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寶店,林眠不常來。
家中的珠寶都是傅修瑾差人送來的,傅修瑾選好了她也不必去挑選。況且她從不把那些東西當作是自已的,那些珠寶也就擱在玻璃窗裡落灰。
至於林眠,她自已很少出門。
或者說,任誰在有人監視的情況下都不可能出來玩得痛快。
後來倒是傅修瑾倒是沒有安排人監視她了,只不過長久不出門,林眠已經不知道去哪兒了。
就像有個人抓了一隻鳥兒在籠中馴養。許久之後的一次,不小心開了籠子,而原本自由的鳥,已經不知道遨遊天空的滋味了。
甚至心甘情願的,被關在籠中。
林眠有些懼怕。
但她現在好像在變成這隻鳥。
而現在傅修瑾的放縱,彷彿也是對她的試探。
若是她生出旁的心思,他會毫不猶豫的用另外的辦法馴養她。
她知道自已興許是在胡思亂想。
或許是長時間沒有和人交集。
林眠想。
想著,就進了貴賓室,李特助已經在這裡等著了。
展示櫃上是三款李特助挑選好的珠寶。
問傅修瑾拿主意。
無錯書吧傅修瑾垂的眼皮子笑:“你幹什麼的?”
事事都要他來親力親為。
他看人時輕飄飄的,卻有一股不容小覷的壓迫力。
李特助懵了一下,本來傅總交給他這個任務,他就準備自已選的,這些年傅修瑾送的禮物,基本上都是李特助在做。
可今日彙報情況的時候,傅修瑾說他要來。
老闆要來,自然是要親自挑選。
為了不讓他增加工作量李特助還特意選了三款。
結果來這一遭?
沒辦法,人是老闆他是跑腿兒。
於是和接待的推銷員選了一款。
選完後,見傅修瑾沒有離開的意思,反而帶著林眠閒逛。
林眠方才也看到了。
李特助挑的那款珠寶偏沉穩,不像是給年輕女孩子的禮物。
反而像給阿姨輩挑的。
而現在,傅修瑾帶著她參觀的幾款,更像是給年輕女孩子的。
她還在 走神,傅修瑾忽然開口:“喜歡哪個?”
“啊?”
傅修瑾垂下眼皮子,瞧著她紅潤的耳垂。
沒有打耳洞。
屈指敲了敲櫃檯。
“有沒有耳夾。”
“輕一點的,潤一點。”
這下,連林眠都知道他是要給她挑禮物了。
好端端的。
“不是給媛媛選嗎?”
他抬頭瞥她一眼:“誰說的?”
“她明日生日。”
傅修瑾“唔”了一聲,未置可否。
珠寶推銷員已經端了一盒耳夾上來,傅修瑾輕垂眉眼,一對對掃過。
林眠就站在他旁邊,輕聲:“她請我們明日去參加生日宴。”
傅修瑾沒回,每掠過一對耳夾,就往她耳垂上掃一眼。
像是在斟酌那對耳夾戴在她耳上的模樣。
“我答應了要去。”
“說了你也要一起。”
她這話有些輕。
她還是第一次,先斬後奏做傅修瑾的主。
說完,她垂下眼皮。
沒聽到傅修瑾的回答,反而是耳邊一涼。
抬眼,見他拿了一對淡粉色的珍珠耳夾襯在她耳邊。
傅修瑾別開她的耳發,對她說:“抬頭。”
然後把耳夾夾在她的耳垂上。
耳朵冰冰涼涼的,林眠不自覺一顫。
“就這對了。”傅修瑾略頷首。
李特助就要去劃賬。
“不給媛媛選禮物嗎?”
聞言,李特助停住腳步,朝傅修瑾看過來。
過了一會兒,傅修瑾才開口:“隨便挑個。”
出了店門,傅修瑾讓李特助明日把沈媛媛禮物送過去,自已拿了那個貴重的盒子,遞到林眠手中。
至於林眠的那對粉色珍珠耳環,則是戴著走了。
林眠只感覺耳上涼涼的,就像她的心一樣。
上了車,林眠才聽傅修瑾說:“先去吃飯。”
林眠應聲,聽他說:“明天去江叔家,你把禮物給江太太。”
林眠捏了捏手上的錦盒:“不去媛媛那裡嗎?”
傅修瑾抬眸看過來,輕笑:“你和她關係很好嗎?”
緊接著,傅修瑾又說了一句話,林眠瞬間臉色煞白。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你在把你老公推向別的女人懷中。”
說完,傅修瑾突然剎車。
林眠反應不及,猛的往前俯身。
有安全帶倒是沒發生什麼意外,只是嚇得不輕。
等她回過神,轉過頭去,傅修瑾正沉沉的望著她。
“林眠。你最好不是我說的那個意思。”
說完,傅修瑾又重新打燃了車子,一路無言。
第二天傍晚的時候,傅修瑾才回來。
下午沈媛媛給林眠打過電話,問他們什麼時候來,林眠只說抱歉,禮物已經送過去了。
這次生日宴不能過去。
沈媛媛險些失態:“什麼?”
她都和旁人說好了傅修瑾這次要來。
當初,她和傅修瑾的戀情人盡皆知,她這次回來,還在傅修瑾家的醫院任職,其間目的可想而知。旁人免不得明嘲暗諷,她還準備這次宴會打臉。
就算她和傅修瑾分開了又如何?傅修瑾不一樣對她還有舊情。
也無需他做什麼。
只要他來了,其他的自然會由她去解釋。
沈媛媛懷疑林眠沒有和傅修瑾說這個事情。
不然,以傅修瑾對林眠的縱容,怎麼可能不來。
“怎麼了。”沈媛媛聽著電話那頭的林眠,彷彿依舊無知無覺。
就像她曾經去找陳青城,問願不願意和林眠和好,結果那人依然不表明任何態度。
就算是分手了,也護著林眠。
沈媛媛冷笑一聲,結束通話了電話。
林眠那句生日快樂都還沒來得及說出口。
過了一會兒,就到了江家。
江夫人收到了禮物。
傅修瑾讓林眠給的,他這意思,也就是告訴江家人,不管怎樣,林眠是他認定的人。
林眠沒見過江家人,除了江軟軟,也只有一面之緣。
所以傅修瑾介紹讓她叫江叔,江姨的時候,林眠也叫了。
客客氣氣的吃了飯,被人客客氣氣的送了出來。
甚至林眠都不知道這一趟究竟是為了什麼。
當他們離開之後,江夫人見江軟軟紅著眼眶:“你也看到了,他們之間關係多好。”
飯桌上傅修瑾對林眠的維護,給她盛湯擦嘴,極盡親密。
而對江軟軟都不看一眼。
傅修瑾不知道她們的意思嗎?
當然知道。
而他這一趟來就是要表明態度。
“軟軟,算了吧。”
江軟軟站了起來,語氣有些激動:“媽,算不了。”
憑什麼算了。
她林眠究竟哪兒好!
江爸爸坐在一旁,許久才發話:“坐下,像什麼樣。”
江軟軟坐了下去:“爸,媽,肯定是修瑾哥不知道我的心意,若是他知道……”
連她心裡都明白,傅修瑾這樣人精的人,又怎會不明白她的心意。
如今委婉的拒絕,已經是在給兩家人保全顏面。
不管怎樣,江軟軟在傅修瑾以為人夫的時候,還動這些心思,都是小三行為。
任他們江家底蘊深厚,到時候人言也是要命的。
江爸爸厲聲:“閉嘴,都是你縱出來的女兒。”
江太太看他一眼,當初幫忙的時候,你不也挺積極嗎?
這話倒是沒有說。
“開了學就給我回去,少在我面前礙眼。畢業我給你找幾家人。你好好相看一個。”
“不許再給我鬧出些丟人的事情。”
江爸爸說完,又看向江夫人:“傅家那面,你也少聯絡。省的落了話柄。”
今夜,註定各有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