻的眉眼滿是躊躇與糾結,內心反覆權衡,才將目光堅定地定在對面人的身上,鼓足勇氣道:“也許,你並不認識我,但我……我還是有些話想跟你說。”

瞿斯卓聞言,神色平靜得沒有泛起一絲波瀾,周身氣場沉穩平和,就這樣靜靜地看她,等她把話說完。

宴會廳內各方人士為攀交情觥籌交錯,笑語不斷,與之對比的是,此刻宴會廳外的世界仿若被按下了靜音鍵,四下裡寂靜無聲,唯有微風悠悠拂過梢末。

“我喜歡你,喜歡了整整七年,也許比七年還要更久一些。從小學起,我就和你同班,也看過你在臺上表演小提琴的樣子。剛開始只是對你有些敬佩,或者說是仰慕。”

“但後來我家裡出了些意外,只能轉去普通中學。我和你同歲,應該也是在你十七歲那年,你還記得你在十一實驗附近救的女生嗎?”

瞿斯卓略感詫異地挑眉,原本淡漠的眼神裡終於有了一絲變化。

陸尋雨迎著他的目光,眼神純淨清透,唇角倏爾一彎:“就是我。”

“我以為我和你多少是有些緣分的,畢竟最近幾年的電視劇都是這麼演。”

她不好意思地低垂眼簾,臉色肉眼可見地變紅:“這些年,我從未聽說過你談戀愛。我傻傻地以為自已一直都還有個機會。我努力支撐起陸氏,就是為了讓自已能和你算得上門當戶對。至少在瞿家為你選擇結婚物件時,可以有一個競爭的餘地,但沒想到……你就要結婚了。”

陸尋雨不動聲色地揚起臉龐,眼中淚光盈盈卻盛滿了倔強:“我本打算把這份秘密永遠藏在心底,可我怕今天不說,以後就真的再也沒有機會了。”

“瞿斯卓,我把這份喜歡說出來給你聽,只是想讓你知道,有個人默默喜歡你七年了。如今你就要結婚了,祝你新婚快樂,往後也要一直和你愛的人幸福下去啊……”

影片到這裡就結束了,最後的畫面定格在年輕男女對視的瞬間。

兩人一個西裝筆挺,一個禮裙華麗,目光交匯時自動有種溢位螢幕的氛圍感,彷彿訴說著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故事。

影片是寧灼在側廳長廊上偷錄的,彼時,她也剛從宴會上退出,本想揪住瞿斯卓問個究竟,結果好巧不巧地撞上陸家的姑娘對自已兒子坦明心意的一段。

她猶豫了一瞬,鬼使神差地掏出手機,按下了錄製。

“抱歉,我還是不太懂您給我看這段影片的用意。”我儘量保持著得體的微笑,將手機輕輕推回到寧灼手邊,聲音平穩而客氣。

寧灼雙手交疊放在膝上,表情凝重地看著我:“我不反對現在的人追逐婚姻自由,瞿家的錢權也大到無需用我兒子去聯姻。但斯卓還年輕,他不明白婚姻是大事,可你不該不懂啊。我就斯卓這麼一個兒子,作為母親,我比任何人都更想讓他有幸福的家庭和美滿的人生。”

她頓了頓,目光緊緊鎖住我的眼睛,似是要把她的想法強行灌輸進我的腦海。

“你們深陷其中,有些事拎不清。九年時間或許對你們來說的確漫長又浪漫,可一旦迴歸了現實,誰都能看出你們不合適。”

“一個人的經歷,會潛移默化地決定她什麼性格和習慣。而這些,又會決定她合適與什麼樣的人攜手一生。”寧灼端起茶杯,姿態優雅地輕抿一口。

“就拿陸家的陸尋雨來說,當年她母親和一個一無所有的窮小子的愛情故事,在京城傳得也是沸沸揚揚。但生活不是電視劇,演到結婚就不演了。”

“她母親懷孕期間,出於信任,把公司交給她父親打理。結果她父親空有學歷,不僅不通人情世故,還大肆揮霍享受一步登天的生活。短短十五年就把陸家的家產敗得差不多了。”

“這場曠世奇緣的結局就是,陸尋雨的母親承受不住如此之大的變故,精神失常,失手殺了自已的丈夫,至今都還被關在精神病院裡。幸好陸尋雨這姑娘性格堅韌,有才華又肯努力,畢業後沒多久就把瀕臨破產的陸家公司扶持起來。同齡人中,她不可謂不優秀。”

說到這兒,寧灼的眼中流露出一絲讚賞,放下茶杯,篤定道:“她和我兒子同歲,比你年輕。縱使不考量你們的家庭背景,論你能引以為傲拿出來的對我兒子的愛來說,她一點也不比你少。”

“至於我兒子,等他和愛他的人結婚後,時間一長,感情難免就會重新生出。”

我有些愣怔,又有一點困惑,瞿斯卓會放下我,重新愛上別人嗎?愛了我九年的他,會有一天變得不愛我嗎?

思緒在這一刻是空白的,我甚至想象不出來瞿斯卓愛別人的樣子,心像被一塊膠布封住,腦子也像斷了發條的鐘。

機械性地張嘴,喉嚨裡好半天才發出聲音:“寧夫人,我……”

“別急著反駁我的話,你可以先靜下心來,再好好看看這兩份資料。這可是我專門請私家偵探查的。這麼多年了,你應該也會想知道他們沒有你,過得怎麼樣了。”

寧灼從身側的包裡翻出了兩袋厚實的牛皮紙檔案給我。

檔案袋沉甸甸的,光是拿在手裡,就能感覺到歲月的重量。拆開的瞬間,裡面密密麻麻的照片和檔案不受控制地滑落出來。

我呼吸陡然加重,身體彷彿被一股強大的電流擊中,時間靜止了幾秒,我想要撿起桌上散落的照片和檔案,可手是抖的,整理了半天也是混亂的。

因為我一眼就認出了這些,全是關於我父母的……

我微微低下頭,柔弱的脊背再次彎下去,眼睫好像有些溼。

這是三十歲的我和他們相隔十二年的第一次見面。

和我相比,他們的生活貌似依舊過得不稱心。

媽媽生下的兒子先天智力發育不全,十二歲了還不太會說話。莊老婆婆看不上她們母子,但奈何媽媽剛懷孕時就和繼父扯了證。

繼父夾在婆媳之間沉默,對智力殘缺的兒子也不上心。

莊軒對媽媽的態度不冷不熱,但會照顧一些智力殘缺的弟弟。可也因這樣複雜又棘手的家庭狀況,談過的兩任女朋友都不願嫁他。

父親那邊,在申萱萱開始讀中學的時候,也不可避免地與繼母發生了爭吵。當然最終還是繼母更勝一籌,讓申萱萱安穩地讀完了高中,只是她本就不喜歡學習,高考成績也不理想,一畢業就開始打工,經人介紹早早地嫁了一個有穩定工作的男人。

不幸的是近幾年工廠大規模裁員,她被廠子辭退,只能在家專心帶孩子。同一年年末,她丈夫的工作也不是很順利,隱隱有要保不住飯碗的趨勢,一家人的生活壓力與日俱增。

反觀叢寶寧自出生起就被父親寄予厚望,卻不想過度的溺愛,讓叢寶寧長成了實打實的叛逆少年。高中把同學打進醫院被學校退學,父親四處託關係,好不容易給他轉了學,可他依舊我行我素,轉頭就帶著女生私奔。

最終他沒考上大學,也不願出去工作,心安理得地靠父親和繼母養著。偏偏父親還覺得是他兒子福運沒到,經常在叢寶寧耳邊洗腦,說他遲早有一天會出人頭地。

“我知道,這些不是你的問題。我能接受我兒子他和他想結婚的人結婚。前提是你能徹底擺脫你身後的這些爛人,只要你能做到,我可以讓你們結婚,但我實在很難看出你是這樣的人。”寧灼語調不高,聽起來並非刻意地強調。

“我寧灼從小就在京城長大,年輕時被親情狠狠擺了一道。我當然清楚它對你有多麼大的殺傷力。拋開你和我兒子的感情不談,我能理解你,也很心疼你這樣的孩子。”

她嘆了口氣,抬手揉了揉太陽穴,似是想驅散因回憶而泛起的疲憊感,身體往後靠著椅背。

“但現在,我首先是一個母親。我愛我的兒子,所以我當初才敢去找上瞿驍的原配。我覺得這是我們女人之間的事,所以我才會先找她談。我想給我兒子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而那時的她,確實也快撐不住了。”

“就算沒有我,她也會在那一天去世。”

“外面怎麼傳我,只要我和我兒子過得好,我就不在乎。他們都以為瞿驍是被我迷惑才變了心,可實際上,他的心從來都沒在我這兒停留過。”

寧灼的嘴角浮起一抹苦澀的笑,帶著幾分自嘲。

“就連我兒子的名字也是,所有人都以為瞿斯卓的‘卓’字是因為我寧灼,可明明是他們先忘了瞿驍原配的名字卓,煙,儀。”

“真正的世家就是這樣,和小家族不同。瞿家哪怕不需要犧牲誰的婚姻,也能一樣得到他們想要的。於是,沒人記得她卓煙儀。可我不會忘,因為我兒子的名字裡,就有她的一半!”

寧灼說著說著就紅了眼眶,哽咽開口:“我一直在瞿家爭權,瞿家那麼龐大複雜,我這麼做只是想讓我兒子以後在瞿家不受欺負。我不想讓我兒子從前二十四年都沒體會過的東西,因為你沾染上一絲。”

“陸尋雨她堅強獨立,她才是我兒子需要的妻子,並且她還足夠愛他。”

“但你,我在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能感覺出來,你和她不是一類人。哪怕你和他們斷絕了法律上的親屬關係,我也敢肯定,你做不到真正地割捨他們。”

“因為你還在希望他們愛你。光是這一點,他們稍微給你一點好,你就會幫他們。我兒子的婚禮必定會辦得盛大隆重,他們會找上你,同時也會找上我兒子,就此纏上瞿家。我不能讓我兒子冒著被瞿家拋棄的風險娶你。”

她放輕了聲音,說出來的話依舊字字誅心:“如果你真的愛他,就請你別毀了他的幸福。”

我肩膀塌下去,眉眼間的茫然更甚,垂眸不知所措地盯著面前的咖啡,熱氣氤氳而上,逐漸模糊了視線:“可是寧夫人,娶一個不愛的人,他真的會愛上她嗎……”

就像是瞿驍娶了寧灼,卻從未愛過她,甚至連瞿斯卓的名字,都是他在思念他愛的卓煙儀。

寧灼注視著我,眸光復雜:“如果你和我兒子沒有相愛,我真的會很疼惜你,就像對待我自已那樣。”

“可如果我和他沒有相愛,我甚至都不會有見到您的機會。”我閉了下眼睛,整個人彷彿被冰水從頭到尾澆個透,心也涼得徹底。

“寧夫人您和您兒子一點也不像,在愛他和他愛的人裡,您會為他選擇前者,但他為了後者已經努力了九年……”

即使剔除我們在一起的時間,瞿斯卓也用了整整六年向我證明,他有資格走入我的心底。

現在要我放棄他給另一個人,我不知道我舍不捨得給……

陸尋雨的確比我更適合和瞿斯卓結婚,瞿斯卓和她在一起,真的會比和我在一起的九年還要幸福嗎?

——“如果你真的愛他,就請別毀了他的幸福。”

寧灼的話不斷在我耳邊迴響,我想,我可能已經真的愛上了瞿斯卓,我希望他能獲得幸福,這甚至要比我的幸福更重要一些……

是夜,世界被濃稠的黑暗包裹。

雪,不知何時開始紛紛揚揚地飄落,偶有寒風吹過,樹枝不堪重負,抖落一團團積雪,簌簌墜落。

我窩在沙發裡,回來時朝寧灼要了陸尋雨告白的那段影片反覆觀看,越看越覺得瞿斯卓和她站在一起是那麼地相配。

眼淚無聲地流淌,我其實不太懂自已愛不愛瞿斯卓,我好像不太會愛人。

甚至我根本就不懂什麼是愛,可能我愛的也不是瞿斯卓,只是愛他愛我時的感覺,哪怕這個人不是瞿斯卓,只要有人愛我,我就能很容易地愛上他……

我只是單純地愛一個人愛我,我只是愛我自已……

就像尤邈,就像瞿斯卓,其實我根本也沒有很愛他們的對不對?心裡想著和尤邈的誓言,卻還可以毫無芥蒂地和瞿斯卓在一起,我好像有點渣……

這樣的我,的確不適合和瞿斯卓結婚。

還是陸尋雨贏了,她愛他的七年能夠輕而易舉地贏過我和他的九年。

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驟然打破了公寓的寂靜。

我知道是瞿斯卓,他給我發了好多條訊息,密密麻麻的,不斷地在聊天框裡上湧。

他太瞭解我,知道我不喜歡打影片,電話鈴聲也會讓我莫名心慌,就連語音訊息也總是習慣轉成文字再看。哪怕再急,他也會選擇用我最舒適的方式待我。

可我卻彷彿被抽乾了力氣,一個字都沒回復。

即便聽到了他的敲門聲,我也只是把身子往沙發裡縮了縮,沒有絲毫想要起身開門的念頭。

我難得任性這一回。

瞿斯卓似乎篤定我就在這扇門後,見我遲遲不應,他的動作頓了一下,接著傳來一陣鑰匙轉動的聲音。

我也清楚他,帶鑰匙之所以敲門,就是想讓我給他開門,這是我和他吵架時固有的和好方式。

畢竟我能去的地方真的很少,京城消費水平高,日常和同事間的交往也不深,以前的同學也大多沒有事就不聯絡。

所以,他知道我無處可去,下班後沒回匯景園,就只能是躲在這裡了。

大概也就是這一瞬間,我忽然發現了好多我和瞿斯卓不般配的點。一個又一個細節,不斷在心頭放大。

這讓我莫名地感到股失落,喉嚨裡像卡了一塊尖銳的石頭。瞿斯卓把我從沙發上撈出來的時候,也是蔫蔫的樣子。

“怎麼自已一個人窩在這兒偷偷哭?到底是誰讓我的姐姐受委屈了?”

“你今天回公寓住也不跟我說一聲,我到家沒看到你,到處找也找不到,發訊息你也不理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呢。”

在我和他確定關係的半年後,我們就住在了匯景園。雖然大部分時間都只有我一個人,瞿斯卓還是需要回本家。

因為公寓實在離光軌近,上下班方便,我也沒捨得退租。碰上加班到很晚,而瞿斯卓又不回匯景園的時候,我就會在公寓住幾天。

我安靜地聽他絮絮叨叨地說話,內心悄然泛起一絲貪念,只想自私地延長這一刻。

我猶豫了,我想和瞿斯卓就這樣什麼也不管地在一起,哪怕他之後不愛我了,我也想繼續維持現在這樣的表象,只要他現在愛我,應該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