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孤凜客棧籠罩在無盡的黑暗之中。血色的月光灑落在屋簷,映照出扭曲而詭異的影子,彷彿整個世界都被某種不祥的力量操控著。
聞人霽獨自站在客棧的後院,手指輕輕觸碰牆壁。那是一塊殘破的石磚,上面刻著已經模糊不清的字元。他閉上眼睛,感知著隱藏在這裡的記憶碎片。
當他觸碰到這塊石磚的剎那,記憶的碎片驟然如潮水般湧入他的腦海。
一幅幅畫面閃過——
無數個夜晚,不同的客人走入孤凜客棧,他們的臉龐模糊不清,但身上的衣著和姿態卻異常熟悉。有人在房間裡書寫遺書,有人在大廳中與人交談,還有人站在院子裡望著天空,眼神中充滿迷茫。
這一幕幕,似乎都曾發生過。
聞人霽猛然睜開眼,額頭滲出冷汗。
這些人……並非第一次來到這裡。
他們已經在這座客棧中經歷了無數次死亡和輪迴,每一次他們以不同的身份出現,但最終的結局卻從未改變。
他們都被困在了這裡。
無法逃離的囚徒
聞人霽深吸一口氣,回到客棧之中。
大廳裡,墨語、鍾離、雲錦和白澤已經聚集在一起,他們的臉色皆是凝重。
“你們有沒有發現一件事?”聞人霽開口,目光掃過眾人,“這座客棧……似乎在故意困住我們。”
眾人一愣,紛紛望向他。
“什麼意思?”墨語皺眉問道。
聞人霽沉聲道:“這裡的時間並不是線性的,而是不斷迴圈的。我們每一個人,都已經在這裡待了不止一次。”
他停頓了一下,目光冷靜地看向眾人:“換句話說,我們已經經歷過多次輪迴,而我們自已卻沒有察覺。”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心頭一震。
“你是說,我們曾經死過?”雲錦的聲音微微顫抖。
聞人霽點頭:“沒錯,我們已經在這座客棧中死了不止一次。”
“可我對之前的輪迴沒有絲毫記憶。”白澤皺眉道。
“因為我們的記憶被抹去了。”聞人霽緩緩說道,“但這座客棧不會讓我們真正‘離開’。即便死亡,我們仍然會再次回到這裡,以新的身份出現。”
眾人沉默。
鍾離的雙拳微微握緊,他回憶起自已在冥想時聽到的低語——那些亡魂的訴說,似乎早已暗示著這個輪迴的存在。
墨語的臉色蒼白,她想起了自已失蹤的師父。如果她的師父曾進入客棧,他是否也曾在這個輪迴中被困住?
雲錦的塔羅牌不安地翻轉,最終落在了一張牌面上——“命運之輪”。
她的手指輕輕顫抖,目光復雜地看向聞人霽:“你能看到……我們的過去?”
聞人霽點頭:“是的,我感知到了一些記憶碎片。”他頓了一下,聲音低沉,“而其中最關鍵的線索,指向了一個人。”
眾人屏息。
“孤凜客棧的主人。”
詛咒的起點
白澤的眉頭微微一皺:“客棧的主人?你是指黑袍人?”
“……也許是他,也許不是。”聞人霽的聲音低沉而緩慢,“但我可以肯定,客棧的輪迴,是從他開始的。”
他緩緩閉上眼,調動感知記憶的能力,讓那些碎片拼湊成一個更完整的故事。
——千年前,孤凜客棧並非一座旅館,而是一座供奉神靈的廟宇。那時,它並不叫孤凜,而是一個被遺忘的名字,只有少數人知曉它的存在。
——有一天,一名神秘的客人來到廟宇,他身穿黑袍,眼神空洞,彷彿早已喪失人性。他帶著一卷古老的經文,要求廟宇的僧人替他舉行一場儀式,以求贖罪。
——但那場儀式,卻變成了一場大屠殺。
——廟宇中的僧人全部慘死,血染廟門,而黑袍人站在屍體中央,眼中沒有任何情緒。
——那一夜,廟宇被焚燬,火焰吞噬了它的一切,而黑袍人卻在火焰中消失了。
——然而,廟宇並未真正消亡,它的遺骸成為了一座客棧,那些死去的亡魂並未得到安息,而是被囚禁在這座建築之中,不斷重複著死亡與輪迴。
——黑袍人,也在這座客棧中,以不同的形態存在。
聞人霽猛地睜開眼,呼吸微微急促。
他終於明白了——
孤凜客棧的主人,才是真正的輪迴製造者。
而他們所有人,都是被他囚禁在這裡的亡魂。
打破輪迴
“……我們都是囚徒。”聞人霽喃喃道,聲音中透著一絲疲憊。
“這怎麼可能……”墨語喃喃,她的目光有些空洞。
鍾離低聲道:“那我們要如何逃離?”
聞人霽沉默片刻,緩緩道:“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到客棧的真正核心……並摧毀它。”
白澤的手指微微收緊:“你指的是——禁忌之門?”
聞人霽點頭:“是的,那道門背後,封印著整個輪迴的真相。只有開啟它,我們才能找到真正的答案。”
空氣陷入死寂。
這一刻,所有人都意識到,他們已經沒有退路了。
如果不打破這座客棧的詛咒,他們將永遠被困在這場無盡的輪迴之中,以不同的身份死去,然後再次回到這裡。
這不僅僅是一場關於生存的鬥爭,更是一場關於命運的對抗。
眾人的目光交匯,眼中帶著不同的情緒,但最終,他們都露出了堅定的神色。
“……那就去揭開它吧。”白澤低聲說道。
“打破輪迴。”鍾離握緊拳頭,眼中透著不滅的信念。
雲錦的塔羅牌再次翻轉,最終落在了一張牌面——“死神”。
她輕輕撫摸著牌面,嘴角勾起一絲微笑:“看樣子,我們的命運,終於要迎來改變了。”
聞人霽深吸一口氣,緩緩站起身。
這一刻,他們的命運,已經被徹底改寫。
輪迴的囚徒,終將迎來最後的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