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咱別說笑了,這成立人大代表聯絡會的事情你們我就託付給你們十個人大代表了,你們可要儘快辦。”
毛遂民說:“好吧!於永健勞改釋放現在是一個閒人,我們就讓他當這個聯絡會主席怎麼樣?辦公地點我給大家準備。我們五個縣區各設立一個分部。各分部設立一個主任。我們這些部門的辦事人員工資我出。”
我說:“老毛,就是財大氣粗。”
毛遂民說:“我什麼財大氣粗啊!我這是幫助於永健找工作。怎麼說我們也是戰友,我們一起在戰場上打過仗。”
我說:“原來這樣啊!”
那次座談會後,我們又到下面政府食堂吃飯,飯後我剛剛回到辦公室,我剛坐下沒有幾分鐘,郭奇就進來了。
我一見郭奇趕緊說:“老郭,來來,坐下。”
郭奇一笑說:“看來我這個人大主任是不得民心啊!大家不選我,我看不如我主動給省裡寫報告辭職吧!”
其實我也正為這事情為難呢?這郭奇說他要寫報告辭職,我覺得這樣最好。
我說:“老郭書記,沒辦法啊!不過我還是感謝你能配合我的工作。”
郭奇說:“郝書記,你是省委書記的秘書。咱說實話,我不配合你也不行。不過我還是想求郝書記幫我辦一件事情?”
我說:“郭書記,有什麼事情你說?”
郭奇說:“我就一個兒子,你是知道的。你不是要換公安局局長嗎?我兒子在公安系統可幹了多年了,他今年三十八,年富力強,而且他在公安局當常務副局長也好多年了,你看能不能在常委會上提一下。”
我說:“好吧!那我就在常務會上提一下吧!可是我直接提怕有人說什麼。”
郭奇說:“不如這樣,因為這是政法系統的事情,你就問政法委書記就行,我讓他提,你只要拍板同意就行。”
我想了想說:“好吧!”
其實就是因為郭奇這個兒子壓死光高瞻遠閨女的事情,我是不想提他升的。
我沒有想到惦記公安局局長位置的人還是挺多的。
本來成立人大代表聯絡會是一個民間社團組織。可是於永健當了這個主席後,他們要舉辦一個成立儀式。他們非要請我,既然人家請,我就去了。上午開會中午吃飯,因為是吃毛遂民的,所以這不算公款。
在吃飯的時候,於永健就問:“郝書記,這公安局局長的人選你定了嗎?”
我說:“我還沒有定呢?怎麼你想當啊!”
一旁的毛遂民說:“老於當這個公安局局長是綽綽有餘的,他當老百姓還替老百姓抓小偷,要是他當了局長,那我們同城可就太平多了。”
於永健一笑說:“我知道我什麼身份,這住過牢的人別說當官了,就是當兵都不行。我是覺得咱們戰友焦長明當這個局長挺合適的。”
我問:“焦長明他是幹啥的?”
毛遂民說:“他是我們市司法局副廳級副局長。”
我就納悶說:“他這個副局長怎麼是副廳級的呢?”
毛遂民說:“郝書記,你不知道,我們其實都是戰友,和越南打仗的時候,我們都上過戰場的。焦長明是軍官,我們是士兵。他回來就是副廳級,不過降職使用。他原先當過市公安局副局長,後來因為人太正直,才被郭奇弄到司法局的。”
我說:“原來這樣?”
於永健說:“要不你幫忙提名一下。他要上臺我敢保證三個月能把同城變個樣。”
我說:“好吧!”
其實我在同城認識的人很多,但是真正能在一起談心的朋友沒有幾個,除了秘書小魏,我請的私人助理終憂民,我的司機霍建曉,就是常富了。其他人從某種意義上說只是熟人。
我們每天在食堂吃飯,和我一張桌子的也就是這幾個人,我,常富,小魏幾乎上是一日三餐都在政府食堂吃。終憂民有女朋友,一般不在政府食堂吃飯。
這晚我和常富,小魏在一塊吃飯的時候,我就問起了他們焦長明。
常富說:“焦長明我知道,他參軍的時候考上的軍校,後來到對越反擊戰的時候他帶兵上過老山前線。因為作戰有功勞,從連長升到團長,退伍的時候是按照副師長待遇退的,一般情況退伍軍官要降職使用的,可是因為他打過仗,所以上面有檔案不降級。他當過公安局副局長。不過幹了五年,就被調到司法局,原先是擬任當局長的,可是中間有一個小插曲。被處分了,後來就去當副局長了。”
我說:“我那助理終憂民,非要讓我選合格的人大代表,這回好了,這人大代表於永健提議讓焦長明當公安局局長,可是原先的老郭書記想讓他兒子當公安局局長。都找我,你們覺得誰當這個職位合適呢?”
常富說:“誰當由你決定,誰讓你是郝書記呢?我只是一個副書記,副職說話如同放屁。”
我說:“你小子,說你胖你就喘上了。”
常富說:“郝書記,你說你想讓誰當?”
我說:“我覺得不管讓誰當,也不能讓郭豔鵬。”
常富說:“郝書記,你對老郭有意見。”
我說:“這倒不是,主要是高瞻遠的閨女是讓他撞死的,他沒有駕駛證壓死人,我他媽沒有治他的罪過,還讓他當官,這個氣我咽不下。”
常富說:“郝書記,你和我一樣想法。郭書記肯定在常務會上讓政法書記提出,然後讓你同意。”
我說:“你這麼知道的?”
常富說:“老郭我太瞭解了。以前老郭當書記的時候,我們決策他總是最後表態的。不過他不同意的決策,就讓年紀最小的最先表態。他要是同意就讓官職最小的表態。當然了這裡的官職最小,只是說資歷的。我們也都心領神會。”
我說:“你們倒是也會配合。”
常富說:“沒有辦法,官大一級壓死人啊!”
我說:“那我怎麼辦?”
常富說:“這個好辦,你要是想讓焦長明當局長,你問我誰合適?你要是想讓郭豔鵬當局長,那你就讓問政法書記誰合適?”
我說:“你們當官的原來都這麼玩啊!”
常富說:“好像你不是當官的。”
其實後來我是選擇了焦長明當公安局局長了。
那次常委會我問常富,常富就推薦了焦長明。
新官上任三把火,焦長明一上任後公安局內部就換了天了。一個掃黑除惡百日攻堅戰。全市一百五十七個大小團伙。近千人被抓。而公安局內也有三十多人因為牽扯到某些事情而落馬。
老百姓一時間歡天喜地的慶祝。
其實當官很多時候不用自已幹什麼的,只要用對一個人就行。打黑是焦長明的功績,不過在網上老百姓都說這是我的功勞。
換人大主任的事情是我給省委寫報告的,我寫報告說明同城人大這邊的事情。省委回覆同意提名我當人大主任,郭奇保留正廳級待遇調到省人大任職。
有了上面的指示,我們的工作就更好進行了。
我們再次召開人大會議,我當了人大主任。
我給省委寫報告,但是我第一個通知的是我的後臺,省委書記吳哲仁。吳書記讓我當選後給他打電話。
我也聽話,當選後立馬給省委書記打電話報告。
吳哲仁說:“郭奇的人大主任就這麼沒有了。”
我說:“人大代表不選他,我有什麼辦法?”
吳哲仁說:“你小子,真是有法子,上任沒有幾天就把原來的市委書記給驅逐出同城了。”
我不由的笑,我說:“吳書記,這可不能怨我。誰叫他不得民心呢!”
吳哲仁說:“你小子,聽說又請助理了?”
我說:“吳書記,你在我身邊派著間諜呢?”
吳哲仁說:“郝天鳴,你小子真是人才,你以前的助理李為工我就覺得非同一般,你這個助理恐怕也差不到哪裡去,哎!你小子的助理長的什麼樣,改日你給我介紹介紹。”
我說:“好吧!人長的不錯,才三十多歲。”
吳哲仁說:“是嗎?年輕有為啊!讓我見識見識,我看上了,就讓他給我當秘書,到時候你可不要捨不得啊!”
我說:“吳書記,你可不要奪人所愛啊!再說了,你現在的秘書不也乾的不錯嗎?”
吳哲仁說:“我最近才知道,我的秘書是梅建國老同學的兒子。”
我說:“原來這樣啊!”
吳哲仁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我找藉口給他安排一個好地方就行了。”
我說:“那也好。”
當然了,吳哲仁書記想見終憂民,我也只好在那個週末帶著終憂民去見吳哲仁了。那天中午在吳哲仁家吃飯,吳哲仁見了終憂民就喜歡得不行,他們在一塊暢談,我幾乎上沒有插嘴的份。
下午我陪吳琪英出去逛街,吳哲仁和終憂民談了一下午,晚上我們在一起吃飯時,吳哲仁說:“天鳴,你這助理歸我了,我要讓他給我當秘書。”
當然了,吳哲仁這麼說了,我也沒有意見,我問:“憂民,你真的不想跟我幹了。”
終憂民一笑說:“這是我女朋友決定的,再說了,吳書記還答應,四年內讓我再次升兩級呢?”
我苦笑著說:“我倒是沒有這個能力。”
在酒桌上我悶悶不樂溢於言表。
終憂民說:“郝書記,同城老百姓對你喜歡的緊,網上一片讚譽之聲。”
我說:“我也沒有幹什麼?說句實話,我只是希望等我走的時候老百姓不罵我就行了。”
終憂民說:“現在同城的老百姓就很喜歡你了,誰還會罵你?”
我說:“為人民服務嘛!只要老百姓高興就好。”
其實終憂民離開我捨棄了一個負擔。
李為工給我當助理,那是妙計連連。
可是終憂民給我當助理呢?
就提出了一個選合格的人大代表的餿主意。
而且這終憂民還說:“郝書記,我只是你的私人助理,我不是市委的工作人員,以後常委會我就不要參加了。小魏參加他是工作人員,他是記錄會議的。我參加算什麼呢?這樣似乎不合規矩。”
終憂民不想參加,我也就不勉強他了。
終憂民給我當助理,就是晚上我沒事的時候,可以找他下棋,但是我和他下棋卻是贏少輸多。
那晚我們下棋。
我就說:“終憂民,以前李為工給我當助理的時候,他是什麼事情都能幫我辦了。可是你給我當助理呢?就出來一個選代表的餿主意。高瞻遠那麼殷切的推薦你。你可是讓我失望了。”
終憂民苦笑說:“郝書記,怎麼說呢?小才可用,大才不可用。”
我說:“你這是什麼道理?”
終憂民說:“你知道劉邦打天下的時候,漢初三傑是誰嗎?張良,韓信,蕭何。蕭何是管理後勤的一把好手,韓信是領兵的帥才,你說張良是幹啥的?”
我說:“劉邦說了,運籌帷幄,決勝千里我不如張良。”
終憂民說:“可是你知道張良給劉邦出過什麼主意嗎?”
我說:“這個好像沒有?好像只有一個四面楚歌。”
終憂民說:“四面楚歌的計策不是張良出的,而是韓信出的。張良只是制止過麗生出的一個餿主意。在劉邦手下,陳平的出主意最多的人。為什麼陳平不是漢初三傑,而張良是呢?”
終憂民說得我也一愣,我說:“這是為什麼?”
終憂民說:“大道無言,因為很多大道理是不能講的。要去領悟。除了張良還有唐朝初期的房謀杜斷。房玄齡謀略最高,但是歷史上也沒有留下房玄齡給李世明出過什麼主意。”
我說:“那你就把你的大道跟我說說吧!”
終憂民說:“我跟你說一件小事情吧!我們廠裡曾經有三位廠長,我以前跟你說過。我們這三個廠長中劉總是幹得最好的。他乾的好主要是他用對了一個人。”
我說:“那這個人是個人才?”
終憂民說:“這個人是人才,不過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就是我們車間王主任,他叫什麼名字這裡咱就不要說了。說多了得罪人。我們的這個王主任,品行不好,德行不好。但是他當車間主任的時候,我們車間的產品是質量過關,產量也高。他成功的秘訣是因為他懂賞罰。”
我說:“那你說說,他是怎麼賞罰的?”
終憂民說:“其實也很簡單。我們廠裡的工資分四個部分,就是基本工資,崗位工資,補助,獎金。我上班的時候,我的基本工資一天三塊九。我的崗位工資,我在包裝崗位的時候,是一天四塊錢,我在鍋爐房的時候是一天四塊五。
的補助是一個月九十二塊錢。這三項是固定的。至於獎金。廠裡多給就多發,廠裡少給就少發。王主任上臺後就改了規矩,他把崗位工資和補助也納入了獎金範疇。我們有一個美其名曰的詞叫‘二次分配’。然後我們除了基本工資外都是獎金,我們的獎金是按照崗位分的。用打分的形式算。比如我在鍋爐房,那麼我的獎金就是一天十四分,我在成品崗位,那麼一天就是十二分。我們車間主任是十七分,副主任十六分,班長和主操十五分,其餘崗位十分到十四分不等。其實這差別不大,但是我們是可以賞罰的。”
我說:“這怎麼賞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