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眠反駁：“我從不曾認為這一切理所當然。”
“對，你只支付過一次，你父親卻來提取過無數次。甚至，你還打著和他離婚的主意。”
“眼前，連姦夫都弄到了家裡。”
“那也不是姦夫。”林眠的嗓音又啞又澀。
“對，你林眠比誰都無辜，比誰都乾淨。”
她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彷彿一切好像都是這樣。但彷彿又好像不是這樣。
有一股鋪天蓋地的委屈，像是無盡的海浪，淹沒了她的口鼻。
明明想說什麼，卻張不開口。
像被人在腦袋上敲了一記，昏昏沉沉。
傅母問：“你可曾，對修瑾有過半分心軟？”
林眠緩緩抬起頭，不知道傅母說的是什麼意思。
見她的神情，傅母就明白了：“我要的，是一個能照顧他的人，心裡有他的人，而不是身在曹營心在漢，一次次利用他，去討好別人的人。”
“等修瑾回來，你們就去辦離婚協議吧。”
林眠渾渾噩噩的走出了傅家。
一時間，竟不知道往哪兒去。
何處是歸處，何處是歸處？
她拿著自已的身份證，去酒店開了間房。
腦袋有些重重的，興許是感冒了。
林眠在美團上點了感冒藥，喝了下去捂在被子中發汗。
恍惚間，她好像看到了林女士。
從前，小的時候，她身體也不好。
那個時候，每每生病，林女士也會坐在她的床邊，等她睡著。
也曾是有過愛的，那為何會變成這樣。
林眠不明白。
她已經很努力的去盡力討好每一個人。
可到頭來。
好像成了孤家寡人。
誰也不愛她，誰也不要她。
難道真的是她的問題，可是問題在哪兒？
究竟在哪兒！
林眠頭痛欲裂。
也不知什麼時候，才睡著了。
迷迷糊糊間，有人給她打電話。
林眠覺得這鈴聲惱人的不行。
接通電話，聽到那聲溫柔的眠眠。
忍不住溼了眼眶。
或許是情緒備受打擊，以至於現在旁人給予的一點點希望，她都會拼命的，全部的去抓住。
不管這個人是誰。
“眠眠，你怎麼了？”
電話那頭的傅修瑾聽到林眠又沉又重的呼吸。
此時，林眠燒的糊里糊塗。
只聽得聲音，想要出聲，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可是病了，秦姨呢？吃藥了嗎？今天出了什麼事？”
林眠感覺這人好煩好囉嗦，可是，卻捨不得結束通話電話。
她知道自已很卑劣，很無恥，可是她想汲取一點點的溫暖。
哪怕只有一點點。
腦袋昏昏沉沉的。
再睜眼時，瞧著眼前有個身影。
極其熟悉。
林眠好像在夢中，眨了眨眼，那個身影卻並沒有消失。
她遲疑的開口：“傅修瑾？”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他一雙低垂的眼眸中盡是急色：“醫生剛來給你打了退燒藥，睡一覺醒來就好了，眠眠。”
傅修瑾把手放在她的額頭上，印了印，然後印了印自已的額頭。
漂亮的眉又蹙了起來：“怎麼還是這麼燙。”
林眠身上溼漉漉的，頭髮溼漉漉的，眼睛也溼漉漉的：“傅修瑾，我想洗澡。”
想撐著坐起來，可身上卻軟綿綿的，沒有半分力氣。
剛剛掀開被子的一角，傅修瑾就摁住了她。
俯身親了親她微溼的鬢髮，帶著安撫的味道：“好了我們再洗，現在還不能見風。”
林眠哦了一聲，然後半睜半閉著眼。
腦中的睏意一陣一陣的。
傅修瑾都要以為林眠快睡過去了，聽她問：“你怎麼回來了？”
還沒等到人回答，她就睡了過去。
傅修瑾等她睡熟後，這才離開臥室，站在陽臺上，眼中是說不出來鬆快。
唇角噙著笑，有點奇異的味道。
與剛才那個人彷彿割裂開來。
電話響了起來，傅修瑾看了一眼。
“南城，喝杯？”
傅修瑾抬起眸子，清清冷冷的目光透過玻璃窗落在林眠熟睡的臉上，溫和的開口：“不了，還要照顧眠眠。”
那人哼笑了一聲，像是吸了口煙，然後緩緩吐出：“為了你家這小姑娘，真值得？繞這麼大一個圈子，你媽還知道這事兒，甚至還丟了個專案。”
“要我說佔了就佔了，她還真能和你離婚不成，你不離她能怎樣？”
他不想離，強硬來自然有千萬種辦法。
可這些辦法，只會讓兩人關係越來越惡劣。
“不能怎樣。可我要她心甘情願的愛我。”
強迫的，哪有自願的讓人更暢心如意。
這些年，他不是沒試過恐嚇。
可除了將人越推越遠，沒有旁的辦法。
許是他一開始弄錯了法子。
“悶騷。”
那人聽出了傅修瑾的不樂意，又說：“她不是想和你試試了嗎？”
那又怎能萬無一失。
傅修瑾沒說話，那人卻好像懂他的意思，沒再問。反而開口：“對了，這幾天有人來查當年的事。”
傅修瑾看了林眠一眼，將陽臺的玻璃窗拉攏。
裡面和外面就完全隔絕成了兩個世界。
“哪件事？”
“姓陳那小子跛腿那件事。”
傅修瑾哦了一聲，“是誰？”
這些他做不了的事情，自然有人會給他做。
而他倆的關係，那人絕不會賣了他。
“不知道，那人只出了錢，不知道是衝你來的，還是衝你那小姑娘。”
“你自已多留意著。免得到時候出了岔子，遷怒旁人。”
“我這面也幫你留意著，到時候知道了人通知你。”
傅修瑾嗯了一聲。
兩人又說了幾句工作的事情，那人最後問了一句：“真不過來喝一杯？也算是慶祝？”
“慶祝什麼？”
“自然是你得償所願。”
傅修瑾盯著林眠看了一會兒：“若是當真得償所願，到時候少不了你那杯酒。”
那面笑了一聲：“什麼時候，那我等著了？”
“快了。”傅修瑾見林眠動了動，被子掀開了一角。皺了皺眉，然後起身：“掛了。”
結束通話電話就走了進去。給林眠蓋好被子。
無錯書吧正要離開。
林眠無意識的伸出手，拉住他的手，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