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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再遇靈勾道人

“師尊,我回來了。”

阿劍進入洞府,見李多舛如從前一般傷痕累累,血跡斑斑,初見時的整潔衣袍時隔幾年給他穿成破爛乞兒模樣,分不清是刀傷還是劍痕。

“嗯,嗯?”

李多舛隨意的應了一聲,又察覺不對,睜大雙眼仔細看著這個便宜徒弟。

“嘖嘖,這麼快築基了啊,不對,還有其他的東西……”

他一掌拍在阿劍胸前探出一股靈力,遊走阿劍全身,嘴角抽搐起來。

“龍魂護體,百邪不侵,你小子,走的哪門子狗屎運啊?”

說話間,李多舛眼神閃著一種羨慕的光芒,阿劍不做多餘解釋,從儲物袋中拿出幼龍屍身,簡單的講了一下來龍去脈。

“難道你真是天命之子?”

李多舛聽聞阿劍的故事,恨不能親臨現場,這份機緣可是三殺訣的修行利器,要早碰到這種事,當初白髮又怎麼有機會折磨他那麼久!

“徒弟,這龍魂護體,除非龍族自願,否則終生不可得,從此你不僅修煉三殺訣再無顧忌,也不用再害怕神識被其他陰狠功法損傷,只要不是化神出手,元嬰之內你無憂矣。”

阿劍終於明白了這東西的來源所在,原來是幼龍獻祭自己成全阿劍。

這等情誼倒是沖淡了阿劍心中的怨恨,他開口道:“師尊,我不要這龍魂,可否將這條幼龍救活?”

阿劍這人,滴水之恩會湧泉相報,何況那幼龍與阿劍僅一面之緣它都如此相待,怎麼能不觸動阿劍最柔軟的內心?

他用充滿希冀的眼光看著見多識廣的師尊,滿懷希望的盼著他點頭說出辦法。

可李多舛只是搖頭,這個小徒兒對情這方面顯然看的極重,可他沒辦法,他不是在世仙人陸地神仙,這種事情就連聽都很少聽過,哪裡還有什麼逆轉之法?

“也罷……便讓這幼龍跟著我一起活下去吧……”

真龍雖死,龍魂長在。

阿劍心裡這樣想著,只不過是換了另一種方式,看看這個世界……

幼龍屍身被它收起來,想著日後若有機遇,也不是不能試試,剛好真龍身軀哪怕魂消也能萬年不腐,他不信今後的修仙路上遇不到復活的法門!

三清化氣法倒是被他想起來了,可這等玄妙仙法,不看著原本修煉就永遠記不住,哪怕強行謄抄也會在落筆那一剎那忘的一乾二淨,盯著字看著寫也無法下筆,好像是有某種法則禁止這類功法流傳於世。

這不得不讓他對那傳聞中開仙路的劍仙倍感好奇且欽佩,到底是什麼樣的奇人居然能無視天地間冥冥之中的法則?

阿劍在洞府短短待了幾日,師尊李多舛養好了傷就又出門了。

他說他已經去了十大宗門裡的三個,再去七個絕對能找到白髮散人的遺體,那些追殺白髮的人他一個個都記在腦裡!

臨走時,還是盡了師尊該盡的責任,給了阿劍幾張保命符咒,叮囑道。

“你已入築基,後面的仙路將會更加兇險,三殺訣越往後走需要殺的人越多,是當好人誅奸邪,還是做壞人戮無辜都看你自己,沒有人能教你怎麼做。遇到險境時,這幾張瞬身符或許能幫你躲過一劫。”

“對了,實在遇到解決不了的麻煩,就回來吧,某別的不敢說,就是罩得住!”

李多舛說完這些朝西邊去了,中原與西山之間有一個縹緲宗,主修輕身之法,或許這群跑的賊快的弔人搶了遺體也說不定。

當然,這是李多舛的原話。

阿劍聽到這句話,剛剛才升起的感動瞬間消失,自己這個便宜師尊,也太會破壞氣氛了。

不過他還是拿出輿圖,在縹緲宗的位置上畫了個圈,規劃到歷練之路中。

幾年後,東海夢澤城出現了一個人物,自號劍魔,他亦邪亦正,使得一手極好的劍法,以築基之力愣是在這魚龍混雜的城池裡打響了名聲。

傳聞他喜怒無常,見人就殺,通常不分青紅皂白就要屠人滿門,許多小組織小勢力都被他清掃除名。

又傳聞他樂於助人,路遇不平便拔刀相助,不少正邪兩派的修士都受過他的幫助。

至於兩者說法誰對誰錯,那是眾說紛紜。

不過有一點可以確認,劍魔好殺人,斬草定除根。

“仙人!仙人!”

一個不滿六歲的娃娃步履蹣跚得追著一名走在前方的男子。

男子一回頭,滿臉疑惑地盯著這個瓷娃娃一般的可愛幼童。

“叫我作甚?”

他穿著一襲幹練的黑色裋褐,腰間綁著紅色束腰帶,背後負著一柄華麗的長劍,蹲下身從他衣服領口處,能看一些猙獰恐怖的傷疤,一直從脖頸蔓延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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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正是東海大名鼎鼎的劍魔,也是穩定築基期的阿劍。

阿劍路經海邊一座小山丘,有海獸在此肆虐傷人,八隻腳橫在村裡肆無忌憚,一身堅硬的外殼凡人難以打破。

阿劍略微施法,輕描淡寫便斬下它的頭顱,收起天劍正要遠離,就聽見有人叫他。

幼童跑的很慢很滑稽,他光著小腳丫踩在山路的泥濘中,不顧髒了的褲腳,屁顛屁顛來到阿劍面前。

他用稚嫩的聲音說:“仙人可否收我為徒,傳我仙法?”

“你為什麼要學仙法?”

見到幼童如此可愛,阿劍的聲音也不再冷漠,他一捏幼童軟乎乎的臉頰,問道。

“為了保護村子?”

幼童想了想,回答道。

“保護村子我可以教你凡俗武功,足夠你用了。”

“那我想長生不老?”

“化神都不敢說自己長生不老,你這想法我自然也辦不到。”

阿劍調侃道。

他說的也不無道理,在他看來若是如此理由修得仙法,最終也不過是那茫茫修士中的一位罷了。

幼童摸摸腦袋,他回頭看看村子裡聚在一起看著他的親人們,顯然是沒了話說,他焦急得小眉頭緊鎖,沒長齊的牙齒不停咬著嘴唇。

“好了,凡人與仙人又有何異,終其一生,也難得精彩。”

“回去吧。”

“……仙人,還請再等等。”

阿劍站起身,正要御劍飛行,就聽見幼童認認真真地說道。

“凡人一生,所見所聞,不過匆匆數十載,而仙人能見之處,難以想象。”

“我求仙法,不為長生不老,不為護佑村莊,我只想,多看看這個世界,看清楚那天上繁星的模樣,看清楚那海上日落的壯觀,看清楚那夢中仙界的繁華。”

幼童彷彿是用盡了所知的全部詞彙,才磕磕絆絆的說出來這句話,他認真的模樣逗得阿劍一樂。

樂完,方才好好品味這段由幼童之口說出來的肺腑之言,他盯著幼童的眼睛,想看看這孩子的眸子深處。

這種眼神,好像在哪裡見過……

他衣袖一揮,順帶著摸摸孩童的腦袋瓜,幾部功法出現在孩童手上,那都是他謄抄師尊李多舛的洞府藏書所得,平日裡會借鑑師尊從各方收集到的功法提升自身修為與見識,沒想到此刻還能用得上。

孩童瘦小的手捧著比臉還大的書本,沒等說謝謝,那名仙人便消失在眼前,化作天空一道流光飛馳而去。

他抓緊書本,對著天空大喊道。

“小輩雲開,感恩仙人賜法!”

遠處的阿劍聽聞,微微一笑。

雲開小友,舉手之勞,不必掛齒,我在修仙路上等著你。

又過幾年,東海劍魔銷聲匿跡,有人說他死在仇家手裡,有人說他死在海獸口中,也有人說他閉關提升實力,只為更好的殺人放火。

一位匆匆趕來夢澤城的金丹修士聞之,氣憤不已,一刀劈開十里海面,海水分浪而上,遮雲蔽日!

中原境內,又是一處酒館之中,阿劍點了一壺靈酒,正準備品嚐味道。

他掏出幾塊靈石,準備在此歇腳,只聽外面突然喧譁。

“你傷了道爺的靈寵!該怎麼賠啊?”

“前、前輩,晚輩不是故意為之啊!”

“看你姿色上佳,不如做道爺的爐鼎,以身還債吧!”

阿劍舉著杯子,正要一口飲盡杯中之酒,就聽見外面有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他臉色立馬陰沉,不是惱這聲音的主人打擾自己的雅興,而是想到一些不好的回憶。

他一個閃身,出現在現場。

那道人不就是幾十年前永珍宗的靈勾道人,此時他正摩拳擦掌,在他腳下踩著一名妙齡少女,少女旁邊還趴著一條虛弱的靈犬正在口吐白沫。

那少女雖不算傾國傾城,但是修仙之人隨著境界增長自然而然會改善面容,少女此刻容貌姣好,正摸著通紅的臉頰躺著地上低聲抽泣。

“這不是靈狗道人嗎?”

“哪個不開眼的敢這樣說道爺!”

靈勾道人環顧四周,眼神立馬鎖定阿劍,幾十年過去了阿劍的長相早不顯稚嫩,但眉宇之間還殘留些許相似,那堅毅的眸子瞬間讓這道人想到他唯一一次的失敗。

“是你這小子。”

他想起來了,腳下鬆開那名少女,摸摸嘴角兩撇小鬍子,獰笑道。

“今日怎麼沒見御劍宗的人在你旁邊啊?”

他不知道阿劍姓名,自然也不知道阿劍的事蹟,只是神識探出阿劍處於築基之境,心思開始活絡起來。

“何須幾位師兄在此,我羅書自能應對。”

別說阿劍不厚道,在中原行走不扯個馬甲估計老早被那群正派人士砍死了。

性格老實,在外又不出名的羅書被他當成最好的替身。

“看來羅老弟對自己的實力很自信啊?”

果然,靈勾道人不疑有他,手中法訣一捏,一團火焰從指尖騰昇。

相比幾十年前,這道人的進步著實有限,還是那差不多威力的火法向阿劍襲去。

反觀阿劍,現在的實力恐怕已超過當年的凌空了,雖然修為仍處於築基期,但是對上這半吊子金丹,還是有機會贏的。

“雕蟲小技,堂堂永珍宗居然養出你這樣的廢物。”

天劍一出,化為萬千劍影,只是順勢一掃,火焰在半路炸開,冒出縷縷黑煙。

靈勾道人繼續掐出法訣,幾隻火鳥在他面前出現,啼叫著朝阿劍飛去,火焰形成的鳥喙啄向阿劍。

“太簡陋了,太簡陋了!”

阿劍劍影頻發,手指凝出一道白光,數道劍影將火鳥盡數斬殺。

“小子,你真當道爺的金丹是吃素的啊!”

靈勾道人全力以赴,不再使些低俗的法訣,拿出永珍宗招牌絕學,身上好似現出萬種功法,所有法訣的影子都能從他身上看見,閃耀出五顏六色的道韻。

一時之間風火雷雨,各系法訣襲向阿劍,源源不斷,數量之多,恐怕不下百種。

雖然每種都不得精髓,但還是打了阿劍一個措手不及,他硬吃了幾道法訣,體內靈氣幾次震盪方才穩住身形開始反擊。

劍影與法訣交織,半空爆出絢麗的煙火。

靈勾道人釋放法訣越來越快,身子漂浮起來,根本就不等阿劍反應,以金丹磅礴的靈力催動,阿劍居然還瞧見了變形術、隱身術這類旁門左道摻在其中。

雖然這類術法都是障眼法,但是也讓阿劍吃了好幾個暗虧。

你見過一團火焰隱身繞到後面燒你背的嗎?

你見過一點星光打到你身上突然現出原形原來是一團雷電的嗎?

當真是防不勝防啊!

永珍宗有點東西的。

阿劍在閃避幾次乾脆停步不動了,體內三殺靈氣調動,那股滔天殺意顯現出來,黑色的靈氣附與阿劍的表面,所有微弱的法訣碰到即被焚燒殆盡。

在正道地盤,哪有人有如此濃烈的殺意,圍觀的修士一陣譁動,每個人都嚴陣以待,兵器被喚出握在手上,法訣已經準備念出。

阿劍沒管這些人,他像他師尊一般,硬扛所有來攻的法訣,純當是修煉殘體膚了。

原先劍法殺意驟增,化而為一,一劍斬在向外冒著法訣的靈勾道人身上。

管你千變萬化,我只一劍揮之。

黑色的劍光透過靈勾道人的身體一直往天空斬去,斬了些許距離在空中炸開,靈勾道人本來掐出的防禦屏障也應聲碎裂。

緊接著阿劍就想萬劍合一,給靈勾道人致命一擊,這老道口中唸唸有詞,在原地消失不見。

想跑?

順著氣息,阿劍找到往城外遁走的靈勾道人,一個往後甩法訣跑路,一個在後面運轉無數劍影猛追。

那抽泣的少女見狀,心中一喜,趕忙跑了。

周圍所有的修士見邪修一走便放下心來逐漸散開,有好事者已經傳音報信去了。

只留下一條全程裝死的靈犬。

不裝死不行啊,萬一誤傷它可遭不住,就這樣想著靈犬再次口吐白沫。

等會,哪個不要臉的把狗爺裝靈寵袋子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