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車!快快快!”“別催了,我剛吐完!”“給我忍住!別讓他死那兒了。”
剛從夜店裡出來的幾人因為軲轆的求救電話又一次被趕上了旅途,看樣子文青和蘿蔔並不好受,與他們同行的還有擺攤哥,畢竟這可不是小事。
達冶一路火花帶閃電的飆車帥是帥了,速度也很有速度,但坐在後排的文青和蘿蔔被折磨得要死,剛看完那麼令人作嘔的場面又坐在後排被甩來甩去,是個人都不好受。
“咳咳咳……”文青剛一下車就快忍不住吐意了,蘿蔔反應不夠劇烈,起碼還可以正常走路開槍,達冶輕鬆地從後備箱拿出了一把改裝過的m4a1扔給了蘿蔔,自已則換上了更加便宜好用的ump45,“怎麼?換槍了?”剛從車上下來的擺攤哥也不禁問向達冶,“4.6的子彈(mp7的子彈)打不起了,所以只能用上11.43的了(ump45的子彈)。”達冶表情沒怎麼變化,但看得出來他比誰都著急。
擺攤哥隨便瞟了眼地圖,二話沒說就給達冶扔了一支麻醉劑,達冶一看到這玩意心領神會,朝著擺攤哥點了點頭,多年的老戰友了,他們知道這麻醉劑是個什麼用法。
達冶也看了看軲轆的手機實時位置,發現軲轆現在在三樓跟那些匪徒周旋,從他敏銳的聽力來講,這次估計不是什麼小摩擦。
“兩人一組,文青,去跟著擺攤哥,蘿蔔,跟著我!”達冶快速指揮道。
“收到。”蘿蔔乾脆地回覆道,文青也在此時恢復了精神,從背後整出來一把消音ak,“速戰速決,一定要快!”擺攤哥回頭跟眾人說道。
說罷,擺攤哥就和文青一塊坐上雲梯敲碎了二樓玻璃,直奔二樓內部。
達冶也沒廢話,簡單地向蘿蔔點了點頭後,二人合力用槍托砸開了醫院一樓的大門。
一進門就遇見了個開門紅,兩名匪徒早有預料一樣地拿著刀就朝著二人衝來,達冶立刻蹲下尋找位置,蘿蔔一個漂亮的補位射擊,給兩個匪徒做了個“胸腔按摩”,“漂亮,現在我們在主事廳,四條走廊,我左你右!”達冶拿手指了指方向,“行動!”“收到!”蘿蔔側身過去,快速地跑到了走廊的門框後,不出他所料,果然有匪徒在走廊上架著,兩個匪徒人手一把81槓,看見蘿蔔來了就壓制,好在蘿蔔身手訓練過,臥姿加翻滾就到達了另一邊的掩體,“死猴子,我乾死你!”其中一個匪徒狂吼道,蘿蔔還沒探頭就又有幾發子彈擦肩而過,“看樣子正面對的話得吃大虧,讓我瞧瞧。”蘿蔔低頭看了看達冶剛給的幾顆閃光彈,迅速地恰中其中一顆拔環,然後向著匪徒那邊扔去,“靠!雷!”隨著兩聲慘叫,兩個匪徒一瞬間瞎了眼沒了抵抗能力,蘿蔔不慣著這些在醫院鬧事害人的傢伙,一人給了一下以表示自已的厭惡。
沒時間去拖延,蘿蔔恨不得長出四條腿奔跑,再加上整個走廊蜿蜒曲折,很多敵人說不定都會在此埋伏,屬實是給蘿蔔增加了諸多困難。
好在上天眷顧,可能也是因為匪徒們也沒想到一個簡單的刺殺任務會拖這麼久,一個個沒有做好防禦準備,蹲在走廊一側的,躲在病房的,亦或是為了逃跑直接爬空調管道的,一路上蘿蔔見過不少,對這些人他可不想去勸降,子彈糊臉就是對這些人渣的最大反擊。
“走廊右側,通路,員工食堂,醫藥領取處……”蘿蔔心裡一遍又一遍地念著各個點位,正在趕往走廊旋梯呢,幾個匪徒陰差陽錯地和他碰了頭,“頭兒!是條子!”匪徒中的一個聲音叫喚道,幾個匪徒反應過來,拿著自已手裡的破爛武器就地反擊,蘿蔔小心翼翼地探了下頭,順便將自已的槍重新上了子彈,“四個……”蘿蔔心想到,簡單的閃光彈已經沒辦法解決了,更何況這是在樓梯口,扔不準會被反彈下來,蘿蔔只能冒冒險了。
蘿蔔假裝走出掩體,露隻手在外面拿步槍和匪徒們互相射擊,又留了一手從口袋裡偷偷拿出了手槍從另一個刁鑽角度開火,其中一個匪徒被這個障眼法騙到了,蘿蔔輕鬆地打中了那個匪徒,可這年頭能在黑色世界混的也不是吃軟飯的種,等到蘿蔔第二次把手伸出去用同樣方法手槍還擊時,幾發呼嘯的子彈毫無徵兆地打中了他的前臂,“嚯靠!手!”蘿蔔看著鮮血淋漓的手不禁感嘆道,但這時可不能被疼痛所控制,這時候要做的是反擊,為了防止敵人趁你病要你命。
蘿蔔不顧手上的傷口,用另一隻手拿起放在地上的m4a1開火射擊,這一套路換作平時可以騙到大部分敵人,但這次匪徒們的任務不是來醫院挑事情,單純的來刺殺軲轆而已,等到蘿蔔以為自已還擊完把槍收起來探頭檢視情況時幾個匪徒早就跑得影子都沒了。
“鼠輩!我不會放過你們的!”蘿蔔咬著牙給自已的受傷手包紮了一下,立馬轉身衝了過去,好在但也壞在,那剩下的三個利用樓梯口給他放了風箏,等到蘿蔔到的時候三匪已經不見了。
“擺攤哥擺攤哥,二樓情況如何?我方才看見幾個匪徒朝著二樓方向行進了,注意下身後情況,如果不能解決我便來支援。”蘿蔔對著對講機說道,說罷,蘿蔔頂著傷勢走了上去,哪怕子彈貫穿了手臂,讓他無法抬起胳膊架住槍。
蘿蔔謹慎地一節一節臺階走,幾乎做到了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不肯放過哪怕任何一處動靜,就這麼顫顫巍巍地走上了二樓,當蘿蔔開啟二樓樓梯口大門時,出乎意料又在意料之中。
“怎麼樣?搞定了?”擺攤哥看了看緩緩走上來的蘿蔔問道,蘿蔔在原地愣了一會,也點了點頭做出了回答,一旁還有負傷等待著救援的軲轆,以及在一邊抽菸的達冶文青。
“看樣子我們差不多可以走了?”蘿蔔捂著傷口問道,擺攤哥不做言語,只是時不時用眼睛瞟著蘿蔔,蘿蔔心中雖有疑問,但也沒往那方面想,轉過身就打算去檢查檢查樓下的情況。
“你們在這多休息會吧,我去樓下看看,說不定能有什麼新發現。”蘿蔔招了招手,可剛舉起的手在此時變得無比沉重,明明是舉得自已沒受傷的手,可還是有一股子暈乎乎的感覺,“我有點頭暈,可能需要……”話還沒說完,蘿蔔就一個趔趄倒在了地上。
看到這一幕的其餘幾人這才開啟了話匣子,“行了吧,他倒了。”達冶用手指向了蘿蔔的方位,“差不多了,這次的麻醉劑劑量不大,如果要動手得快點。”擺攤哥從腰間抽出了手槍,軲轆深知他們要做什麼,良心上來講有些過不去,但為了隊伍的保密性和為政府清除後患的初衷讓他也一時間無言以對。
文青在上車之前就被達冶拉到小房間問過話,相比而言,文青的服從性更高,有些事不是能力的大或小能決定的,想在這一行混的久,聽勸是個非常重要的技能。
文青知道了過一會會發生什麼,心中的正義感讓他下不了手,但活著回家的訴求又讓他必須去完成這事,“文青?”達冶朝文青揮了揮手,文青也意識到這事躲不過去了,只好低著頭跟著達冶走進了ct室。
擺攤哥率先開路,一把推開了ct室的大門,裡面關著的是將近五十幾個尚且還活著來醫院看病的無辜病人,“我們可以回家了嗎?叔叔。”“他們來了……”一看到哥仨推門進來了,狹小的空間內洋溢著化險為夷的輕鬆和重新燃起的歸家希望,這五十人裡有青春期的青少年,有渴望離開這裡與自已家人團聚的中年人,有剛剛與丈夫組成了一個小家的孕婦,以及角落裡玩耍的孩子,“你是怎麼把他們聚到一起的?”文青皺著眉頭低聲向達冶問道,達冶沒做回答,指了指文青手上的手槍,緩緩地吐出那幾個冰冷的詞彙:“裝上消音器。”文青一臉不情願地回頭望向那些即將離世的生命,作為常人的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平民的感受,其中有一部分人看起來是經歷過這種事,一言不發地沉默接受了自已的命運,這也似乎更加符和了達冶的行動。
“我就說這人就非殺不可嘛?僅僅只是一個保密問題我們……我們就要去結束他人生命……這樣做真的好嗎?”文青同情地問向達冶道,達冶還是一臉冷漠地看向周圍,毫不猶豫地給槍上了子彈,“保證重大案件的資訊完全不被洩露出去,這是我們的工作……”“可工作的內容難道是與人類為敵嘛,他們都是無辜的!我們就這樣不清不白地奪走他人生命,你難道不會感到罪惡嘛!”文青沒等達冶回覆完就接著補充道。
“無辜不無辜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再好的鉤釣不上來一隻死掉的魚,因為死魚不會張嘴,誰都不敢保證他們不會透露出今天發生的什麼事,既然事情已經沒了轉機,那麼,他們保證不了的事,我們來幫他們保證。”
話音剛落,達冶率先處決了一個跪在地上的老翁,老翁早就明白了,也早就接受了。
人群中立刻起了騷亂,許多涉世未深的人質根本不明白是個什麼情況,只能隨著大流瘋狂地往人群裡擠渴求下一個去死的不是自已,“靠——”文青驚異道,他早就想到達冶這人是勸不動的,這事也是難以改變結局的,但看到生命消逝的那一瞬間心中的正義感還是會讓他為之一顫。
“記得別打臉,要不然家屬連屍體都沒法子認領,起碼給他們一個念想也是好的。”達冶回覆道,擺攤哥下手更加麻利,消音衝鋒槍一掃一大片,看得出來他也在糾結,但為了自已的工作和安全不得不這麼做。
僅是幾秒的時間,人群中哀鴻遍野,如排山倒海之勢傾倒,文青始終不敢下手,他知道這下了手就是一生的噩夢了。
可達冶怎麼可能會放過他,當然這也是在保護他,就像是他曾經說的話一樣,“蘿蔔正義感太強,又太有反抗精神,到最後是一定要除掉的物件,文青不同,雖然有正義感但很會認清現實,可以作為後期的接班人培養,想要文青不被上頭的老頭們除掉,首先就得把文青拉上賊船,讓那些老頭看看文青的立場是不是站在他們這邊的,如果不是,那就必須除掉。”而對無辜的人開槍,就是登上賊船的通行證。
達冶把一把槍遞給了文青,“拿著它……”達冶注視著文青的眼睛說道,可文青哪有心思接住,一連遞了幾次槍都從手中滑落,不是不想接,是良心過不去,不能接。
“拿著!!!”達冶突然大吼起來,把文青嚇了一大跳,文青被這樣的威脅嚇唬到了,因為他想到了自已的父母,親人,朋友,以及自已在國內的生活,很多事情蘿蔔不知道,但他知道,USCIAN的手段他也清楚,哪怕身在國內,USCIAN的人一樣可以把你送進棺材裡,只不過手段很髒很髒而已。
文青顫抖著手效仿達冶和擺攤哥的作為,一槍一槍地將子彈打向同是平民的人質們,人質們死前的大吼,恐懼,神態,文青看得一清二楚,文青一槍槍打向的似乎不是那些被槍殺的無辜者,剛像是他毀滅了善良純真的自已。平日裡經常訓練射擊的他此時卻手抖到不行,僅僅是扣下扳機就好像是用了千萬斤力量……
幾分鐘後,三人確定了在場人質無一倖免,擺攤哥不發一言地走了出去,文青瞪大了眼似乎還在回顧剛才所發生的一切,不敢相信那是那個曾為正義而自豪的自已所為。達冶一臉輕鬆,因為幹了這票,文青算是徹底成了跟他們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一條船上的賊。“嗯——乾的很不錯。”達冶拍了拍文青的肩膀讚許道,獨留文青一人在那懺悔。
門外的軲轆也知道他們完事了,除此之外,還有些事情是他得去做的——軲轆顫抖著撿起地上的對講機,對著那對講機後的幕後黑手緩緩開口道:“我知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