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楚楓和郝晴並肩走在麒麟谷小區的人行道上，路燈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手機突然震動，楚楓掏出手機，是一條簡訊。

\"對不起，錢是我拿的\"

發信人是李凱。

\"這麼晚了，是誰的資訊呀？\"郝晴輕聲問道，她的手指輕輕勾著楚楓的衣袖。

楚楓沒有說話，他的手指微微發抖，安局長和老宋對於李凱的評價，就讓楚楓對他產生過懷疑，但李凱是他最信任的同事之一，兩人共事三年，一起處理過無數起交通事故。

\"怎麼了？\"郝晴察覺到他的異樣。

楚楓把手機遞給她。郝晴看完簡訊，眉頭緊皺：\"我怎麼也不會想到居然是李凱，30萬錢是不少，但對於有著美好前程的李凱來說，他不應該犯這樣的錯誤呀！\"

郝晴抬起那精緻的臉龐看著楚楓道：

“如果市局找你談話，你會去揭發他嗎？”

“就像你說的，李凱就算是想犯錯誤，也沒必要在秦建國的案子上犯呀，我想先徹底查清楚，然後再做決定”楚楓用手將郝晴的頭髮向後理了一下。

郝晴今天穿了件米色碎花連衣裙。她走路時，裙襬輕輕搖曳，像月光下綻放的花朵。楚楓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心跳不自覺地加快了。

\"你看什麼呀？\"郝晴察覺到他的目光，臉頰微微泛紅。

\"看你。\"楚楓脫口而出，說完才覺得有些唐突。

郝晴低下頭，嘴角卻悄悄揚起。她伸手將一縷散落的髮絲別到耳後，這個動作讓楚楓看得有些出神。

兩人走到一處僻靜的小花園，月光透過樹葉在地上灑下斑駁的光影。郝晴在一棵桂花樹下停住腳步，仰頭看著滿樹的花苞。

\"好香啊。\"她輕聲說。

楚楓站在她身後，聞到她髮間淡淡的茉莉花香，混合著桂花的甜香，讓他有些恍惚。月光下，郝晴的側臉輪廓柔和，睫毛在臉上投下細碎的陰影。

\"郝晴......\"楚楓輕聲喚她。

\"嗯？\"郝晴轉過身，正好對上楚楓灼熱的目光。

楚楓感覺心跳漏了一拍。他緩緩低下頭，郝晴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睫毛輕輕顫動，卻沒有躲開。

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楚楓的手輕輕撫上郝晴的臉頰，觸感溫軟。郝晴閉上了眼睛，月光下，她的唇瓣泛著淡淡的光澤。

就在兩人的唇即將觸碰的瞬間，一陣刺耳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郝晴猛地後退一步，臉頰通紅。楚楓懊惱地掏出手機，是楊濤打來的。

\"楚哥......\"電話那頭傳來楊濤猶豫的聲音，\"我知道不該打擾你，但是......\"

楚楓的心猛地揪緊。他太熟悉楊濤的性子了，如果不是萬不得已，絕不會在這個時間打電話。

\"出什麼事了？\"楚楓問道。

\"開發區礦區半山腰，一輛冰櫃車墜崖了。\"楊濤的聲音有些發抖，\"三個活人，一個成年女性，兩個孩子......，他們居然在冰櫃中……\"

\"洪隊呢？\"楚楓問。

\"洪隊也在現場，但是......\"楊濤欲言又止，\"楚哥，你知道的，咱們大隊現在真沒處理這種大事故的經驗。上次李詩文處理的那起翻車事故，差點就......\"

楚楓明白楊濤的言外之意。開發區交警大隊成立時間不長，真正有經驗的事故處理專家屈指可數。而他，雖然只是個輔警，卻因為多年的一線經驗，處理過不少重大事故。

\"楚哥......\"楊濤的聲音更低了，\"洪隊其實不想打擾你的，畢竟你現在......但是實在沒辦法了，這情況太複雜了......\"

楚楓知道楊濤在說什麼。他被停職的事，整個大隊都知道。洪澤峰是個要面子的人，讓他開口求一個被停職的下屬幫忙，確實很難。

\"別說這些了。\"楚楓打斷他，\"救人要緊。\"

深夜的街道空無一人，楚楓不斷地催促著計程車司機。他太清楚這種事故的嚴重性了，每一秒都關乎生死。

遠遠地，他就看到了閃爍的警燈。事故現場一片混亂，冰櫃車的殘骸散落在山坡上，車廂已經嚴重變形，裡面的貨物散落得到處都是。

\"楚楓！\"洪澤峰看到他，明顯鬆了口氣，但隨即又露出尷尬的神色，\"你來了。\"

楚楓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他能理解洪澤峰的難處，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

\"情況怎麼樣？\"他一邊戴手套一邊問。

\"三個傷者都找到了，但情況很不樂觀。\"洪澤峰指著山坡下方，\"兩個孩子都昏迷了，那個女人還有意識，但一直在喊冷。\"

楚楓順著他的手指看去，救援人員正在山坡上艱難地移動。月光下，他能看到散落的冰櫃貨物，還有斑斑血跡。

\"救護車呢？\"

\"還在路上，這鬼地方太偏了。\"洪澤峰抹了把臉，\"我們的人正在想辦法把傷者運上來，但是......\"

楚楓已經明白了問題的嚴重性。山坡陡峭，救援難度極大。而且，傷者很可能已經出現嚴重的低溫症。

\"我去看看。\"楚楓說著就要往山坡下走。

\"等等！\"洪澤峰拉住他，\"太危險了，等專業救援隊......\"

\"來不及了。\"楚楓甩開他的手，\"我處理過類似的事故，知道該怎麼做。\"

山坡上結了一層厚厚的虛土，楚楓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他能聽到自已的心跳聲，還有遠處傳來的微弱呻吟。

\"楚哥！\"楊濤看到他，如釋重負，\"你快來看看！\"

楚楓蹲下身，藉著應急燈的光線檢視傷者的情況。成年女性的臉色已經發青，嘴唇發紫，這是典型的低溫症症狀。兩個孩子的情況更糟，小的那個已經失去意識，大的那個還在無意識地抽搐。

\"把你們的急救毯都拿來。\"楚楓一邊檢查傷者的生命體徵一邊說，\"先給小的蓋上，注意不要移動他的頸部。\"

\"可是......\"輔警小原猶豫道，\"不是說不能隨便移動傷者嗎？\"

\"楚楓的聲音很冷靜，\"聽我的，先把人抬上去，注意保護頸椎。\"

在楚楓的指揮下，救援工作有條不紊地進行。他親自負責那個最小的孩子，小心翼翼地用急救毯裹住他冰冷的身體。

\"楚哥，救護車到了！\"山坡上傳來喊聲。

\"快！\"楚楓抱起孩子，\"讓醫護人員準備好加熱毯和氧氣！\"

山坡很陡，每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行走。楚楓能感覺到懷裡的孩子在輕微地顫抖，這讓他稍稍鬆了口氣——還有生命體徵就好。

終於到達坡頂，醫護人員立即接手。楚楓站在原地，看著三個傷者被抬上救護車，這才感覺到後背已經被冷汗浸透。

\"幹得漂亮。\"洪澤峰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楚楓搖搖頭：\"還沒完。得查清楚事故原因，這種天氣，冰櫃車不應該出現在這種路段，而且這三個人明顯不是在駕駛室，而是在冰櫃中......\"

他看向遠處閃爍的警燈，眉頭緊鎖。這起事故，似乎並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