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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地下玫瑰 桑婭

巫城鬼域的地下宮殿陰暗潮溼,依稀能夠看出它是一個深埋在地下的城池。傾頹的牆壁上是斑駁破碎的壁畫,白玉石階上鋪滿青苔。倒塌的房屋深陷地下,露出一角屋簷。縱橫交錯的溝渠填滿渾濁的汙水,地下彷彿深淵。

地下古城被陰暗,潮溼和恐怖瀰漫。

地下古城沒有陽光,綠油油的宮燈一盞盞地掛在地下古城的牆上,據說這些宮燈是來超度亡靈的,巫國已滅,然而桑婭還是會讓手下每天數一遍牆上的綠色宮燈。

一襲白衣的謝知收了傘,他踩上那條通往地下的長長石階,從地面進入地下古城,彷彿來到了陰間。綠油油的宮燈映在他白皙的臉頰上,他彷彿是一隻遊蕩在地下古城的孤魂野鬼。

穿過地下古城的長街,他來到古城的大殿面前,古城的大殿是用金玉打造的,因此儘管過了千年歲月,大殿在地下仍然屹立不倒。

謝知提著傘進入大殿,大殿裡擺滿了綠色的宮燈,綠油油的彷彿是地下的鬼火。他往大殿中央看去,一個女子背對著他站著。穿著狐狸毛披風的女子在綠色的幽幽燭火當中帶著神秘的氣息。

她是巫族的公主桑婭,是他們這些鬼們最後的主宰。

“謝知,你來了。”

桑婭捕捉到謝知的氣息,她轉過身看向謝知。昏昏的鬼火下映出桑婭的臉,桑婭臉上的妝容千年不掉,嫵媚中透出一種華貴的端莊。

謝知說:“知道殿下有重要的事情傳喚,今日不曾懈怠。”

“我們之間不必說那麼多。”

桑婭移步來到謝知面前,她的手撫摸上謝知的胸膛,沿著謝知的胸膛往上游移。桑婭像是開在牆角的曼陀羅,嬌媚中帶著毒。

謝知一動不動地看著桑婭,桑婭鮮紅的唇仿若胭脂雲一樣,她輕輕開口,一股馥郁的芬芳從口中吐出來。

“謝知,你果然是我巫國最美的男子。”

謝知波瀾不驚地說:“殿下。”

桑婭伸手挖出石墩上一顆碧綠的珠子,把它捏成粉末。

“人類真是可惡,昨天有位殺手殺了護法桑西,謝知,你應當知道桑西的地位。”

謝知說:“是。”

“當時錦繡碰見了這一幕,她查出女子是我們對頭陣營的刺客鳶。”

“鳶是通雨樓最好的刺客,這些年刺殺了我們不少安插在人間的手下,

“謝知,如今能接近她的只有你,我要你為桑西護法報仇,你願意嗎?”桑婭的目光落在謝知身上,語氣是不容置疑的霸道。

“謝知願意。”

......

元和六年八月,晟都迎來雨季,細雨綿延不止。

都城霧濛濛的,細雪飄灑的街一片蕭索。風鳶揹著劍在玄武街上踽踽獨行,今日又完成一次完美的刺殺。

細雨柔和地清洗晟都的大地,揹著劍的黑衣女子行走在這暈開的水墨畫當中,宛若一柄鋒利的寶劍。細雨無聲地飄落在地上,風鳶通身氣質冷厲。

雨中的街清冷寂寥,細雨迷濛的遠方,一柄白色的傘映入眼簾,迷濛的細雨和傘蓋遮住了傘下人的容顏。

風鳶無心多看,連日的刺殺讓她疲倦不已,交接完今天的事情,她的任務就告一段落了。風鳶邁著沉重的步伐在路上移動,黑色的衣角沾了滿地的泥濘。

細雨落了她滿身,風鳶的模樣略顯狼狽,然而她清冷的眸子沒有一絲情緒。

執傘的人越來越近,最終來到她的眼前。

她瞥了一眼,執傘的是一位白衣男子,男子的容顏彷彿上好的玉石,在這雨中熠熠生輝,一塵不染。

她只是淡漠地看了一眼,繼續往前走去。男子停下,看向雨中的她。

男子輕呼,“姑娘,遇見你甚好,願意贈傘,姑娘要接嗎?”

風鳶停下,詫異地看向男子,傘下的男子與她一樣冷清。

“你是誰?”她問。

“謝知。”

“謝知是誰?”風鳶又問。

“有緣人。”風鳶說。

風鳶盯著謝知,彎唇笑了,“真是有趣。”

“姑娘,贈傘。”謝知收了傘,雙手捧著傘遞給風鳶。

細雨落下,風鳶安靜地打量著眼前的男子。

男子握傘的手垂下,問:”姑娘芳名?”

“風鳶。”

風鳶說完,與男子擦肩而過。

通雨樓,禁生堂。

風鳶呈報完今天的任務,從禁生堂出來。江臨一守在禁生堂外,看到風鳶出來,他眉眼彎彎。

“鳶,你回來了。”

風鳶看向江臨一,周身冷冽的氣質鬆弛下來,說:“臨一,今日怎麼在這裡等我?”

“鳶姐姐,聽說你執行的任務兇險萬分,我已經半個月沒見你了,今日聽說你回來,萬分想你,所以早早地在這裡等你。”

“信不過我?你風鳶姐姐萬無一失。”

“鳶姐姐,前些天完成任務,樓主賞賜了好酒,今日聽說你回來,我已經通知了紀衡,我們今晚去天星閣聚一聚。”

“今晚不出去?”風鳶問。

“今晚白虹和陸瓊帶人守著,我和紀衡難得休整,想著正好等到風鳶姐姐回來,我們一起聚聚。”

江臨一說著話,已經陪著風鳶來到通雨樓後面的庭院當中,庭院裡面是一棟棟小樓,風鳶就住在這裡。

風鳶淺淺地微笑,“好,等我換一身衣服。”

天星閣是通雨樓的一座閣樓,作為通雨樓最高的建築,是專門為術師建造的。術師會在天星閣夜觀天象,測算吉凶。天星閣的視野極好,從天星閣往下望去,能夠看到晟都星羅棋佈的建築。

正值夜色,今夜無星無月。

紀衡,江臨一和風鳶一起坐在天星閣最高的閣樓上吃酒,紅泥小火爐偎得溫熱,酒菜散發陣陣香氣。

風鳶喝著酒,迷迷糊糊地就想起了白日見到的那位男子,風雨漂泊,容顏如玉。她想著想著,頭開始隱隱作痛,她支撐著下巴沉思,這一幕被江臨一瞧在眼裡。

“風鳶姐姐,你在想什麼?”江臨一問。

風鳶看向江臨一,溫婉秀麗的臉上一片酡紅,“沒什麼,想起這幾日刺殺的事情,有些感概,沒想到鬼族已經如此猖狂。”

“鳶姐姐,聽說你在執行刺殺任務,我心裡一直為你而擔心。”

“信不過你鳶姐姐?”風鳶笑眯眯地看著江臨一。

“是啊,臨一,不要擔心,你鳶姐姐是通雨樓最好的刺客。”紀衡安慰江臨一。

“今天下雨天,心慌得厲害,總覺得鳶姐姐要遇見事情,鳶姐姐你告訴我,你今天是不是遇到危險了啊?”江臨一看著風鳶,生怕錯過她的一絲表情。

“能有什麼危險?而且臨一,你只是累了,鳶姐姐不會遇見事情的,你鳶姐姐是通雨樓最好的刺客。\"

“臨一,你不會告訴我,你和你風鳶姐姐心有靈犀?”紀衡喝了一口小酒,竟然也笑了起來。

“怎麼不可能,鳶姐姐,你還記得我們小時候第一次見面嗎?當時我和家裡人賭氣藏了起來,他們找了很久也沒有找到我,最終是你第一個找到的我。”

“小時候,每次我藏起來,你總是能第一個找到我。”

“小時候的事情,我快要忘記了,難得臨一你還能記得這麼清楚。”

“怎麼會不記得呢?所以,鳶姐姐,我一直以為我們是心有靈犀的。”

風鳶安靜地看著江臨一,男子的眉目間帶著清朗的笑,她用手指輕輕地點了點男子的眉心,說:“臨一,你已經長大了,不要像個姑娘一樣患得患失的。”

“是我想多了,鳶姐姐。快嚐嚐,酥心齋的點心。”江臨一伸手從白瓷盤子裡面捏住一塊綠色的酥餅,遞到風鳶的面前。

風鳶含住酥餅,笑說:“味道很好。”

“聽說你們解決了樓主的一樁心頭大患,是怎麼完成任務的,給我講講。”

“這事說來話長。”

晟都雨漸歇,寧謐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