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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林黛月的命運

顧行遠不緊不慢地踱步在賈府的石板路間,腳下的路似乎延伸著無盡的思緒,耳邊傳來幾聲清脆悅耳的鳥鳴,它們似乎在歡唱著秋日的序曲,而他的心頭卻仍舊無法平靜。他深知,自已正身處一個劇本設定的世界,扮演著賈府中的“風雅公子”賈玉川,這個角色與他本人的性格大相徑庭,讓他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束縛。

就在他悵然若失之際,迴廊的盡頭忽然傳來一聲輕柔的輕咳,這聲音如同微風拂過湖面,打破了周遭的寧靜。顧行遠循聲望去,只見一位身著淺綠色羅裙的少女,靜靜地倚靠在涼亭的石欄旁。她低垂著頭,眉目如畫,卻透出一股清冷與疏離,彷彿天邊那輪獨立的孤月,遙遠而不可及。

顧行遠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目光緊緊地鎖定在那位少女身上。他從系統的提示中早已得知,這便是林黛月,賈府的一位遠房親戚。她體弱多病,命運多舛,三個月後便將病逝。而她的死亡,更是推動賈府衰敗的重要節點,如同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面,將激起層層漣漪。

“表妹今日怎的坐於此處,莫非涼風太甚,擾了你的雅興?”顧行遠開口道,話音一落,連自已都愣住了。這些文縐縐的話,竟不由自主地從口中流出,完全不是他本意的語氣。他苦笑了一下,心中暗自埋怨系統的控制,卻也無可奈何。

那少女抬起頭,眉眼間流露出一種淡淡的疲憊,卻仍舊勉力一笑,那笑容如同曇花一現,美麗而短暫。“多謝二表哥關懷,不過是閒來無事,見這庭中景緻清幽,遂信步而至,略坐片刻。”她的聲音輕柔婉轉,如泉水叮咚,卻透著一絲難掩的倦意,彷彿隨時都可能隨風而逝。

顧行遠在她身旁輕輕坐下,目光不自覺地掃過她纖細的手腕,以及那因病態顯得格外蒼白的肌膚。他心中生出幾分憐惜,這個看似柔弱的少女,卻承載著如此沉重的命運。然而,他還未開口表達關切,系統的聲音忽然在腦海中冷冷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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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家注意,林黛月的命運軌跡不可更改。三個月後,她必須按原設定病逝,任何干預都將引發劇本反噬。”系統的聲音如同寒冰一般穿透他的心靈,讓他不禁皺起了眉頭。

顧行遠心中一陣不快,他試圖平復自已的情緒,卻聽得林黛月幽幽開口:“二表哥,可覺得這秋日的庭院,雖景緻如畫,卻也難掩蕭索之意?”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淡淡的哀愁,彷彿對這個世界充滿了無盡的感慨。

“秋景雖蕭索,卻也有它獨特的韻味。表妹未免多慮,何不賞菊為樂,盡得其趣?”顧行遠隨口應道,話出口後才發現自已的語調依然帶著那股“風雅”的做作之感。他無奈地搖了搖頭,心中暗自埋怨系統的控制讓自已的話語變得如此不自然。

林黛月微微一笑,笑容中卻帶著幾分自嘲:“二表哥說得好聽。可惜這菊花雖開得盛,卻終究敵不過霜寒,不久便要凋零了。”她低頭看著地上的落葉,眼神中多了一抹隱隱的悲涼。顧行遠忽然意識到,這句話似乎不僅僅是在說菊花,或許她早已知曉自已的身體狀況,甚至對自已的命運有了某種模糊的覺察。

“表妹身子可好?近來聽聞你時常咳嗽,可曾服藥調理?”顧行遠關切地問道,儘量讓自已的語氣顯得自然一些。他深知自已的問題可能有些多餘,但還是忍不住想要關心這個看似纖弱的少女。

“勞二表哥掛念,黛月自知這病體無藥可醫,倒不必煩憂了。”林黛月淡淡說道,語氣雖輕,卻帶著一種讓人心疼的釋然。她似乎早已看透了生死,對這個世界沒有了太多的留戀。

顧行遠沉默了,他看著眼前這個柔弱的少女,心中竟生出一種無力感。他知道劇本已經為她安排好了結局,而自已似乎無力改變。這種無力感讓他感到無比的沮喪和挫敗。

“林黛月的命運是劇本世界的重要節點,她的死亡不可避免。玩家請勿干預。”系統的聲音再一次響起,冰冷的語氣毫不容情,如同一把無形的枷鎖,將他的思緒徹底禁錮。

“如果我非要干預呢?”顧行遠在心中低聲問道,帶著幾分挑戰和不甘。他不願意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林黛月走向死亡,他想要為她做些什麼,哪怕只是改變一點點她的命運。

“偏離軌跡將導致劇本反噬,玩家與角色都將面臨不可預估的後果。”系統的回答如同一把鋒利的劍,刺穿了他的幻想。他深知系統的警告不容忽視,但面對眼前這個看似纖弱卻堅韌的少女,他卻無法心安理得地袖手旁觀。

兩人沉默了片刻,林黛月忽然抬起頭,看向顧行遠。她的目光清澈而深邃,卻又透著一絲看破紅塵的淡然。“二表哥,可曾覺得這世間有些事,雖看似由人操控,實則冥冥中自有定數,任憑如何掙扎,也難逃天命?”她的話語如同秋風中的落葉,飄然而至,卻帶著一絲無法言說的沉重。

顧行遠愣了一下,隨即苦笑道:“表妹此話未免太過悲觀。天命雖有定數,可人力若能巧為,未嘗不能撥雲見日,改換乾坤。”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絲堅定和執著,卻也知道這不過是自已的一種美好願望而已。

林黛月聽後,笑容中多了一分深意:“若真如此,二表哥便是一位逆天改命之人了。可惜黛月愚鈍,只怕等不到那一日。”她的話語似是自嘲,又似在試探,令顧行遠心中隱隱感到不安。他意識到,這個纖弱的少女似乎對劇本世界的本質有著某種模糊的覺察,而這樣的覺察,或許正是系統所忌憚的。

與林黛月分開後,顧行遠的心情依舊無法平靜。他在心中默默思索著,系統的冷漠警告與林黛月的隱忍倔強交織成一幅複雜的畫面。他原以為劇本世界不過是冰冷的數字與邏輯構成的假象,但此刻,他卻深切地感受到,林黛月是鮮活的,是有血有肉的。她的存在讓他無法忽視這個世界的真實性,也讓他更加堅定了要改變她命運的決心。

“如果這個劇本設定的規則是讓她死,那我一定要找到辦法改變。”顧行遠心中暗下決心,他的目光堅定而執著。儘管他知道這條路註定荊棘密佈,充滿了未知和危險,但他也不會退縮。他願意為了林黛月,為了這個看似虛幻卻又如此真實的世界,去挑戰那些看似不可動搖的規則。

庭院中的秋風又起,吹散了滿地落葉,也吹起了顧行遠心中的漣漪。他知道,這一切不過是開始,而他的決定,或許會撼動整個劇本的命運。他願意承擔起這份責任,去為林黛月爭取一個更好的未來,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