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9章 檢查

阿羨把車穩穩停好後,我們迅速整理好,快步朝著陳挽挽家所在的樓棟走去。一路上,小區裡靜謐安寧,偶爾傳來幾聲鳥鳴,與我們內心的緊繃形成鮮明對比。到了房門前,我深吸一口氣,暗自給自已鼓勁,準備發揮女性獨有的親和力和溝通優勢。

我抬手敲門,動作沉穩又帶著不容拒絕的力度。這扇門是先進的電子鎖,沒一會兒,只聽到 “咔嗒” 一聲清脆的聲響,門緩緩開啟,露出陳挽挽老公詹傑略顯疲憊的面容。他頭髮有些凌亂,眼中滿是警惕。

我立刻挺直腰桿,神情嚴肅又不失禮貌,清晰地自報家門,隨後快速又熟練地掏出證件,在詹傑面前展示,鄭重表明來意:“詹先生,我們是大灣市公安局刑警支隊的民警,有些情況需要請您和陳挽挽女士跟我們回去接受調查。”

詹傑聽到這話,眉頭瞬間擰成了一個 “川” 字,他下意識地往屋內瞥了一眼,急切地說道:“挽挽還在坐月子呢,這時候吹不得風,身體還很虛弱。你們看能不能晚點,等她出了月子再去詢問?” 他的語氣裡滿是擔憂與懇求。

我微微頷首,臉上浮現出溫和的笑意,和聲說道:“詹先生,我非常理解你,我也是女性,非常明白此刻陳女士的處境。但今天我們是特意來請您二位配合我們調查的,這案子時間緊迫,實在耽誤不得。” 說罷,我用真誠的目光注視著詹傑,試圖安撫他的情緒。

詹傑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他的雙手緊緊握成拳頭,額頭上青筋微微凸起,情緒明顯有些激動:“有什麼事情非要現在問?我們又不是不配合,只是出了月子再配合,這也不行嗎?” 他的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語氣中滿是不解與不滿。

眼看詹傑情緒愈發激動,場面有失控的趨勢,我立刻收起笑容,神情變得嚴肅而堅定,迅速從檔案袋裡拿出傳喚證,舉到詹傑面前,目光緊緊鎖住他的眼睛,嚴肅說道:“詹先生,這是陳挽挽的傳喚證,我們也是按照程式辦事。案件的調查刻不容緩,還請您和陳女士能夠理解,務必現在就跟我們走一趟。” 我的聲音沉穩有力,不容置疑,同時暗中給身後的同事使了個眼色,大家都做好了應對各種情況的準備。

詹傑的目光剛觸及那紙傳喚證,原本漲紅的臉瞬間褪去血色,變得一片煞白。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與無措,緊握著的拳頭也緩緩鬆開,垂在身側。幾秒鐘的沉默後,他的嘴角勉強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十分客氣地說道:“原來是這樣,那真是不好意思,幾位快請進。” 說著,側身讓開位置,還做了個請的手勢。

緊接著,他帶著幾分小心翼翼,又帶著點懇求的語氣說道:“我老婆還在坐月子,現在這副樣子實在不方便見人,能不能麻煩幾位稍等會兒,讓她收拾收拾?” 說這話時,他的眼神中滿是對妻子的關切,時不時往屋內張望,似乎生怕驚擾到陳挽挽。

在等待的過程中,屋內的氣氛壓抑得有些沉悶,我們幾人靜靜地站在客廳,誰都沒有出聲打破這份安靜。詹傑在一旁坐立不安,不停地在客廳踱步,眼神中滿是擔憂。

沒想到,不到十分鐘,陳挽挽就從主人房走了出來。她身著一襲素色的連衣裙,頭髮梳理得整整齊齊,體態已經恢復不再偏胖,臉上雖帶著幾分憔悴,卻比我們想象中更加鎮定。她邁著沉穩的步伐,每一步都走得不急不緩,沒有絲毫慌亂。只見她輕輕抬起手,將額前飄散的頭髮捋到耳朵後,動作優雅又從容,隨後平靜地看向我們,語氣平淡說了一聲:“走吧。” 她的眼神中沒有恐懼,也沒有憤怒,彷彿早已料到我們的到來,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這副鎮定的模樣,讓我們幾個人都不禁在心底暗自驚歎,也讓我們多了幾分期待和警惕。

就在這時,門鈴突然響起,詹傑趕忙去開門,原來是後續趕來支援的同事。我簡單和同事們簡單交代了幾句,便轉過身對詹傑說道:“陳挽挽我們先帶走。詹傑,其他同事會按流程來對你進行詢問。”

我們示意陳挽挽跟我們走。陳挽挽深吸一口氣,微微頷首,穩步朝門口走去。一路上,她的脊背挺得筆直,步伐堅定,沒有回頭再看一眼這個家。到了樓下,我們小心翼翼地將陳挽挽護送上車,阿羨發動引擎,車子緩緩駛向辦案中心。車窗外,城市的景色飛速後退,而車內的氣氛卻凝重得讓人喘不過氣,不知道等待陳挽挽的將是什麼,也不知道我們能否從她口中揭開案件背後的真相。

阿羨熟練地將車停穩,我們迅速下車,小心翼翼地將陳挽挽從車上扶下,帶著她走向辦案中心的內部。

進入大廳後,流程化工作有條不紊地展開。首先是安全檢查,同事們仔細地對陳挽挽進行全身掃描,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藏有危險物品的角落。隨後,在資訊採集室,工作人員認真地為陳挽挽採集指紋、拍照、記錄基本資訊,每一個步驟都嚴謹細緻,不容有絲毫差錯。

我和阿羨坐在審訊室裡,頭頂那盞昏黃的燈散發著微弱且不穩定的光芒,時不時還發出“滋滋”的電流聲,讓本就壓抑的氛圍愈發凝重。我們面前的桌子上,攤開著各種案件資料,密密麻麻的文字和照片似乎都在無聲地催促著我們儘快揭開真相。 阿羨百無聊賴地翻著檔案,時不時抬頭望向緊閉的審訊室門,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焦急。我則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試圖在這短暫的等待時間裡整理好思緒,為即將到來的審訊做好充分準備。

不多會,審訊室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中心管理人員邁著急促的步伐走進來。他神色略顯慌張,額頭上還掛著細密的汗珠,目光在審訊室裡快速掃視一圈後,徑直朝我們走來,開口問道:“請問哪位是樓警官?”

我心裡猛地一緊,這麼奇怪,我還是頭一次遇到嫌疑人還沒有出來,卻來找我的情況。我下意識地坐直身子,疑惑地看向他,緩緩站起身來,說道:“我是。”

管理同事顧不上喘口氣,語速飛快地說道:“麻煩您來看看嫌疑人陳挽挽。”

我一臉狐疑,各種念頭在腦海中瘋狂打轉。去看陳挽挽什麼?她究竟出了什麼狀況?是突發疾病,還是情緒崩潰?又或者是在檢查過程中發現了什麼難以言說的秘密?無數種可能在我心中交織,讓我愈發忐忑不安。我來不及細想,大腦一片空白,雙腿就已經下意識地動了起來,腳步急促地跟著管理人員往外走去。阿羨也迅速起身,他的動作敏捷而利落,緊跟在我身後,那沉穩的腳步聲彷彿是我此刻慌亂內心的一種支撐。

然而,我們才剛剛走幾步,同事就突然轉過頭,對著阿羨說道:“您不用去了。” 這一下,我心中的疑惑更甚,像被重重迷霧籠罩。為啥只是讓我一個人去?這個問題如同尖銳的刺,直直地紮在我的心頭。我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難道是陳挽挽要單獨見我?可這也不應該啊,在以往的辦案經歷中,從來沒有還沒檢查完,嫌疑人就要求見主辦偵查員的先例。這種反常的情況讓我越發覺得事情不簡單,每走一步,我的心跳就愈發劇烈,彷彿要衝破胸膛。

終於,我們來到了檢查室。醫生陳歡早已等候在那裡,看到我進來,她立刻快步走過來,神色凝重,眼神中透露出一絲難以捉摸的意味。她微微側身,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我單獨聊聊。一時間,整個檢查室裡的空氣彷彿都凝固了,安靜得只能聽到自已急促的呼吸聲。

陳歡微微皺起眉頭,臉上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凝重,她的目光緊緊鎖住我,語氣裡帶著幾分審慎,緩緩開口問道:“您哪裡提交的資料說嫌疑人剛剛自然分娩,對吧?”

我心裡猛地一緊,一股莫名的不安悄然爬上心頭,下意識地點了點頭,肯定地回答道:“是啊,沒錯啊。”嘴上雖這麼說著,可心底的疑惑卻如野草般瘋狂生長,忍不住暗自思忖,為什麼要單獨確認這件事?難不成在檢查過程中發現了什麼與資料不符的驚人情況?

陳歡輕輕咬了咬下唇,像是在斟酌著用詞,片刻後,她微微湊近我,放低了聲音說道:“樓姐,您也是自然分娩,分娩完的狀態和未分娩的狀態應該很清楚吧。”

聽到這話,我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心臟開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腦海中瞬間閃過無數個念頭,這,應該分辨得出來吧?我瞪大了眼睛,滿臉震驚,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各種可怕的猜想,難道陳挽挽還沒有分娩?又或者是懷的多胎,生了一個,肚子裡面還有一個?

陳歡靜靜地看著我,見我半天沒說話,臉上閃過一絲猶豫,似乎在考量該如何把接下來的話說得更清楚。她微微嘆了口氣,語氣中帶著幾分篤定,再次開口:“我看您似乎還不太確定,那我就直接說吧。我這裡的檢查結果和您提交的資訊不相符啊。陳挽挽確實生產過,這一點毫無疑問,但絕不是近期。我從醫這麼多年,對產婦身體各項指標的變化再熟悉不過了,她現在的身體狀態,完全不應該是一個剛剛分娩的樣子。無論是子宮的恢復程度,還是體內激素的水平,都顯示她生產已經是過去一段時間的事了,起碼得有好幾個月,甚至更久。”

聽到這番話,我只感覺大腦“嗡”的一聲,彷彿被一道驚雷劈中。整個人瞬間呆立在原地,雙腳像是被釘在了地上,動彈不得。之前所有的調查方向和推斷,在這一刻似乎都清晰的浮現出了案件脈絡。

如果陳挽挽不是剛剛分娩,那就意味著她這段時間在假分娩,可這背後的目的究竟是什麼?我下意識地倒吸一口涼氣,寒意從脊背直躥上頭頂。她申請死亡證明的死嬰,哪裡來的?

我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那個被剖腹取出的嬰兒,小小的身軀,緊閉的雙眼,彷彿還帶著無盡的痛苦與委屈。剎那間,一個可怕的念頭在我心底炸開——難道就是他?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自脊背迅速蔓延至全身,每一根寒毛都豎了起來。若真是如此,那陳挽挽的所作所為簡直匪夷所思,讓人毛骨悚然。假裝自已生產,卻去剖其他孕婦的肚子,這,這,這,也太太喪心病狂了,世間怎會有如此狠毒之人!

我用力咬了咬舌尖,尖銳的疼痛讓我勉強找回了一絲理智,強迫自已冷靜下來。我緊閉雙眼,深吸一口氣,努力梳理著混亂如麻的思緒。陳挽挽假稱分娩,這背後必定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她精心佈局,步步為營,如此煞費苦心,肯定不只是為了簡單的隱瞞真相,背後或許隱藏著更大的陰謀。我必須儘快找到答案,否則不知道還會有多少無辜的人受到傷害。

想到這兒,我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內心翻湧的震驚與憤怒,緩緩睜開雙眼,目光堅定地看向陳歡,語氣沉穩卻又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說道:“陳醫生,麻煩你再仔細檢查一遍,所有的細節都不要放過,每一項資料、每一個指標都重新核對,務必確保結果準確無誤。這對整個案件的偵破至關重要,關乎著能否將真相大白於天下,關乎著受害者的沉冤能否得雪。” 說完,我轉身快步走出檢查室,腳步急促而堅定。走廊裡燈光昏黃,我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很長。我徑直朝著審訊室走去,準備回到那裡重新梳理案件資料,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被忽視的細節,為即將到來的審訊做好最充分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