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輕點!別像提小孩一樣把我提來提去,你個森口東西!”發出聲音的正是文青,接續上一章的情節,達冶將在靶場胡鬧的二人抓著耳朵提了出來,隨手扔在了地上。
“哎呦我。”被甩在地上的文青怒目圓睜,轉手摸起了自已通紅的耳朵,“你是不想活了是不是這麼大勁。”
達冶沒理文青在一旁狂飆的髒話,從口袋裡掏出一根紅萬點燃後抽了起來,“你也給我來根。”文青突然轉變了態度,轉手向達冶要了根菸。
“哎呦不是吧不是吧,我們家公子哥居然窮的連煙都抽不起了呀。”蘿蔔蹲坐在一旁繼續出言挑釁道。
“你這臭嘴巴,信不信我撕了它!”文青剛說完就打算上下其手。
“夠了,給我消停點。”達冶上手直接揪住了文青的毛衣,也一腳踹開了蘿蔔,“你們倆要鬧到什麼時候,本來就挺麻煩的了,還沒完是不是。”
“那還不是都怪他先耍我!”文青用手指著蘿蔔吼叫道。
“那還不是因為我們公子哥槍法差到天上去了嘛。”蘿蔔說道。
眼見著兩人又要大撕特撕,達冶也沒慣著他們,直接一人一腳,將兩人踹翻在地,這一腳力道不小,把兩人搞的叫苦連連。
“可算是消停了。”達冶長舒一口氣,走到一邊的一個破椅子上坐了下來,順便還把腳翹到桌子上,十分悠閒。
看著兩人慢慢恢復了過來,達冶又說道:“你倆消停點,我現在很累要好好休息休息,你們最好別做吵醒我的打算。”說罷就把雙眼閉上打算睡覺。
二人起身後居然十分默契地對視了一眼,哪怕剛才有再多不滿也不敢在這時候對罵了,達冶平時在生活中挺幽默,但在休息問題上是不容一絲差錯的,二人以前就都知道,因為達冶有很嚴重的失眠症。
見此,對槍械感興趣而且槍法不好的文青只好點了煙朝著靶場走去了,蘿蔔也安靜下來,生計問題讓他不得不又一次嚴肅了起來。
蘿蔔徑直走向達冶的方向還順手拖走了一個椅子坐下,沒等達冶開口他便支支吾吾但直白地問道:“你說,額,這個任務,我們是,額……我們什麼時候出個任務啥的啊,你說的話。”
“不是吧哥們你逗我呢?”達冶開玩笑似的說道,“才剛來幾天就想著要拿錢跑路了?”
“不是這樣的,但是你……你也知道啊,你知道我的情況的話,你看我這基本能力都達標了,我,我的意思是能不能早點出任務啊,就跟著你們一起。”
“別想了,我們這雖然亂,但也不全歸我們管,我們是管一些連特警都管不了的事,懂了嗎,你實在不行就跳槽去普通警察部門唄。”達冶又用上了自已最熟悉的激將法,同樣他也知道這也是個無解的陽謀。
蘿蔔心知肚明,自已一個外鄉人,連語言都沒學好,再者說他之前被兩個“警察”攔在那兒的經歷也不能讓他去跟那夥人同流合汙,而且薪資肯定是沒這邊高的,他必須得選這條路。
“這倒不至於哈,我,我的意思就是,額,能不能以後有了任務都叫上我,我不怕苦不怕累的。”蘿蔔想好了以後說。
“你也知道我們是什麼機構,幫政府做髒活……”達冶的嘴巴停了下來,像是結束了剛才的話語,也像是沒說出接下來的詞彙,“髒活累活對吧。”很明顯蘿蔔想的是後者。
“哏哈哈哈。”達冶突然發出了像是哮喘一樣的笑聲,十分陰森恐怖,他像是為自已的計謀感到滿意一般,“對,'髒活累活'。”他咧開嘴笑著說道,頗有一種陰謀得逞的感覺。
蘿蔔根本沒有在意達冶的言行,他現在心裡只想著自已能否為局子出份力以及賺錢。
“好好休息一會吧,待會就忙活了。”達冶滿意地眯上了眼,“額好吧。”見此蘿蔔也無法再多說什麼了。
……
“醒醒!喂!蘿蔔!”迷糊之中,蘿蔔聽到了幾句人聲,“你瞧這小子跟昨天沒睡過一樣哈哈哈。”隨之而來的便是文青的嘲笑聲。
“嗯啊呀!”蘿蔔也沒賴床,十分輕鬆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說你個頭的廢話呢,真正沒睡的人是你吧。”蘿蔔起身就對文青說道。
文青也沒搭理蘿蔔,反而是對著一副襯衫摸來摸去,“哎呦我,這玩意看起來真好看哈,既有溫度又有風度的。”他誇讚道。
“茶蘼多酚製作的東西,又便宜又保暖還又輕。”聽著達冶和文青在一邊打著廣告詞一樣地對話,蘿蔔不耐煩地走了上去,打算一探究竟。
“這以後就是你們的警服了,但現在訂做還需要點時間。”擺攤哥在幾人身後一邊悠閒地喝著可樂一邊悠閒地說道。
“大概需要多久嘛,我老稀罕這玩意了。”文青有些急不可耐地問道。
“先等到裁縫來了再說,別急。”擺攤哥還是那副淡然的態度。
“裁縫不是已經要到了嘛?怎麼慢成這樣,這開的不是車是輪椅吧。”文青不滿地吐槽道。
擺攤哥不想再搭理了轉頭繼續看著自已的執法記錄。
就當蘿蔔打算撓撓頭再去睡一覺時,一股冰涼的觸感突然從他的脖子上劃過,“誰!”本能的反應讓他猛回頭,只見一個清秀男子站自已身後拿了個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在量量畫畫。
聽到如此聲響,眾人的目光也隨之被吸引了過來,那男人並沒有因為目光而改變自已的行為,反而愈演愈烈地在蘿蔔身上比比劃劃,嘴裡還低聲咕噥著什麼東西。
“你誰啊?”確認沒有威脅以後蘿蔔這才轉過身來質問那男子,“沒什麼,你先別動可以嗎?”男子聲音比較柔和,和達冶文青這一類人完全不同於一類。
聽此,蘿蔔也配合上,聽著男人的指揮轉身抬手,“對,這樣就很好。”這下蘿蔔才看清楚了,男人手裡拿著的是皮尺,在量他的資料呢,“也就是說,這傢伙是裁縫?”他心裡想到。
文青也看到了這人的行為,“裁縫啊這是,你可算是來了。”男人沒多做動靜,只是安靜地點了點頭。
“玄鈺,咱隊裡的裁縫,管後勤的,尤其是衣著外貌方面。”達冶突然開口打破了沉默,“哦哦,幸會幸會。”蘿蔔一邊做著動作一邊對著玄鈺說道,“嗯。”玄鈺如同剛才一樣安靜。文青也湊上來舉著手說道:“哦你就是那個……那個玄鈺啊,達冶之前說過那個。”
“嗯。”玄鈺還是先前那副安靜的樣子,看得出來他不善言語。
“以後咱們都算是認識了哈,多多關照多多關照啊。”文青突然不犯渾了,反而一本正經,可能是因為他本人很在乎外貌吧,必須得討好裁縫。
玄鈺屬於是那種很清秀的男子,適合拍古裝片的那種,身高一米七幾但勝在四肢細長面板白皙,看得出來頭髮沒有精心打理過是標準的栗子頭但十分整潔,五官清秀勻稱,眉毛粗眼睛大,如同彎月蓋住了星星。
“額,問一下。”文青湊了上來,“什麼時候才輪得到我啊。”玄鈺剛整理完了蘿蔔的身形資料正坐在椅子上卷著一根菸。
“嚯,有品,怪不得是裁縫,抽菸都只抽自已卷的。”蘿蔔心中感嘆道。
“馬上就來給你量量,坐一會吧,稍等。”玄鈺不緊不慢地回答道。
“哦,好好。”文青像個小孩一樣乖乖地坐在了一邊,“得了吧,人家剛出完任務回來呢,整整兩夜沒睡了,讓他們休息會吧。”達冶從擺攤哥手裡拿走了可樂喝了起來。
“嗯?他們?還有誰在?”蘿蔔敏銳地察覺到了問題,“另一個隊員,他現在想休息會,你們最好別吵鬧到他那兒去。”達冶慢慢地回覆道。
“哎呀,有什麼的嘛,不就是認識認識打個招呼做個介紹而已,又用不了多少時間。”文青在一邊說道。
“你可以過來了,準備好了。”玄鈺的發言讓文青終止了對話,“哦哦哦,馬上,來了來了。”文青一路屁顛屁顛地跑了過去。
“另一個人,是個很重要的人嘛,你先回答我。”蘿蔔坐到一個破椅子上說道,“當然重要,但對你們倆講最好不重要。”達冶回覆道。
“那好吧,你先讓他休息吧。”蘿蔔聽此也只好放棄。
達冶喝完了可樂,又給自已點上了一根,慢慢地拖著腳步往指揮室的方向走。
沒多一會他便像個麻袋一樣躺在了指揮室裡的沙發上,指揮室相對於其他地方而言燈光昏暗而且是助眠的黃光,地方狹窄,內部又有更好的暖氣,是個睡覺的不二場所。
“來了?”擺攤哥的聲音傳了過來,“嗯,先把門關上吧,外頭吵死了。”達冶把手放在眼睛上說道,擺攤哥也順勢將門關上。這門可是以前用作為銀行金庫門的,隔音效果槓槓的。
“說說看吧,你的計劃以及你為什麼要違背組織約定招了其餘的人進來。”一個對達冶熟識但對文青蘿蔔陌生的低沉聲音傳來。
“這不是上頭要求要去拉人嘛,再者說,你也知道局子裡就這麼點人怎麼可能夠用,USCIAN本部在內華達有將近三百個人,但外籍部連二十個人都湊不出來,你好好想想看這是個什麼破局子吧。”達冶漫不經心地看向那邊的老闆椅說道。
“那也不是隨便拉人的理由,你知不知道這樣做很容易出內鬼的。”老闆椅那邊的人轉口問道。
達冶輕蔑地笑了一下,擺攤哥也默契地笑了笑,“我們是個什麼身份大夥都是知道的,誰不都是為了謀生啊,這個月的績效工資比起上個月整整差了三千,這個月只有七千多,夠誰用啊。”達冶說道。
“誰不是呢?我這個月也不就五千多。”老闆椅後的男人說道。
“先別討論這些子東西了,先看看案子吧。”擺攤哥又隨手拿起一瓶可樂喝了起來,“有訊息說是你的老朋友夜梟要透過蘇美爾號運一批貨,怎麼辦,現線上索基本上找不到,也沒法開辦合理的搜查令,再者說他有私人武裝力量而且力量可不弱小。”
“老朋友嘛?”達冶坐了起來,“既然管不了,那就別管了吧,再者說這傢伙精得很,咱們就這麼點人完全是搬不動他的。”
“你知道他船上運的是什麼貨,而且要是因為這次機會沒把握住他跑到其他地方去了那對我們的威脅就更大了。”老闆椅上的男人說道。
“權衡利弊來講我們現在應該乘勝追擊,上次消耗了不少武裝人員,如果這次還讓他跑了那就是對警察這個行業的侮辱。”男人接著說道。
“你該不會因為他是你戰友所以說下不了手吧。”擺攤哥也在一邊附和道。
“純屬扯淡,你們先想想看咱們怎麼可能有合法途徑抓著他,根本沒有可能好吧,軲轆你這話就是在瞎胡鬧。”達冶回覆道。
正當老闆椅後的男人還想在反駁道時,大門卻被二人在外面推開了。
“天殺的,真是費勁死了。”“哎呦我,這,這破門咋嫩結實咧。”蘿蔔和文青躺在了地上大口喘著粗氣說道。
“無腦的莽夫。”老闆椅後的男人說道,口中滿是不屑。“你們倆,真是……我都說了不允許進來的,找死是吧!”達冶少數地急眼了。
“這就是你回國帶回來的兩個優秀士兵?怎麼看起來像兩個街溜子一樣啊。”老闆椅背後的男人笑道。
看到二人的行為,達冶控制不住自已的手腳了,這簡直是把他扔在案板上侮辱,“給我起來!兩個廢物!”一人一腳,二人本來就累,這下子直接困在地上爬不起來了。
“哎呦——”“疼死我了,就不能輕點啊。”“叫你們別進來非要進來,是不進來會死還是怎麼滴。”達冶氣的眉頭擰成了抹布。
“屬實是招笑。”老闆椅背後的男人說道。
這下好,莫名其妙地轉移了矛盾,文青聽此一下子就怒了,“你什麼意思?”他質問道,“沒什麼意思,只是感覺你倆真的很蠢而已。”
“我……”文青正欲上前給這個看起來像是領導一樣的男人點顏色看看,卻被蘿蔔和達冶一同拉住,“拉我幹嘛,我要揍他。”
“暴脾氣加上生蛆了的腦子,看樣子是沒救了。”男人接著輸出道,“軲轆你也消停會吧,還是談談正事更好些。”
“軲轆?”蘿蔔敏銳地察覺到了問題,“你叫軲轆?”蘿蔔也是直接問道。
“原名丁冼倫,不是洗澡的洗,是冼,因為聲音像,所以直接叫輪子亦或是軲轆。”達冶介紹道。
“呵哈哈哈哈哈。”原本怒氣衝衝的文青突然大笑了起來,“軲轆,哈哈哈哈哈,車軲轆哈哈哈哈。”文青在地上笑得肚子痛,直在地上打滾。
蘿蔔聽到這也有點憋不住了,但他總感覺到這傢伙似乎是個角色。
而背後的軲轆也終於露出了真面目,文青本以為這傢伙長的挺好看,可沒想到啥也沒看到——軲轆帶著面具。
“大白天戴著面具搞得自已很有神秘感一樣。”文青在一邊陰揚道,“那也總比一些除了錢什麼都沒有的傢伙好。”軲轆也順勢反擊,軲轆帶著黑色的防彈面具,除了眼睛處開了豎孔外全封閉,身高一米七幾,但他把自已包裹的嚴嚴實實,戰術服,防彈衣,彈掛什麼什麼的應有盡有,搞的像是從戰場上剛下來的一樣。
“你這包裹得嚴嚴實實的,跟個粽子似的,不熱嗎?”文青繼續問道,但這一次似乎中了軲轆的下懷,他不再回答,只是拿著那副要殺人的眼睛盯著文青。
我們再把視角移位到蘿蔔身上,他倒是有了不少發現,僅是這點時間他便看到了幾個亮點,“大白天還有暖氣卻仍然裝備齊全,這人要麼是有卸甲風要麼是ptsd,以及面具的問題恐怕他的臉受到了傷害,起身的動作僵硬不自然,可能是舊傷導致,最後看得出來,這傢伙應該是個技術型人員,電腦上的程式碼以及局子裡唯一的好椅子都在給他用就看得出來。”
蘿蔔深感同情,自已原先就有在警局工作的經歷,他對於這種人是無比敬佩的,更何況這是個技術型加策略型人員,跟他打好了關係說不定會對自已以後的職業生涯有幫助,所以他必須得抓住這個機會靠近這人。
“幸會幸會,叫我蘿蔔,那傢伙是文青,對我們的打擾感到抱歉。”蘿蔔二話沒說就衝上去跟軲轆握了握手,軲轆也是聰明人,他早早就知道了關於蘿蔔的資訊,也知道他曾在C國的優秀戰績,這人雖然是走不正當途徑進來的,但是往後對於局子的幫助也會非常大,至於文青,軲轆對他不看好,魯莽粗獷而市儈,他最瞧不起的就是這種人。
握完手後,本來蘿蔔還打算去諮詢諮詢軲轆關於任務的事,可沒想到達冶卻突然變臉,“行了,你們該走了。”僅是一句話就把二人不留餘地地推了出去,這不禁讓蘿蔔有點疑心,但為了自已的工作,他無暇顧及,也無法干預,更不能插手,只能望著拿金庫門一樣的指揮室門緩緩關上,再無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