譁——
一時之間。
大殿之中譁然一片,就像那一石激起千層浪,瞬間就形成了一個大圈,激起了無數的漣漪盪漾開來。
沒有人會想到。
嬴治居然會一劍殺了姬一虎。
更沒人想到,嬴治居然能夠一聲召喚,就猶如天地敕令一般,隔空招來一柄黑劍,在韓王宮之中當殿殺人。
一切發生的猝不及防。
韓非驚呆了。
韓宇也是一臉驚呆。
韓王安更是坐在王位上嚇尿呆住了。
姬無夜三步並作兩步的推開人群,看著躺在地上捂著脖子,滿手是血,且已經流了一地血,沒了呼吸的姬一虎。
嘴角抽抽發抖。
氣息混亂,牙齒緊咬,雙目欲裂。
雙手握拳,關節之處咔咔的發白,就像一頭野獸,忽然入了魔,散發著一種濃烈的怨怒恨殺之氣。
“護駕,來人,護駕——”
不知道誰人大喊了一句,大殿之中鬧哄哄的,嘩嘩衝進來了兩隊士卒。
姬無夜猛然一個暴怒獅子回頭。
雙目血紅,猙獰可怖。
面目極致的扭曲。
滿臉的滔天殺意,體內的龐厚內力開始運轉,氣血不斷地翻騰,一浪高過一浪,似下一刻就準備鬆手,一擊將嬴治給拍死,為自已的兒子報仇。
但此時。
血衣侯白亦非出現在身側。
輕飄在他肩上一拍。
清涼而冰寒的氣息湧入姬無夜的體內,將姬無夜的氣血壓了下去,使得他情緒和理智漸下平息。
可那喪子之痛,哪裡平息的下來。
不一會又翻湧上頭。
不過好在。
這麼一下讓他迴歸了幾分理智。
目光就似想要生吞活剝了嬴治一般,一字一頓的冷聲迴盪:“先殺我韓國左司馬劉意,又當殿殺吾兒一虎,長安君,今日,你若不給個說法,就休要怪本將軍與閣下拼個魚死網破……”
話語剛剛落下。
翁婆婆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嬴治的一側,面對姬無夜的威脅,渾濁的老眼只是輕飄的往白亦非身上瞧了一眼。
然後歸於沉寂。
就像一灘毫無聲息和波瀾的死水。
無人注意,毫不起眼。
“劉意帶兵圍堵本君,且羞我,辱我,誹我,謗我,輕我,賤我,惡我,還試圖威脅我夫人與弟子……”
嬴治聲音不大,但每一個字都說的格外有力,目光深邃,盯著韓王:“請問韓王,這樣的人,該不該殺!”
韓王身子一顫,似有些哆嗦,畏懼的說道:“這,這……”
“長安君,你說此話,可有證據!”張開地陰沉著臉走了出來。
身為韓國相國。
這個時候已經不是分什麼和姬無夜之間的隔閡時候了。
而是“兄弟鬩於牆,外御其辱”。
縱然是劉意、姬一虎這等惡徒,他也必須站出來問個究竟,否則任嬴治這般質問自家大王,韓國顏面將蕩然無存。
“證據?”
嬴治眸光朝著韓非瞧了一眼。
韓非略顯尷尬的慚愧。
他適才進來稟報的時候,都在等他將兇手緝拿上殿。但當他說殺人的是長安君嬴治,且長安君為新的秦國使臣的時候。
氣氛瞬間都變了。
此時他要是站出來為嬴治證明,怕是下一刻就和叛國賊無異了。
“本君說的話,自然就是證據。”嬴治淡淡的說道。
“荒謬,長安君此言,未免太霸道無理了些,僅你一家之言,如何能讓人信服?若都這般一家之言定罪,那這天下豈不隨意殺人而無罪……”張開地叱聲道。
“張相國這意思,是本君冤枉劉意?左司馬劉意其實是個良善的大好人了?”嬴治平靜說道。
“本相併沒有這般說,只是請長安君拿出證據……”
張開地擲地有聲道:
“更何況,縱然劉意冒犯,也該告知我韓國,由大王定奪,長安君豈能私下殺人,這與刺殺何異。”
嬴治不急不緩,道:
“所以,張相國的意思,你帶著一家老小,被一群強盜土匪圍堵,意圖搶你錢財,辱你夫人與弟子,還要說你是賊人,試圖殺你冒功,不該反抗,應當從之,然後找機會告官,是麼?”
“土匪強盜與司馬重臣,怎能混為一談。”張開地拂袖不悅道。
“呵呵,五世相韓……”嬴治平靜的說道:“不過如此。”
“長安君……”
嬴治不等他張口,搶先說道:
“韓國羸弱,你張開地身為相國,不曾使韓圖強,新鄭禍端窮出,你無力鎮壓阻止,百姓被惡人欺壓濫殺,你不能為其申冤做主……”
“狺狺狂吠之輩……”
“竟還為劉意這等兇殘濫殺之人在此饒舌訴屈。你便不怕那被劉意殘殺的冤魂半夜來找你跪求公道?”
“如此不辨是非,不明事理…”
“你上對不起韓王對你的信任,次對不起群臣的敬重,下對不起百姓的愛戴,你,有何顏面,立於這朝堂之上……”
“仗著蒙蔭立於廟堂。”
“為惡人洗名,張相國,你便不怕天雷落下,劈殺你這個厚顏無恥之輩?”
“你,你,你胡說八……噗……”張開地活了一輩子,從小就是被人敬重的清流,哪裡聽過如此的謾罵羞辱。
一縷鮮血噴出。
噔噔噔的向後踉蹌幾步。
“相國,相國。”
有幾人眼疾手快,連連一把扶住張開地,但此時的張開地一雙目光死死盯著嬴治,氣得發抖,怎麼也說不出半個字來。
一時間數人站了出來。
便準備怒斥嬴治。
“長安君好口舌,卻不知我兒是否也如閣下所言,欺你辱你惡你,輕賤你,冒犯閣下呢!”姬無夜暴躁的搶先數步。
氣勢洶洶的咬牙切齒。
“本君昨晚在司寇府遇刺,大將軍不妨猜一猜,那人是何身份?”嬴治目光直視姬無夜。
“嗤,長安君遇刺,本將軍又如何知曉,怎麼,長安君莫不是想說是我兒一虎不成……”姬無夜陰鷙道。
“呵。”嬴治輕蔑一眼。
轉身看著韓王安:“我大秦前任使臣剛剛遇刺,本君一到新鄭,便又再度遇刺……敢問韓王,這是否便是韓國所謂的,以禮事秦!”
風捲而起。
吹入了大殿之中。
殿外的王瑞恩不斷的吞嚥口水,這,這長安君,好生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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