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埈見狀揚聲喊：“張策，動手！”
喊聲剛落，山間殺聲驟起。
張策領著夜行軍精銳，從兩側山坳猛然殺出。
衝進敵陣，刀光劍影之中，北元士兵紛紛倒地。
張策揮刀如疾風，刀尖劃過，鮮血帶起朵朵紅花。
他像一個瘋猛的殺神，攻勢兇狠無比。
敵軍被這突襲衝得措手不及，懵了神，亂了陣，想逃卻根本沒出口可言。
朱瞻埈騎在馬上，俯視著這片混亂。
這些北元士兵，只不過是一群被人操弄的棋子罷了！
至於操盤的是真正的黑手，還藏在遠處。
“一個不留！”
朱瞻埈口氣似冰冷寒霜，壓下最後的命令。
一聲令下，戰鬥愈發慘烈，夜行軍殺意如潮。
北元軍隊瞬間崩潰。
他們有的倒地哀嚎，有的跪下求饒，卻無濟於事。
刀鋒，火光，血海，匯成了一首絕命的戰歌。
空氣裡滿是刺鼻的血腥味，壓得人透不過氣。
等殺聲徹底響絕，山谷只剩一地屍骸。
朱瞻埈命部下打掃戰場，收繳北元的武器和糧草。
“殿下，這些俘虜怎麼處理？”
張策來到朱瞻埈身前，其身後計程車兵還壓著十幾名北元士兵。
殺聲漸息，空氣卻依舊沉悶。
僅有星星點點的火光跳躍於黑暗中，映照著地面散落的武器與屍體。
朱瞻埈沉毅地掃視了一圈。
瞧見那些北元俘虜，縮成一團，像一群待宰的牲畜。
“審吧。”
他語氣硬邦邦，連多餘的句子都省略了。
隨後扭頭就走，腳下踩著溼滑的土地，泥濘中隱隱混著暗紅的血跡。
他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將這些殘兵敗將甩給了張策。
審訊的過程遠比料想的簡單。
那些北元士兵彷彿嗓子堵不住，咕嚕咕嚕地倒出了所有資訊。
軍隊究竟為何而來，又藏在何處。
朱瞻埈翻開他們的底牌，才知道這支隊伍不過是先鋒。
真的目標，還藏在更深處！
幕後有更多軍隊，正集結待命，準備南下侵襲。
得了訊息後，朱瞻埈露出一抹冷淡的笑。
轉頭，他命令一個親信將這情報交給京師的朱高熾。
對方派來的監視者，正好可以借用。
他的心裡已盤算開了，既讓朱高熾忙於應付，也藉此展開自己的佈置。
對眼前這局棋，他握得越來越緊。
他回到營帳，叫來了譚橋。
“去，把北元的軍旗掛高點，選最顯眼的地方。能怎麼誇，就怎麼誇這次戰鬥的規模，把訊息放出去。”
“殿下，這樣搞，會不會有點懸？萬一捅了馬蜂窩……”
譚橋聽完，眉頭打成了結。
嘴裡打著轉，卻不敢真把話懟回去。
朱瞻埈轉頭盯了他一眼，眼神彷彿能把人定住。
他沒有怒，只是反問：“你說會被發現？被發現又怎麼樣？戰術用得不狠，怎麼激他們輕敵？兵者，奪心也。”
譚橋愣了愣，心裡似懂非懂。
還是點頭應下，領著人離開。
接下來幾天，朱瞻埈就像沒打算動一樣，全軍每日操練，修補防線。
與此同時，訊息已漫天飛舞。
北元軍隊要南下！
營地裡不安蔓延，連外頭的小民們也開始慌亂。
朱高熾得了訊息之後，心沒辦法消停。
他連日焦慮，心裡急得像燒了鍋。
上京已經盛傳入侵恐怕不遠，甚至開始調兵佈置。
與此同時，他還派人一遍遍催促朱瞻埈返京。
可朱瞻埈的態度，卻只回了句冷冷的無視。
對他來說，現在不動才是最好的選擇。
直到那些集結的北元主力走進設好的鉤網。
三天之後的一個晚上，朱瞻埈獨自站在高處，望著遠處的黑暗。
夜風從山谷灌上來，撩撥他的衣袍，呼啦作響。
若非有人插嘴，他幾乎聽得入神。
“殿下，這麼晚了，要不先歇歇？”
譚橋小心翼翼地問。
朱瞻埈沒回頭，只甩下一句。
“不急，待會兒還有戲。”
寒風刺骨。
譚橋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扭頭瞧了瞧身旁一言不發的朱瞻埈，心裡七上八下。
不明白他到底在等什麼，只好陪著乾站。
山谷靜得可怕，冷風灌進衣領又鑽進骨頭縫。
忽然，一陣極輕的碎裂聲從下方傳來。
捱得近一點才聽清，是枯枝被踩斷的聲音。
朱瞻埈的嘴角微微揚起，像是透出一絲冷意。
“來了。”
夜深如墨。
斥候急急來報，訊息不偏不倚落到朱瞻埈手裡。
北元大軍動了，正在向埋伏圈靠近。
朱瞻埈二話不說，親自下令調動伏兵。
山谷兩側早已隱匿的明軍猶如猛虎眈眈，只待時機。
“呵呵，這就是大明？我看處了朱棣一死，大明也該亡了！”
說話的是一名大將，他的身後，北元軍大搖大擺進了山谷。
可是還沒有等他們走多久，一場鋪天蓋地的大火猛然竄起。
明軍點燃了早就撒好的火油，烈焰吞吐上下，將谷口死死堵上。
不等敵軍反應過來，山坡上的投石機轟然發作。
巨石雨點般傾瀉下去，“咚咚”砸進人群。
火光吞人，石雨壓陣，敵軍瞬間陷入慌亂，路跑不開，頭躲不了，只能硬挨。
朱瞻埈甩手提刀，親自帶兵闖進谷中。
一聲令下，明軍殺聲震天，步步緊逼。
北元軍殘部破逃無門，潰不成軍。
這一仗打得乾淨利落，北元主力損兵減半，剩下的亂逃四散。
谷中火焰騰騰映紅夜空，熱浪迎面撲來。
譚橋心情一上來了，兩步跑到朱瞻埈跟前，一臉憋不住的喜。
“殿下，這仗打得可真是絕了！北元韃子這回算吃了大虧，看他們還敢多事！”
“漂亮？”
朱瞻埈瞟了他一眼，聲調壓得沉。
“這才剛開個頭。真正的仗才在後面。”
譚橋愣住，滿臉不解。
不明白這場大勝為何不見主公有絲毫喜色。
要知道，緊緊一夜，就將北元蓄謀已久的事情打了個精光。
朱瞻埈站得筆直，目光掠過火光湧動的山谷，表情未改。
此刻，他腦裡迴旋著卻是將來。
更慘烈的廝殺、更血腥的土地、更漫長的戰朝。
他沒有時間讓眼前的勝利衝昏頭腦。
他清楚北元雖被重創，但這麼點挫折又怎能讓對方動搖根基？
他轉過身，語氣冷靜又清楚。
“傳話下去，戰場打掃徹底，傷員趕緊救治，看看戰利品有多少。另外，密切盯著北元殘部的動向，任何情報都立刻向我回報。”
他抬頭看譚橋，斬釘截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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