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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刺蝟

凃辰惜一直都覺得,白依影總是有隔閡的,就是總有一種莫名的距離,她不會輕易敞開心扉,也很奇怪她這個人為什麼沒有太多這個年齡該有的喜形於色。

他又總是在想看起來起碼外在是如此一副可愛的一個人又有什麼樣的煩惱呢。

那天是lillian的21歲生日,她可不喜歡傳統的生日宴,因為總是把朋友們都搞條條框框規規矩矩的好不自在。

遊艇上燈光四溢,有節奏的鼓點聲震耳聾,lillian穿著一條絕美的復古開叉包臀裙。

隨手開了一瓶香檳對著天空,酒從瓶子裡噴湧而出的時候,隨著音樂鼓點聲越來越響徹。

lillian已經喝的有些微醺,搖搖晃晃的發出一聲暢快的笑聲,dj換了一種更激烈的伴奏,隨著所有人的尖叫和歡呼聲,瘋狂的起舞。

“能把生日過成跨年倒計時的也就只有lillian了吧。”

不得不說音樂和微醺搭配著此時此刻妙不可言的節奏感,大家都是一副興致高昂玩瘋了的狀態,凃辰惜擴大平時好幾倍的音量在白依影耳邊叫囂著。

白依影迫於無奈也被lillian灌了不少,這會兒說話都開始有點犯迷糊。

“你看,韓俊浩那個傢伙居然跟lillian一起跳開了。”

少女砂糖一般的嗓音帶著一點啞澀有點痴痴的笑著,那張鵝蛋臉泛著在夜晚裡都可以看清的緋紅,圓圓的眼睛彎成了月牙,凃辰惜覺得不知道為什麼,這時她的那種疏離感才沒有那麼的刻意和明顯。

白依影看著不遠處痴痴笑著,大家都在群魔亂舞,韓浩俊卻跳起了街舞。

“嗯……浩俊跳的挺好的,但是在此情此景真的有點滑稽。”

凃辰惜注視著白依影好像真的喝多了的樣子,根本無心去操心韓浩俊和lillian,順手拿走了擺在白依影視線可及之處的所有酒瓶子。

巴黎的晝夜溫差很大,夜晚遊艇上的風吹過來確是有幾分涼意,覆上冰涼的酒瓶子。

手背卻被一隻柔軟細膩掌心還散發著些許溫熱的觸感拂過。

白依影想要試圖從凃辰惜手裡奪走,凃辰惜自然又挪遠了幾分。

白依影怔怔的低下了頭,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凃辰惜以為只是不讓小貓喝酒小貓有點不開心。

凃辰惜帶著笑意一直注視著低頭的小貓,可是等到看到她再次抬眸時,眼底竟映著淚花,周圍忽明忽暗的燈光閃過。

映襯著她眼底的淚花好像也在閃爍著。

“原來你是個小酒鬼呀。”

凃辰惜有點心軟,猶豫要不然還是再給她喝一點點,可是她眼底的淚花卻沒有止住。

在喧鬧鼎沸的人聲中淚水從臉龐滑到嘴角,一顆一顆的向下掉落。

她也不知道怎麼會突然這麼難過,還是在朋友的生日會上,周圍熱鬧的氣氛更令她難過,可是她也不知道為什麼……

好像是壓抑了太久太久,周遭大家都在自顧自的開心著,她卻暗自神傷。

“可是怎麼能說放下就放下,我到現在都還沒搞明白呢,到底哪一面是真的哪一面是假的?。”

“你又在說什麼呢。”

白依影有一種魔力,她這副模樣的時候,讓人都不敢大聲與之說話。

生怕有一點風吹草動會嚇到她,凃辰惜語氣很輕柔耐心的坐在白依影的對面,又遞了一杯熱水過來。

就聽著她一直娓娓道來,圓圓的眼睛還在不斷地泛著淚花讓人心疼。

他當時實在是擔心,就硬是扯著晃晃蕩蕩的小人兒,提前跟lillian道了別,lillian玩的很開心,白依影平時並不怎麼愛玩,她倒也沒在意,還囑咐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此時此刻,已經是在白依影家,白笙湳剛一開門的時候就早早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死死的捂住了白依影的嘴,怕是被龐若斕知道自已的小女兒為情所傷,一定會跑去株洲扒了蘇翩的皮。

直到白笙湳凃辰惜紀棠鳶三人把人拖至白笙湳的屋裡,才鬆了一口氣,也就有了現在的此情此景。

“唉……怎麼就跟哥哥一樣,是個大情種呢?”

白笙湳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看了看白依影這副模樣,又瞥了一眼紀棠鳶,紀棠鳶又是一巴掌拍在白笙湳的後背上。

“老婆,你最近是不是吃胖了,這手勁兒真是愈來愈發讓老公不堪重負了。”

紀棠鳶近些年來真的總在想,自已當初到底是為什麼會看上這樣一個人,理都沒理的去抽屜裡翻找醒酒藥。

“哥們兒,你怎麼妹妹喝成這樣?還跟你媳婦貧呢。”

白笙湳一副見怪不怪的神情,衝凃辰惜樂著,凃辰惜從他那副眼神裡看出來一絲得意,心想要不是太有素質了也想拍他一巴掌。

白依影沉默了好一會兒了,結果又哭了,但是這一次沒哭多久,好像就困了倒頭就睡,紀棠鳶,找了一條輕薄的毛毯蓋在了白依影身上。

三個人在露臺的,鞦韆椅上並肩而坐,巴黎入夜的風越來越有幾分清冷,凃辰惜用右手扯過一旁的毛毯,橫著蓋了過來。

“等下……我他媽怎麼覺得怪怪的。”

白笙湳把毛毯扒開,凃辰惜一臉詫異地回視過來,包括紀棠鳶都有幾分詫異。

“你不覺得你和我老婆,我們三個擠在一個鞦韆椅上,蓋一個毛毯特別多餘嗎?”

“這習慣小時候就開始養成了吧,咱們三個這樣都多少年了,有什麼不合適。”

凃辰惜想到好像這兩個人結婚之後就鮮少有這樣的時候了,嘴上雖這麼說著卻還是站起身來,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你要是想繼續也可以,你叫我一聲爸爸咱們一家三口。”

白笙湳說著還順勢攬住紀棠鳶的肩膀,把她整個人摟入懷裡。

“你樂意,我還不樂意。”

紀棠鳶臉瞬間就紅了,白笙湳這個死變態分明就是在暗示。

“你倆別真不把我當外人了。”

凃辰惜輕輕咳嗽了兩聲,用手扣了扣露臺的茶几。

“那個男孩究竟有多好?可以讓她這麼多年都忘不掉。”

“也沒有多好,長的確實蠻不錯的,不對,你小子不會看上我妹妹了吧?”

“說實話你這個關心程度我也很想懷疑你。”

紀棠鳶從白笙湳懷裡掙脫開,一臉吃瓜的表情,往前湊了湊。

白笙湳本來就狐疑這大半夜的,這傢伙怎麼坐著一直不走,然後瞬間想到什麼頓悟。

“怎麼你們妹妹就不能是我妹妹?我這不是關心一下……”

“嗯……不過你要是能幫她走出來也挺好的,這個事情確實有點說來話長。”

那天白笙湳和紀棠鳶講了好多好多關於白依影過去的事情,他才漸漸的發現,她那樣的疏離感,可能就是出於本能的自我保護,已經完全閉鎖了整個人。

並不是因為凃辰惜覺得難以走進她心裡,才來詢問和猜疑想要了解的,他的第二專業是心理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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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發現白依影對待任何一個除了家人之外的人好像都是這樣的。

很有禮貌也很生動,也會開一些玩笑,可是真的總是讓人覺得她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距離感。

而且穩穩的把持著與所有人之間的距離,且把控的很好,就好像沒有幾人能走進她的心裡一般。

她真的真的好像一個只要別人觸及就會縮起來堅硬假像的小刺蝟,明明是一個內心敏感又柔軟的人。

到底是經歷了多麼難過的事情,才得以用這種閉鎖的方式。

不過他真的希望她永遠不與自已和解,如果有機會,可以陪在她的身邊。

他真的很想很想慢慢把她變成一個開心的時候就不顧任何人的眼光放聲大笑,難過說哭就哭的人。

可是自始至終都比不上第一個鑽進她刺蝟殼讓她一直一直都難以忘掉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