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懷夕微微眯起雙眸,緊緊地盯著眼前這個笑得花枝招展、滿臉得意之色的女子,一抹不易察覺的老謀深算的笑容漸漸爬上了他那如刀削般冷峻的面龐。
只聽他那清冷而富有磁性的嗓音緩緩響起:“夏夏,親了人家可就要對人家負責哦。”
季半夏聞言頓時一愣,一雙美眸驚愕地瞪著寂懷夕,下意識地反問道:“呃?你……你認識我?”
寂懷夕嘴角微揚,似笑非笑地說道:“怎麼,夏夏難道不認識人家嗎?不認識卻還這般大膽地親吻人家。哼,人家的清白之身可都被你給毀了,你可得要好好對人家負責才行呢!”說著,他還用一種哀怨又略帶控訴的眼神直勾勾地望著季半夏,那模樣活脫脫像是一個慘遭良家女子拋棄的痴情男子。
季半夏這下徹底慌了神,急得連連擺手解釋道:“啊啊啊~你千萬不要拉我去報官啊~我只是一時鬼迷心竅,見色起意,所以才會輕薄於你的。”話剛出口,她便意識到自已說錯了話,趕忙伸手捂住嘴巴,但為時已晚。
只見她臉色瞬間漲得通紅,結結巴巴地繼續說道:“啊啊啊~不對不對,我其實是對你一見鍾情,這才情不自禁做出如此舉動的。”
“你放心,我一定會對你負責到底的!”季半夏挺直了身子,用力地拍打著自已的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證道。她那張嬌俏可愛的臉蛋因為激動而微微泛紅,眼神堅定且充滿誠意。
“不過嘛……人家現在名義上還是寂凌霄那個討厭鬼、大壞蛋的小妾啦。哼,等本姑娘尋個機會,一定要狠狠地休掉那隻可惡的豬頭,這樣才能光明正大地給你一個名分喲!”說著,季半夏還調皮地衝眼前人眨了眨眼。
寂懷夕靜靜地凝視著面前這個古靈精怪的女子,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露出一抹寵溺的微笑。他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季半夏的小腦袋瓜,柔聲說道:“好啊,那為夫就等著看娘子日後如何大展身手咯。切記哦,你的夫君名叫寂懷夕。”
“寂懷夕?竟然也姓寂呀?難道夕夕你也是位尊貴無比的王爺嗎?”季半夏瞪大了眼睛,滿臉期待與興奮地問道。
寂懷夕微微一笑,點了點頭應道:“沒錯,我正是靖江王。倘若夏夏願意下嫁於我,那從今往後,你便是堂堂正正的靖江王妃啦。而且日後我名下所有的金銀財寶、府邸田產以及商鋪產業等等,統統都會交由你來掌管支配,可好?”
聽到這番話,季半夏簡直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幸福來得如此突然,讓她一時有些暈乎乎的。
她眨巴著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寂懷夕,腦海裡不斷迴響著剛剛那些誘人的話語——所有的錢財、房屋全都歸自已所有!
發財了!發財了!這次可是真真正正地發達了啊!
想到這裡,季半夏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喜悅,撲到了寂懷夕的懷中,雙手緊緊地抱住他的腰,小腦袋則親暱地靠在他的胸膛上。寂懷夕被這突如其來的擁抱驚得愣了一下,身體有些僵硬,但很快就回過神來,慢慢地伸出手,溫柔地圈住了季半夏,彷彿圈住了自已的整個世界。
蒼朮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他活這麼大,還是頭一回見王爺撒嬌呢,而且物件還是隻見過兩面的女人。更離譜的是,王爺居然還放話說要把所有的一切都給她!蒼朮像個木頭人似的望著天邊的太陽,心裡直犯嘀咕:太陽也沒打西邊出來呀。到底是王爺瘋了,還是自已瘋了?
“王爺~您可讓奴婢好找呀~”
殿外傳來小福子的聲音。“奴婢拜見王爺,陛下派奴婢來請王爺,宴會已經開始了。”一聲高亢的呼喊,把正抱在一起的兩人嚇了一跳,季半夏手忙腳亂地從寂懷夕的懷抱裡跳了出來。
“嗯,知道了。”寂懷夕朝小福子點了點頭。
然後,他自然而然地牽起了季半夏那柔若無骨的小手,兩人肩並肩地朝門外走去,眼神深情的看著季半夏:“夏夏,走吧。”
小福子看著兩人緊緊相握的手,眼睛瞪得像銅鈴,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
“我的王爺喲,您牽的好像是桓王的小妾吧。您就這樣大搖大擺、心安理得地牽著?難不成要一直牽到宮宴去,桓王看到了還不得氣個半死?”不過這些話他只敢在心裡暗暗嘀咕,可不敢問出口。不然,肯定會被靖江王給滅口的。小福子眼觀鼻,鼻觀心,假裝什麼都沒看見,乖乖地跟在兩人身後。
在那金碧輝煌宮殿之中,一場盛大的宮宴正在舉行。賓客們身著華服,歡聲笑語充斥著整個殿堂。
就在這時,兩道引人注目的身影並肩走入——一身潔白如雪的寂懷夕與同樣穿著月牙白色衣裳的季半夏宛如一對璧人般出現在眾人眼前。
寂凌霄原本正端坐在席位之上,心不在焉地應付著周圍人的寒暄。然而,當他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入口處時,整個人瞬間如遭雷擊一般愣住了。他的心像是突然被挖去了一角,空落落的難受極了。
只見季半夏那張清麗脫俗的面容在陽光映照下更顯嬌美動人,而她身旁的寂懷夕則是風度翩翩、氣宇軒昂。這一幕深深地刺痛了寂凌霄的眼睛。
季半夏前腳剛剛踏出宴會廳,寂凌霄便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衝動,匆匆起身追了出去。他腳步匆忙,心中滿是焦急與擔憂,生怕會就此失去季半夏的蹤跡。可是,儘管他在偌大的宮廷裡四處尋找,卻始終未能發現季半夏的半點影子。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寂凌霄的心情愈發沉重起來。
他剛返回宮宴就被人拉著寒暄。心裡還在擔心季半夏的安危。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他猛地抬頭望去,只見季半夏竟與皇叔寂懷夕一同緩緩走來。他們二人並肩而行,步伐輕盈而協調,彷彿天生就是如此般配。寂凌霄呆呆地望著他們逐漸走近,心中五味雜陳。
與此同時,一直關注著門口動靜的寂長卿也不禁愣了愣神。他的目光先是落在季半夏身上,眼中閃過一絲驚豔之色;隨後又轉向寂懷夕,臉上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神情。
“夏夏迷路了,所以我特意陪著她一起進來。”寂懷夕面帶微笑,語氣輕柔地解釋道。他看向季半夏的眼神充滿了溫柔與寵溺,毫不掩飾自已對她的喜愛之情。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兩人身上。寂長卿、寂凌霄、寂蘇木、寂菘藍四人都因為這親暱的稱呼側目。
數道來自不同方位的目光打量著季半夏,饒是季半夏臉皮再厚也有些抵擋不住了。心裡暗罵寂懷夕多事。
只見她匆匆忙忙地向著寂長卿行了一個標準的禮節之後,轉身準備快速回到屬於自已的那個座位上去。
然而就在這時,一隻修長而有力的手突然伸出來,緊緊地抓住了她纖細的手腕。
“去哪?”寂懷夕微微皺起眉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疑惑和關切,他低沉的嗓音在安靜的宮殿裡顯得格外清晰。
被拉住的季半夏,有些驚訝地回過頭來,看著拉住自已的寂懷夕,臉上露出一抹尷尬的笑容:“夕夕,人家就是想先回自已座位啦,嘿嘿嘿……”說完,還發出一陣乾笑,試圖掩飾內心的緊張情緒。
可是,季半夏這樣的反應卻讓在場的眾人都不由得再次怔住了。他們的目光如同探照燈一樣,在寂懷夕和季半夏兩個人的身上來回逡巡著,似乎想要從他們的表情、動作以及言語之中發現一些端倪。大家心裡不約而同地想著:這兩個人之間,肯定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或者故事!
寂凌霄遠遠地望著皇叔緊緊拉住季半夏的手,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陣酸澀和苦楚。
他瞪大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一幕,皇叔臉上流露出的那種溫柔與寵溺之情,讓寂凌霄的心瞬間跌入谷底。難道說,皇叔真的對季半夏動心了?而且如此毫不避諱地當著眾人之面做出這般親暱的舉動,莫非是想要向整個天下宣告他對季半夏的喜愛之意不成?想到這裡,寂凌霄只覺得胸口像是被一塊巨石壓住一般,沉重得幾乎無法呼吸。而此刻的他,又該如何自處呢?他不由自主地攥緊了拳頭,手指關節因為過度用力而微微泛白。
另一邊,寂懷夕同樣注意到了周圍人投向半夏的各種目光。有充滿羨慕嫉妒恨的,也有好奇探究的,更有甚者帶著明顯的敵意。特別是當他看到那些不友善的眼神時,心中不禁一沉。想來那個杜南星定然還未善罷甘休,仍在暗中伺機而動。如今杜相權傾朝野,勢力龐大,暫時還難以撼動其根基。
若是因自已與半夏走得過近,而為她招致更多的嫉恨和麻煩,那可就大大不妙了。於是,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後,寂懷夕緩緩鬆開了握著季半夏的手,並輕輕地說了一句:“去吧。”雖然只有簡單的兩個字,但其中卻蘊含著無盡的不捨與無奈。
季半夏敏銳地察覺到了寂懷夕語氣中的那份落寞,她抬起頭來,直直地凝視著他的雙眸,柔聲說道:“夕夕,等宮宴結束後,我會再來找你玩的。”那雙美麗動人的眼眸中閃爍著真誠與期待的光芒,彷彿能穿透人心一般。
寂懷夕嘴角微微上揚,他靜靜地看著季半夏,直到她安穩地坐在座位上後,方才緩緩收回目光。接著,他不緊不慢地在人群中穿梭,最終尋得了一處適合自已的位置,並優雅地坐了下來。
此時,寂長卿眼含笑意,帶著幾分調侃之意望向寂懷夕說道:“皇叔,您可算是捨得現身啦!朕還真擔心您是不是將咱們這些人統統拋諸腦後了呢。”
話音剛落,一旁的寂菘藍便附和起來,只見他滿臉俏皮之色,眨巴眨巴眼睛道:“可不是嘛,皇叔!侄兒們對您可是日思夜想呀,若您再遲些露面,恐怕侄兒們就得好幾年都無法見到皇叔您的尊容嘍。唉,想想都覺得好可憐吶!”說完,寂菘藍還故作可憐巴巴的模樣,惹得眾人不禁鬨堂大笑。而寂蘇木則是一臉無奈地連連搖頭,對於這個頑皮的弟弟也是毫無辦法。
“你們年輕人的聚會,本王在怕是不合適吧。”寂懷夕淡淡回答道。
“噗——”只聽一聲極為不和諧的聲響驟然響起,季半夏口中原本正含著的茶水瞬間不受控制地噴湧而出,盡數落在面前的桌子上。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周圍眾人皆是一愣,目光齊刷刷地投向了滿臉驚愕的季半夏。
而此時的季半夏根本無暇顧及他人異樣的眼光,因為就在剛剛,她聽到了一個令她震驚不已的訊息:皇叔!寂懷夕竟然是寂凌霄他們的皇叔!天吶,這個事實猶如一道晴天霹靂,狠狠地劈在了她的心頭。
季半夏的腦海裡迅速閃過無數個念頭,第一個便是關於寂懷夕的年紀。他該不會已經很老了吧?一想到自已可能要嫁給一個老頭子,季半夏心裡就忍不住一陣哀嚎:“完啦,我可不喜歡老頭子啊!就算他長得還算英俊,可畢竟也是個老頭子呀……哎呀,剛才怎麼就忘了問問他的年齡呢!”
然而,緊接著另一個想法又冒了出來。如果真的嫁給了寂懷夕,萬一過不了幾年他就一命嗚呼了怎麼辦?雖說有些不太厚道,但要是他真的這麼快就去世了,那麼他名下所有的財產豈不都歸自已所有了嗎?到那時,自已完全可以用這筆鉅額財富去包養十個年輕貌美的男子,然後過上逍遙自在、快樂無憂的生活。如此想來,似乎也還挺不錯的嘛。
一旁的寂凌霄哪能想到,這才一會兒的工夫,季半夏的心裡就已經跟演了一場大戲似的。他輕輕地給季半夏拍著後背,嘴裡還嘟囔著:“怎麼喝個水還能嗆著。”
季半夏忽地轉過頭,怪異地看著寂凌霄,心裡犯起了嘀咕:這頭豬是改性了不成?從早上開始就不大對勁,這會兒更怪了。自已在宮宴上噴水,他難道不覺得丟臉嗎?咋還這麼好心地給自已拍背呢?好奇怪,真是太奇怪啦!
來參加宮宴的眾人同樣很疑惑。不是說桓王討厭季半夏嗎?這溺愛的語氣是鬧哪樣啊?難道最近京城的傳聞不是空穴來風?那剛才和靖江王又是咋回事呢?眾人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燒,眼神在三人身上掃來掃去。
哈哈,今天這宮宴可真是來對了,居然能在現場吃這麼大的瓜。大家表面上推杯換盞,實則目光時不時就往三人身上瞄,耳朵更是豎得比兔子還高,就怕錯過任何一句精彩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