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陽市的清晨,霧氣如一層輕薄的紗幔,輕柔地籠罩著整座城市,給這個充滿煙火氣的地方,無端增添了幾分神秘的色彩。街邊的路燈還散發著昏黃的光暈,與霧氣交織在一起,營造出一種朦朧而靜謐的氛圍。然而,此刻的我和向朝露,卻無暇欣賞這清晨獨特的景緻。我們腳步匆匆,迅速走進警局,準備替換下已經連續審訊、疲憊不堪的阿羨和古申月,繼續對龍成奎展開審訊。
一踏入審訊室,我便感受到了一股壓抑的氣息。阿羨和古申月站起身來,他們的臉上寫滿了疲憊,眼睛裡佈滿了血絲,但依舊強撐著精神,向我們簡單交代了審訊的進展。我微微點頭,示意他們放心去休息,這裡接下來由我和向朝露接手。
我拉過一把椅子,穩穩地坐下,目光如炬,緊緊盯著坐在對面的龍成奎。他的身子微微蜷縮著,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安,那張略顯狡黠的臉在燈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陰沉。
我敲了敲桌子,發出清脆而有力的聲響,打破了審訊室裡短暫的沉默:“你說,你把房子租給了一個女老鄉?”我的聲音堅定而沉穩,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壓迫感。說實話,眼前這傢伙看起來並不像是犯下命案的兇手,可我的直覺卻異常強烈地告訴我,他一定知道些什麼,只是在刻意隱瞞。
“是啊,我也不知道她叫啥名字,就只知道她是跟我一個地方的。”龍成奎低著頭,聲音裡帶著幾分委屈,彷彿自已才是那個受害者。
他的手指不安地在膝蓋上划動著,似乎想要藉此緩解內心的緊張,“我真不知道她出事了,要是知道,我肯定不會讓她住進來。”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懊悔,可我卻從他閃爍的眼神裡,捕捉到了一絲可疑的神色。
向朝露站在一旁,手裡翻看著厚厚的審訊記錄,聽到龍成奎的回答,他敏銳地察覺到關鍵問題,插嘴問道:“那你有沒有她的聯絡方式?”他的聲音清脆而冷靜,像一把利刃,直直地刺向問題的核心。
“沒有,她搬進來的時候就留了個電話號碼,可我早刪了。”龍成奎一臉無辜,攤開雙手,試圖表現出自已的無奈。然而,他那躲閃的眼神卻出賣了他,我和向朝露對視了一眼,彼此都明白,他一定在說謊。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心中暗自思忖,這案子真是越來越複雜了,就像一團亂麻,怎麼理都理不清。我們到現在還沒搞清楚死者的身份,更別提讓龍成奎辨認屍體照片了。這種事,對一個普通人來說,確實太過於殘忍和為難。
就在這時,向朝露突然湊了過來,壓低聲音,在我耳邊說道:“小樓,大千那邊有訊息了。”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興奮和期待,我心中一緊,立刻意識到可能是案件有了重大突破。
我趕緊拿起手機,恰好此時,大千的電話打了進來。我和向朝露默契地對視一眼,迅速走出審訊室,找了一個安靜的角落,接聽起大千的電話。
電話那頭,大千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沉穩,帶著幾分北方口音特有的幽默:“喂,小樓,屍檢結果出來了。”聽到這句話,我的心跳陡然加快,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真相。
“快說,什麼情況?”我急切地問道,聲音裡帶著無法掩飾的緊張和期待。
“這女死者,是死後被剖腹取子的。”大千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凝重,一字一句地說道。
“啥?”我愣了一下,大腦瞬間一片空白,彷彿被一道驚雷劈中。向朝露也湊了過來,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這個訊息實在是太過於震驚,讓人一時難以接受。
“怎麼判斷的?”我緩過神來,追問道,心中充滿了疑惑和不解。
“解剖的時候發現,死者肚皮上的創口沒有血。”大千的聲音透過手機聽筒,清晰地傳來,帶著不容置疑的專業和冷靜,“如果是在活著的時候劃開肚皮,皮下組織肯定會出血。但這個創口周圍乾乾淨淨,說明她是死後被人動的手腳。”
聽到這話,我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只感覺一股寒意從脊樑骨直往上躥。這案子的殘忍程度,遠遠超出了我的想象,簡直令人髮指。
向朝露也在一旁忍不住嘟囔了一句,聲音裡滿是震驚與憤慨:“這也太狠了……”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神中透露出難以掩飾的恐懼和憤怒。
“大千,你那邊還有別的發現嗎?”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已的聲音保持鎮定。此刻,我深知自已必須冷靜下來,才能更好地應對這複雜的局面。
“暫時沒有了,不過我能確定,死者懷孕至少有八個月了。”大千補充道,他的語速不快,每個字都像是經過深思熟慮後才說出口,“你們那邊怎麼樣?龍成奎是不是嫌疑人?他有沒有提到什麼線索?”
“他只是個租客,把房子轉租給了一個女老鄉,我們還不確定這個老鄉是不是死者。”我無奈地嘆了口氣,心中滿是疲憊與迷茫,“現在只能祈禱死者身上能有線索,或者龍成奎能想起點什麼。”這案子就像一團迷霧,我們在其中摸索前行,卻始終找不到那一絲關鍵的光亮。
我掛了大千的電話,腦子裡還在飛速運轉。各種線索、猜測在腦海中不斷交織、碰撞,可卻始終理不出一個清晰的頭緒。向朝露湊過來,一臉好奇地問:“小樓,大千還說了啥?”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期待,似乎希望能從我的回答中找到案件的突破口。
“他說屍檢結果裡沒有發現死者被侵犯的痕跡。”我皺著眉頭,把手機揣回兜裡,“提取了陰道拭紙和乳頭拭紙,都沒檢驗出有效成分。看來可以排除奸殺的可能性了。”我一邊說著,一邊在腦海中重新梳理案件的線索,試圖從這個新的發現中找到案件的新方向。
向朝露聽了,驚訝地說道:“哇,那不就排除了一大堆嫌疑人和作案動機了?”他的臉上露出一絲驚訝與疑惑,顯然對這個結果感到十分意外。
“是啊,這樣一來,案子的走向就更復雜了。”我嘆了口氣,靠在椅背上,感覺身心俱疲,“死者是被殺後剖腹取子,但沒有被侵犯的痕跡。那剩下的可能性就更讓人摸不著頭腦了。”
原本就撲朔迷離的案件,此刻變得更加錯綜複雜,每一個新的線索都像是一把雙刃劍,既帶來了新的希望,又引出了更多的疑問。
“小樓,你說那個嬰兒還能活嗎?那個嬰兒也太太太慘了,還沒有看到這個世界。”向朝露突然問了一句,聲音裡帶著一絲顫抖。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憂慮和同情,作為兩個孩子的父親,他對這種涉及無辜生命的事情格外敏感,內心的痛苦和不忍溢於言表。
我愣了一下,這個問題我確實也沒想過。一時間,我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那個尚未出世的嬰兒,讓人心痛又揪心。我看著向朝露,試圖從他的眼神中找到一絲安慰,可看到的只有無盡的憂慮和迷茫。
死者被殺後,嫌疑人還殘忍地剖腹取子,這一令人髮指的行為背後,到底隱藏著怎樣不可告人的秘密?是嫌疑人對這個孩子有著極度的渴望,還是另有不為人知的隱情?這一連串的疑問,像一團濃重的烏雲,沉甸甸地壓在我和向朝露的心頭。
“大千那邊有沒有提到嬰兒的情況?”向朝露追問道,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急切與關切,這個尚未謀面的小生命,同樣牽動著他的心。
“我得再給他打個電話。”我不假思索地拿起手機,手指迅速撥通了大千的號碼。此刻,每一個關於案件的細節,都可能成為解開謎團的關鍵。
“喂,小樓,啥事?”電話那頭,大千的聲音依舊沉穩,彷彿任何難題在他面前都能迎刃而解。
“大千,死者被剖腹取子,那個嬰兒的情況怎麼樣?有沒有可能活下來?”我沒有絲毫猶豫,直接丟擲了心中最關切的問題。我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緊張,甚至還有些顫抖,這個答案,對我們來說至關重要。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短暫的寂靜讓我的心跳陡然加快,彷彿時間都凝固了。
大千的聲音帶著一絲猶豫,緩緩傳來:“這個……可能性很小。死者懷孕已經八個月左右了,雖然胎兒已經成型,但被強行取出後,存活的機率幾乎為零。而且,從創口情況來看,剖腹的過程很粗糙,沒有專業的醫療手段,胎兒很難存活。” 聽到這個答案,我的心瞬間沉了下去,像墜入了無底的深淵。
向朝露也湊過來,低聲問道:“那嬰兒的屍體呢?有沒有找到?”他的聲音很低,卻充滿了力量,似乎想要從這黑暗中尋找到一絲希望。
“沒有。”大千嘆了口氣,那聲嘆息彷彿穿越了電波,重重地落在我們的心頭,“我這邊只檢查了死者,沒發現嬰兒的屍體。如果嫌疑人把嬰兒帶走了,那我們得趕緊找到他。”
“行,我知道了。”我掛了電話,眉頭緊鎖,心中的憂慮愈發濃重。這案子就像一個錯綜複雜的迷宮,每一個線索都像是一條岔路,讓我們迷失其中。
向朝露看著我,眼神裡滿是疑惑:“要是嬰兒已經死了,嫌疑人為什麼還要剖腹取子?這背後肯定有貓膩。”他的眼神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試圖從這看似無解的謎團中找到一絲破綻。
“是啊,這案子越來越詭異了。”我站起身,來回踱步,腦海中不斷思索著各種可能性。
“死者被殺,剖腹取子,但沒有被侵犯的痕跡。嫌疑人到底是為了什麼?是為了孩子,還是另有目的?”每一個問題都像一把重錘,狠狠地敲擊著我的內心。
“一般情況,按照我的經驗,如果排除了姦殺,那麼經濟糾紛,或者感情矛盾的可能性比較大。”向朝露說,他的聲音沉穩而堅定,多年的辦案經驗讓他對案件有著敏銳的洞察力。
“有可能。”我點了點頭,認同他的觀點,“但剖腹取子這種殘忍的手段,不太像是普通的矛盾激化。這裡面肯定藏著什麼秘密。”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向朝露看著我,眼神裡帶著一絲期待,就像在黑暗中迷路的旅人,渴望得到指引。他的目光緊緊鎖住我,似乎我的每一個決定,都能成為照亮前行道路的火把。
“先從龍成奎入手。” 我沉吟道,大腦飛速運轉,梳理著目前的線索和可能的調查方向,“他把房子租給了死者,肯定知道一些線索。而且,我們得趕緊找到那個嬰兒的下落。如果嬰兒還活著,那嫌疑人可能有更大的陰謀。” 我深知,每一個細節都可能是解開案件謎團的關鍵,而龍成奎,無疑是我們目前最直接的突破口。
“我現在打電話跟阿羨,讓他去聯絡貝陽市的同行,看看龍成奎的老鄉里有沒有可疑人物。咱們去再審審龍成奎,說不定能問出點什麼。” 向朝露迅速行動起來,一邊說著,一邊已經掏出手機,開始撥打電話。他的動作乾脆利落,眼神中透露出堅定和決心,彷彿在告訴這個複雜的案件,我們絕不會輕易放棄。
我和向朝露深吸一口氣,重新走進審訊室。這裡的空氣彷彿都瀰漫著緊張和壓抑的氣息,龍成奎還在那裡,眼神裡帶著一絲不安。他的身體微微蜷縮,雙手不自覺地在膝蓋上搓動,似乎在努力掩飾內心的慌亂。
“龍成奎,你再好好想想,那個女老鄉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我盯著他,語氣裡帶著一絲嚴厲,試圖打破他的心理防線。我的目光如炬,緊緊盯著他的眼睛,不放過他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
龍成奎抬起頭,眼神裡閃過一絲慌亂,就像一隻受驚的兔子:“我真的不知道,我就是在我那個出租屋不遠的地方有個資訊集散的一塊牆,我在那兒貼轉租房子的廣告的時候,她來說,她要租。”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語速很快,似乎急於把自已和案件撇清關係。
我盯著他,語氣裡帶著一絲不耐煩:“那個女的多少歲?有什麼面部特徵。” 雖然這些問題昨天阿羨和古申月已經問過一遍了,但為了加強證據,也為了驗證龍成奎是否在說假話,我們決定再問一次。我深知,謊言往往經不起反覆的推敲,只要我們足夠細心,總能找到破綻。
“二十多,到三十多吧。” 龍成奎撓了撓頭,眼神有些躲閃,不敢直視我的眼睛,“沒有什麼特徵啊。帶著帽子,帶著口罩啊。” 他的回答顯得敷衍,讓我更加確信他在隱瞞什麼。
我冷笑一聲:“龍成奎,你是不是覺得我們很好騙?帶著帽子和口罩,那她總得有個樣子吧?是圓臉還是瓜子臉?眼睛大還是小?” 我的聲音提高了幾分,帶著明顯的質問和不滿,試圖用這種方式給他施加壓力。
龍成奎被我問得啞口無言,支支吾吾地說:“我…… 我真沒注意,她就匆匆忙忙地來看了房子,付了錢就搬進去了。我跟她接觸不多,真的沒看清她的臉。”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幾乎聽不見,身體也微微顫抖,顯然已經有些招架不住了。
“那你有沒有發現她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我繼續追問,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的線索,“比如口音、走路的姿勢,或者她有沒有什麼奇怪的舉動?” 我緊盯著他,希望能從他的回答中找到一絲突破的希望。
龍成奎皺了皺眉,似乎在努力回憶:“她…… 她說話有點軟軟的,聽著像是南方人。走路有點慢,有點胖。其他的我真的沒注意了。” 他的眉頭緊鎖,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似乎真的在努力回憶,但又好像在絞盡腦汁編造謊言。
我嘆了口氣,看來從龍成奎這裡挖出有用資訊的難度不小。但既然他提到死者是南方人,這或許是個線索。我和向朝露對視一眼,彼此都明白,這個線索雖然微小,但可能是我們開啟案件大門的一把鑰匙。我們必須順著這條線索查下去,無論前方有多少困難和阻礙,都不能放棄。
“龍成奎,你昨天說,是因為爭風吃醋回的貝陽?” 向朝露突然插嘴問道,他的聲音像一把銳利的匕首,瞬間劃破審訊室裡僵持的氛圍。他的眼神緊緊盯著龍成奎,不放過對方臉上任何一絲表情變化,彷彿要從他的反應中揪出隱藏的真相。
“是啊,我昨天不是說了嗎,是發現我女朋友給我戴綠帽子,我生氣所以就回來了。” 龍成奎抬起頭,一臉委屈,那模樣就像一個被冤枉的孩子,可他微微顫抖的雙手卻暴露了內心的不安。他試圖用這看似無辜的表情矇混過關,卻不知在我們銳利的目光下,一切偽裝都顯得那麼蒼白。
“哦,是這麼簡單嗎?就是因為生氣所以辭工,甚至連租金都不要了?” 我冷笑一聲,語氣裡帶著一絲嘲諷,像一把尖銳的鉤子,直刺龍成奎的心理防線。我深知,事情絕不會如此簡單,他的倉促離開背後一定隱藏著更深的秘密。
龍成奎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尷尬,原本就不自然的神情更加扭曲,他的眼神開始慌亂地閃躲,支支吾吾地說:“這…… 這個……”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彷彿喉嚨被什麼東西哽住,想說又不敢說,內心的掙扎在臉上表露無遺。
我盯著他,眼神裡帶著一絲嚴厲,彷彿要將他看穿:“龍成奎,你最好老實交代,不然別怪我們不客氣!” 我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錘,狠狠地砸在龍成奎的心上,讓他清楚地知道,隱瞞真相是沒有出路的。
“我說,我說!” 龍成奎低下頭,聲音裡帶著一絲慌亂,他的肩膀微微顫抖,整個人像是被抽去了力氣,徹底放棄了抵抗,“其實我回貝陽,不僅僅是因為吃醋。我…… 我偷偷去把女朋友的前男友給打了。” 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恐懼,似乎在害怕說出這個秘密後會帶來更嚴重的後果。
“什麼?” 我和向朝露對視一眼,眼神裡滿是驚訝。這個新線索的出現,讓原本就複雜的案件變得更加撲朔迷離。我們都沒想到,龍成奎的離開還隱藏著這樣一段插曲。
“我女朋友叫程優,她以前的男朋友叫趙強。” 龍成奎抬起頭,眼神裡帶著一絲恨意,那恨意彷彿能燃燒一切,“我發現程優和趙強還有聯絡,我就氣不過,就跟蹤趙強,趁他落單的時候,矇頭給他打了一頓。” 他的雙手不自覺地握緊,彷彿又回到了那個動手的夜晚,心中的憤怒和不甘再次湧上心頭。
“然後呢?” 我追問道,我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急切,這個新線索讓我看到了案件的新方向,我必須抓住這個機會,深挖下去。
“打完之後我就害怕了,怕被人發現,心一慌,就辭工回貝陽了。” 龍成奎低著頭,聲音裡帶著一絲懊悔,他的身體微微蜷縮,像一隻受傷的野獸,“我真沒想到會惹出這麼大的麻煩。” 他的聲音裡充滿了自責和悔恨,可這並不能減輕他在案件中的嫌疑。
我嘆了口氣,看來龍成奎的慌亂不僅僅是因為我們抓了他,還因為他自已心裡有鬼。但問題是,他打趙強這件事和死者的案件有沒有關係?這個疑問像一團迷霧,籠罩在我們心頭,讓我們更加迫切地想要找到答案。我看向向朝露,他也正看著我,我們都明白,接下來必須圍繞這個趙強展開調查,也許他就是解開案件謎團的關鍵人物。
“龍成奎,你確定那個女租客和趙強、程優沒有關係?” 我緊盯著龍成奎,目光如尖銳的寒芒,直直地刺向他,語氣中裹挾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這個問題如同黑暗中的關鍵拼圖,一旦找到契合之處,或許就能拼湊出案件的完整真相。
龍成奎的喉結上下滾動,艱難地嚥了口唾沫,緩緩抬起頭來。他的眼神中滿是迷茫,像在黑暗中摸索的行者,努力地在記憶深處探尋著什麼,卻似墜入無盡的迷霧,一無所獲。他眉頭擰成了一個 “川” 字,額頭上細密的汗珠不斷滲出,在慘白的燈光映照下,顯得格外驚慌失措,彷彿一隻被困在陷阱裡的獵物。
“那她有沒有提到過什麼人?或者有什麼奇怪的舉動?” 我身體前傾,幾乎要貼到審訊桌對面,繼續步步緊逼。每一個細微的線索都可能是通往真相的指引,我絕不允許任何一絲可能的突破口從指縫間溜走。
“沒有,真的沒有!” 龍成奎瘋狂地搖頭,動作大得近乎失控,眼神中滿是焦急,彷彿在極力掙脫某種無形的束縛。他的雙手在空中慌亂地揮舞,像在驅趕著圍繞在周身的懷疑之雲,急切地想要讓我們相信他的言辭。
“龍成奎,你再好好想想,要是想起什麼,務必第一時間告訴我們。” 我緩緩站起身,準備暫時結束這次審訊。儘管這次交談沒有挖掘到有價值的線索,但我心裡清楚,過度施壓只會讓龍成奎更加慌亂,導致線索的徹底斷裂,就像驚弓之鳥般,一旦被過度驚嚇,便會徹底失去方向。
“等等!” 龍成奎猛地抬起頭,眼中滿是驚恐,聲音也陡然拔高了幾分,尖銳得有些刺耳,“你們不會懷疑我是兇手吧?我真的不知道她出事了……” 他的臉上寫滿了恐懼與委屈,如同一隻待宰的羔羊,在面對未知的命運時,流露出無盡的無助,只能眼巴巴地望著我們,尋求一絲希望。
我回頭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揚,扯出一抹溫和的笑意,儘量讓語氣變得柔和:“放心吧,我們只是在追尋真相。只要你是清白的,最終一定會還你公道。” 我的話語如同春日暖陽,試圖驅散他心頭的陰霾,龍成奎緊繃的身體也隨之微微放鬆。
走出審訊室,我立刻撥通了阿羨的電話。阿羨的行動力向來驚人,在我的囑託下,他迅速與貝陽當地的同事取得聯絡,全力調取龍成奎返回貝陽後的所有行蹤記錄。龍成奎居住的那個超大型小區,監控裝置覆蓋得極為全面,每一個角落都被納入了監控的視野,這無疑為我們的調查提供了極大的便利,彷彿為我們在黑暗中點亮了一盞明燈。
“師傅,龍成奎的生活軌跡清晰得很!” 阿羨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他回貝陽後,大部分時間都窩在小區裡,偶爾出去買點生活用品,但時間和案發時間完全對不上!”
“哦?” 我心中一震,眼睛瞬間亮了起來,迫不及待地湊到手機旁,“死者被殺的時間是什麼時候?” 這個時間點是判斷龍成奎是否涉案的關鍵節點,如同開啟真相之門的鑰匙。
“根據法醫大千的推斷,死者遇害時間大概在晚上九點到十一點之間。” 阿羨的手指在監控畫面上點了點,眼神中透露出專業的自信與專注,“而在那段時間,龍成奎正在小區活動室和幾個朋友搓麻將呢!”
我湊近螢幕,只見畫面中的龍成奎正坐在麻將桌前,全神貫注,時而因手中的牌面不佳而眉頭緊鎖,時而又因胡牌而露出得意的笑容。周圍是幾個熟面孔,他們一邊打牌,一邊談笑風生。監控畫面右上角的時間顯示得清清楚楚,從當晚九點十五分,一直到十一點半,龍成奎始終沒有離開過活動室。看著這確鑿的畫面,我心中懸著的大石頭終於落了地,龍成奎的不在場證明可謂鐵證如山。
“這確實能證明他沒有作案時間。” 我緩緩點頭,可心底卻總有一絲疑惑揮之不去,“不過,他打趙強這件事,會不會和案子有什麼潛在的關聯呢?” 我總覺得這件事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蹊蹺,背後或許隱藏著更深的秘密,就像平靜湖面下暗藏的洶湧暗流。
“我覺得可能性不大。” 阿羨搖了搖頭,一臉認真地分析道,“龍成奎打了趙強之後,嚇得不輕,連工作都辭了,慌慌張張地跑回貝陽。而且,他和那個女租客交集不多,實在沒有理由去殺她。” 阿羨的分析條理清晰,從目前掌握的線索來看,龍成奎與案件的直接關聯似乎已能排除。
“嗯,你說得在理。”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伸手揉了揉太陽穴,試圖緩解那逐漸湧起的脹痛感。雖然龍成奎的嫌疑被排除了,但案件卻愈發撲朔迷離。那個神秘的女租客,究竟是何方神聖?她與趙強、程優之間,是否真的毫無瓜葛?我們又該從哪裡去尋找新的線索,撕開這重重迷霧呢?這些問題像一團團濃重的烏雲,沉甸甸地壓在我的心頭,讓我感到無比的困惑與焦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