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店家好奇肥皂的作用,端了一盆水出來,非要拉著那個女子當場洗衣裳,還給了二十文的浣洗費。
“好多白沫子,看起來還真有這麼回事。”
“咦咦咦,居然這麼快就乾淨了!!”
“真乾淨了啊,這是什麼東西,看著像塊白糕點,效果比鋪子賣的胰子還好。”
“這是洗洗樂,看來這位女娘是個心思純淨之人,必定對自已夫郎極好吧。”
“還真算對了,吳娘子可是這方圓十里最疼愛夫郎的女娘啊。”
妘瀾眉梢動了動。
這張娘子身上穿著舊衣,眼神始終看著自已夫郎,還一直用手護著怕夫郎被人衝撞,可不就是愛護夫郎的人嗎。
得了唐刀的女子眸色深邃,指尖摸索著唐刀的刃口,並未說話。
“沒了?真沒了?”
在有錢人眼裡不存在什麼限制,她們看重東西的價值,想要了就花錢買,這世上幾乎沒有錢買不到的東西。
不等妘瀾開口,一個穿綢緞的女娘開始喊價:“我出十兩買。”
無錯書吧“我出二十兩!”
好好的卜卦攤子成了拍賣會現場。
逛街的也不逛街了。
沒錢的湊過來看稀奇,有錢的當即加入,絕不落後別人一步。
主打一個:管他是什麼,這麼多人都在搶,一定是好東西。
妘瀾自始至終笑容淺淡,任憑周圍人如何喧鬧,唇角的弧度依舊不多一分不少一分,在外人裡就成了高深莫測。
一場風波結束,妘瀾拿出來的貨已經散的差不多了,買貨的基本都是富貴女娘,再或者就是穿著羅綺帶著面紗的郎君們。
物以稀為貴,太多可就不值錢了。
妘瀾手裡揣著一堆金銀錠銅錢,還有一堆珠寶首飾,甚至有人直接拿綢緞布匹來抵的。
許是驚奇於她憑空變幻東西的本事,眾人久久不肯離去,有人露出隱晦的惡意。
大黃狗卻溜不見了。
賺夠了本,妘瀾快速收手往城外走去。
無數陰暗探尋的目光纏繞在她身上,她餘光往後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笑意。
身後跟了至少七八條尾巴。
此刻,她不是白草村的妘瀾,所以不必安安分分咯。
清河縣城牆是用夯土和磚石結合建造的,城牆的外壁用磚石砌築,內側則用夯土加固,高約三丈。
妘瀾腳步輕點青石板,身子輕輕一躍翻牆而上,在眾人的驚詫中消失在了城牆上。
身後追兵不再掩飾,什麼天上飛的,地上爬的統統急速朝她追了上來。
無非就是四個字,殺人越貨。
妘瀾來這裡一直遵紀守法,還未曾傷過人,正好讓她試試這個奇怪大陸上的人水平如何。
出了城外一里地,妘瀾不再往前走,慢悠悠轉過身:“各位,都出來吧。”
一個、兩個、三個...女人、男人合起來大約有十來個人。
“東西交出來,饒你不死。”
“呵。”
妘瀾負手而立,身影高挑挺拔,微風溫柔掀起她鬢角的碎髮,露出樹紋盤旋的額頭。
她微微嘆了一口氣:“我若是不交出來呢?”
“妖言惑眾之人,那便去死吧!”
男人化作一條巨大蜥蜴,綠色毒液化作一條弧線直衝妘瀾而來,刺鼻的氣味讓她面色大變,連連後退。
真的,太臭了!
化身蜥蜴的男人輕蔑道:“什麼大師也不過如此,上,給我抓去見主子!”
眾人一擁而上。
妘瀾指尖微動,半月形的氣流凝聚在空氣中,化作空間刃,刀刀見血。
蜥蜴很快成了血窟窿,全身潰爛,死得悄無聲息。
“死...死了?”聲音顫抖中夾雜著恐懼。
鮮血將青草染成絢麗的紅,點綴成一朵朵細小的紅花,又或者在空中散成紅色雨霧。
有人見勢不對,眼神閃過一絲懷疑,試探性用聖香纏繞在妘瀾身上。
高等級聖香能壓制低等級聖香,這些人身上散發的氣息像毛毛雨一樣落在妘瀾身上。
妘瀾嗤了一聲:“這玩意對付不了我,我可不是男人。”
她閒庭散步遊走在眾人之間,猶如賞花看風景,眨眼間只剩一個活人。
“小心!”忽地一聲冷喝傳來,一顆氣息甜膩的藥丸擦過妘瀾唇角。
她右手指尖順勢夾住藥丸,左手擰斷女人的脖子,冷厲的眉眼看向來人。
“這是皇室專用來控制影衛的藥丸,一旦吃了就會七竅流血,肝腸寸斷,若是三個時辰內沒有解藥,必死無疑。”
兩個女子一前一後從林子裡走出來,說話的女子是個約麼三十歲左右的丰韻女人,身穿墨藍綢緞羅裙,頭上別了一支緋玉寶石雙雁釵,說話不快不慢,看起來十分優雅從容。
另一個女子戴著笠帽,身穿紫色羅裙,妘瀾看不清面容,只看見女子手上拿著的唐刀。
妘瀾姿態端著一副世外高人的冷傲:“你們也是來搶東西的?”
戴斗笠的女子小心避開草尖上的血走過來,聲音雌雄莫辨:“是,也不是,大師您手裡那隻老鼠偷了我的東西,我只是來要東西罷了,還請歸還。”
妘瀾:“這人冒犯了我,你當如何?”
女子猶豫片刻,取下身上的錢袋子遞給妘瀾,姿態頗為不捨。
露出的手猶如精緻的瓷器,修長白皙,指甲圓潤乾淨,指骨帶著微微粉色。
玄月國女人的手很少有這樣秀麗的。
妘瀾視線微頓,面不改色接過錢袋,將裝老鼠的瓶子扔過去。
一條大黃狗從遠處狂奔而來,繞著女子歡快搖尾巴,沾了泥的爪子不小心踩在女子鞋面上,被女人氣惱敲了個腦袋瓜。
大黃狗汪了一聲,又撒歡繞著妘瀾打轉,一副親暱姿態。
妘瀾揉了揉它腦袋,唇角微彎。
狗狗是人類最忠誠的朋友,她前世也養了一隻,後來因為她死了。
姜尤姒捂著嘴輕笑,緋玉寶石雙雁釵在陽光下格外耀眼:“不知大師可有下榻之處,不如隨我們一起進城,大師放心,那些宵小還不管來我姜府撒野。”
“不用。”
姜尤姒似乎也沒指望她能答應,說了聲告辭,施施然走了。
帶斗笠的女人沒動,反而湊近了些:“我觀大師身影有些熟悉,不知大師可是東邊來?”
東邊正是巫溪縣的方向。
妘瀾撥弄藥丸的手指微頓,若無其事,聲音低沉蒼老:“娘子可有聽說過一句話?”
“嗯?”
“好奇心害死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