湮獸來這做什麼？也是為了紅寶石？

姜泠思索時，吳迪將幾個人已經押上了車。

——

警局監控室。

“就是一群小蝦米，沒有據點，只聽陳海調配，沒了陳海就是一群散兵。”吳迪揚起下巴，指著審訊室裡一排男人：“最大的年齡只有33歲。

“欸？？也就是說是說這些畜生犯罪時最小的只有不到20歲？”專案組成員宮藏友亮驚歎道。收押前，檢驗科給所有犯人抽送過血樣，顯示結果和七年前一樁少女失蹤案的兇手DNA完全吻合。

“坐在中間的明天齊已經招供了，不過其他人拒不承認，最好找到當年受害的少女當面指認。”

幾個人面面相覷，監控室內一片死寂。

姜泠站在中間看了一會兒卷宗，已經大致猜到了當下的情況。

卷宗顯示七年前十二月三號接到報案，有市民在廢汙排溝處發現一名死者，死者年15，女，短髮，發現時身上僅穿著一條校服裙，上身完全暴露在外，整個軀體因寒冷凍得僵硬，後股兩側有明顯紅印，經法醫鑑定是虐待所致。

因為這個案子，少女失蹤案才徹底浮出水面，不過很奇怪，在監控全覆蓋的情況下，他們卻始終沒有抓到犯人，後來也沒再見到過被虐待後的女性屍體。

姜泠分析，只有兩種可能。

一是他們之中的精神能力者，能夠像之前遇見過的C級隱形師一樣悄無聲息藏匿犯人，或者後期加入了有類似於銷燬屍體技能的精神力者。

二是少女們沒死，這種情況有分為兩個小點，第一個在於少女們已經成為了奴隸，不敢逃跑，第二個則是女孩們被放了出來，但是怕遭到報復不敢報警。

無論是哪種可能，都能推斷出他們之中必有高於普通人的精神能力者，而且還具備特殊技能。

“中間的那個人為什麼招供，如果只是跟風小嘍囉也不至於死罪，相反，殺人劫持，哪一個都是死罪。”

“中間那個就是精神力者。”宮本友亮抬頭望了一眼：“單獨審訊的時候，他說他的能力是超強感知，能夠透過別人身上的溫度感受他們的核心，核心是恐懼，難過，開心，還是別有心機，他都能感覺得到，血液就更厲害了，嘗過別人的血，他也能瞬間瞭解到別人的過往，身體會不自覺產生喜悅。就像……”

“就像享受美食大腦會釋放多巴胺，這麼神奇。”姜泠盯著試管裡的血樣好一會兒：“那豈不是比心理醫生還會看人。”

“醫生是治病救人，他是為了滿足快感。不過快感都是一時的，痛苦卻是一生，他只是C級精神能力者，負荷不了太多感受，最終壓垮他的自我情緒是必然，所以他才走上了和黑市商人販賣菸草的買賣。”宮本友亮做了個吸菸的手勢。

姜泠神色瞭然。

透過另一種害己的方式來麻痺之前的自己，拆動遷補西牆。

現在招供估計也是受不住煎熬想有個了斷，悔過是悔不了一點的。

吳迪摘下眼鏡，揉著太陽穴：“先把犯人收押，明天把那女孩帶過審審，如果真是湮獸，黑市的線索就斷了。”

“那還需要校霸當誘餌嗎，我剛看他好像尿褲子了。”姜泠說。

“一起收押。”吳迪冷冷道。

校霸最多是恐嚇和參與黑幫營銷，他手上沒沾人血，和校園暴力案的犯人不一樣，說明他明白聯邦法律，知道什麼能佔到好處，而什麼又不能觸碰。

但入獄那位“精神病患者”就不一樣了，施暴的背後是蠢到極致。

天色越來越晚。

姜泠回到家先把兩個光腦瀏覽一遍，很好，都沒有新訊息。

戴上粉紅光腦，接著她把紅寶石戒指從枕頭下拿出來戴在手上，換上了一身防彈衣套在了帽衫裡面從樓道正大光明走了出去，臨出門還和看門大爺點頭示意。

自從宿舍大樓清掃間被她翻的一團亂後，宿管大爺火急火燎聯絡警局換上了新監控，人也不溜了，每天晚上眼睛瞪得跟貓頭鷹似的，她沒法再從管道溜走，便利程度大打折扣。

這回她戴上大大的帽兜，裡面還藏匿了她的人皮面具，隻身走入風情街，如果湮獸對紅寶石有感應，一定會出現襲擊她，但願湮獸不要嫌棄她的寶石太小……

子夜，風俗街脫下了它花俏但簡約的美衣，披上了繁複的華服，整條街道更加豔麗、更加張揚，到處都是五光十色的玻璃房。

以男性的面容示人有一點麻煩，尤其是稜角分明的一張帥臉，只會讓更多的姑娘圍上他，姜泠自始至終冷著臉，不去看兩邊房間裡的景象，拐了彎進入小巷沿著排水渠附近走。

湮獸常以流體形態藏匿在城市角落，姜泠一邊走一邊感受著周圍水速流動的聲響，喧囂被她隔絕在腦後，越往橋下走，光線越暗，水流聲越大。

忽然，雜草浮動的聲音流入耳廓，姜泠不動聲色地瞄著水面，她的目光敏銳地從水面掃射到灌木和雜草，水面無風也無浪，沿著排水渠走，只有臨近橋底的位置有雜草，聲音當是從陰影裡發出來的。

她繼續裝模作樣晃著手裡的紅寶石，忽然間，她看見陰影下果然有一個人影靠著橋體坐在地上，他兩手捂著膝蓋，似乎是受了重傷，看見有人經過，他艱難地往外挪動著，雜草窸窸窣窣的聲音又傳入耳中。

不是湮獸，而是個人。

姜泠有點失望，雙手插兜走上前，可還沒等走過幾步，眉心沒由來的一跳讓她強行頓住腳步。

“被發現了嗎？”陰影裡的男子陰森森笑著，扶著牆體站起來，身子筆直：“可憐我腳都坐麻了，居然還被你識破了。”

“你是誰？”姜泠脖子上有變聲器，發出來的音色和男人一樣。

“呵，一個將死之人不配知道我的名字。”男子笑眯眯走出陰影。

姜泠望著他，確信自己沒有見過，不是警局的人，也不是毀滅者會議上的人。

“把你手上的東西交出來。”

姜泠順著對方的目光看了看手上唯一的紅寶石戒指，心中汗然，沒招來湮獸倒招賊了。

“我要是不給呢。”

“不給？這麼名貴的寶石也是你一個普通人該擁有的東西嗎？都是同行，我勸你乖乖上交，免得待會死的太難看。”男人抱著手臂，憋著笑自通道：“你猜我為什麼知道你只是個普通人。”

他笑著，似乎根本不擔心對面的人會不會給他帶來暴擊。

他心中甚至生出一絲期待，當螻蟻知道他的能力後，臉上該是錯愕還是驚嚇，會不會立刻給他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