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咣！”對面的男人用拳頭敲擊著橋下的鐵架，朗聲道：“是你自己交出來，還是我親自動手？先說好，要是我來小帥哥你恐怕就要斷手斷腳了。”

姜泠沒動：“所以你的特定異能是能看出身邊有沒有精神力者？”

“哈哈哈，看你眼睛都沒眨一下以為你不在乎，原來你也很好奇嘛。”男人張開手臂，像個勝利者：“告訴你好了，我的異能，先知之眼，目之所及所有人類都能被我一眼看穿精神力等級。”

他反手指向頭頂：“在這，如果是精神力者，這裡會顯示他的精神力級別，而你，頭頂上空空如也，就是個普通人，話說你一個普通人是怎麼搞到榮氏集團的紅寶石的？”

姜泠背對著月光，半張臉陷在兜帽裡，看不出丁點情緒：“你看出我沒有精神力了。”

男人摸著下巴動作一愣，旋即皺緊眉頭：“你在說什麼，我表述的不夠明瞭嗎？呵，該不會遇見個傻子吧。”

姜泠抬起帶戒指的手：“你怎麼知道我這顆屬於榮氏集團？你覺得我為什麼會有？”

男人對獵物一連串發問感到厭煩：“喂喂，我還指望著早點賣上寶石今晚找個酒店躺著睡呢，偏偏你問題那麼多，浪費我寶貴的時間。”

男人忽然抬起手對姜泠發起攻擊，大概精神力者懶得對弱者動手，誰也不願意沾上滿手髒汙，他雙手一抬，橋底平靜的水面驟然生出波瀾，一股旋風從水中竄起，比人跑起來速度還快，直衝衝朝著姜泠射過來。

此刻，姜泠正好藉助周邊掩蓋身形的植被，躲過了第一輪水柱攻擊，她的動作又快又穩，讓人難以精準捕捉。

漸漸地男人失去耐心，兩隻手在空中舞動起來，眨眼間，數十道冰箭憑空閃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姜泠方向射過去，這些箭覆蓋範圍廣，將她面前道路封了八九不離十。

但對於在射擊場和羅德多次比賽過的姜泠來說，沒有逃亡的念頭，更沒有會不會受傷的顧慮，擒賊先擒王，她的目標只有一個——幹掉精神能力者，異能衝突自然銷燬。

姜泠向上躍起，在半空中翻了個跟頭，但冰箭發射的還是太密集了，她沒能躲過這些攻擊，一根冰箭擦著她的脖子“嗖”地射向身後，一股寒氣瞬間鑽進脖子。

所有攻擊動作暫停，姜泠渾身瀉力，倒在了地上，聽見“咣噹”一聲，男人才落下雙手，放鬆了手臂上緊繃的青筋。

他笑了：“負隅頑抗？挺有骨氣。”

地上的人沒吱聲，一動不動，胸口劇烈起伏著，像是被抓到了海灘上的魚，只能拼命呼吸著陸地上的空氣。

男人走上前，彎下腰拎起姜泠的胳膊：“小是小了點，不過價值連城。”

“榮氏集團的鎮宅之寶罷了，放在榮家是寶貝，放在外面誰敢買？還價值連城”姜泠慢慢說著。

“你賣不出去不代表我賣不出去。”男人露出猙獰的笑意，拔了半天戒指沒拔動，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有人花大價錢收。”

“誰？”

這一聲氣息太穩，男人是慣犯，立刻意識到不對勁停下手上動作，他目光上行，瞪大眼珠，紅血絲向眼白四散。

身下小帥哥脖頸處一道淺淺的印子映入眼簾，被冰箭割破的位置不似血肉，傷口深處毫無血跡，乾淨的像一塊嶄新的羊脂皮子。

“你根本沒受傷、”男人喉間哽住。

還沒等他說完後面的話，就被姜泠反扣住手腕，強迫著抽出他後腰上的短刀，呼吸間握刀姿勢改抽為捅，水面上波光粼粼，餘波為散，銀色的利刃快到只剩殘影，其餘大半盡數插在了他的肋骨間。

剛在說話時她就發現了，這次她沒帶武器出門，正好收為己所用。

“唔咳！”男人不受控，朝姜泠身上吐出一口黑血。

姜泠鬆開對方握刀的手，碰都不碰他，只伏在他耳邊說道：“我是精神能力者。”

男人眼睛竭力睜大，先是不可置信自己準備的作案工具最終反殺了自己，他看著鮮血噗呲噗呲止不住地往外冒，而帶給他傷害的人竟然是一個普通人！

不、他似乎說他是精神力者。

“不可能”他對自己的技能十分自信，沒有任何一個級別可以逃脫他的先知之眼，除非對方的意思是他知道對方不是精神力者的事實，所以要殺他滅口。

男人連哀嚎的力氣都沒有，目光盯著姜泠的眼睛看了許久。

許久後，他滿頭冒汗，感知趨近於零，口中近乎絕望地蹦出一句話：“你是掠奪者”

姜泠下意識反問：“你見過掠奪者？”

“呲——”

沾著血跡的手掏出一個針管紮在了姜泠的脖子上，一陣涼意來襲，姜泠眉宇壓緊，她現在帶著人皮面具，針管沒有徹底扎透，但依舊有少量藥液摻和著血清湧進姜泠體內。

突然之間，她感覺天地轉了一百八十度，原本坐在腳邊的男人大頭朝下，雙腳在上來回晃動，踉踉蹌蹌留下一地血印，五分鐘不到，那人便消失在了橋頭。

姜泠抹了一把脖子：“踏馬的不講武德，竟然用麻醉劑”

失去意識前，姜泠按下了光腦上的緊急聯絡人通訊。

——

等她再醒來，眼睛正前方，花紅柳綠的桌布上，老古董似的歐式時鐘的時針剛剛跳到數字12的位置。

隨著整點報時，兩隻喜鵲從時鐘下襬的箱子裡歡快地蹦出來，對著觀眾們“啵啵”兩口又縮了回去。

剛睜眼就看兩隻健康的鳥兒秀恩愛，她還當真是禽獸不如，姜泠頭頂黑線，生無可戀地歪過頭。

“醒了？”

甜甜坐在床頭上，白了兩隻喜鵲一眼，一扭頭正好和姜泠的視線對了個正著。

“嗯。”

甜甜後背靠在椅子上，輕嗤一聲，指尖毫不客氣挑開姜泠沾滿鮮血的帽衫，露出全黑色的防彈衣。

“我要不去找你，你是打算明早穿這身衣服去警局嗎？”

“我本來也是辦案，如果一舉兩得當然最好。”

“你得到了什麼？”甜甜翹著二郎腿，腳尖點著床邊，樣子幾不耐煩。

她說過十二點是她睡美容覺的時間，縱使姜泠想不明白一個人造人睡不睡美容覺對面板到底有什麼區別。

“警局的人在找黑市商人，上一回現在教堂其實我差一點能活捉到劫持榮氏千金的犯人了，可惜被冷伯良搶先一步。”

她吸了口氣，聞到一股燒雞味兒：“後面調查發現那兩個人是黑幫組織成員，經常遊蕩在黑市中，那次事後，我還發現湮獸似乎也對紅寶石項鍊也很感興趣，不知道是不是黑市商人和蟲族有合作，所以趁這把警局調查黑市案子的機會我才想去試探一番，沒想到沒碰見湮獸，倒碰見個賊。”

甜甜一愣：“你說湮獸對紅寶石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