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娃娃,你再追下去,道爺就不留餘力了!”
“請便。”
“小娃娃,你不怕我永珍宗的報復嗎?”
“不怕。”
靈勾道人被這“羅書”氣的兩撇小鬍子都抖個不停,他奮力往前跑著,路過多少名山大川都不敢停留,他能感覺到背後那劍影中隱藏的殺意,一個不慎,輕則走火入魔,重則身死道消。
以前怎麼沒見這小子修煉這麼狠辣的功法啊。
阿劍御劍追趕,其餘靈力化劍影萬千追著靈勾道人亂舞,黑色的劍影彷彿在靈勾道人身邊颳起一陣陣狂風龍捲。
兩人你追我趕,不知過了多久,靈勾道人邊吞回覆靈力的丹藥,邊開口道:“小兄弟,你要怎樣才能放過道爺啊!”
靈勾道人真是納了悶,明明他才是金丹修為,縱使是永珍功法極耗靈力,那也不應該被一個築基期追這麼久,他難道不會有靈氣枯竭的時候嗎?
他猜對了,此時阿劍追殺到將一個金丹修為的靈勾道人靈力耗盡,他自己卻仍有大半靈力。
開玩笑,別人一個丹田哪裡比得上全身每一滴血液每一寸筋骨都能儲存靈力的三殺訣。
就算是金丹能積蓄的靈力也是有限的。
“這樣,小兄弟,你開個價,道爺身上好東西還是有一點的”
靈勾道人一個閃躲,避過了又一道劍影,他的語氣開始緩和,甚至帶了點求饒的意思。
“你這樣的惡人,東西也好不到哪裡去,斬了你不知為多少冤魂報仇雪恥。”
阿劍痛恨所有行邪惡之事的人,他不為所動,毫不猶豫催動劍訣。
“龜甲符!”
靈勾道人還需繼續恢復靈力,只好用上自己的珍藏,一片龜甲罩在靈勾道人身上,所有劍訣如石入水,僅僅撼動點點漣漪,其餘傷害全被吸收。
“收手吧小兄弟,這道符咒非元嬰不可破,是道爺身上最珍貴的東西了,還有兩張,給你如何?”
手掌一揮,兩張符咒被他夾在指間,符上散發於這龜甲屏障一般的靈韻,土黃色的符紙波光粼粼。
阿劍駐足停下,緊接著殺氣騰騰的劍訣繼續釋放,黑色的靈力迅猛得斬擊在屏障之上,一時間好像下了一場小雨,打在湖面上,漣漪不斷。
“惡人之物,不可用!”
“道爺不過是平日喜歡做些蠅營狗苟,雞鳴狗盜之事,又不曾殺人放火,行兇作亂,怎麼就是惡人了!”
“你還說要給那女子收做爐鼎呢!”
“冤枉啊,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道爺不過是想多要點賠償,恐嚇一下也不行啊?”
靈勾道人癟嘴,兩撇鬍子氣的不行,上下抖動,他可是永珍宗正兒八經的外門弟子,好歹也是名門正派,哪會做那邪修之事。
正派修士的事情,那能叫邪嗎?
“多年之前,你也說要把我煉成傀儡,這你要作何解釋?”
阿劍終於停下動作,一柄劍懸在靈勾道人頭頂,雖然不能破開龜甲屏障,好歹也能震懾一下人心。
劍懸於頂,哪個人都會心裡發毛。
靈勾道人兩眼一眯,許久才想起那天說的話,他苦笑道:“小兄弟,道爺這人說話是狠了點,但真給你煉成傀儡恐怕永珍宗也難容我,還不是察覺到你身上靈氣隱動,似有絕世珍寶,不然道爺怎麼會無緣無故招惹你。”
靈氣隱動?
阿劍立馬想到之前跟著自己走南闖北的琉璃寶石,的確是無時無刻不在散發靈氣,有心之人恐怕早就暴起奪寶了,也得虧阿劍鴻運當頭,沒遇見那些窮兇極惡之人。
話說那琉璃寶石到哪去了?
見阿劍被說動,靈勾道人長吁一口氣,心裡想著:這小崽子,總算是停下了,不然龜甲符恐怕還真能被他生生磨滅。
這樣想著,靈勾道人又說道:“你這小娃娃,道齡怕有幾十年了,怎麼行事還總是非黑即白,硬分對錯,要不是道爺命硬,今日恐怕就栽你手裡了。”
“不對,不對,你就是錯了。”
阿劍嘴硬道,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或許是看見靈勾道人就想到當年凌空幫助他的點點滴滴,越想心裡越是煩躁,或許他自己也不算什麼好人,但他總會想著做正派之事。
之前雖然在山洞暴起殺人,是因為扯到凌空的時候整個人都煩躁不已,腦中龍魂再怎麼保護神識也無法阻止自身想要產生殺意,這種感覺就好像小孩撒氣,不分青紅皂白一樣。
“哎呀,跟你說不清楚,這樣,收起你的神通,放道爺走,這兩張符咒就是你的了。”
靈勾道人不耐煩得擺擺手指夾著的符紙,心裡已經篤定此事沒了生命之危,他盤算著趕緊擺脫這個凶神惡煞再趕回城中,他靈寵還在那裡呢,得收回來啊。
好歹花了一百顆靈石買的呢。
阿劍沉思默想,隨後點點頭同意了這次交易,收起天劍,來到靈勾道人面前攤開手,示意他上交符咒。
靈勾道人賤賤得笑了一聲,散去龜甲符的屏障,隨意地將那兩張符紙丟往阿劍手掌上。
符紙輕飄飄地落下,就快要落到阿劍掌中之時,阿劍平攤的手掌突然扭轉方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拍在靈勾道人胸前。
一道黑色的狂暴靈氣被他打入靈勾道人體內。
阿劍狡黠一笑,開口說:“我還是不相信你不是惡人,但你說的有道理,我不能僅憑片段斷定一件事情的對錯。”
“我打入你身體的靈力,並不會要你的命,但我一念之間就可讓你走火入魔修為盡失。”
“大哥,我不要求我一手交錢你一手交貨,你至少得講信用啊!劫匪都知道劫財不害命,你這什麼意思啊?”
阿劍這一舉動給靈勾道人氣得不輕,大罵著,飛濺的唾沫在空中噴成霧狀。
“凡人有句話說的好,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我要你待在我身邊,等我歷練路上能確認你的真實心性,自會放你離去。”
阿劍認真得說道,他看靈勾道人行事較為圓滑,他也想著有人能安撫自己的殺意,也算是互相見證走上正道了。
“你他……”饒是修仙之人,幾百載修行歲月早已鑄就喜怒不形於色,靈勾道人還是想要破口大罵,那骯髒之言差點脫口而出被靈勾道人生生忍住。
他又道:“你講不講規矩啊?散財消災,破財免災,這些詞你是沒聽過嗎?哪有這樣的事情啊,我交都交了你還給我來這一套!”
“趕緊給道爺解了這玩意!”
靈勾道人無語,他不停咒罵,阿劍從來沒聽過的黑話全部被這正派修士念出來了。
“知不知道道爺大哥是誰啊?說出他的名字,嚇你一跳!快給道爺解了!”
“真以為道爺上頭沒人啊,告訴你,道爺行走修仙界這麼久,哪裡吃過這種虧,你再不解了,小心大禍臨頭!”
“你這娃娃,看似福緣深厚,實則印堂發黑,邪氣入體,只要聽道爺話,把這該死的靈氣收回去,道爺會用盡畢生所學,定讓你化險為夷!”
“喂,說句話啊!”
任憑靈勾道人如何威脅,阿劍就是不為所動,甚至都懶得開口,眼睛直勾勾盯著靈勾道人,盯得他心裡發毛,渾身一顫。
於是他也不管靈勾道人聽不聽得進去,輕飄飄得說一句:“跟我走吧。”
轉身便向城裡御劍飛去。
靈勾道人擔心不聽他話的下場會是慘絕人寰,生怕跟慢一步,連忙動用恢復得不多的靈力朝阿劍追去。
沒多久,慢悠悠趕路的阿劍就被靈勾道人追上。
阿劍看了他一眼問道:“追這麼快,地上那兩張珍貴的龜甲符不撿了啊?”
“那兩張不過是龜甲符的仿品,道爺才懶得撿呢……”
靈勾道人洋洋得意得說出這句話,想起自己的處境猛地回過神來,看著一臉不懷好意的阿劍,頓覺不妙。
“啊!”
天劍突然出現在他身後,用劍身拍了一下靈勾道人的後腦勺,他吃痛大喊,揉著後腦勺一臉不情願的繼續跟著阿劍回城。
得虧這道人是金丹修為,若是築基遭此一擊,恐怕要被拍七葷八素,昏頭漲腦,摸不清方向了。
回城好啊,回城之後看我怎麼收拾你!
沒過多久,城裡的酒館裡頭,阿劍重新點了一壺靈酒,邊品味著舌尖的炙辣,邊同情似得拍拍靈勾道人的後背。
“道爺的靈寵啊!”
“你怎麼就不見了呢!”
“沒有你道爺可怎麼活啊!”
他伏在桌子上大哭,惹得周圍酒客們屢屢側目,有好事者甚至還過來詢問情況。
“無事無事,他家裡道侶生了,喜極而泣,喜極而泣。”
“喔!那真是恭喜恭喜啊!”
“多謝多謝!”
阿劍與那人相互拱手,沒等靈勾道人反應過來,那人就結賬離去了。
“你才生了,你全家都……”
靈勾道人只能把氣撒在阿劍身上,只見阿劍指尖一併,一股靈韻從指尖散發,靈勾道人察覺到不妙,把接下來的話愣生生改了。
“身體安康!”
聽到靈勾道人說到自己全家,阿劍收起玩樂的心思,他用手撐住腦袋,猛地一口烈酒入喉。
灼熱的酒水衝散他正在醞釀的悲傷,他瞟了靈勾道人一眼,問道。
“還沒問你叫什麼呢?”
靈勾道人極其善於察言觀色,他一拍桌子大拇指指著自己的鼻子,傲氣得說道:“道爺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永珍宗林勾是也!”
說完還揮揮衣袍,雙手插在腰間,挺起了胸膛。
“沒聽說過,無名小卒。”
“你才無名小卒,你全家都……”
“嗯?”
“身體安康!”
阿劍見他一臉被自己脅迫的頹廢樣子,把面前剛倒滿的酒杯推了過去說道:“好了好了,明明是你狗丟了那麼傷心,結果都是我在喝,你也喝一杯!”
“啊!”
靈勾道人神色糾結得看著眼前推過來的酒,閃過一絲彆扭。
這份彆扭立馬被阿劍捕捉到,他端起眼前這杯看上去毫無變化的酒,仔細端詳,隨後抬頭問道。
“你這老狗,什麼時候下的毒?”
“都是誤會,都是誤會!”
靈勾道人忙是擺手搖頭,一臉苦笑,誰知道這小子突然讓他喝,剛才那揮一揮衣袍明明是天衣無縫的下毒方式了。
他敢肯定,只要這小子喝了這杯酒至少三天三夜叫不醒!
“老狗!死性不改,下毒害人,今日就要讓你身死道消,魂歸地府!”
“喂!這只是普通的安神藥粉!你小子別亂來啊!”
靈勾道人連忙解釋,見對面阿劍眼神不善,天劍輕吟,他趕忙舉起那杯酒,一飲而下!
片刻功夫,靈勾道人便趴在桌子上睡著了,鼾聲如雷。
劍尖抵在靈勾道人頭上許久,劍氣劃傷了他的面板,見他仍然酣睡,阿劍這才收起殺意,天劍歸鞘被他收回。
五天之後,靈勾道人從床上醒來,先是摸一摸自己的身體,見衣衫整潔,撥出一口濁氣,環顧四周,看見床邊阿劍在椅子上小酌著靈酒。
阿劍見他醒了,微笑道:“還喝嗎?”
“喝你個頭!”
他站起身,長時間的昏睡使他腿腳不穩,扶住桌子他才站定,坐在椅子上抱怨道。
“不就下個毒嘛,至於那麼狠嘛?”
“你最好小心點,我性子可沒有那麼好,這次算你走運。”
“是是是,看出來了,你後面有什麼想去的地方,道爺倒是可以給你規劃規劃。”
聽到這句話,阿劍來了興趣,單手一揮,一張獸皮做的輿圖出現在桌面上,他指著縹緲宗的方位,看了看靈勾道人。
“喂,不是吧,你讓道爺跑那麼遠啊?誰教你這麼歷練的啊?”
“沒人教我,你不想去這裡的話,那去西山吧。”
阿劍手指敲在輿圖上的西山境內,靈勾道人兩眼一翻,心想著:這還不如縹緲宗呢!
阿劍看著西山位置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你怎麼每次都做這些坑蒙拐騙的事情,你那麼缺靈石嗎?永珍宗不是大宗門嗎?”
“說你土包子了吧!”
說到這個,靈勾道人面色都紅潤了些許,他目光炯炯,說道。
“知不知道一年之後就是修仙界中州城百年拍賣大會了?”
“拍賣大會?”
“對呀,由一個神秘組織創立的,已有萬年曆史了,在中州城的最大的拍賣大殿內舉行。聽說那一天光一二樓的寶物隨便一個放外面都足以讓人搶的頭破血流,你沒見過的見過的稀罕之物都會出現,運氣好的話還能撿個漏呢!”
“據說三樓會舉行最隆重的拍賣盛宴,身家沒有百萬靈石都沒資格進去。”
阿劍摸了摸下巴,長時間未修整鬍鬚導致有些扎手,疤痕遍佈的手還是讓靈勾道人嚥了口唾沫。
靈勾道人又說道:“聽說幾百年前拍賣盛宴上還出現了一條真龍,被一個神秘買家買走。天吶!真龍啊,這要是給道爺我,轉手一賣不知是幾個億的靈石都換不來啊!”
無錯書吧“道爺不過是想多搞點錢,免得見了至寶囊中羞澀,最後只能眼巴巴看著被別人買走。”
他越說越激動,阿劍若有所思,聽到真龍現世他立馬開口道。
“那我們就去中州看看這個拍賣大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