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起,一個理著莫西幹髮型的男人——泰迪。
他總是摳著臉上的青春痘,叼著從不點燃的煙,來請求我的幫助。
“每次都是這樣,最後一關的蜘蛛魔貝詩,根本打不過。”他恭敬地讓出了他的寶座,指著一臺名為《女囚麻將》的遊戲機,雙手合十請求道,“求求你了魔皇大人,請賜予我你的力量吧!”
難道說,那才是我和貝詩的第一次見面嗎?
“你確定,真的想要見到我的真身嗎?”顯示屏裡,貝詩坐在一張冰冷的鐵桌上,穿著黑色的吊帶裙和絲襪,無比嫵媚地轉過頭來,說道,“請向我證明一次,你的決心與實力吧!”
實際上,之所以泰迪無法戰勝貝詩,那是因為,他在用打麻將的技巧來打麻將。
然而,只有把遊戲機當做遊戲,理解其隱藏機制,才能獲得勝利。
作為該遊戲的最後一關,我們玩家前期能抽到的大部分牌,都是索子。
所以在表面機制上,好像一直推索子的清一色,就有可能會贏。
可到了遊戲的後半段,玩家就會發現,大量的雜牌出現,與清一色毫不相干。
無數次的代打,令我明白了其中的關鍵。
玩家所能夠摸到的雜牌,剛好包含了一餅、九餅、一索、九索、一萬、九萬,以及東南西北中,發財和白板。
很快,我開始收集這些雜牌。
果不其然,在新思路的引領下,我在遊戲的最後一張牌,剛好摸到了最後的一張白板,用海底撈月的方式達成國士無雙,也就是十三么的牌型。
“這就是你所希望的嗎?”勝利之後,貝詩將一把短刀遞給了我,說道,“不,我寧死都不願意臣服於你,你還是用這把鴛鴦輪轉刀,了結了我的生命,讓我成為魔窟的養料吧!”
言畢,遊戲畫面出現了殺與不殺的兩個選項。
“選不殺!”泰迪鼻孔放大,激動地按下了確定按鈕。
“即使我是一個忤逆你的囚徒,在任人魚肉的狀態,你也不忍心殺掉我嗎,魔皇大人?我已經被魔氣侵蝕,回不到過去了。”貝詩用小刀割斷了自已的吊帶,說道,“不如,就成為你的女人吧?”
在吊帶緩緩下落的過程中,泰迪將我推到了圍觀的人牆之外,大聲地說道:“怪不得叫你魔皇了,連貝詩也能輕鬆打贏。不過,後面的畫面,就不太適合你這個年齡的小孩子了。各位兄弟們,女囚麻將的最後一關通關了,要看結局動畫的快點來。”
……
想到這裡,我對身旁的貝詩說道:“聽說,解除封印後的貝詩,會長出八隻腳呢!”
“你是什麼意思?”貝詩揮起破魔鞭,怒聲呵斥道,“你個撲街是想說,我就是個情色麻將遊戲中的角色,任人玩弄的物品嗎?好啊,色猴子不見了,妄想狂又來了,對嗎?”
早知道,我就不告訴她,我腦中的記憶了。
還好,現在的破魔鞭對我失去了效用,只是把我打得生疼罷了。
“算了,不想和你糾纏下去了!”貝詩發洩完畢,收起了破魔鞭,說道,“天雅,把妄想狂的三維立方還給他吧。本來,我們打算將你的三維立方作為紀念品,帶回現實世界,再和你的肉身一起安葬的,現在還給你吧。”
天雅從機甲中掏出了一個金屬立方體交給了我,說道,“用心去感受它,它就會回到體內了。”
“你剛才說回到現實世界,是什麼意思?”我接過了三維立方,問道,“難道說,我們不在現實世界嗎?
話音剛落,三維立方如高速運轉的鑽子一般,進入了我的胸腔。
“這裡四面八方的靈體,以及充滿了回憶的虛空過往,哪裡像現實世界了?”貝詩說道,“作為差點害死你的補償,我就好好解釋一下吧!”
“三十年前,靈魂科技的發展,開發出了不少的匣子游戲。
匣子游戲分為兩類,魔道匣子和神道匣子。
不少人類玩家沉迷在匣子世界中,被黑暗的慾望所吞噬,被困在了匣子裡。
他們被稱之為受鎖人,等待著救援。
對此,神道術破匣學院和魔道術破匣學院興起,培養了大批學員。
學員在畢業試煉後,拿到戊級以上畢業證書的,就算是破匣者了。
破匣者,就是為了拯救受鎖人而存在的。
即使是像你這樣的色猴子,也是以破匣者作為目標的哦。
原本,作為神道術學員的我,不該與魔道術學員的你產生交集的。
畢竟,神道術是與魔道術對立的存在。
不過,出於個人的某個理由,我必須利用你的身份,潛入冰點資料庫,進入這個叫《無盡欲愛》的匣子。
所以,我才會假意和你交往。
我這樣說,你明白了嗎?”
貝詩耐心地解釋道。
“我們真的交往過嗎?”我如此說道,“怪不得,看到你有一種親暱的感覺。”
“不,都是錯覺,都是過眼雲煙。
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好嗎?
我沒有害死你,你也可以回到原本的世界。
一直以來,都是你單方面佔我便宜,還用手摸我的屁股。
我都已經默默忍耐了,你還想怎樣?”
貝詩突然惱怒地吼道。
“原來,我是這樣的色胚嗎?”我憂傷地問道。
“喂,貝詩,要不我們還是先把他送到傳送點吧?”天雅來到貝詩耳邊,小聲地說道,“你看他這副德行,留在這裡也只是礙手礙腳罷了。”
說罷,天雅再次變成了摩托艇,停靠在了貝詩的身邊。
“那我們走吧?”貝詩戴上了頭盔,對我說道。
然而,我卻看到了剛才的老阿姨,在不遠處爬行的樣子。
“能不能先等等我,我答應了那位阿姨,要送她去溯回灘的。”我跑到了老阿姨的身邊,如此說道。
“不用了,不勞煩你們了,我自已能行。”老阿姨拒絕道。
“哎,都說好了的,怎麼能不算數呢?”我生氣地將老阿姨提了起來,掛在了背上,反問道。
“就算你在我身邊,如何行善積德,都改變不了你是個色猴子的形象哦!”貝詩騎著摩托艇,在我身邊晃悠著,提醒道。
“切。”我不滿地罵道。
一段時間以後,我揹著老阿姨走出了隧道,來到了一片被夕陽染紅的海灘上。
“就是這裡了,謝謝你哦。”老阿姨開心地說道。
在海浪的拍擊聲中,我將她放在了沙灘上。
她顫顫巍巍地爬向海域,逐漸恢復了行走的姿態,最終變回了那個素色旗袍的女人。
一座沒有倒影的跨海大橋出現了。
老阿姨向我們揮了揮手,展示著被陽光勾勒出來的年輕身體。
很快,她就和跨海大橋一起,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