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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假孕

我快步走回審訊室,阿羨看到我回來,立刻站起身來,眼神中滿是關切和疑惑,急忙問道:“怎麼了?”

我面色凝重,語氣低沉地說道:“陳挽挽是假分娩。”

“什麼叫假分娩?”阿羨微微皺起眉頭,眼中透露出一絲不解。

我解釋道:“假分娩就是她假裝自已分娩了,但實際上並沒有真正生產。從目前的檢查結果來看,陳挽挽確實生產過,但不是近期,可她卻裝作剛剛分娩的樣子,這其中肯定有問題。正常情況下,剛剛分娩的產婦身體會有一系列明顯的變化,比如子宮的收縮、惡露的排出、身體激素的變化等等,而陳挽挽的身體狀態完全不符合這些特徵,所以可以確定她是在假裝分娩。”

阿羨聽後,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眉頭緊緊擰成一個“川”字,喃喃道:“那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中透著銳利與思索,緩緩點點頭,說:“我懷疑那個死嬰就是劉雙的孩子,那個被剖腹取出來的孩子。陳挽挽假分娩,卻真殺別人的孩子。”

“啊?”阿羨驚訝得嘴巴大張,只能發出一聲“啊”。這一聲“啊”代表的東西可就太豐富了,其中有對這個大膽猜測的震驚,案件居然可能涉及如此殘忍且複雜的情節;有對陳挽挽行為動機的困惑,實在難以想象她出於何種目的要做出這樣的事;還有對整個案件走向的擔憂,若真是如此,那後續的調查將會變得更加艱難棘手,無數的謎團等待著我們去解開。

過了好一會兒,阿羨才緩過神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堅定,說道:“如果真是這樣,那陳挽挽的行為簡直可怖。我們必須儘快找到確鑿的證據,絕不能讓她逍遙法外。”說罷,他也迅速走到桌旁,和我一起仔細翻看著案件資料,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試圖在這堆紛繁複雜的線索中找到能證實我們猜測的關鍵證據。

我們剛剛坐下,審訊室的門便被輕輕推開,陳挽挽在工作人員的陪同下緩緩走進來。她的腳步依舊沉穩,臉上神色平靜,彷彿對即將到來的審訊毫無懼意。

然而,因為剛剛得知她假分娩這一令人震驚的訊息,我的心裡像壓了一塊沉甸甸的石頭,面對她時,那些先入為主的觀念不由自主地冒了出來。腦海中不斷浮現出那個可能被她戕害的無辜嬰兒,以及她看似無辜實則隱藏著巨大秘密的模樣,這些負面資訊如烏雲般籠罩著我。 我深知,帶著這樣的情緒進行詢問,對案件的調查和陳挽挽來說都不公平。

於是,我用力地搖搖頭,試圖將這些雜念搖出腦外,調整好自已的呼吸,讓自已的表情恢復到平靜且專業的狀態。

阿羨也向我投來一個堅定的眼神,那目光彷彿在說:“保持冷靜,我們一定能揭開真相。”我們彼此心領神會,要以最公平公正的態度開始這場詢問。 我微微坐直身子,雙手交疊放在桌上,儘量讓自已的語氣保持平穩,注視著陳挽挽,開口說道:“陳挽挽,我們是大灣市公安局刑警支隊的民警,這是我們的證件。”

我一邊說著,一邊將證件遞到她面前,讓她能清楚看到上面的資訊,隨後繼續道,“接下來我們會問你一些問題,希望你能如實回答。這不僅關係到案件的進展,也關係到你自已。你的每一個回答都可能對案件走向產生重要影響,所以請務必認真對待。”

阿羨在一旁迅速將犯罪嫌疑人權利義務告知書遞到陳挽挽面前,同時耐心地說道:“陳挽挽,這是犯罪嫌疑人權利義務告知書,上面詳細說明了在整個調查過程中你所擁有的權利以及需要履行的義務。”阿羨的聲音不疾不徐,帶著一種安撫人心的力量,希望能讓陳挽挽清楚瞭解整個流程,也為接下來的詢問營造一個相對平和的氛圍。

陳挽挽靜靜地坐在那裡,目光從我的臉上移到阿羨手中的告知書上,她微微點頭,沒有說話,認真看著犯罪嫌疑人權利義務條款,表情依舊平靜如水,讓人難以捉摸她此刻的內心想法。燈光灑在她的臉上,勾勒出她略顯憔悴卻又透著幾分倔強的輪廓,審訊室裡的空氣彷彿都凝固了 。

在問完陳挽挽基本資訊之後,我決定不再迂迴試探,單刀直入地問道:“說說你這周假分娩的事情,為什麼要假意分娩?”

陳挽挽聽到這個問題後,原本低垂的頭緩緩抬起,嘴角竟然泛起一抹幸福的微笑。那笑容如此真摯,彷彿真的沉浸在某種無比美好的回憶之中,那表情彷彿在訴說著,分娩是多麼神聖的事情,孩子是多麼的美好。她微微歪著頭,眼神中沒有絲毫慌亂,平靜地說道:“我沒有假分娩。”

她的回答在意料之中,卻又讓我心頭一緊。眼前這個女人,在面對如此關鍵的質問時,竟能如此鎮定自若地矢口否認。我與阿羨對視一眼,從他眼中我看到了同樣的堅定與決心。這一場審訊,顯然不會輕易結束。

我深吸一口氣,目光如炬地緊緊盯著她,試圖從她那看似平靜的表情中捕捉到哪怕一絲轉瞬即逝的破綻,隨後緩緩說道:“哦,沒有假分娩,那就是真生了孩子是吧?”

在審訊室略顯壓抑的氛圍中,所有人都沒料到,陳挽挽竟然無比自然地接話,並且繼續回答起來。在以往的審訊經驗裡,多數時候,犯罪嫌疑人在面對這種核心問題的時候,總是會避而不答,或者顛三倒四,前言不搭後語,又或者顧左言他,竭力轉移話題。可她卻這般坦然,臉上甚至浮現出一抹溫柔的笑意,輕聲說道:“是啊,我生了我的兒子。”

這回答讓我和阿羨都為之一震。她的篤定和從容,與我們預期的反應大相徑庭。我微微眯起眼睛,仔細打量著她,試圖從她的眼神、語氣和肢體語言中尋找隱藏的線索。難道我們的判斷有誤?還是她另有更深的陰謀?我決定順著她的話繼續追問:“那你兒子呢?現在在哪兒?”我刻意將每個字都咬得很清晰,試圖從她的回應中找出矛盾點。

“他去天堂享福了。”陳挽挽微微仰頭,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哀傷,可那話語卻帶著一種莫名的平靜,彷彿在訴說一件早已接受的既定事實。

“哦,孩子是你親自生的嗎?”話一出口,我心裡清楚,這其實算是誘導性問話。按照常理,大機率她會情緒激動地反駁,比如“廢話,不是我親自生的,還是你生的”這類的話,可我就是想透過這種方式,打破她表面的平靜,引她露出破綻。

然而,真真沒想到,陳挽挽只是輕輕搖了搖頭,異常配合地說道:“不是我生的,我接生的。”她的回答乾淨利落,沒有絲毫猶豫。

她這麼一回答,反而打我一個措手不及。原本設想的各種應對策略瞬間被打亂,我的大腦飛速運轉,試圖從她這出乎意料的回應中理出一條線索。

我與阿羨對視一眼,從他眼中看到了同樣的驚訝。短暫的愣神後,我立刻追問:“你接生的?那孩子的生母是誰?你在哪裡接生的?”一連串的問題脫口而出,我緊盯著她的眼睛,不想錯過她臉上任何細微的表情變化。

“孩子的生母是我。” 陳挽挽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在審訊室裡迴盪。

我的天,真是白問了,又繞回來原地踏步了。這女人的回答像個迷宮,看似坦誠,實則暗藏玄機,每一個回答都把我們往預設的陷阱裡引。她的鎮定自若讓我越發覺得棘手,彷彿面對的不是一個嫌疑人,而是一個心思縝密的對手,在這場無形的較量中,她總能巧妙地避開要害。

“哦,你的意思是你這是借腹生子,你幫別人接生的是不是?”既然她繞彎子,那麼我也不客氣,決定不再跟她兜圈子,直接丟擲犀利的問題,試圖打亂她的節奏。

“算是吧。”陳挽挽微微點頭,回答得倒是乾脆,可她平淡的表情卻讓我愈發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也就是你提供的是卵細胞,是這個意思吧?”我趁熱打鐵,繼續追問,希望能從她的回答中找到突破口。 奇怪了,一直都問得很順利,沒想到這個問題反而讓陳挽挽停止了回答。她像是被觸動了某個敏感的開關,原本還算平靜的臉上閃過一絲猶豫,隨後緊閉雙唇,眼神變得警惕起來。審訊室裡的氣氛陡然變得緊張,訊問突然進入了死衚衕。

不過也不要緊,我們想要從陳挽挽這裡得到的資訊很多,這只是眾多問題中的一個。我和阿羨交換了一下眼神,彼此心領神會。短暫的沉默後,我調整了一下坐姿,換了一種溫和的語氣說道:“陳挽挽,你也知道,現在的情況對你來說很關鍵,如實交代能讓事情變得簡單一些。說說看,為什麼會去江北租房子。”

“為了接生孩子。”陳挽挽這可以啊,換個角度問,得到的答案仍然是之前的答案。她的回答依舊如此簡潔且篤定,彷彿早就在心中演練了無數遍,無論我們從何種角度切入,她都能以不變應萬變。

我微微皺眉,心中暗暗思忖,看來她在這個問題上已經打定了主意,不會輕易鬆口。但作為經驗豐富的審訊人員,我自然不會就此罷休。短暫思索後,我決定從另一個方向突破。

“你說接生孩子,那麼孩子是誰在生?”我趁熱打鐵,單刀直入地問道,眼睛緊緊鎖住陳挽挽,試圖從她的回答中找到一絲破綻。

“劉雙。”她回答得毫不猶豫,眼神中沒有一絲閃躲。

“劉雙?”我故意重複了一遍,想給她施加更多壓力,

“你確定是劉雙?據我們瞭解,劉雙是被人剖腹取子,遭受了殘忍的傷害,你怎麼解釋她在你這裡生孩子這件事?”我雙手抱胸,身體微微前傾,以一種審視的姿態看著她。

阿羨也在一旁嚴肅地補充:“陳挽挽,這可不是小事,你得為自已的每一句話負責。現在如實交代,還能爭取從輕處理。”他的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試圖打破陳挽挽的心理防線。 審訊室裡的氣氛愈發凝重,陳挽挽的表情卻依舊波瀾不驚。她輕輕抬起頭,目光平靜地看向我們,似乎在思考著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就這一小段的訊問,陳挽挽的表現,實在有太多可疑之處。首先,她對假分娩這一關鍵問題的回應,從矢口否認到模稜兩可的回答,始終在迴避核心事實。她的鎮定自若不像是一個無辜之人應有的反應,更像是早有準備,每一個回答都經過精心算計,試圖誤導審訊方向。

當提及孩子生母時,她的回答前後矛盾且模糊不清,一會堅稱孩子生母是自已,一會又預設所謂 “借腹生子” 的說法,這種混亂卻又刻意的表述,明顯是在混淆視聽。

而關於在江北租房子一事,她給出 “為了接生孩子” 這個簡單且敷衍的理由。

此外,她提到劉雙生孩子,可劉雙卻是被剖腹取子的受害者,陳挽挽卻對此輕描淡寫,沒有表現出絲毫對受害者的同情或對這一殘忍行為的震驚,這無疑極其反常。

但是我們卻已經確定幾個重點資訊,那就是陳挽挽承認了認識劉雙,為了劉雙租房,劉雙的孩子是她“接生”的,只是這個接生的方式太過殘忍,是剖腹式的“接生”。

阿羨緊抿著嘴唇,眼神中透露出銳利的光芒,他拿起列印出來的“兔兔媽”的資訊,目光如炬地盯著陳挽挽,嚴肅地說道:“說說這個兔兔媽的事情吧。”

陳挽挽微微抬起頭,臉上沒有絲毫慌亂之色,平靜地回答道:“兔兔媽是我。”她的聲音仍然不大,且淡定,好像可以承認一切,然而卻總是如此簡短,如此模糊。

我迅速整理思緒,緊接著問道:“你為什麼要用‘兔兔媽’這個網名?在母嬰論壇上,你以‘兔兔媽’的身份都做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