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這般有恃無恐。
憑著,他喜歡她嗎。
想著,他落在她臉頰上的力道不由得加大,林眠的下頜在他手下變形。
像是臉骨要被捏碎一般,更讓她畏懼的,是傅修瑾的目光:“你知不知道,你有丈夫。”
“出軌,你還要不要臉,林眠。”
想到林眠腳踏兩條船背叛他,那人還是那個瘸子,傅修瑾就忍不住心中的暴虐。
興許是她的無動於衷刺痛了他,傅修瑾的手驟然一鬆。
林眠還沒緩一口氣。
他的手就落到了她的脖子上。
猛的一緊。
“我叫你說話,林眠。”
他手下微用了些力道。
林眠就感覺呼吸不過來。
她搖了搖頭,抬起手想要制止他的施暴。
可她那點單薄的力氣,在他面前實在少得可憐。
就在她快要承受不住的時候,傅修瑾忽然鬆開了手。
林眠就半伏在椅子上咳嗽。
兩耳嗡鳴。
腦中像是一團漿糊,眼中也忍不住泛出生理性淚水。
林眠只覺得天旋地轉,眼前盡是黑茫茫一片,時而有金星閃爍。
她見到傅修瑾嘴巴一張一合,可不知道具體說什麼。
只覺得這人可怕極了。
等她意識漸漸回籠,傅修瑾已經推開車門下了車。
林眠抬頭望過去時,傅修瑾已經走遠了。
而在距離他兩三百米的地方。
一個身影正緩緩移動過來。
幾乎是瞬間,林眠血液驟停。
腦中突然冒出一個想法。
他會殺了他的。
幾乎是瞬間,林眠推開車門。
下車倉促,以至於腳踝猛的一扭,林眠痛的額頂的神經一跳。
然後忍住痛意朝傅修瑾飛奔過去。
他已經脫去了黑色西裝,一圈一圈的把襯衣挽起來。
整個人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味道。
格外的彰顯魅力。
旁邊已經有不少人望了過來。
林眠此刻哪兒顧及什麼魅力不魅力。
她只知道,完了,要出事了。
無錯書吧幸而,兩人還沒照面,她就拉住了傅修瑾的手。
猛的被攥住。
傅修瑾本能的抬手,將人甩開。
可看到是林眠,收了手。
冷笑一聲:“幹什麼?”
她嗓子又澀又啞。
旁邊的人已經圍了過來。
她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和他爭執。
只輕聲哀求:“我可以解釋,我們先回去好不好?”
出聲,林眠才發現自已的嗓子啞得嚇人。
像是被磨砂皮一下下的磨過。
以至於她說話艱難。
但攥著他手臂的手卻沒有鬆開。
“林眠,我不是不打女人。”傅修瑾盯著她的眼睛。
“和他真的沒有關係,是我自已來的。”
“我也只想來看他一眼。”
“我知道現在說這些都沒有意義。”
“可請你相信我。”
“或者若是你不信我,一切衝我來,不要找旁的人了,不要找旁的人。”
她扯著他往後走。
他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才吐出幾個字:“你真賤啊,林眠。”
林眠此刻狼狽不已:“是,是我不好。”
“我不該見他。”
“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的錯,傅修瑾。”
“可他並不知情。”
他眼神沒變。抬手就一點一點掰開她的手。
林眠攥著他的力道極大,以至於他用的力氣也極大。
等他掰完,林眠已經有兩個指頭因脫臼變得直挺挺的。
她又伸出另一隻手抓住傅修瑾。
“鬆手。”
“求你了,求你……”
林眠知道現在自已一定很狼狽。
剛剛為了跑過來已經流了不少汗,此時頭髮就溼漉漉的掛在她的面頰兩邊。
她不僅脖子火辣辣的,連臉上也是。
興許是汗水或是淚水中的鹽分刺痛了傷口,也有可能是旁邊太多人的注視,讓她的臉又紅又燙。
“我們回去吧,回去好不好。我們不是說好試一試嗎?”
“我保證再也不見他了。”
“傅修瑾。”
也不知是她哪句話觸動了傅修瑾。
只瞧他停下了動作,對他說:“早前你說好好過,試一試,把從前的一切都不作數,就是因為今日是嗎?”
“是這件事情,早晚都瞞不過我,對嗎?林眠。”
傅修瑾突然笑了起來,笑著笑著,眼中就帶了水光。
他真蠢啊,竟然相信她的話。
相信她願意和他試一試。
林眠看著他,忽然說不出話來。
她怎敢說,不是因為這個。
畢竟她和陳青城清清白白。
而是因為那個孩子。
可現在,傅修瑾就已經這樣震怒。
若是再說出孩子的事情……
林眠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她的沉默,在傅修瑾看來就是預設。
“為了保他,你都能做到這種地步了是吧,林眠。”
“你就這麼愛他?”
林眠僵在原地,不知道怎麼開口。
她不用開口,傅修瑾自然會一寸一寸的將刀刃刺進她的心臟。
“就算你哥是因為你倆死的,你也想繼續和他在一起是吧?”
“林眠,你爸媽還不知道,你哥是因為他死的,對吧?”
傅修瑾眼中的惡意,擊得林眠瞬間神情泛白。
他怎麼會知道。
林錦州是因為陳青城死的。
“你們的良心,不會不安嗎?你哥就在地下瞧著。”
林眠不說話。只攥緊他的手臂。
“回去吧……”
“回去。”
傅修瑾哼笑了一聲。
“你二十一歲的時候,可以不懂事,可你都二十七歲了林眠。”
“做錯了事情,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他一字一句落下的話,像是宣判審判的結果。
而林眠知道,他口中的這個代價,她無法承受。
傅修瑾說完,就甩開了林眠的手。
林眠猝不及防,坐到了地上。
原本直愣愣手指折了回去。
傅修瑾轉頭瞧了她一眼,回頭時。
聽她說:“傅修瑾,他今日要死了,我會隨他一起死。”
不知何時,雪大了起來。
不消片刻,眼前就白茫茫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