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揚道:“我曾聽說當年干將莫邪兩位名鑄劍師為了完成鑄劍不惜跳入火爐,雖然成就了寶劍,卻喪失了生命。莫非這位姑娘也要學那干將莫邪麼?”
那老師傅嘆道:“孩子啊!別說這個法子不行,就是行,爹爹又如何能犧牲你來保全性命呢!”
接著看了看一旁的獨孤揚,道:“這位獨孤少俠看起來身手武功很是不錯,不如你帶著小女前往找我一朋友,避過此禍吧!”
獨孤揚沉吟未答。
那女孩急道:“爹爹,我不去找黎叔叔,我如何能忍心丟下你不管!”
那老師傅道:“爹都這麼大年紀了,你還年輕,還有好日子等著你呢!”
父女兩人你言我語,僵持不下。
獨孤揚插話道:“依在下的意見,要解決此事,還得找那土皇帝。老師傅不妨先做小的龍鳳呈祥瓷床,有個交待,待在下尋一把利劍,帶著這個瓷床去找那土皇帝申述曲直,讓他饒過你們這一鎮百姓。”
那女孩道:“這......這能行嗎?”
那老師傅沉思半晌,道:“也好,咱們分頭行動,你帶著小女去找我那鑄劍朋友,他定然會給你鑄一把好劍的!我在這裡燒製一張小的龍鳳呈祥瓷床,咱們月底在這裡相見。”
那女孩不情願道:“爹......”
那老師傅道:“孩子,乖,聽話!”
獨孤揚道:“不知老師傅和這位姑娘怎麼稱呼?”
那老師傅道:“哦,看我都急糊塗了,我叫王良,這是我女兒王玉瑩。”
接著對女兒道:“瑩兒,去,給獨孤相公倒杯茶去。”
王玉瑩應了一聲,往屋裡去了。
王良隨後也請獨孤揚進了屋內,喝過茶,收拾了下,便叫他帶著女兒去找鑄劍師朋友黎風。
獨孤揚也知時間緊迫,帶著王玉瑩上了路,往黎風隱居的荒谷行去。
王良則開始重新制胚,燒製小的龍鳳呈祥瓷床。
獨孤揚從來沒有和自已年齡相仿的女子單獨同行過,而且王玉瑩膚色白膩,相貌秀美,自是同自已獨行時感受不同。
那王玉瑩一開始是受父親所逼,不得不同孤身男子同行,待後來見獨孤揚舉止言行都十分規矩,並沒有對自已有絲毫無禮之舉,戒心也慢慢的放下了。
待走了三四日,兩人已相對熟悉,不再像之前相處的那般拘謹了。
當她得知獨孤揚一人一劍砍殺河朔五百子將,得報血仇時,不禁對他另眼相看,也對他持劍同土皇帝理論對峙多增了幾分信心。
這一日,兩人終於來到了黎風隱居的荒谷中,見到了黎風夫婦。
王玉瑩對著黎叔叔哭訴了一番此次為何前來,並將獨孤揚引見給二人。
黎風夫婦見獨孤揚小小年紀竟然有此俠氣武功,不禁紛紛點頭讚歎,道:“難得你有這份俠義心腸,我們一定給你鑄一把上等利劍!”
獨孤揚謝過黎風夫婦,在家中住了三五日。
待黎風夫婦將長劍打好之後,獨孤揚拔出長劍,輕輕一振,紛紛作響,青光乍現,果然是把上等利劍!
獨孤揚將劍歸鞘,拜謝過黎風夫婦後,便欲歸景德鎮。
黎風夫婦知他回去還有大事要辦,並沒有挽留,只是想讓王玉瑩留下暫住,等事情過去後再說。
不想那王玉瑩擔心爹爹,不願留此避禍,情願同獨孤揚一起回景德鎮,黎風夫婦見她心意甚決,也不好再挽留,只好讓她一同離去。
獨孤揚與王玉瑩兩人又抓緊趕路,曉行夜宿,三天後,回到了景德鎮王良家。
王良此時也已將小的龍鳳呈祥瓷床烤制好了,見獨孤揚帶著利劍同女兒一同回來,心裡多了些安慰。
過了兩日,淮南節度使楊行密派一隊五百兵士前來取龍鳳呈祥瓷床。
獨孤揚才知道原來當地百姓所說的土皇帝便是楊行密,聽說他也是窮苦出身,憑藉一身的本事戰功起家,獲封淮南節度使,成為江東之地一方霸主。
最近也不知想起了什麼,突然朝景德鎮要起了這龍鳳呈祥的大瓷床來,搞得人們幾個月都沒睡好覺。
見楊行密派軍隊來取,本鎮百姓都紛紛出來瞧看這事兒該如何了結。
只見王良雙臂抱著一張小的龍鳳呈祥精美瓷床,由獨孤揚護送著,來到了那位將軍面前,道:“我們景德鎮經過多次燒煅試驗,只能燒製到這麼大的瓷床而不發生斷裂,求將軍笑納。”
那位將軍乃是楊行密手下得力部將安仁義,見到王良手中的精美瓷床,不禁輕蔑一笑,道:“開什麼玩笑,這玩意能睡人麼?我們大帥要的是能睡的龍鳳呈祥!”
無錯書吧說罷便欲一劍斬落,將王良同精美瓷床一起削成兩半,再屠殺全鎮。
獨孤揚拔劍一撥,將安仁義手中長劍震落,接著翻身躍上馬背,將劍橫在安仁義頸項上,喝道:“誰敢傷害鎮中百姓,我就殺了他!再把你們全殺光!”
聲音雖不太大,那五百黑衣軍卻個個聽的十分清楚,震得耳鼓發痛,不禁都不敢輕動。
安仁義威脅道:“你是什麼人?竟敢和我們作對,真是活得不耐煩了麼!”
獨孤揚將劍微微收緊,登時劃出一道血痕,道:“你不用和我橫,如今你命在我手,想要留得性命,就放了這些百姓,我同你一起回大帥府同楊節度使自有交待!”
安仁義笑道:“既如此,你先放了我。”
獨孤揚喝道:“我若放了你,你豈能放過此地百姓?!別囉嗦,快撤兵!”
安仁義尋思道:“如今自已命懸他手,還是暫時罷手,要收拾這些百姓,那還不是如同探囊取物,等回去將這小子收拾了,再來屠鎮也不遲。”
於是笑道:“好說,好說!”對著手下發令道:“撤!”
於是獨孤揚叫王良將那龍鳳呈祥的小床遞給了安仁義,並對他道:“若是中途掉了,我就對楊節度使說是你弄壞的。”
安仁義開口欲罵,可張了張嘴,想到自已被他挾持,只好先暫時忍耐,等脫了身再報仇也不晚。
於是笑道:“好,我知道了!”
說罷縱馬返程。
獨孤揚轉頭望了望王良及景德鎮百姓,只見他們目光中充滿著感激、欽佩又可惜的神情,而此時已站在爹爹身旁的王玉瑩,兩目噙滿了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