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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密室線索

秦川捏碎第三顆洗髓丹時,聽見門外執事敲響銅鑼。

每月初七,是宗門試煉日,所有弟子都要去演武場測修為。

他嚥下丹藥的苦渣,抓起外袍,往密室方向走。

巡邏弟子剛換崗,這個空檔,足夠他摸進藏書閣夾層。

“秦師兄留步。”兩個藍衣弟子抬著測靈石經過,袖口繡著趙家的雲紋。

秦川把機關鼠塞進牆縫,轉身擋住他們的路,“測靈臺往東走。”

他故意踩住其中一人的衣襬,那人踉蹌時,機關鼠已鑽進通風口。

藏書閣三層,山河志書架上,第三格有塊活磚。

秦川用長老給的通行令卡住機關,暗門滑開的瞬間,黴味撲面而來。

他摸出紅裙姑娘給的夜光珠,照見滿地散落的卷宗。

巡邏弟子的腳步聲在樓下響起時,秦川正翻看二十年前的物資清單。

青陽宗每月從趙家進三百斤玄鐵,但同期煉器房記錄顯示,只消耗了兩百斤。

差額去向的備註欄寫著“殘界補給”,字跡和趙執事上個月批的條子一模一樣。

“喀嗒。”角落木箱傳來異響。秦川蹲下檢視箱底的劃痕,發現三道新添的刮痕,與舊痕方向相反。

他拆開夾層木板,黴爛的綢布裡裹著封信,火漆印是唐家七年前廢止的雙頭蛇紋。

信紙脆得快要碎裂,秦川對著夜光珠辨認字跡。

“……殘界入口將於下月初七現於黑水潭,可遣棄子探路……”落款日期,正是他百年前進入殘界的前三天。

信尾的暗碼,他認得,是趙家長老會專用的密文。

閣樓外傳來烏鴉叫聲,三聲短,兩聲長。秦川把信紙按在膝蓋上拓印,布料紋理清晰顯現“玄機堂監製”幾個字。

百年前,掌管玄機堂的劉長老,在他歸來後的第三個月暴斃,死因至今未明。

“誰在那兒?”樓下守衛突然呵斥。秦川將拓印塞進鞋底,原件放回木箱時,故意把綢布折錯一角。

他閃身躲進暗格,聽見唐羽沫的侍女正在訓斥守衛:“小姐要查三年前的賬冊,還不快開門!”

秦川貼著牆壁挪到通風口。侍女腳步聲停在暗門前時,他彈出一粒鐵珠,擊中西牆燭臺。

銅製燭臺倒地,發出巨響,侍女尖叫著跑去檢視,秦川趁機鑽出藏書閣後窗。

唐羽沫摔碎第三個茶盞時,探子正跪著稟報:“戌時三刻進的密室,兩刻鐘後從西窗翻出。”

她扯斷腕上的珊瑚串,珠子滾進磚縫,“看清他拿什麼了嗎?”

“屬下怕打草驚蛇……”探子話音未落,臉上已捱了記耳光。

唐羽沫染著蔻丹的指甲掐進他肩膀,“趙家上個月丟了三車貨,你說會不會在密室?”

她甩出塊碎玉,“去黑市找獨眼張,查查這玉的來歷。”

秦川蹲在房樑上,看探子一瘸一拐離開唐家別院。

那碎玉是他故意落在密室通風口的,產自趙家三號礦坑的邊角料。

他嚼著薄荷葉提神,盤算唐羽沫多久會聯絡趙家的人。

子時更鼓響過,秦川悄悄回到密室。木箱已經被挪到牆角,信紙不見了。

他摸到箱底新塗的蜂蠟,藉著夜光珠的微光,看見上面有一個拇指印。

唐羽沫的貼身嬤嬤右手有六指。

“果然上鉤了。”秦川把拓印藏在長老院功德碑的裂縫裡,碑文剛好遮住凸起的部分。

路過的灑掃弟子向他行禮,他故意咳嗽兩聲,說:“功德碑該擦擦了。”

那弟子連忙打水來擦洗,水流沖掉了拓印上的浮灰。

唐羽沫對著銅鏡描眉時,嬤嬤遞上了復刻的信件。

“字跡像是二老爺的,但火漆不對。”嬤嬤指著雙頭蛇紋,“七年前老太爺親自砸了印模,這蛇尾多了一道分叉。”

“去庫房取族譜來。”唐羽沫蘸著硃砂,在紙上圈出“玄機堂”三個字。

“劉長老的侄女,是不是嫁給了趙家旁支?”她突然捏斷眉筆,筆桿裂口處露出半截密信,正是秦川昨夜塞進她妝奩的假情報。

秦川蹲在膳房屋頂啃饅頭,看著唐羽沫的馬車駛向趙家別院。

他手裡拋著從嬤嬤身上順來的對牌,心裡盤算怎麼混進趙家祠堂。

對牌內側有油漬,說明持牌人常去城西油坊——那裡是趙家暗樁接頭的地方。

“秦師兄,長老傳喚。”雜役弟子在簷下喊了一聲。

秦川把最後一口饅頭塞進嘴裡,躍下房頂時故意踩鬆了一塊瓦片。

瓦片落地碎裂的聲音引來巡邏隊,他趁機繞道去了刑堂檔案室。

檔案室最底層的鐵盒裡,鎖著百年前殘界探索的名單。

秦川用機關鼠咬斷鎖釦,名單第三頁果然被撕去了一角。

殘留的墨跡顯示,“七月初七,酉時三刻”,這正是他當年接到調令的時辰。

“找到你了。”秦川用唾液潤溼紙頁,顯出一個模糊的指印。

指節間距比常人多出半分,這是長期握錘的特徵。

他想起趙家兵器庫的老鐵匠,那人的兒子上月剛升任執法堂副統領。

唐羽沫掀翻茶案時,趙家使者正在唸密函。“……玄機堂舊檔已焚燬,劉長老遺物三日前遭竊……”她踢開滾到腳邊的青瓷瓶,瓶底赫然刻著秦川昨日在密室見過的編號。

秦川把指印拓片裹進油紙,埋進練武場沙坑。

二十步外,唐羽沫的探子正在記錄他今日接觸過的人。

他故意走向正在喂鷹的趙執事,大聲詢問下月補給何時發放。

“秦師弟對庶務感興趣?”趙執事撒了把穀粒,獵鷹撲稜翅膀,掀起一陣風。

秦川側身避開鷹爪,袖中機關鼠趁機鑽進趙執事衣襬。

“聽說玄鐵又要漲價,想囤些邊角料練手。”

唐羽沫的馬車回府時,秦川正在地攤買舊賬本。

他挑中一本蟲蛀的礦石紀要,書頁間夾著一張褪色的貨單。

收貨人簽章是劉長老的私印,日期恰好在殘界入口現世前三天。

“這單子我要了。”秦川拋給攤主兩枚靈石,貨單背面有處墨漬,對著月光顯出“黑水潭”三字。

他拐進暗巷,把貨單吞進肚裡。唐羽沫的探子追到巷口時,只看見他蹲在餛飩攤前喝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