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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蠕動的恐懼

清晨已至,但仍舊雨聲淅瀝,老舊的別墅孤立在陰鬱的森林中,四周樹木在風雨中搖曳,沙沙聲響夾帶著雨水的滴答聲,是顯得格外的孤寂。

約翰·迪爾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明明是軟香在懷,卻仍舊感覺到一絲入骨的寒意,他半夢半醒,是知道了半夜下起了大雨,是聽見了雨水沿著屋簷滴落,發出有節奏的滴答聲,——明明入睡前已經關穩了窗戶,卻仍舊感覺有什麼溼透的東西在自已身上蠕動。

約翰從不安的夢境中驚醒,他的眼睛猛地睜開,心跳如鼓的抬手抹了把臉,卻發現有哪裡不對,放下手,入眼的就是一抓一大把的肥膩蠕蟲!

約翰嚇了一跳,才猛地一甩手,就是看見一灘異狀物竟是被他擁抱在懷裡!——就在他的手邊,賽琳娜的身體早已冰冷而僵硬,大大小小的蛆蟲爬在她扭曲的小臉上,吹彈可破的櫻桃紅唇更是被肥碩的蛆蟲給灌滿,更別說她那玲瓏曼妙的身軀被蟲子撐漲,散發出令人作嘔的惡臭之餘,更是關不住的擠出來爬到約翰的身上。

“不!不!這不可能!”

約翰的尖叫聲劃破了清晨的寧靜,他的驚恐和絕望在別墅中迴盪。

其他人被這聲尖叫驚醒,不分先後的開啟房門往外一看,就是見著只穿了個褲衩,從房間裡跌跌撞撞跑出來的約翰。瓦倫和伊麗莎白就住在約翰隔壁,兩人第一時間來到約翰的房間外,從房門大開往裡看,第一眼就看到了裡面令人毛骨悚然的場景:賽琳娜的屍體躺在床上,被無數肥碩的蛆蟲覆蓋,它們在屍體內部蠕動著,使得屍體不斷膨脹、變形。

“天哪!”伊麗莎白捂住了嘴,眼中充滿了恐懼,“這……這到底發生了什麼?”

莉莉緊隨其後,她與艾倫一同出現,身上還穿著還沒來得及換下的睡衣。當他們看清楚房間裡的情況後,莉莉忍不住反胃作嘔,依偎在艾倫懷裡,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

“天吶!我受不了!這太噁心了…”

現場情況慘不忍睹讓人不忍直視,更別說越來越多的蛆蟲從屍體口腔裡湧出,爬滿床鋪不止,還從床上掉落四處散開。瓦倫臉色蒼白,他強迫自已不去看那具屍體,轉而問蜷縮在人群之後的約翰:

“這是怎麼回事?賽琳娜怎麼會……”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約翰顫抖著抖動雙唇,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混亂:“我不知道,我醒來就這樣了……她……她怎麼會變成這樣?”

那個在職場上精明的大律師此時哆哆嗦嗦,他像是在回答瓦倫的問題,又像是在自言自語。伊麗莎白在他身旁看著,聰明的她當然是看出賽琳娜與約翰之間那點見不得光的關係,只是賽琳娜這死狀著實讓人感覺不適,且還是與蟲子有關…

伊麗莎白沉思,是沒注意到瓦倫看來的探究目光,就見艾倫拿出手機想要報警,——他的手指在螢幕上快速滑動,眉頭緊鎖,焦急地嘗試撥打電話。

“我們必須報警!”通話忙音中,艾倫聲音顫抖著的同時也透露出堅定。

“對…報警!”莉莉在愛人身旁急切地說完,拿出自已的手機也跟著撥打電話:“我們需要幫助——啊!”

“不!你們不能報警!”

莉莉一聲驚呼,被突然跳起來的約翰給推倒在地,艾倫一手抓著手機一手想要拉住自已的未婚妻,猝不及防的是被衝上來的約翰給搶奪了還未接通的手機,掐掉通話,阻止他報警:

“如果這件事傳出去,我的名聲就全毀了!”約翰的眼中充滿了絕望和恐慌。

“你的名聲?賽琳娜死了!”艾倫憤怒地回應,“你竟然在這個時候還考慮名聲?”

約翰的聲音變得尖銳:

“你們根本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如果警方介入,我們就都完了!”

瓦倫在一旁看著,發現也就艾倫和莉莉兩人有報警的想法,其他人倒是在害怕警察的到來會牽扯出什麼事情來。——艾倫顯然不為約翰的話所動,他一把搶回自已的手機,再次撥通電話,可電話那頭仍舊忙音不說,手機的通訊訊號也是微弱的厲害,他憤怒地搖晃著手機,試圖找到哪怕一絲訊號:

“見鬼,這裡一點訊號都沒有!”

窗外的滂沱大雨彷彿厚重的幕簾,將別墅裡的人們與外界完全隔斷。電話無法撥通,網路無法接通,艾倫的焦急轉化為了無助,他環顧四周,企圖尋找其他可能的通訊方式。

“我們得想辦法離開這裡!”莉莉的聲音顫抖著,“我不想待在這個地方!”

“冷靜點,莉莉。”瓦倫試圖安撫她,“我們必須弄清楚發生了什麼。”

由於無法報警,別墅裡的氣氛變得更加緊張,每個人都在接受詢問,試圖找出合理的解釋這起離奇的死亡事件。

“現在該怎麼辦?”伊麗莎白的聲音低沉,“賽琳娜的死因太不正常了。”

“而且我們也無法與外界取得聯絡。”瓦倫看了眼伊麗莎白,又看向失魂落魄的坐在沙發上的約翰,“或許需要我們自已想辦法來解決問題。”

屍體發現後,大家都懷疑約翰,但作為第一個目擊者,約翰的精神狀況顯然極其不穩定,時而憤怒,時而恐慌,這讓在場的每個人更加不安。

“這不可能是我做的,你們必須相信我!”

約翰大聲辯解,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絕望。

這樣的氛圍持續了整整一天,所有人都沒有心思像第一天來到這裡時開開心心的模樣,每個人心情沉重,都想要離開這個恐怖之地,卻又不得被別墅外一刻不停的傾盆大雨給定住腳步。

夜幕降臨,瓦倫獨自一人坐在客廳的壁爐前,他的目光落在窗外的雨幕上,心中充滿了異樣的情緒。

“你在想什麼,瓦倫?”伊麗莎白走過來,輕聲問道。

發生了這麼恐怖的一件事情,沒有人敢再回去二樓的房間裡休息,女士們被嚇得瑟瑟發抖,由幾位男士結伴上樓拿了他們各自的行李,在一樓的幾間客房裡湊合休息。

“我在想,這一切到底是怎麼發生的。”瓦倫嘆了口氣,“賽琳娜的死,約翰的反應,還有這座別墅……感覺一切都不對勁。”

“我也有同感。”伊麗莎白點頭,看向瓦倫:“你是有什麼頭緒嗎?”

瓦倫搖搖頭,他覺得還是需要去找約翰,讓約翰冷靜下來把事件重組。他離開客廳,來到在一樓休息的客房前,卻發現房間裡並沒有約翰的身影,只有與他一個房間正在熟睡中的瑟爾特。瓦倫皺眉,但並未將瑟爾特叫醒,他一樓的房間裡四處尋找,卻找不到約翰的蹤跡。

就在這時,他聽到了一陣奇怪的聲音,像是有什麼人在低語,碎碎叨叨的。他順著聲音走去,找到了別墅的書房。瓦倫發現書房的密室被開啟了,在雨夜裡,昏暗的書房密道里發散著一股神秘又詭譎的資訊。

“約翰,是你嗎?”

瓦倫拿著昨天被他隨手放在書桌上的手電筒,小心翼翼的走進密道,他開啟手電筒,在強光一下將密道里的黑暗給撕裂後,讓瓦倫看到了那站在密道盡頭的約翰。

只見一副職場精英形象的約翰在這時候變得蓬頭垢面,他被血絲充斥的雙眼裡透著無盡的瘋狂:

“瓦倫,你終於來了。我一直在等你。”

約翰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瘋狂,他衝上來抓著瓦倫,從撐漲的口袋裡掏出一大把賽琳娜屍體上的蟲子就是想要往他嘴裡塞。

“你瘋了嗎?約翰!”瓦倫驚恐的想要掙脫約翰的手往後退,但約翰的力氣大的厲害,他無法掙脫,“放開我!”

瓦倫感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將自已拉向瘋狂的約翰,他無法逃脫。他感到自已的力量在逐漸消失,他的身體在逐漸變化。

“不……”瓦倫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絕望。

就在這時,他感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將自已拉出怪物的控制。他驚恐的睜開眼睛,發現自已正躺在別墅的客廳沙發上,伊麗莎白和其他人正緊張的圍在他身邊。

“瓦倫,你沒事吧?”伊麗莎白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擔憂。

窗外的雨淅淅瀝瀝地下個不停,那雨聲彷彿沒有盡頭一般,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都不曾停歇。然而,儘管外面的世界被雨水所籠罩,一片迷濛混沌,位於一樓大廳正中央位置的那個古老而精緻的古董吊鐘,依然準確無誤地向瓦倫傳達著當下的時間資訊。

“我沒事。”瓦倫目光凝視著那不斷擺動的鐘擺和緩緩移動的指標。面對伊麗莎白他們的關切,他搖了搖頭,“我只是做了個夢…”

他回憶著夢裡的細節,內心驚疑不定,恐懼與不安籠罩瓦倫的同時,那股屬於屍體的惡臭似乎還近在咫尺。

“約翰呢?”瓦倫讓自已轉移注意力,問道。

“他…約翰說他不舒服,先去休息了。”

莉莉在一旁說道,擔憂的目光裡似乎還藏了些什麼,就見瑟爾特驚慌失措地跑進客廳,他的臉上寫滿了恐慌。

“不好了,你們快來!”瑟爾特的聲音顫抖著,“賽琳娜的屍體……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