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他們是誰?
接下來三天的時間我和阿納絲塔夏在一起,觀察這個奇怪的年輕女子如何在西伯利亞泰加林深處一個人生活,並試著瞭解她這種生活的意義。我實在很難不拿大都會人的生活形態來比較。
阿納絲塔夏自已一個人生活在森林裡,沒有住房,幾乎不穿衣服,也不儲藏食物,是生活在這裡幾千年族群的後裔,她簡直代表了另一種迥然不同的文明。我認為她和她的族人,是靠著一項非常明智的舉動得以延續到現代。可能只有這樣做才對。他們可以融入現代社會,儘量在表面上和他人沒兩樣,一回到長住的地方,又與自然融為一體。
要找到他們住的地方很難,只能靠那個地方是否被照料得更整齊和漂亮來判斷出是否有人住的跡象,例如阿納絲塔夏的家就是這塊林間空地。
阿納絲塔夏在這林地間出生,是大自然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她和我們知道的偉大修道士不一樣,她不是在森林裡隱居一段日子,而是出生在泰加林。當時我想佔有阿納絲塔夏卻被巨大的恐懼襲擊而失去意識,這看起來極度詭異的現象其實可以有個簡單的解釋。就像人去馴化貓、狗、大象、老虎和老鷹,這裡的一切也經過馴化不容許任何壞事發生在她身上。
阿納絲塔夏說她母親從她出生到一歲前,就可以一整天都不在。只留下她一個人。
\"這樣你不會餓死嗎?\"我問。
這個泰加隱士愣了一下,用詫異的眼神看著我,然後才說:\"弗拉狄米爾,世界一開始就被創造成不需要人為了找食物,或是找什麼樣的食物而浪費精神能量的地方。一切都按照人的需要依序生長、成熟。進食就該像呼吸一樣,不需要將注意力分散在食物上面,讓思想偏離軌道。造物者把這交給其他生命去處理了,使人可以盡情活出自已的天賦。\"
\"你是說文明世界裡成千上萬的人,都不需要為了正常的三餐每天工作嗎?\"
\"是他們選擇的生活方式迫使他們去工作。\"
\"哪兒是因為生活方式啊?農場主人和農夫的生活方式就跟城市人不一樣,他們還不是照樣得從早做到晚才能餵飽家人。\"
\"就拿一顆雪松子來說好了,你想得到它,要花很多力氣吧。松果在那麼高的地方,離地面十幾米高。\"
\"真的很高。\"阿納絲塔夏也同意,\"我以前都沒想到,我都是照祖父教我的方法去採摘雪松子。\"說這話的同時,阿納絲塔夏抬起右手彈了一下手指。兩三分鐘後地上出現了一隻毛茸茸的紅松鼠。
這隻紅松鼠用後腳站立,前爪捧著一顆雪松果。阿納絲塔夏看也沒看,再彈了一下手指,繼續跟我講話。
紅松鼠迅速剝起雪松果,把裡面的松子一個一個抽出來,放成一堆,待阿納絲塔夏彈第三次指,它立刻把一粒松子去殼,靈巧地跳到她的掌心。
阿納絲塔夏把小動物的臉湊近自已的嘴邊。
紅松鼠把口中的雪松子仁傳到她嘴裡,再跳下她的手,開始給另一顆雪松子去殼。
已經有十幾只抱著雪松果的紅松鼠站在地上了,而且數量還在急速增加中。阿納絲塔夏拍拍我一米外的草地。所有紅松鼠都開始剝起松果,把松子挑出來集中在指定的地點,每剝完一顆就再去找新的。不到幾分鐘,我面前的雪松子就已經堆積如山了。
一開始我覺得很神奇,但後來我想到房屋蓋在松林間的新西伯利亞科學城,那裡也有很多習慣人類的松鼠。它們會向散步的居民要東西吃,如果沒要到,甚至還會生氣,只不過我現在看到的情形反過來的。我告訴阿納絲塔夏:
\"到我們正常世界就不一樣了,你儘管在小販面前彈手指好了,阿納絲塔夏,不然你要打鼓也行,是不會有人給你任何東西的,而你卻在這裡說:'造物者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那是誰的錯呢?如果人決定要改變造物者的計劃?這樣是好還是壞,請你自已想一想,弗拉狄米爾。\"
這就是我和她之間有關飲食方面的對話。阿納絲塔夏的立場很簡單:浪費精神去想原本就供應充足的東西很不應該,是人在人造世界的生活方式造成了問題。看來隱士阿納絲塔夏,光是住在森林裡,不用考慮飲食,也不用為此消耗體力和腦力,就能得到最高質量的、有機的、對她身體來說理想而均衡的飲食。反觀我們,身處文明世界卻不斷地想吃的問題,從早到晚都在為它工作,而且往往得到的還是質量堪憂的食品。
我們早就習慣了我們的世界,並且稱之為文明。但現代文明是否遺忘了,這世上還存在著另一種與自然和諧共存的生活?要是幾千年來人類投入的是大自然,而不是人造世界,不知道現在能發展到何等高度?
我們都在書上、報紙和電視節目裡看到過,有很多不小心被遺落在荒野的嬰兒被狼哺育的例子。這裡的人世世代代都與環境和諧一樣。共存,他們和動物世界的關係迥異於我們,說不定連身體機能也不一樣。
我問阿納絲塔夏:\"為什麼你不會冷,我卻要穿著大衣?\"
\"因為總是把自已包在衣服裡,\"她說,\"進入遮蔽場所躲避冷和熱的人,身體會漸漸失去適應環境的能力。我的身體沒有失去這項本能,因此不需要特別穿上衣服。\"
第五章 森林臥房
我沒有帶任何野外過夜的裝備。阿納絲塔夏把我安置在一個洞穴裡。由於旅途勞累,我馬上就睡死了,醒來時通體舒暢,感覺像在超舒服的床上睡了一覺。
洞穴,或者說這個被挖出來的洞很寬敞,裡面鋪滿了柔軟的雪松細枝和乾草堆,整個空間充滿著怡人的芳香。
我伸了伸懶腰,把手往兩邊伸展,其中一隻手摸到了毛茸茸的獸皮。我直覺認為是阿納絲塔夏打獵獵到的動物獸皮。我挪過去,靠在溫暖的獸皮上打算再睡一會兒。
此時,阿納絲塔夏站在我的森林臥房入口,看到我醒了,便說:
\"願今天對你而言是充滿善意的一天,弗拉狄米爾。也希望你以善意來面對它,只是拜託你不要害怕。”
她拍拍手,然後那張\"毛茸茸的皮”就……我驚訝地發現那根本不是獸皮。一頭熊正躡手躡腳地爬出去。在得到阿納絲塔夏表示讚許的輕拍後,它舔舔她的手,笨重地爬進樹林裡。原來是阿納絲塔夏為了不讓我凍著,先在我床頭放了安眠藥草,再叫一頭熊跟我睡在一起,她自已則蜷曲著睡在入口附近。
\"阿納絲塔夏,你怎麼可以對我做這種事?這頭公熊可以輕易把我壓死或撕成碎片啊。\"
\"它不是公熊——它啊,是一頭母熊。它很聽話,不會對你做什麼壞事的。\"阿納絲塔夏回答我,\"它很喜歡完成我派給它的任務。而且它整個晚上都沒有動,鼻子湊在我兩腳間就心滿意足地睡著了。只有在你睡夢中兩手亂揮、打到它的背時才抖了一下。\"
第六章 阿納絲塔夏的早晨
夜幕降臨時,阿納絲塔夏會進入森林裡動物弄出來的藏匿處中睡覺,通常是個洞穴,若天氣暖和就直接睡在草地上。她醒來後做的第一件事,是熱情地迎接朝陽,碰一碰樹梢新吐的嫩葉,摸一摸地上冒出的嫩芽。然後跑過去一連拍動好幾棵小樹的樹幹,使樹梢顫抖,讓類似於花粉或露水的東西散落在她身上。接著躺到草地上五分鐘左右,盡情地伸展、扭轉,最後全身像裹了一層乳液。
她小跑著跳進小小的湖裡,嘩嘩地拍水,然後潛下去——潛得真好!
***
阿納絲塔夏和周圍動物世界的關係,類似於我們和飼養的動物之間的關係。
許多動物會來觀看她的晨間巡禮。它們不會主動靠近,但只要她一個眼神和微小的示意動作,就會有幸運兒飛快地跑到她的腳邊。
有一天早上我看見她在捉弄一匹母狼,就像在跟家裡的狗一樣玩耍。
她拍一下這匹母狼的肩部,然後拔腿就跑。母狼隨即跟上,快追到時,阿納絲塔夏突然飛躍到空中,雙腳往樹幹一蹬,瞬間轉一個方向調頭跑掉。
慣性作用下母狼來不及反應,衝過樹以後才回過頭追趕大笑的阿納絲塔夏。
穿衣服和吃東西,這兩件事阿納絲塔夏連想都不用想。她通常不是半裸就是全裸,吃雪松子、一些草葉、漿果和乾燥過的香菇。雪松子和香菇都不是她自已蒐集的,而且她也不會去儲存食物,甚至是做過冬的準備。這一帶為數眾多的松鼠都替她準備好了。不過鬆鼠為冬天儲藏食物就不稀奇了,在哪兒都一樣,那是它們的天性。真正令我驚訝的,是每當阿納絲塔夏彈一下手指,附近的松鼠就會爭相搶著跳上她伸出的手,送她一顆剝好的松子;當她拍拍彎曲的膝蓋或草地,它們還會發出一種叫聲,像在互相通報,開始把幹香菇和其他儲藏的食物拖出來搬到她面前,而且做得非常開心——至少在我看來。我以為阿納絲塔夏訓練過它們,沒想到她說它們這種行為可以說是天性,而且母松鼠會教小松鼠,示範給它們看。
\"也許很早以前我的祖先訓練過它們吧,不過更有可能,這本來就是它們的天性,因為每年冬天,每隻松鼠儲藏的糧食,都比自已吃得下的多出好幾倍。\"
至於\"沒有冬天穿的衣服怎麼不會凍僵\"這個問題,阿納絲塔夏的回答是:\"難道你們那裡沒有不穿衣服就能對抗嚴寒的例子嗎?\"
於是我想起波爾菲裡·伊萬諾夫(波爾菲裡·伊萬諾夫(Porfiry Ivanov)提倡,將身心向大自然敞開能夠改善健康、延年益壽。他把多年親身實驗歸納成十二項準則(Detka)來教導大眾健康生活,其中最著名的是洗冷水浴。)的書。他不管多冷都只穿著底褲,光著腳丫。書裡還寫到,法西斯分子為了測試這名俄羅斯怪人的極限,在零下20攝氏度的氣溫下向他潑冷水,再讓他光溜溜的被摩托車載著跑。
阿納絲塔夏的幼年時期不僅有母乳,還有其他動物的奶可以喝,它們自然地讓她吸吮乳頭。她也不在乎正式用餐這件事,從不坐下來好好吃東西,只是邊走邊隨手摘下果子或嫩葉放進嘴裡,然後繼續做自已的事。
與她相處三天以後,我發現自已再也無法用一開始的眼光來看她,阿納絲塔夏在我眼裡儼然成了一種神奇的生物——不是野獸,她的智商太高了,還有她那驚人的記憶力……她從沒忘記任何看過、聽過的事。有時她的能力似乎超越一般人能理解的範圍,而正是這種看法令她相當難過和沮喪。
我們知道的一些超能力者,老愛替自已蒙上神秘、獨特的面紗。而阿納絲塔夏總是不斷地想要解釋、想透露她那些能力背後的原理,證明它們或她並沒有任何超自然之處,證明自已是人,一個女人,且不斷要求我要記住這一點。我也盡力替這些不尋常的現象找出合理的解釋,試著將這點謹記在心。
我們文明世界的人總是在為日常生活奔波,想辦法填飽肚子、滿足性慾,這些事阿納絲塔夏卻一概不需要處理。換作是利科夫家族,也照樣得煩惱吃和住的問題。大自然幫助他們的程度沒有到阿納絲塔夏那樣。其他遠離文明的部落也沒有這種與大自然的連結。阿納絲塔夏認為這是因為他們的思想不夠純淨,大自然和動物世界都能感覺到。
第七章 阿納絲塔夏的光線
在森林裡的這段時間,我覺得最神秘的現象是,阿納絲塔夏可以看見遠距離外的人以及那個人的狀況。也許有這種能力的隱士不止她一個。
她是藉由一種看不見的光線來做這件事。她說每個人都有這種光線,只是自已不知道,所以才無法加以運用。
\"人還沒發明出自然中沒有的東西。讓電視得以運作的技術,就是在仿製這種光線,不過它只仿製出其中一點點可能性而已,既渺小又可憐。\"
不過她怎麼解釋我都不相信有這種光線,畢竟看不到它。就算她示範次數再多,提出多少合理的解釋和證據,對我來說都不管用。直到有一次……
\"說吧,弗拉狄米爾,你覺得什麼是夢想?很多人都會有夢想嗎?\"
\"我相信很多人都有夢想。對未來渴望的想象,就是夢想。\"
\"很好,也就是說你不否認人有模擬未來及各種情境的能力?\"
\"沒錯。\"
\"那什麼是直覺呢?\"
\"直覺……大概是種感覺吧,讓人不必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也不需要有理由,就知道該採取什麼行動。\"
\"所以你也不否認,每個人身上除了平常的分析思考外,還有別的東西在幫助自已和他人決定如何行動,對嗎?\"
\"可以這麼說。\"
\"太好了!\"阿納絲塔夏尖聲說道,\"好,接下來是夢。幾乎每個人睡覺時都會做夢,它又是什麼呢?\"
\"夢……呃,我不知道。夢就是夢啊。\"
\"好,好。夢就是夢。總之你不否認它的存在,對吧?你和所有人都知道,當一個人在睡夢中,身體幾乎不受某部分意識的控制時還能看到他人及正在發生的事情。\"
\"在我看來沒人會去否認。\"
\"在夢裡還能跟人交流、對話,心領神會對方的感受?\"
\"是啊。\"
\"那麼,你覺得人可以控制自已的夢嗎?把想看的畫面或事件調到夢裡,像電視換頻道那樣。\"
\"我不認為有誰可以做得到。夢都是自已出現的。\"
\"你錯了。人可以控制一切,人生來就能妥善運用這一切。\"
\"我所說的光就包含人擁有的資訊、想法、直覺與內在感受,因此也包含夢境般的景象,由人透過意志有意識地控制。\"
***
\"怎麼可能在夢裡控制夢?\"
\"不是在夢裡,是醒著的時候,就好像以絕對的精準度事先設定好。對你們來說,它是在睡夢中隨機混亂地進行。人已經喪失了大部分的控制能力——控制自已及自然現象的能力,因此認為夢不過是疲憊的大腦產生的贅物。事實上,幾乎全世界的人都……不然你願意讓我試試看嗎?讓我幫你看見遠距離外的事物。\"
\"請便。\"
\"在草地上躺下來,放鬆,讓你的身體只消耗一點點的能量。要儘量讓自已覺得舒服,沒有任何干擾。現在,想一個你最熟悉的人,比方說,你太太。回想她的習慣、走路的樣子和衣著,還有你覺得她現在可能在什麼地方。用你的想象力一一描繪出來。\"
我想起我太太,我知道她現在可能在我們鄉下的房子裡。我細緻地勾勒出屋子、屋裡擺設的物品和四周環境等許多細節,不過啥也沒看到。我把這些告訴阿納絲塔夏,她說:\"因為你還沒有進入像快睡著般那樣徹底放鬆的狀態。我來幫你,閉上眼睛,兩手張開。\"
隨後我感覺到她的手指觸碰了我的手指,便很快墜入夢鄉,或者說,進入半夢半醒的狀態……
我太太在我們鄉下的房子裡,她站在廚房裡,平常穿的袍子外面還加了一件針織罩衫,表示屋內很冷,暖氣又出了毛病。
我太太正在瓦斯爐上煮咖啡,旁邊還有一個寫著\"狗狗專用的鍋子,不知道在煮什麼。我太太繃著臉,表情陰鬱,動作遲緩。突然她抬起頭,輕快地步向窗邊,看著雨落下,微笑。咖啡溢位來了她連忙抬起滿溢咖啡的小壺,卻沒像平常一樣皺眉或不高興。然後她脫下罩衫……
這時我醒來。
\"怎麼樣?有看到嗎?\"阿納絲塔夏問。
\"有啊,但說不定這只是一場普通的夢?\"
\"怎麼會是普通的夢呢?你預計好要看到她的!\"
\"是這樣沒錯,看也看到了,但怎麼證明我夢到她的同時,她正好在廚房?\"
\"記住這一天、這一刻,弗拉狄米爾。若你想要證據,回家後問問她吧。你有發現和平常不太一樣的地方嗎?\"
\"沒有。\"
\"你沒看見她走到窗前面帶微笑嗎?她笑了,咖啡溢位來也沒生氣。\"
\"她只看見下雨了,她從來就不喜歡雨天啊。\"
\"我有注意到這點。大概是從視窗看見令她開心的事吧。\"
\"那她到底為何而笑?\"
\"因為我也用我的光線看著你太太,溫暖了她。\"
\"所以你的光線可以溫暖她,那我的呢?我的太冷?\"
\"你只是出於好奇打量著她,沒注人感情呀。\"
\"這麼說來,你的光線還能溫暖遠距離的人?\"
\"是的。\"
\"還有別的嗎?\"
\"可以接收和傳遞某些資訊,還能讓一個人的心情變好,同時能移除他的部分病痛。能做到的事還很多,看我當下的能量,還有我的感受、意志力及意願的強度。\"
\"你可以看見未來嗎?\"
\"當然!\"
\"過去呢?\"
\"過去和未來幾乎是同一件事,只有外觀上的不同,核心事物卻永遠保持不變。\"
\"怎麼會?有什麼是不會變的?\"
\"舉例來說吧,1000年前的人所使用的日常用品和穿著,都和今日不同,但這並非核心事物。不論1000年前還是今天,人都一段擁有相同的情感,不受時間影響。\"
\"恐懼,喜悅,愛。想想智者雅羅斯拉夫、恐怖的伊凡或者法老王,他們愛一個女人就跟今天的你或其他人沒什麼兩樣,會產生完全相同的情感。\"
\"這倒挺有趣……所以呢?我不太懂。你說每個人都會有這種光線?\"
\"當然。直到今天,人依舊擁有情感和直覺,擁有夢想的能力、推測的能力、揣摩各種情境的能力,以及在睡覺時做夢的能力,只是這一切都太混亂了,不受控制。\"
\"也許這需要經過訓練?可以多加練習?\"
\"可以練習。不過,弗拉狄米爾,要讓光線受意志力控制還有一項先決條件。\"
\"什麼條件?\"
\"你的思想必須是純淨的。還有,光線的強度取決於光明的感覺強度。\"
\"好啊!這下可清楚了……到底和思想純淨有什麼關係?還有什麼光明的感覺?\"
\"它們是光線的能量來源。\"
\"好了,阿納絲塔夏,我沒興趣聽下去了。再來你又會加上別的。\"
\"我已經告訴你精華的部分了。\"
\"是啊,但條件未免太多了。換個話題吧,說個簡單一點的。\"
***
阿納絲塔夏成天進入冥想狀態,模擬過去、現在和未來各種可能在生活中發生的情境。
阿納絲塔夏記憶力驚人。她模擬出來的,或用光線看到的人物力,及其內心的感受,都被她記得一清二楚;她還會模仿他們走路、說話,甚至是思考的方式,簡直像一名非常有天分的演員。她蒐羅了從古至今許多人的生命經驗,再用這些經驗推演出未來,藉此幫助別人。她在遙遠的距離之外幫助別人,透過她那看不見的光線。被她的光線觸及而暗中獲得指引、洞見與治療的人,甚至不會意識到有這件事發生。
後來我才知道每個人都會散發這些肉眼看不見的光線,只不過強度各異。科學院院士阿基莫夫曾以特殊儀器拍下它們,並刊登在了1996年5月的《奇蹟與探險》雜誌。可惜我們無法像她那樣去使用。科學上將類似這種光線的現象稱為\"撓場\"。
***
阿納絲塔夏的世界觀獨特且耐人尋味。
\"阿納絲塔夏,上帝是什麼?他存在嗎?若他存在,為何沒人見過他?\"
\"上帝是星際間的心智,或者說智慧。他並不是在單一的物質一半的他存在於宇宙的非物質層面,亦即所有能量的總和;另的他則化為粒子,遍佈在地球和每個人的身上。而黑暗力量竭力阻擋這些粒子。\"
\"依你所見,我們的社會即將面臨些什麼?\"
\"放長遠來看﹣﹣將來會意識到技術治理式的發展所形成的種致命傷害,會掀起迴歸原始起源的潮流。\"
\"你是說我們所有的科學家都很低能,正在把我們引進一條死路?”
\"我的意思是他們正在加速這個程序,讓我們更早意識到這是一條不正確的路。\"
\"所以?我們造汽車、蓋房子,通通是白忙一場?\"
\"是的。\"
\"你一個人住這不無聊嗎?阿納絲塔夏,只有你一人,沒有電視,也沒有電話。\"
\"你說的是多麼落後的東西。人類從一開始就有了,只不過是以更完美的形式。這些我都有。\"
\"電視和電話?\"
\"電視是什麼呢?只是一臺為人類幾乎萎縮掉的想象力所編造的故事提供畫面和訊號的機器。我靠自已的想象力就可以描繪任何故事和畫面,創造最不可思議的情節,甚至讓自已參與其中,影響劇情發展。哎呀,一定是我還表達得不夠清楚,對不對?\"
\"電話呢?\"
\"人不用電話就能和另一個人交談。只需要雙方的意志力及意願,還有,充分發揮的想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