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不想說。”封宴行緊盯著她,目光灼熱,充斥著偏執和依戀。
他這個一無所有的可憐蟲,就只剩下溫嬈了啊。
如果溫嬈也不要他的話。
他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所以,不管溫嬈想知道什麼,他都會毫無保留的說出來。
“那就說吧,我聽著。”溫嬈在他身上打轉,在觸及到他眼神裡的依戀和脆弱後,她的神情也不免柔和了幾分。
封宴行看著她眼底的那絲柔和,心中微微一漾。
他抿了抿雙唇,隨後,就把自已的做的噩夢說了出來。
這是噩夢,也是他曾經的遭遇。
封宴行徐徐道出的時候,嗓音低壓,也染著幾分個人情緒在裡面,語氣裡蔓開的幽冷即便過了那麼多年,他仍舊恍如昨日,煞氣凜冽。
溫嬈靜靜聽著。
從起初的漫不經心,到現在的眉頭緊鎖,眼露寒霜。
一直以來,封宴行給她的感覺就是那種矜貴嗜血,殺伐果斷,又狗到不行,像這樣的男人彷彿生來就是冷血,就是最為強大的。
可她不知道,小時候的封宴行竟會如此乖巧懵懂,就是那種鄰家的可愛小孩。
可她更不知道,像這樣乖巧的小孩,才十歲就沒了父母。
不光如此,他還被封碩關入小黑屋,還被狠狠毒打,用刀插,用腳踢……
還被餓肚子,沒水喝……
如果不是封宴行意志力堅定,可能早就死在那個滿是鮮血罪惡的小黑屋了……
人心怎麼可以那麼壞,那麼扭曲?
一個十歲的小孩能懂什麼?
“那個小黑屋,是我們上次去封家老宅,看到的那個破舊小屋嗎?”溫嬈回握住他的大手,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聞言,封宴行眸光一晃,他應了一聲:“是。”
溫嬈聽後,所有的疑惑在這一刻完全解答。
怪不得,上次路過那間殘破小屋的時候,封宴行的眼神會變得那麼可怕嗜血,原來,一切罪惡的源頭就都在那裡。
那裡雖然偏僻,但封碩弄出那麼大的動靜,封家人沒理由聽不到,除非是裝作不知情,任由封碩胡來……
想到這裡,溫嬈不禁遍體生寒:“竟然是那裡……那麼那天封家人真的都不知情嗎?”
封宴行嗤笑,黑眸森冷:“那天晚上,封老夫人就站在窗戶外,靜靜看著我被毒打,不過很快,她就一個人離開了。”
聽著他輕飄飄的語氣,溫嬈似乎能感受到他當時的絕望。
在絕望的時候,猛然間見到了熟悉的人,也就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可是,他視為的救命稻草卻對他冷漠以待,並且還冷漠默許。
這樣的人,比施暴者更加殘忍可怖。
溫嬈也終於明白,封宴行為什麼跟封老夫人關係這麼不好了。
封老夫人也為什麼這麼忌憚封宴行了。
像這樣的仇恨,封老夫人又怎麼可能不怕呢?
溫嬈深吸一口氣,緩緩地說出了自已的猜測:“封宴行,根據你的描述,我總覺得你父母的死亡可能也不單純,不然,為什麼在你父母死後,封家的人要著急對一個十歲小孩下手呢?”
“一個十歲小孩隨便養著,又能有什麼威脅呢?”
“除非,他們心裡有鬼……”
溫嬈挑眉,桃花眸裡驟然一冷,凜冽的寒霜微動,鋒芒畢露。
封宴行聽後,黑眸更冷,可神情卻並不意外,他道:“我小時候不明白,可當我長大後,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封碩的表現太急了,他肯定和我父母的死亡脫不開關係,可是……”
封宴行有一下沒一下的把玩著溫嬈的小手,不過很快,他的話鋒一轉,黑眸間陡然生出嗜血的暴戾,剎那,震懾人心——
“可是什麼?”溫嬈眯眼。
封宴行嗤笑一聲:“封碩愚蠢,想不出那麼陰毒的計策,我想,背後肯定還有一個人在一直提點著他。”
“讓他一步一步陷入深淵,再難自拔。”
“他充其量來說,就是一把刀一顆棋子,那個藏在背後的人才是最該凌遲的……”
封宴行抿唇,他的黑眸在暗黑的房中流轉,頃刻詭譎駭人。
那年逃出來以後,他一個孩子沒有任何根基,用了好久的時間,他才讓自已變得那麼有學識,那麼有手段。
在重歸封家,奪取掌權人位子的時候,他手上染滿了鮮血。
所有人都叫他瘋狗。
可他並不在乎。
他只知道這群人就該殺。
他本來也想把封碩弄死的,可他猛然意識到,封碩背後肯定還有別人,所以,他就暫時把這個人留下了,畢竟,弄死也就弄死了,每天看著他心驚膽戰也挺有意思的啊。
而且,那個時候他才剛當上掌權人,根基不穩,把封家二爺弄死的話,那些股東就又要有意見了,很煩。
無錯書吧現在他將計就計,把封碩狠狠釘死,相信沒人再敢說一句他的不對。
“那你覺得,背後的那個人是誰?”溫嬈對上他駭然的目光。
封宴行把玩著她的手指,沒說話。
溫嬈低眉,看著他輕顫的眼瞼,道:“是不是封老夫人?”
聞言,封宴行眸光略深,“不過都是懷疑,沒有任何證據。”
畢竟,那個背後之人只是在背後一直挑唆,哪有什麼實質性的證據,除非,她自已狗急跳牆。
溫嬈眸中華光流動,也似揣摩到了他的心思,笑道:“現在封碩被抓,他如果狗急跳牆的話肯定會把背後之人給供出來,而此時此刻,那位背後之人肯定焦慮的不行,肯定在想方設法把自已撇清。”
“這種危機時刻,也是最容易出錯的時候……”
溫嬈越說,眸低的神色就明亮幾分,最後,像是匯入了天地間最美的色彩,瑰麗不凡。
她看向封宴行,嗓音微微婉轉:“我們如果在此時有所防範,慢慢下套,不用我們去抓,那個背後之人肯定會自已現行。”
封宴行看著她,目光灼熱似火,也比往日更加興奮愉悅……
他就是這麼西想的。
而溫嬈,總是能跟他的思緒同步。
他的珍寶,總是那麼不凡,讓他不受控制,難以自持……
“對啊,會自已現行……”封宴行啟唇低喃,而他的眸光越發危險,像是露出獠牙的兇獸,即將咬斷敵人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