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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刺客之夜 風鳶

梅花府是一個老舊的宅子,據說府邸佔地面積寬廣,府邸內部富麗堂皇。梅花府的主人是一個老者,叫做桑老爺。據說桑老爺靠著經商為生,極其富裕。

桑老爺家眷不詳,生活習慣不詳。

梅花府邸每年都會招收一批丫鬟入府邸,聽說梅花府邸的待遇極好,所以每年會有年輕的姑娘趕著去梅花府邸當丫鬟。

有一個奇怪的事情,梅花府邸與姑娘簽訂終身契約,去了梅花府邸的那些姑娘好像被困在了深深的府邸裡面。

雖然去的都是貧苦人家的姑娘,風言風語還是流傳了出來,聽說梅花府邸有吃人的惡鬼,然而真真假假,誰也說不清。因為有時路人會瞧見姑娘們從梅花府邸出來置辦用具。

至於梅花府邸為什麼需要大量的丫鬟,至今沒有人知道緣由。

元和六年七月的二十九,晟都燥熱的不像話。

梅花府邸的一個庭院中站著二十多個年輕的姑娘,姑娘們嘰嘰喳喳地,好奇地打量著梅花府邸的一草一木。

梅花府邸裝潢精緻,佈置雅氣,每個角落都體現出主人家的品位。

在這群姑娘中間,有一個女子冷靜地打量著宅邸,一聲不吭。那女子生得極其美麗,雖然穿著粗布衣服,也難以掩蓋她窈窕的身姿和眉宇間的溫婉柔媚。

姑娘們聚攏成一堆小聲說話,時不時地用餘光打量女子。慕青走到風鳶的身邊,低聲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風鳶看了一眼慕青,面不改色地說:“小鳶。”

“姑娘,你生得真好看,你為什麼要來梅花府邸當丫鬟啊?”初夏怯生生地走到風鳶跟前,小心翼翼地問。

“找個謀生的差事,聽說梅花府邸的待遇很好。”風鳶溫柔地看著初夏,初夏的臉突然紅了。

“小鳶姐姐怎麼不和我們一起說話?”樂菱善解人意地問。

“生性孤僻,不愛講話。”風鳶說。

“姑娘們,噤聲。”嘹亮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威懾力,女子們停下正在做的事情,齊齊地循聲望去。

庭院中站著兩個婆子,婆子已經年過半百,體型豐腴,慘白的臉上塗了兩片胭脂,厚厚的嘴唇變成青紫色。

站在庭院中央的婆子滿意地看了一眼庭院中的人,她們的目光在風鳶身上停頓了片刻,風鳶致以溫婉的微笑,婆子滿意地移開目光。

張婆子手裡拿著一塊布帛,她盯著布帛,念道:“叫到名姓的上我跟前來,沒叫到名姓的去如婆婆身邊來。

“慕青,初夏,沛菡,樂菱,紫菱,香薇,語琴,詩涵,雨昕,小鳶。你們幾個到我身邊來。”姑娘們挨個地來到張婆婆身邊。

張婆婆打量這些姑娘們的臉蛋,姑娘們正值二八芳華,青春貌美,她的心裡甚是滿意。

“你們幾個跟我去後面的院子,後院的活不重,只是需要徹夜守著,跟我過來。”

張婆子手一揮,姑娘們就簇擁著張婆子,跟著張婆子向後院走去。走至後院的拱形門前面,一陣微風從院中飄來,帶著院子裡溼黏的氣息,風鳶不動聲色地皺起眉頭。

走進連線後院的拱形門,入目是一片肥碩的灌木叢,灌木中間生長著鮮紅的花朵。

後院有一個穿院而過的小溪流,溪流上架著一座拱形橋。張婆子帶著姑娘們穿過拱形橋,來到後院的一排院落面前,說:“你們以後住這裡,只能在後院之內活動,不能離開後院。”

風鳶問:“為什麼?”

張婆子不悅地看了風鳶一眼,說:“這是規矩。”

風鳶默不作聲。

“後院的工作雜一些,你們幾個負責洗衣,你們幾個負責做飯,你們幾個負責守夜。因為梅花府邸富有,丫鬟眾多,所以你們沒有那麼活計要做,平日裡記得謹言慎行。聽到了嗎?”

丫鬟們齊聲說:“是。”

“我帶你們去看自已幹活的地方。”

夜間來臨,屋裡的丫鬟們停止嬉鬧,屋子中的燈燭一盞盞地滅下去。梅花府邸在一片靜寂中陷入沉眠。

風鳶輕輕地掀開被子,穿上白日穿得衣服,輕輕地推門走了出去。

一輪銀月像是圓盤一樣掛在天上,清輝冷冷地灑向空茫的人間。

梅花府邸一片安靜,風鳶循著腥黏的味道向著院落深處走過去,穿過縱橫交錯的迴廊,他來到梅花府邸的一片湖中。

湖中一個八角亭,八角亭裡坐著一個人。

那人覺察到細微的響聲,聲音裡帶上了誘惑的笑意:“來了。”

他是梅花府邸的老爺桑西,其實他是巫城鬼域安插在晟都的一顆棋子,是一隻吸血鬼。他建立梅花府邸多年,源源不斷地汲取年輕少女的血液,已經算是窮兇惡極的人物。

只是因為他道行很深,所以至今仍舊能夠逍遙法外。

“我來了。”風鳶說。

“來了就好。”

風鳶再走近一些,看到桌前跪俯著一個女子,那女子已經了無生氣,歪著腦袋躺在桌子上。若能在燈燭下仔細看,就能看見女子的脖頸上是一串咬痕,凝固的鮮血凝在女子蔥白的頸上。

風鳶來到桑西的身後,倏然拔出頭上的簪子,對著桑西的心臟刺下去。這一擊快如影,剎那間划向桑西的心臟。

桑西揚起的手軟綿綿的倒下,手上的匕首突然落在了地上。

風鳶拿出手絹,一點點地擦拭長簪,她冰冷地看了一眼倒在椅子上的桑西一點點地變成灰白,揚眉走了出去。

次日,一聲尖叫劃破白日。梅花府邸的老爺死了,碩果僅存的丫鬟們被遣散。而助紂為虐的兩個婆子被抓了起來,在南宮銘的審問下,兩位婆子道出了被收買的原委。

探子們來梅花府邸探查情況,竟然在後院的灌木底下挖出白骨。曾經來到梅花府邸的姑娘,多半已經香消玉殞了。

一時之間人心惶惶,梅花府邸的事情彷彿是一簇陰雲。知情的人隱瞞了梅花府邸的情況,梅花府邸在眾人的見證下被永久地封為了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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