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謬讚了，您麾下謀臣智士無數，良將精兵數不勝數。”
“這些人，都比我們強上太多，將軍您說這樣的話，怕是會讓荊州的忠貞之士傷心的。”
劉表聽到張安如此知道分寸，便更加喜愛三分了。
“你也說的不錯，異度、子柔、仲業這些人都是忠臣良將。”
“我剛才，說的那些話，的確是被某些賊子氣得傷心，說的糊塗話而已。”
“子山，你們賢伉儷不要往心裡去。”
張安聽了這話，差點笑出聲來。
蒯越、蒯良、文聘，這些等你死後，賣荊州基業的時候，可不比蔡瑁慢上幾分。
倒是你沒有提到的劉磐、王威這些人，倒是真的為你劉表賣命到了最後一刻。
“將軍說的不錯，這些人都是股肱之臣，荊州有他們，定可保安然無恙。”
才怪，有他們，荊州怎麼可能安然無恙。
邊上的鄭暢也接著說道。
“將軍，我家郎君說的及時，這些人，才是值得將軍誇讚獎賞的人。”
幾人正說著，外面疾步走進來一個侍從，走到劉表身邊，附耳說了幾句。
劉表聽了話後，臉上的笑意，一下就消退了，整個人都變得陰沉了起來。
看著張安、鄭暢，冷哼了一聲道。
“哼，蔡德珪來了。”
而後又轉向躬身立在那兒的侍從。
“軍師既然來了，就讓他進來吧，免得等的久了，軍師心裡不痛快了。”
侍從卻並未接話，只是身子又低了幾分，答了一聲。
“諾。”
說完，便緩步退了出去。
劉表看他這樣子，又是恥笑了一聲。
張安、鄭暢二人對視了一眼，各自正襟危坐，等待著這個素未謀面的仇人。
一時之間，整個大殿安靜了起來。
不多時，便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張安抬眼望去，便見一個，留著一縷短鬚，身材高大的白淨男子，手捧一個匣子，快步走了進來。
這人正是劉表的軍師，荊州大族蔡氏的族長，蔡瑁蔡德珪。
蔡瑁走到近前，也不看邊上的張安、鄭暢。
而是直接將匣子放在地上，朝著劉表俯身跪下。
跪下之後，立馬嚎啕痛哭，腦袋在地上磕的咚咚響。
這一下，就把在場的人，給驚到了，不知道這傢伙，演的是哪出戏。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劉表，他有些不悅的問道。
“軍師，你這是何意啊？”
蔡瑁聞言，立馬停止了磕頭，而是向前爬了幾下，直到劉表的跟前，才停下。
“主公，我羞愧啊，我識人不明，差點誤了主公的名聲，我實在罪該萬死啊。”
劉表看著跪在腳下的蔡瑁，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樣子，有點嫌棄。
但是想起他平日裡儀態莊重的樣子。
又想到這十幾年來，他的付出。
一時間居然又有點心疼。
於是放緩了語氣。
“軍師，你且先起來說話，不要做這種女兒家姿態，把平日的風度都都丟光了。”
蔡瑁聞言立起來身子，眼含熱淚。
“主公，我在愧對你啊，你對我恩重如山，我門下的人卻幹出這樣的事情。”
“我愧對主公平日的教誨啊，不這樣，實在無法表達出，我的愧疚之心啊。”
劉表聞聽此言，皺眉問道。
“這麼說，這些事情，真的都與你有關了？”
蔡瑁抹了把眼睛，眼眶泛紅。
“主公，說有關，也無關，說無關，也有關。”
劉表一聽這話，來了一點興趣，拉長了音調
“哦……這話怎麼說啊？”
蔡瑁的眼淚止不住的流淌，聲音也開始變得痛苦了起來。
“主公，我的三管家蔡全，犯下的那些事情，雖說不是我指使的。”
“但是，他也是憑藉我的名義，才能犯下這麼多事情。”
“所以說，有關，也無關，無關，也有關。”
“無論如何，總是我識人不明。”
邊上的張安、鄭暢聽了蔡瑁的話，不約而同的皺起了眉。
劉表顯然也不相信這樣的狡辯。
蔡瑁察覺到幾人的神情。
心中一狠，手一伸，直接扒下衣裳，露出赤裸的上身。
鄭暢立刻便扭過頭去，免得汙了眼睛。
張安、劉表卻發現了蔡瑁胸部裹著了絲綢。
劉表發出來疑惑的聲音。
“軍師這是何意，你胸部的絲綢是什麼情況”
蔡瑁提高了聲音。
“主公，我就知道你們不信，但是不要緊，我對您的忠心，天地可鑑。”
“這胸前的傷，便是明證。”
劉表神情不變，看著在那表演的蔡瑁。
“哦，軍師，這是怎麼說？”
蔡瑁指著那傷口道。
“主公，這傷口，就是那蔡全所賜。”
“那個狂徒，居然指使他暗中豢養的死士，去殺人滅口，實在是膽大包天。”
“幸得主公英明，提前安排魏將軍護衛，才挫敗了他喪心病狂的舉動。”
“事敗之後，他倉皇逃回府邸，想盜竊府中的財物，以便出逃。”
“正當他得手之際，卻被我家護院蔡七發覺，當場就給拿下。”
“這惡賊被拿之後，口出狂言。”
“直言他是錦帆賊的部屬，奉那賊首之命，潛伏在荊州，要我快快放了他，不然小心他們的報復。”
“我一聽他是奸細，立馬便將生死置之度外，對他嚴刑逼供，終於撬開了他的嘴。”
“才得知他，一直暗中散播謠言，破壞荊州的穩定，挑撥我們君臣的關係，還將這些年收集來的錢財，暗中運外柴桑，充做軍資。”
“我聽到他吐露的情報，忍不住靠上去，想逼問更多的情報，沒想到。”
說到這兒的蔡瑁，居然在眼中透露出一種心有餘悸的神情。
“卻沒有想到，那廝居然在口中暗藏毒針。
“趁我靠近，蓄力一擊，想殺了我。”
“幸好我有主公護佑，福大命大，只是受了點傷。”
“但是我那護院蔡七，盛怒之下，直接剁下了他的狗頭。”
“卻是再也沒有辦法，得到更多的情報了。”
“如今他的狗頭，正裝在這盒子，隨我一同覲見主公。”
蔡瑁一番表演，也是累得夠嗆，眼珠一轉，立馬又俯身跪下。
這樣既可以歇息一二，更可以讓劉表看看他恭謹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