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當她用尖銳的高跟鞋踩在我的胸口,狠狠呵斥我的時候,我會有莫名興奮的感覺呢?
即使是她居高臨下的冷漠眼神,也令我甘之如飴。
不,我不是那種變態。
我只是終於見到了一個認識我的女人,才會如此激動吧?
“我叫森諾,對嗎?”我的破喉嚨如此問道,“你呢?”
“不可能的,一定是我的幻覺。你被屍魔轉化,早已經失去了人類的靈魂。所以,我才會用鎖魔釘送你歸西的,你不該對我有所怨恨。這一次,我的破魔鞭會徹底結束這份痛苦的。”說罷,她眼神空洞地看著我,揮出了手中的金屬鏈鞭。
“算了,我還是找別人幫我吧!”老阿姨從我背上跳了下來,滾到了一邊,如此說道。
之後,那破魔鞭在半空中抽出了一聲巨響。
不僅如此,那些繚繞在鞭子上的電光,就將慘叫著的靈體們,燒成了殘留火星的飛灰。
所幸的是,這麼強橫的一鞭子,卻沒有落在我的身上。
“嗷嗚。”一陣撕心裂肺的叫喊聲,突然奪取了鏈鞭女的注意力。
我還以為,會見到一頭兇猛的野獸。
卻沒有想到,是一個穿著淺粉色緊身衣,肉色瑜伽褲和白色運動鞋,身材性感的長髮女人。
她張開了嘴,露出了滿口血跡斑斑的尖牙。
那血色的瞳孔中,還有渾濁的液體在旋轉。
很明顯,這個尖牙妹根本就不是個人類。
啪!
破魔鞭狠狠抽中了尖牙妹的頭顱。
爆裂的左眼,和皮開肉綻的左臉頰,被強力的電流燒燬,露出了森森白骨。
與此同時,尖牙妹後腦勺上的鋼釘,也因為這一擊而脫落,掉在了地上。
鏈鞭女站在原地,似乎在等待尖牙妹的進攻。
果然,當尖牙妹揮出右拳的剎那,鏈鞭女閃身躲過,踢出右腳,用高跟鞋的鞋跟對準尖牙妹的後腦勺。
鞋跟射出的鋼釘,差一點就擊中了尖牙妹。
尖牙妹不顧一切地抓住了破魔鞭,忍受著鞭子帶來的電擊。
她奪走了鞭子,張開嘴狠狠咬在了鏈鞭女的肩膀上。
“天雅,快幫幫我,我不想被轉化成屍魔啊!”鏈鞭女大聲喊道。
“我來了,貝詩!”停靠在一旁的摩托艇,用電子語音說道。
他轉換了自已的形態,變成手持黑劍的人形機甲,依靠著背部的噴氣,朝尖牙妹飛去。
可是,還是有點來不及了吧?
想到這裡,我下意識揮出了重拳,擊打在尖牙妹的身上。
尖牙妹後退了兩步,怒視著我,發出了野獸的低吼聲。
“還好,她只是咬在了我的戰甲上!”貝詩摸了摸完好無損的緊身衣,鬆了口氣,說道。
此時,尖牙妹不斷揮舞雙拳,將我頂在了牆壁上不斷擊打。
我不會就這樣死去了吧?
總覺得還有那麼多的謎題沒有解開?
我連自已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也不知道啊!
“下右下右左下左下A。”
忽然間,那段漏洞指令浮現在我的腦海中。
對啊,我現在的狀態,不就像是魔皇一樣,被逼到了螢幕邊緣,重傷殘血並且硬直了嗎?
我趕緊操控著身體,以漏洞指令的方式來運動。
當我打出在格鬥遊戲中,A所代表的輕拳之後,尖牙妹的攻擊就停止了。
準確的說,是這一串漏洞指令,讓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極為緩慢起來。
對於他們來說,我就是一個幻影吧?
鎖魔釘,是可以殺死這個尖牙妹的工具嗎?
我半信半疑地,從自已的後腦勺上,扯出那一根十厘米左右的鋼釘。
我整個身體都舒服了起來,動作也如行雲流水一般。
我將鋼釘攥在手裡,用盡全力插入了尖牙妹的後腦。
“叫我魔皇大人啊,蠢貨!”下意識地,我喊出了魔皇的勝利宣言。
就這樣,我的時間感恢復了正常。
那個尖牙妹也倒在了地上。
她嘶吼著,身體在劇痛中化成了灰燼。
“你沒事吧?”我對貝詩問道。
“應該我問你,你沒事吧?”貝詩轉過頭,一臉無奈地看著機甲人,問道,“天雅,屍魔能拔出被聖氣附著的鎖魔釘,不受侵蝕,還用鎖魔釘來殺死其他屍魔嗎?”
“不可能吧?”天雅疑惑地說道,“他現在的樣子,不像是被抽走了靈魂的屍魔。難道說,他的靈魂從魔地獄中逃了回來,還奪回了原本的肉體嗎?太詭異了吧?”
“貝詩,你能告訴我,我到底是什麼人嗎?”我將掉落在地上的破魔鞭撿起,交還給了貝詩,問道。
“當然知道啊?”貝詩一臉不悅地說道,
“你是魔道術破匣學院的學員,也是圖書館冰點資料庫的學生管理員,外號海上千人斬。
你喜歡愚蠢好操控的女人,滿足自已的私慾,卻只有一時的新鮮感。
我為了能夠使用冰點資料庫的靈念椅,假意和你交往。
結果你剛來到這個匣子游戲的世界,就被性感的女屍魔誘惑,被她咬傷後轉化成了屍魔。
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奇蹟般恢復人類形態的。”
“你到底在胡說些什麼啊?”我後退了兩步,不滿地問道。
“不然呢,你以為你是誰呢?”貝詩反問道。
我閉上了雙眼,開始冥思苦想。
很快,我再次看到了那一棟叫魔皇遊戲廳的建築。
我看到了不斷變化的人流,和飛舞的菸灰。
我聽到了拳頭砸響的遊戲機按鍵聲,勝利者的狂笑,和失敗者的沮喪。
我想起了一個染著黃毛,捏著菸蒂,嚼著口香糖,脖頸畫滿紋身的傢伙,將一疊又一疊的鈔票扔在了收銀臺上,對我說道:“喂,森諾,都是老顧客了,多送我幾個幣,行不行啊?”
想到這裡,我對貝詩說道:“我應該是魔皇遊戲廳的小老闆。”
“是傳說中的魔皇遊戲廳嗎?”天雅驚聲問道。
“不,他之前就跟我講過了。小時候,他們家開過復古遊戲廳,名字叫魔皇,大概高中的時候就已經倒閉了。”貝詩說道,“反正,不是傳說中癸秘級的那個匣子世界。”
“遊戲廳停業了,你在開什麼玩笑。”我搖了搖頭,說道,“就在剛才,我都還在和那個墨鏡男對戰的。”
“你覺得你幾歲了?”貝詩疑惑地問道。
“我也不記得自已幾歲了,十一歲,十二三歲應該有吧?”我回答道。
“難道說,他是失去了從十二三歲到如今的記憶嗎?”貝詩看了天雅一眼,如此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