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溫柔地鋪灑在賈府那繁華交織的庭院之中,顧行遠孤身立於涼亭之內,目光深遠地眺望著花園中僕役們忙碌的身影,心中五味雜陳。他對於這個世界的規則依舊感到陌生與無法適應,更難以理解系統對他所施加的種種限制。他嘗試著以自已的語氣與身旁的丫鬟交談,希望能從中探聽到更多的資訊,然而,他的話語卻似乎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所操控。
“綠珠,你過來。”顧行遠輕聲試探,本欲直接詢問賈府的具體情況,但話一出口,卻驚覺自已的語氣變得異常輕佻且文縐縐,“妙人兒,妙人兒,果真是天生一段靈秀之氣。今日這晨光與你,倒是般配得緊。”
綠珠聞言,先是一愣,隨即羞紅了臉龐,輕聲細語道:“二少爺,您又取笑奴婢了。”
顧行遠眉頭緊皺,心中滿是無奈。他從未曾是這樣滿口“風花雪月”之人,可如今,他的話語卻完全不受自已的控制。就在這時,腦海中的系統聲音冷然響起:
“請注意,當前角色為賈玉川,身份設定為富家公子、風雅之士。所有言行必須符合角色性格,否則將引發系統警告,觸發軌跡反噬。”
他心中一陣煩躁,試圖壓低聲音與系統對話:“為何我要按照‘賈玉川’的性格來行動?我根本不是這種人。”
系統的回答依舊冷漠如初:“劇本角色的設定不可更改。偏離性格將導致劇本軌跡偏差,後果由玩家自行承擔。”
顧行遠緊握拳頭,隱約意識到,這個系統不僅在強迫他融入劇本,更在試圖徹底剝奪他的自我。
當夜,賈府的大型家宴在正廳隆重舉行。家族成員齊聚一堂,席間觥籌交錯,表面上熱鬧非凡,實則暗流湧動。顧行遠被安排在次席就坐,一側是威嚴沉重的賈母,另一側則是精明強幹的王熙鳳。
隨著宴會的深入,賈府長輩與子嗣間的話題逐漸轉向家族事務與人際關係。一位叔伯忽然開口,語氣中帶著幾分試探:“玉川啊,聽說你前些日子在學堂裡題了幾句詩,倒是讓那群先生誇了個不停。你今日在這滿堂賓客面前,也該顯露顯露才學,給大家助助興。”
顧行遠聞言,心中一陣厭煩。他本不想理會這種無聊的吹捧,但剛準備直白地回絕,喉嚨裡卻湧出一串完全不受控制的話語:“叔父見笑了,玉川不過隨性揮毫,怎敢當得先生們一讚。不過既然叔父有命,玉川便獻醜了。”他說完,臉上的表情竟然自然地帶出一絲謙遜的笑意。
他暗暗在心裡罵了一聲,勉強拿起桌上的毛筆,在鋪好的宣紙上即興揮毫,寫下幾句詞藻華麗、典雅風流的詩句。一時間,眾人紛紛鼓掌叫好。賈母滿意地點點頭,王熙鳳也面帶笑容地稱讚道:“玉川這幾句,真是讓人讚歎。只怕以後我們賈府又多了一個名揚天下的才子。”
顧行遠低頭行禮,表面上平靜無波,心裡卻五味雜陳。他感到自已正被迫一點點融入這個他完全陌生的角色,而這種被控制的感覺讓他極為難受。
家宴結束後,顧行遠獨自站在庭院中,回想剛才的一幕。他明白,這場家宴是劇本設定的一部分,目的在於展示“賈玉川”風流倜儻的性格,同時為賈府的家族關係埋下伏筆。然而,他卻始終無法接受自已被迫以這種方式行動。
系統的聲音適時響起:“劇本世界中的每一次互動都將影響軌跡偏差值。玩家的主要任務是維護賈府的聲望,角色必須符合‘風雅公子’的設定,以避免軌跡反噬。”
顧行遠不禁冷笑:“風雅?這分明是虛偽!我還不能以自已的方式行事嗎?”
系統冰冷地回應:“否。玩家的角色言行必須符合劇本邏輯。劇本世界的規則不可違背。”
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明白此刻與系統爭辯毫無意義。更讓他頭痛的是,賈府的家族關係比他預想的更復雜。長輩間的明爭暗鬥、子嗣間的相互較勁,都讓他感到這個世界遠非表面那麼簡單。而他被迫以“賈玉川”的身份行動,更是如履薄冰。
接下來的幾日,顧行遠嘗試用自已的方式突破系統的限制,但每次開口,他的言辭都會被強行調整為“風花雪月”的文雅腔調。例如,當他試圖直白地對一個僕役下達指令時,話出口竟成了:“吾今日思花影朦朧,煞是惹人憐愛,不若你將院中的雜物清去,以免汙了這好景。”
僕役感激涕零地領命而去,而顧行遠則在心中暗罵不止。他試圖透過肢體語言或行動擺脫“風雅公子”的人設,但無論他如何努力,都會被系統強行引導回既定的軌道。
無錯書吧“難道這就是劇本世界的規則?”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挫敗,但也意識到,眼下他沒有足夠的力量對抗系統,只能暫時忍耐。
儘管被迫按照“賈玉川”的人設行動,顧行遠並未停止觀察。他發現,賈府的長輩們雖然表面和睦相處,實則矛盾暗流湧動。而作為賈母眼中較為得寵的嫡系子嗣,他的一舉一動都被眾人暗中注視。
更讓他憂慮的是,系統似乎不僅僅是在強迫他按照劇本行動,還在有意推動賈府內部的矛盾發展。比如,在一次偶然的家庭聚會上,他注意到王熙鳳有意挑撥其他長輩間的關係,而系統卻對此毫無干涉之意。
顧行遠隱隱覺得,這個劇本世界並不像系統所描述的那樣簡單,而系統本身或許也有更深的秘密隱藏在幕後。他在心中暗下決心,無論如何,他一定要找到破解劇本規則的方法。
他站在庭院中,望著賈府燈火輝煌的主樓,喃喃自語道:“如果規則無法打破,那就只能尋找規則的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