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是我的一個猜測。”姜泠半撐著身子靠在床頭，蔫巴巴望著桌上的粉色水晶球：“當時紅寶石在我脖子上，湮獸的觸角就在紅寶石上來回摸索，那種感覺我說不上來，很珍視。”

“這件事警局沒記錄。”

警局所有卷宗都是文員負責錄入系統，甜甜當時作為新人，被老職工“安排”了很多工作，其中就有榮氏千金劫持案。

“是我故意沒說，我只是個新職人員，沒人會把我的話當回事，之前槍殺了一個掠奪者成員後，他們就以為我患上了心理問題，成天讓大夫給我做心理治療，如果我再把這件事告訴他們，說不定今年春節就能在精神病院裡包餃子了。”

提起掠奪者，姜泠沉澱情緒，瞳孔放大，雙手抓著身上的拉鎖裝出了一副無措的樣子。

甜甜抑制不住滿眼興奮，撲上來抓緊姜泠的手：“這可是個不得了的發現，乾的不錯。”

姜泠勉強露出一個笑容。

“不過當下還是先以獵殺監察部副部長為重，資訊已經發過來了。”甜甜劃開光腦，3d光影投射出監察部副部長的照片，下方標註著他的名字：林秋實。

“監察部副部長林秋實，A級精神能力者，技能是虛空降臨，虛空降臨指凍結除自身外身邊所有人的精神力異能十五分鐘，冷卻時間半小時。”

“也就是說一旦對方施展虛空降臨，我們將毫無還手之力。”

不得不說，這技能的確是先鋒部隊近戰法師的最佳選擇。

“統領的意思我們和他玩田忌賽馬，先由低階精神能力者逼他使用出虛空降臨，剩下半小時時間再由高階精神能力者出擊。”

“我可以加入先遣部隊。”姜泠虛弱道。

“用不著。”甜甜拒絕的乾脆，握在她手背上的力度也微微收緊：“你還有其他使命要做。”

姜泠抿著唇，四目相對間答案呼之欲出。

她要去對付榮飛。

沉默間，臥室門被推開，模特踩著紅色高跟鞋走進來，晃著手裡的食物包裝袋：“嗨寶貝你醒來的真及時，看看我買了什麼，喏，一隻燒雞。”

她現在的打扮不宜出現在醫院或者宿舍，所以甜甜是把她扶回了照相館，她現在躺著的是模特的床。

飢餓感席捲大腦，姜泠有點蒙圈。

“樓下有賣燒雞的嗎？”

“當然沒有。”模特咧著嘴，像極了一隻叼回主人故意扔掉的拖鞋後，搖著尾巴等領賞的金毛：“為了你一醒來就能吃到美味，我可是走了三條街區才買回來的這隻燒雞！”

“你說什麼？”這回，姜泠的瞳孔不再是刻意性放大。

“三條街區，卡蘭市最好吃的噴醋燒雞！”

模特的話像是被水包裹住，姜泠完全聽不清，只顧著使勁兒揉眼睛，企圖把視網膜上的D級黑色字母擦拭掉。

然而一切都是徒勞。

一瞬間，一種複雜的情緒湧上心頭。

姜泠眨了眨眼，轉頭問甜甜：“今天模特髮型挺特別。”

甜甜轉頭看：“有嗎？每天不都一樣。”

模特冷哼一聲：“還是新來的小美女有品位。”

“被你誇有品位可不是件值得驕傲的事，我家裡還有人等我，我得先回去了。”甜甜站起身對姜泠說：“你今晚就在這休息吧，一直到九月底應該都沒有你的排班了，需要我幫你請假嗎？”

“不用，明天我想去專案組看看，黑市的案子他們還在跟進，也許能有新發現。”

“好吧，還是那句話，別太賣命，大事面前要分清主次，黑市只是一群無關痛癢的銅臭商人，對咱們的事業沒多大影響。”

姜泠點了點頭。

甜甜前腳走出去，模特也跟著罵罵咧咧關門。

“你也是D級嗎。”姜泠試探：“別誤會，我只是好奇我是不是組織食物鏈底層。”

模特一聽，火蹭一下冒上來，嘴半張著半晌沒說出話，不一會，他幾乎是咆哮著說：“D級怎麼了！我和你可不一樣！我獨有的必殺技能多少B級都夢寐以求呢！”

話音剛落，他自己先一哆嗦，扔下燒雞梗著脖子走了。

“不許在我床上吃燒雞！我真絲床單要沾上一丁點油我就宰了你！”

耳邊傳來摔門的聲音。

牆上的明星海報被這麼一震掉在了地上。

姜泠深吸一口氣，起身下床，走到寫著“千萬大主播彭曉”的海報前，把它拿起來重新掛在了門上。

掰下一隻雞腿，姜泠任由自己陷在懶人沙發裡，一邊吃一邊出神。

剛才不是幻覺，模特真是D級精神能力者，且她看見的情形和小偷口中描述的一致，也就是說她擁有了小偷的能力？

儘管她一直夢寐以求成為精神能力者，但真正擁有的時候還是有無數問號從腦子裡浮現。

什麼時候得到的？怎麼得到的？會不會對身體產生副作用？光有技能還是擁有了精神力？能持續多久？

姜泠看向時鐘，現在零點剛過半，姑且算她從昏迷就獲得了能力，到現在撐死三個小時，精神正常，身體正常，感知

透過玻璃窗往外看，房間坐北朝南，視野開闊，主臥窗戶正對著摩登大街，一直能眺望到黃金海岸，對比街道距離和步速，半小時前，模特起碼還在兩條街區外，而燒雞卻像被放在了鼻尖前一樣，味道無比清晰。

她的感知也發生了變化。

姜泠試著閉上眼睛，感受著一股流動力量在大腦中凝聚發散，這種感覺類似於血液在體內流動，但又不大一樣，房間裡死氣沉沉的物件彷彿都有了呼吸，而她是善於捕捉呼吸的獵手，哪怕藏匿在衣櫃角落滿是灰塵的仙女棒也能輕而易舉被她發現。

姜泠一下子睡意全無，指標一分一秒跳過，燒雞吃差不多，她便起身去尋找另一個問題的答案。

——

第二天早上六點半，甜甜給她拿了一套新衣服：“模特女裝都太高了，咱們倆身影差不多你穿我的正好。”

“你這麼早出來萊恩沒懷疑你？”

甜甜微微抬頭，憋著嘴：“少和我提那個廢物。”

姜泠識趣閉嘴，穿上甜甜帶來的衣服照了照鏡子，還行，除了褲腰勒得有點緊之外沒有其他不合適。

姜泠翻過她的更衣櫃，私人裝扮大多是蘿莉裝居多，能讓她找到運動褲和T恤可不容易，儘管T恤上還帶了一隻粉紅卡通貓。

突然，鏡子裡出現一張陰沉沉的臉，甜甜倒吸了一口冷氣，轉頭罵道：“要死啊！一早上嚇人！”

模特咬著嘴唇不放，半晌沒咬出血色，臉色一沉：“到底是誰要死！我已經很客氣把房間讓給新人了，她倒好！半夜不睡覺，一會兒要喝水，一會兒要上廁所，吵得我不得安寧！你看看我這倆黑眼圈，跟抽了七天七宿的煙鬼一樣！”

甜甜擰過頭看著姜泠。

姜泠：“沒辦法，燒雞太鹹了，我喝了水又漲肚，多上幾次廁所又不是故意的，我也沒睡好啊。”

目光掃向模特頭頂，從今早三點半異能徹底消失，直到現在也沒有復燃的現象。

她心裡默數，異能在她體內持續時間大概是四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