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裡抱個小的，背上揹著食物，還掛了一塊幾十斤的大木板子，這一路顧曉月走得相當艱難。

為了掩蓋痕跡，她還得注意別踩折草叢，弄斷樹枝，小心再小心。

到山谷的時候，顧曉月已經累得滿頭大汗了，坐在地上重重的喘氣，同時也不忘咒罵系統的十八代祖宗。

小溪在下面，也不知道有沒有路下去，沒路下去的話只能用繩子，也不知道長度夠不夠。

顧曉月削了一根趁手的長棍，然後戳了戳視窗召喚系統問道：“八七，掃描有沒有下去的路。”

【沒有，但我可以計算風向、垂直資料等，宿主聽我指令把木板放在抱在懷裡，直接跳下去即可。】

“？？？八七，你靠譜嗎？是不是任務完成了你想借此謀殺我？”

【殺死宿主，系統只需要0.0001秒。】

意思就是說，系統若想殺死宿主，用不著這麼麻煩。

“行吧，我勉強相信你，我的小命就交到你手上了。”

【宿主，木板的浮力不夠，建議兌換幾個水囊做為空氣囊增加浮力。】

“阿？不用兌換吧，我預料到木板的浮力可能不夠，所以多帶了兩個空水囊，還挺大的。”

【經系統計算，至少要6個大水囊。】

“行吧。”顧曉月用兩積分兌換了四個空水囊，系統直接放進了顧曉月的揹包裡。

顧曉月解開揹包上的木板，在水囊裡吹滿空氣，用繩子固定在木板上，抱在身前，嘴巴咬緊她削的長棍，擺好系統顯示的姿勢，靜待指令。

【我數到一，宿主就跳。】

【三點鐘方向，一點三米，三、二、一！】

顧曉月雙腿一用力，跳了下去。

在空中，張啟靈的眼中也閃過幾分驚訝，母親居然這麼大膽，近四樓的高度，說跳就跳。

木板砸在水面上發出“啪”的一聲巨響，沉下去了一小節，弄溼了她的一部分衣物，她穿得很厚只是弄溼了外面一層，不是很多能接受。

來不及安撫懷裡的孩子，急湍的流水帶著兩人前進，顧曉月在木板上搖搖晃晃，轉來轉去，好一會兒才穩定了下來。

後面的路用棍子把握木板的方向，避開大石塊，也算相對安全。

顧曉月獎勵的在張啟靈的額頭落下一吻，“阿媽的小羅布真乖。”一路上不哭也不鬧，她愈發肯定是先天性自閉症了，等找到地方安定下來，一定要研究這方面的書，孩子有病不能忌醫。

在水上不比陸地，得時時刻刻看著，不然就會翻船。

要是掉下去，她吃了藥還好，張啟靈還沒有滿月，掉下去在冷水裡泡一泡，估計要丟半條命。

在木板上行了大概兩個小時所有，顧曉月用繩子套住岸邊的樹杈子，迫使木板船停下來。

把木板搬到岸上，出去拾枯柴，給張啟靈熱了奶，換了尿布。

之前都是啞奴在換這些東西，雖然她也會在一旁學習，但這是第一次實操。

不過張啟靈很乖，沒有亂動，很快就換好了。

顧曉月把張啟靈放在樹上，讓系統盯著周圍，她去解決一下生理需求，俗稱上廁所。

日頭正好，顧曉月上完廁所，順手採了一朵小花兒，等下雪了可就見不到這些可人兒的小花兒了。

“小羅布，你看這是什麼？”

顧曉月將花遞給張啟靈，她想，這孩子從出生到現在都在那座寺廟裡，從來沒有見過這麼鮮豔的花兒。

果然，他將花兒接到手裡了。

顧曉月揉了一把張啟靈毛茸茸的小腦袋，他才出生沒多久，頭髮很軟，也不長，摸著很舒服。

摸了兩下過了兩把手癮就重新把他的帽子蓋好，嬰兒不比大人，特別是頭部，不能長期吹風。

兩人白天趕路，時不時停到岸邊吃東西補充能量，晚上就隨便找個地方睡覺。

五天兩人就趕了三百多公里，後面到了大江，速度慢了下來。

……

康巴落族人和張家人是第四天找上喇嘛廟的。

張明玥回去之後沒費多少功夫就查到了康巴落族的聖女身上。

後面又把啞奴給揪了出來，這人一開始什麼都不願意說，隨便用她的那個小女兒威脅一下就什麼都招了。

康巴落族聖女在喇嘛廟偷偷生孩子，嘖嘖，張明玥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直接告訴了康巴落族的大祭司。

大祭司沒有直接帶人上山，而是獨自一人去了喇嘛廟找忘昔喇嘛。

若訊息是假的，那麼哪怕是張家人，也得去死。

若訊息是真的，他要私底下和忘昔喇嘛解決，他不希望忘昔喇嘛在康巴落族失去威望。

去的時候，忘昔喇嘛正在後面敲哪些青銅鐘，鐘聲悠遠綿長。

大祭司記得兒時自已生病，病得很重，忘昔喇嘛就在窗外敲這些鍾，一遍又一遍，為自已送去祝福，也不知道這一次他是為誰而敲。

良久，忘昔喇嘛停了下來，看向大祭司，“你來了。”

“你看上去並不意外，成年之後我就很少來了，你早就猜到我會來？”

明明是疑問句，但從大祭司的口中說出來卻是肯定的意味。

忘昔喇嘛目光淡然寬容，像是整個西藏的大雪，猶記少時，忘昔喇嘛參透佛法，看向別人的目光總是帶著佛家的包容，但總歸是有幾分少年的意氣風發，不知何時起已然消散在時間的輪迴中。

大祭司嘆了口氣，“你還在愧疚嗎？就算不是你去做那個決定，她也會是聖女，她不是你選出來的，她是聖湖選出來的。”

那年，外敵入侵，張家本家那邊受到影響，大祭司受張家族長之託去塔木託取一件東西，當時又正值康巴落族聖女選舉。

大祭司從多方面考慮，最後把這個重任交給了忘昔喇嘛，即是幫他造勢，更是因為信得過他。

忘昔喇嘛後來知道聖女的歸宿是被獻給閻王后，一直心懷愧疚，認為是自已造下的罪孽，這麼多年了，大祭司以為忘昔喇嘛早就釋懷了。

“聖女人呢？”大祭司懷著最後一絲幻想問道。

忘昔喇嘛看向遠方不語，態度說明了一切。

他幫顧曉月不僅僅是因為愧疚，她是自已看著長大的白蓮，是一個孩子的母親，見死不救，才是佛門最大的忌諱。

大祭司沉聲道：“我明白了，你這段時間不要出喇嘛廟，我會讓人去找她。”

忘昔喇嘛沒有出聲阻止，大祭司想做的事情，沒有人能攔得住。

“孩子的父親，是誰？”

“張扶林。”

忘昔喇嘛沒有做過多隱瞞，就算他不說，算算日子，也能推測出個大概。

一年前，顧曉月懷上孩子的那段時間，一直在照顧生病的張扶林，這在族內不是什麼秘密。

當天晌午，大祭司就向族人說明了聖女生了一個孩子並逃跑的事情，還不動聲色的把忘昔喇嘛摘了出去。

族人大驚，紛紛表示要把聖女抓回來，掛在雪山的壁崖上，祈求閻王的原諒。

康巴落族和張家人不一樣，但也是從小會經受訓練的，全族上下一心。

孩子父親是張家本家人這件事兒，大祭司直接告訴了張明玥一行人。

本以為是康巴落族內的事情，沒想到居然牽扯到了張家。

一個外族女子居然生了一個本家人的孩子，此事可不小，張明玥一行人知道後，讓張明穹迅速回張家報告族內，張明廷繼續去尼泊爾完成任務，而張明玥則負責與康巴落族人一起追回顧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