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三星身上籠罩起一層青色光芒隨著他震天長嘯聲中又再攻向白應星。白虎將被青色光芒掃中氣息頓時為之一窒連忙退後數步避其鋒芒。堂堂“白紋虎”都是第一次如此被對手逼退不禁心下驚駭。三星大人低聲唱唸“青龍歌訣”身上籠罩的青色光芒更顯強盛,人如一條矯健青龍趨退若神獨戰笑尊主、白虎將、嶽玄帥三大高手。
洪帶妹喝道:“這樣不算公道等我來相助三星大人!”揮掌拍到白應星面前。“洪山武二郎”平生對敵無數唯有在太平南一役被偷襲受了重傷輸得不明不白,他一直憋住口氣就等今日來報仇雪恨。
白應星素來自負無敵況且洪帶妹非神御中人更加不懼,但只接了對方數掌就覺那勁力雄渾剛猛比在空界之外的威力陡增十倍不容小覷只好小心凝神應戰。一時間白虎將在空界內施展“白虎神御”但洪帶妹與他還是鬥過旗鼓相當、不相伯仲。
佛山笑與雷公惡兩番交手受傷不輕,與嶽玄帥聯手對抗青龍將還是佔不了什麼上風。
黃尊帥將北神令扶了起來,道:“楊兄將水龍歌訣交出我就放過洪勝山眾人。”說時遲那時快先天、合水二都帥同時從地上躍起發掌按在黃獨橫背上要害,楊絕垢心領神會閃電般捉住他的雙手,回頭對眾人大聲吼道:“今日我要與七旗尊帥同歸於盡,各位趕快離開!”黃尊帥本來穩操勝券有些大意,無料到三人竟有還手之力當下被挾制了個措手不及。
靚少天道:“北神令與先天、合水只能暫時制住黃獨橫,我等快快趁機逃命!”連堂堂一代尊主也要臨陣脫逃,在場眾人二話不說都緊跟其後湧入羅漢堂門內,神宮千月、雅芳小姐、醍醐頃雪等也都一起跟隨。
白、青、笑、嶽四位神御高手一起停手罷鬥,看到如此僵持局面均不敢輕舉妄動。
洪帶妹還有“八門大人”就半扶半拖地將陶觀雨、龔鏡清、鬼仔譚、湯姐帶還有梁卓仁帶入羅漢堂內。洪帶妹十分仁義還吩咐何鳳開、劉贊先幫嶽細官、謝細保將慶隆、慶魁兄弟、宮本、白浪與吳公引也都帶走,那惡徒吳公引被黃神帥重創之後此時癱如爛泥剩下半條人命。
羅漢堂內即時人多聲雜,一片慌亂中馮退閒對靚少天高聲道:“少天兄,我等入到來下一步應如何?”靚少天道:“北神令與先天、合水二帥要用最後之力與黃獨橫同歸於盡,這‘華林寺’空界就會被毀破,我等若不立即逃離就會形神俱滅。”眾人聽了十分震驚,靚少天再指著堂內最裡面一尊千手觀音像旁的牆壁道:“那就是離開‘華林寺’空界的所在,但需以神音歌訣才可開啟。”
大家自然都一起望向莫非吾所有希望都他身上。非吾叔尚未答話堂外傳來陣陣轟隆爆炸之聲,整個羅漢堂晃動起來猶如地動山搖讓人立足不穩差點跌倒。非吾叔雙手馬上搭在那面牆壁上對眾人喝道:“全部人立即閉眼噤聲,待會無論聽到什麼動靜都不要理會,一定要謹守意志心神,我會將大家送出空界之外。”他此刻在眾人眼中有如救苦救難的神仙,隨即非吾叔的聲音被轟隆巨響所掩蓋。大家閉上雙眼耳中傳來一陣十分清楚的醇厚粵戲歌聲,應該就是非吾叔再次施展獨門神音唱咒要將眾人帶出空界。
洪帶妹藝高人膽大向羅漢堂門口方向望去,雙眼即時被一陣耀目強光所蓋,隱約中他見到“玄鱗巨龍舟”赫然在堂外空地再次出現,龍舟側旁站著一名面相俊秀的年輕男子身穿寬大袍服,他腦中莫名覺得這男子似曾相識而神音歌訣在巨大轟隆爆炸聲中很快就令人如之前一樣意識開始變得昏沉、身子飄渺。等到他恢復意識睜開眼先是見到“八門大人”、龔鏡清、譚少爺與湯姐帶在身旁,眾人也是睜眼互望看來都安然無事,但其他逃進羅漢堂人等就不見蹤影。
再看去面前映入眼中赫然就是“聯順糧油總會”在熊熊火光燃燒之下變成近乎廢墟,突然有個人滿身血汙跌跌撞撞地來到自已近前用微弱語氣叫到:“洪大人救我!”馬騮泰認得來人馬上將其扶住,問道:“是勝刀老弟!”洪帶妹也看清這人正是寶芝林弟子劉勝刀當晚沙面歷險以去到西關寶芝林就是他開的門。
劉勝刀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下西關已被攻佔到處都是大火,連寶芝林都被燒清光,小弟好彩才逃得性命來到此處!”說完放聲大哭聲嘶力竭。沙基眾人聽到寶芝林被燒的訊息萬分震驚,又看到“三欄公會”在面前被燒成白地都悲憤莫名、無言而對,齊齊望向洪帶妹等候其指示。
洪帶妹已反應過來眾人雖入了空界一段時間但出來後還是在今晚西關大亂之際,他環顧四周頓生英雄氣短、悲涼之感,道:“西關遭逢此大難,我等連糧油總會都保不住如何面對全叔與本山眾位前輩叔爺?眼下還是先逃向泮塘村落看有無一線生機。”對龔鏡清與鬼仔譚道:“姐帶還年幼你二人一定要將他看顧好。”龔鏡清與鬼仔譚連忙領命。
梁卓仁道:“帶妹哥,看情形商會已被打敗不如我等向軍政府投降,子彈無眼在夜色中亂闖會白白送了性命!”八門大人都露出鄙視神色,官仔昌罵道:“丟那媽,我等若是貪生怕死之徒就枉稱聯順中人惹江湖好漢恥笑,你梁卓仁真是無膽匪類。”梁卓仁道:“我就是無膽小人不想無辜斷送性命。”
洪帶妹對梁卓仁道:“若要離去就請便,我也不為難。你、我兄弟二人數十年過命交情從今日起恩斷義絕。”說完頭也不回率領沙基眾人向西方向而去,梁卓仁猶豫片刻向沙基眾人背影拱拱手黯然向東往十八甫那邊而去。
鬼仔譚邊走邊問洪帶妹道:“帶妹哥,你可知其他人去了何處?”龔鏡清也說道:“是呀,水老闆、雅芳小姐還有小紅棉她們方才都逃入了羅漢堂內但就不見她們。連駒叔、全叔與洪勝山等大人都不知去向。”
洪帶妹道:“我一直都在思量此事,看來每次從‘空界’出來都有不同去處,如若能見到非吾叔再問詳細。”龔鏡清道:“獨橫先生與青龍、白虎幾位神御大人在‘華林寺‘空界內真是同歸於盡了?”洪帶妹臉色一沉,道:“至少千石仔你無捲入玄門神遇爭鬥算是不幸中之大幸,逃得過今晚再講吧。”
大家聽到連“洪山武二郎”都如此說來不禁心中凜然,一行人離開三欄公會向泮塘方向小心翼翼行進,路上所見西關街道都處都是被戰火所及斷壁殘垣大火熊熊還有因雙方武裝交戰而不幸遇難的西關民眾骸體埋在瓦礫之下令人慘不忍睹。突然間迎面影影綽綽地走來一群人,領頭者低聲喚道:“幾位是沙基各位兄弟嗎?”洪帶妹聽到這把聲音就興奮地道:“鎮大人與威水兄?”
迎面而來這數人果然就是三欄九大簋與程官水,大家從空界逃脫出來相遇都感高興。黃威水問道:“各位有見到全叔與先生駒等幾位先生嗎?”洪帶妹道:“方才從空界逃出後就只有我等幾個見到糧油總會與寶芝林都被大火燒燬了。”三欄九大簋聽到十分震驚,黃威水嘆口氣道:“我等從‘空界’出來恢復神智後發覺到了黃沙那邊四周都是大火和許多房屋民宅被燒,因此走來這邊看情況如何。”
洪帶妹道:“兩位兄長,唯今之計不如向泮塘而去避開戰火,那邊也是各位三欄地頭總好過這邊。”鎮三欄道:“洪兄講得對,此時往西好過往東,東面那邊正是交火激烈。”
三欄、沙基等人就繼續向泮塘而去走到長壽西街與寶華大街附近,就看到不遠處興順山總堂“四邑會館”整處會館都被燒成白地只剩一片殘垣敗瓦零落,興順山數百年基業就此毀於一旦。眾人正看得傷感突然一陣呼嘯聲從空中傳來,鬼仔譚十分警覺叫道:“快趴低躲避!”。
他的話音剛落一發炮彈就命中側旁的街道在燒焦的斷壁殘垣中爆炸,登時碎石、瓦塊四射還有彈片鋼珠橫飛是一發鋼彈炮打來。“荷蘭澄”、”老虎蟹”、”蛇王葉”還有官仔昌四人走避不及被炸中震飛開去。其餘人待爆炸過後站起身拍走身上灰塵、磚石,大家都滿臉血汙十分狼狽耳朵被爆炸聲震得嗡嗡作響。
洪帶妹與黃威水急忙去察看受傷四人。這發鋼炮彈威力很大,“蛇王葉”與“荷蘭澄”的面目都被炸到血肉模糊,“老虎蟹”胸口被彈片鋼珠貫穿而過以致三人當場氣絕;官仔昌傷勢稍輕但半邊身子被炸得鮮血淋漓、氣若游絲。洪帶妹將官仔昌扶起悲憤地道:“賢弟要頂住,我馬上送你去醫院不要睡過去!“
官仔昌微微搖頭用滿是鮮血的手握了洪帶妹的手,然後微弱地道:“帶妹哥,無、無。。。“一口氣未接上來就此斷氣。在場眾人豪傑除了龔鏡清、譚少爺、湯姐帶三個後生與小孩其餘都與這四位相識多年情同手足。馬騮泰與蛇王葉最為老友,荷蘭水更是親眼看到自已親兄弟遇難,二人雖為成名好漢還是控制不住放聲痛哭。鎮三欄默然片刻,然後道:“大家還是要馬上離開為好。“荷蘭水邊哭邊大聲道:“鎮大人,難道將他們四個留在地上?”
黃威水嘆了口氣道:“唯今之計只能將四位兄弟暫留在原處等平息再回來收斂。”無奈之下大家只好將蛇王葉、官仔昌等四人草草掩埋到街旁斷壁瓦礫處後再繼續向西朝泮塘荔灣而去。從長壽西街穿過寶華大街再經多寶街向西很快就能到達泮塘外圍,眾人行了不遠就看到前面大概有數十名士兵佔住街閘,為首有個軍官大聲道:“你們這些非法會黨之徒往哪裡逃!”三欄沙基眾豪傑都心知不妙,有數人走到那軍官身旁其中一個尖聲道:“黃長官,這些就是勾結商會叛亂的會黨匪徒,一個都不能放過應就地正法、格殺勿論!”
眾豪傑聽到這把聲音立即咬牙切齒認出就是那斬千刀的卑鄙小人龍行水。對面有士兵立即用行軍馬燈照了過來將四周街道照得亮如白晝。真是冤家路窄,洪帶妹認出那長官就是在太平南一役中追截過興順山眾人的黃鎮球。黃長官身旁除了龍行水還有王叔達、楊從善二人不知用了什麼手段也從“華林寺空界”中逃出然後引領黃長官與其手下部隊到寶華街處伏擊三欄、沙基兩派。
黃長官命令士兵舉槍瞄準眾豪傑,道:“你們這幫人罪大惡極一律格殺勿論!”士兵們立即開槍射擊,一排排密集子彈向三欄、沙基眾人打來。眾人倉惶躲避,猝不及防之下“荷蘭澄”與“朱仔炮”被子彈掃中當場仆倒在地。洪帶妹與黃威水拼死將荷蘭澄與“朱仔炮”拖到一旁騎樓下躲避,“荷蘭澄”被子彈打中胸前要害即時斷氣、朱仔炮也中了不少槍彈奄奄一息出氣多入氣少很快就無了氣息。
危急之際一道身影電光神速從眾士兵側旁趁著換子彈空當躍出,黃長官握著的手槍瞬即消失不見、士兵們槍栓也不翼而飛以致個個面面相覷不知所以。那條身影轉瞬間又消失不見令人匪夷所思。
龍行水疑心生暗鬼對王叔達道:“叔達兄,這是怎麼一回事!“王叔達喝道:“何方神御道中高手駕臨?”
有人應聲道:“王兄,小弟得罪還請見諒。”街旁一條窄巷口閃出位穿夜行衣之人身形矯健,來人對三欄與沙基眾人拱手行禮再對王叔達道:“北神令大人先前吩咐小弟在西關徹夜守候不去‘華林寺空界’,原來大有深意,他已算好叔達兄要借今晚西關大亂來剷除三欄、沙基兩派兄弟,果是好心機。”
王精明冷笑道:“原來是提留正將華南兄,你也投靠了北神令門下?楊絕垢就算再厲害都在‘華林寺’空界中敗在黃尊帥手下而形神俱滅,袁兄為何還要一意孤行,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況且你洪德山與興順山也沒什麼交情,無謂替他們犧牲自已性命。”
出手相救三欄沙基的就是鼎鼎大名的“關帝廳”提留正將大人袁華南,他聽到北神令遇難訊息臉色顯得非常憤怒,隨即平靜地道:“大丈夫在世有所為、有所不為,自古豪傑英雄重言諾而輕生死,楊大人對小弟恩重如山,我必以命報之!”
他轉而對洪帶妹道:“洪兄,興義山中客家堆宗主餘鶴帥請將神御天南道中第一高手----風刃聖君洪踏虎,此人都是為‘玄門神遇’而來,各位立即離開免遭毒手!”
王精明臉色一變掏出盒子槍向他射擊,華南大人後發先至身形一晃右手五指揮動,王精明所握手槍登時只剩下個槍把,一時間繼續握著槍把的表情十分尷尬扔下也不是顯得甚為狼狽。
三欄、沙基豪傑見到都忍不住鼓掌叫好為正將大人手上神技折服,‘提留正將’的確名不虛傳手上功夫出神入化、妙到毫巔。袁華南雙手一揚“劈里啪啦”聲中掉落了一地槍械零件正是方才施展絕頂手上功夫拿來,真個是或提或留隨心所欲。那黃長官看見勢頭不對槍械又不能發射有些慌亂就帶著手下士兵往東撤退而去。
洪帶妹對眾人低聲道:“趁此機會馬上前去泮塘!”說時遲那時快一陣強大罡風從眾人身後洶湧而至。鎮三欄、黃威水、洪帶妹三人身經百戰反應極快即時一起轉身出掌迎敵,甫一觸到罡風就覺有如無形千刀萬刃攻來,三人均是抵受不住被逼退數步立時氣血翻湧,黃威水低頭望向自已雙手已是鮮血淋漓不禁心中驚駭這風刃如此厲害。
一條人影不知從何處躍出雙手閃電般就抓住提留正將雙臂,華南大人完全來不及反應就感到肩膊處一涼,兩條臂膀被扯了下來立時鮮血泉湧十分慘烈。
洪帶妹與黃威水大驚失色急忙上前相救,袁華南搖搖晃晃喝醉酒般地行了兩步倒在地上即時氣絕身亡、血濺當場。這下變故讓眾豪傑驚得目瞪口呆,提留正將方才顯示手上功夫名下無虛但轉瞬就慘死,黃威水怒氣沖天飛起右腳踢向那下殺手之人。
此人生得濃眉大眼、鷹視虎步,穿件赤色短袍、頭上扎著類似先生駒那樣三元宮內道士的髮髻,腳踏一對黑靴裝扮甚為古樸。這赤袍客左手探出抓住黃威水踢到的右腿腳踝然後一扭一甩,黃威水整個人不由自主轉了幾圈彈飛出去再重重摔倒在地,他整條右腿即時折斷但他非常硬氣反而大聲喝道:“丟那媽,好厲害!”
鎮三欄與洪帶妹見連黃威水都一招落敗從心中都有些慌亂,各展拳腳左右夾擊赤袍客,一旁的“九龍水官”衝上前來從懷中掏出一個瓶子拔開蓋子叫聲:“兩位大人小心!”將瓶子向赤袍客潑去,黃威水看出厲害,高聲道:“水官不要魯莽。。。”話未講完瓶中液體已潑到赤袍客身上但對方無任何反應,只是道:“區區桐油漆能奈我何,這也算是闢神法?”聲音厚重如金屬鏗鏘碰撞令人耳中嗡嗡作響,一個閃身到程官水面前道:“可認得本座?”
程官水點點頭聲音有些顫抖地道:“閣、閣下就是神御道中號稱‘踏虎擒龍’的風刃聖君洪踏虎,晚輩在多年前曾見過尊駕一面。”
洪踏虎道:“嗯,你小子記性不錯還認得本座,你是‘九龍水官’與神御南海宗有些淵源,且看在南海派尊主面上不與後輩為難免得說我以大欺小。”說完縱身向後躍到鎮三欄與洪帶妹面前,此人身法趨退若神移形換影只在轉瞬遠在黃尊帥、白應星、嶽玄帥等神御高手之上。
鎮三欄心下驚駭難以形容以致雙手微微發顫,堂堂名震三欄、縱橫泮塘的興順山大人都感到從未有過的懼意。洪帶妹昂然不懼、曲臂沉肘發掌拍向洪踏虎,勁力雄渾完全不弱於在“空界”內時半分,連洪踏虎都有些意外,伸手接過洪帶妹這下掌力攻勢高聲道:“你就是‘洪山武二郎’?“
洪帶妹未料到對方識得自已名號,道:“在下正是洪帶妹。”洪踏虎道:“你也是神御道弟子?”洪帶妹搖頭道:“我並非神御中人。”洪踏虎道:“你年紀不大又不是神御中人,在‘空界’之外居然有如此本事功力當真令出乎本座意料之外,黃獨橫座下親隨果然非同小可。”
洪帶妹劍眉豎起,道:“少廢話,你為何要下如此狠手殺害袁大人,他與閣下有什麼深仇大恨要如此狠毒?”洪踏虎道:“‘提留正將’名震江湖本是條好漢,但暗地裡追隨北神令楊絕垢圖謀啟現‘玄門’、貽禍蒼生,你們這些興順山中人就追隨黃獨橫意行邪道,本座今日就要替天行道,下重手也是迫不得已。”
洪帶妹聽出蹊蹺剛想繼續說話,一道從所未有、沛然不可擋之剛猛勁力以排山倒海的氣勢湧向自已面前,鎮三欄感到不妙踏步上前與洪帶妹並肩而站,二人奮起平生之力來抵禦這無情氣勁。這洪踏虎所發無形“風刃“勁力在現實間都是霸道強橫、移山倒海可謂無堅不破、無強不催令當者披靡,比起黃尊帥在空界中展現威力有過之而無不及。
洪帶妹、鎮三欄兩大高手聯手在此人面前仍是如螳臂當車,二人雙掌十指感覺被無數把鋒利刀刃切割,其痛楚難以抵受更被氣勁震得體內五臟六腑上下倒騰不敢張口說話只怕即時就會當場吐血。洪帶妹與鎮三欄都只好站在原地寸步不敢移動,閉目不語暗自調息運氣強行忍住喉頭鮮血湧出。
洪踏虎收勢不再進攻,道:“兩位硬受本座所發三成‘風刃’勁力還可以站在原地不倒都算是江湖上頂尖人物,但你們不是神御道弟子遠非我敵手。本座有愛才之心不想下殺手就點到為止罷了。”說完將目光放在龔鏡清與鬼仔譚身上,問道:“兩個後生中誰才是那龔千石、千石仔?”竟然敢將下九甫混世小魔王忽略那當真是“可惱也“,湯姐帶立即大聲道:“你祖宗龔千石在此,有什麼事情就找老子說!“鬼仔譚嚇得連忙將他嘴巴按住而龔鏡清就高聲道:“我才是龔千石。一人做事一人當,你莫要傷我這些興順山兄長。”
洪踏虎冷笑道:“後生仔乳臭未乾才做得幾日人,有什麼本事可以擔當?廢話少講且隨本座而去,自有你的好處。”龔鏡清怒道:“老子為何要跟你走?”洪踏虎臉色一沉:“本座得到訊息原來你這後生仔就是具有神遇天賦之人,與‘玄門’啟現有莫大關係。我特來尋你絕不能讓你這小子被黃獨橫、白應星那等居心叵測之輩利用而成大禍。”他的手臂似乎能夠暴長伸手一探就將龔鏡清衣領拿住將他拉到自已身旁。
鎮大人、洪帶妹、威水爺三位高手都已速敗在這位風刃聖君手下還受傷不輕,難以相救龔鏡清。八門大人豈可坐視不理,馬騮泰、劉贊先、何鳳開三人各自施展花拳、軟鞭、鐵橋手齊來合攻以相救龔鏡清。
洪踏虎睥睨三人將手凌空一揮:馬騮泰手中正在舞動的獨門武器軟鞭即時從中碎為兩截,其握住軟鞭的右手五指居然被齊齊削去,痛得馬騮泰跪倒在地冷汗如雨,他與黃威水同樣硬氣不丟興順山面子而一言不發但已痛得幾欲昏倒。
何鳳開怒不可遏大喝一聲以鐵橋手圈轉要去鎖洪踏虎頸脖,劉贊先同時以花拳配合攻向洪踏虎後腦要害以此逼迫對方放開龔鏡清。但“咔咔”數聲響過二人跌倒在地雙手垂落臉色變得蒼白痛楚萬分,原來是手腕已被洪踏虎拍得骨頭盡碎。想不到三欄、沙基豪傑縱橫江湖多年但在洪踏虎此等神御高手面前完全不堪一擊。
洪帶妹見此危急情形受傷雖重仍拼盡全身最後力氣縱身躍起,雙掌揮出拍向洪踏虎來救龔鏡清。洪踏虎臉色一沉道:“後輩小子不知好歹!“也是一掌揮出發出無形風刃----”砰“、”砰“兩聲沉悶響聲,洪帶妹被無形風刃正中胸口然後張口狂噴一大口鮮血重重地跌在地上不省人事恐怕是凶多吉少。
方少佳、花仔開、“神眼“關七看到連“洪山武二郎”都慘敗如此均臉色驚惶但仍擋住了洪踏虎去路,方少佳更是大聲道:“閣下要將龔兄弟帶走就先過了我等再說。”
洪踏虎大笑道:“連‘洪山武二郎’都不是我對手,就憑你幾個微末伎倆就可阻止本座?我對興順山一再容情留手但爾等還是不知好歹,那就莫怪我大開殺戒!”說完整個人竟然原地倏忽間消失不見。
方少佳與花仔開對望一眼非常驚訝,揉揉眼睛還以為自已眼花。“神眼“關七率先反應過來大聲道:“大家小心身後!”就向一旁跳開但花仔開與方少佳不及躲避猛然發覺風刃聖君已出現在身後伸出右掌輕拍了下“花仔開”頭頂。花仔開隨即向前仆倒在地腦袋歪向一邊應該是遭了毒手性命不保。方少佳既驚且怒一記七星螳螂勢攻向洪踏虎旋即被對方輕易化解還反將他一把抓住舉在半空動彈不得。方少佳很是硬氣,大聲道:“技不如人無話可說。你要殺就殺,方某但求饒一句不算興順山好漢!”
洪踏虎道:“我知道你係下西關南北行少東,原來也是條硬漢子不是敗家紈絝子弟。好,本座就送你與同山兄弟一起上路!”手上用勁就要將方少佳頸骨擰斷,鎮三欄大喝一聲閃身而至雙指直取洪踏虎雙眼。洪踏虎喝道:“來得好!“將方少佳扔將出去用雙指迎敵。指力對指力之下鎮三欄覺得似是碰到塊燒紅烙鐵一道炙熱剛猛勁力從對手指上傳來,他全身骨骼發出”劈里啪啦“爆裂聲響接連倒退數步然後緊閉雙目站立不動。
譚少爺連忙上前將鎮三欄扶住要察看其傷勢,躺在地上的威水爺忍不住垂淚道:“譚賢弟無須看了,鎮大人已經去了!“鬼仔譚還有些不太相信,用微微顫抖右手去探鎮大人鼻息發覺這位洪山大人確實氣絕身亡,再摸其雙臂與軀體筋骨都似盡碎,一代”三欄“英雄魁首就此隕落。
黃威水用微弱的聲音道:“風刃聖君當真超凡入聖,就算七旗尊帥到此都未必是對手。”龔鏡清震驚之下以為自已在做噩夢何曾料到頃刻間這些熟識多年、自已敬重萬分的三欄、沙基大人幾乎傷亡殆盡,而且黃威水、洪帶妹等磊落光明、仁俠英風更若親生兄長,他此刻心情悲憤到了極點只想立即與洪踏虎同歸於盡,於是雙眼通紅髮了瘋似地要去搏命。
梁繼賢連忙將他拉住,道:”賢弟莫要上前白白送死,可記得全叔講過‘胯下雖想淮陰侯’!“但龔鏡清在這個時候哪可能還聽得進去。
洪踏虎笑道:“後生小子微末本事居然敢與本座放對,你當真不怕死?“龔鏡清咬牙切齒道:”你這個斬千刀的大惡人害死我興順山各位兄長,我龔千石與你仇深不共戴天,這條命毫不足惜。“洪踏虎笑道:”好漢子有骨氣,那本座就將這些追隨黃獨橫的興順山中人全部除掉免得為虎作倀以絕後患!“身形晃動間就到了馬騮泰、劉贊先、何鳳開面前在三人頭上各輕拍一下,三位“八門大人”就算絲毫無傷之下也難以抵抗這位神御絕頂高手頭骨即時被拍碎全都軟倒在地而亡。
黃威水眼睜睜看著與自已多年出生入死闖蕩江湖的兄弟手足接連慘死不由得大喝一聲,急怒攻心之下吐出一大口鮮血加上腿傷太重流血過多,一口氣接不上來氣絕而盡。三欄、沙基兩派可謂死傷慘重、精銳盡折。
洪踏虎搖頭道:“黃威水、鎮三欄均是洪山英雄人物,可惜追隨黃獨橫誤入邪道。我也是逼不得已出手。“湯姐帶氣得破口大罵:“丟那媽還在說風涼說話,你這惡人不得好死!“他心內崇敬萬分的興順山豪傑們轉眼間死傷大半也是傷心憤怒到了極點,就將平生所識的最惡毒罵語傾囊而出對著洪踏虎百般辱罵。
洪踏虎不怒反笑:“少年好膽色,你叫什麼名字?“湯姐帶道:”你老子我就叫湯姐帶,問那麼廢話作甚,有種的把我也殺了!“洪踏虎豎起拇指道:”夠硬氣,我不會和後輩小兒計較,讓你罵下也無妨。“對龔鏡清道:”後生哥是要看著本座將你剩下這些結義兄弟都殺光嗎?“
龔鏡清環顧四周,神勇無敵的帶妹哥都身受重傷奄奄一息;方少佳也受傷不輕倒在地上;倖存者只剩梁繼賢、關七哥、九龍水官、劉勝刀還有譚少爺與湯姐帶。他終於想起全叔所講那兩句名言,只好深呼一口氣,道:”我跟你走就是,莫要再為難其他人。“
洪踏虎道:”我向來言出如山況且本座並非要小兄弟性命,只是要你神遇天賦不為黃獨橫用在邪道。“他突然停下說話將目光投去龔鏡清身後。龔鏡清等都覺奇怪順著其目光看去,原來是從長壽西街方向走來一人,在那些士兵留下的行軍馬燈光掩映之下看起正是黃尊帥獨橫先生!
湯姐帶高興地道:“好呀,有尊帥大人駕到可以對付這惡人!“鬼仔譚心思細密對湯姐帶低聲道:“姐帶,這個人的相貌雖然很似但看來並非是獨橫先生。”“湯姐帶有些莫名其妙:“分明就是尊帥大人怎地不會是他?”
洪踏虎對湯姐帶道:“小孩兒,你的朋友譚少爺說得對,這位並非是洪山七旗尊帥。”湯姐帶不願與洪踏虎答話,嘀咕道:“真是見了鬼,這個人樣子與獨橫先生簡直是一模一樣,不是他老人家又會是何人?”洪踏虎道:“小孩兒有眼不識泰山,這位就是珠江上三大神尊之一西江‘玄麟神甲‘!“
龔鏡清道:“不對,我之前見過’烏龍太歲‘以常人形相現身,但不是這個相貌呀。”他再看仔細下更覺得“烏龍太歲”樣子與獨橫先生長得非常相似,只是年紀較輕看來約莫二十四、五歲上下,他穿著件廣州城中有錢人常穿的香雲軟紗短衫與薄料緞褲,顯得風神俊玉意態瀟灑十足一位西關大少的架勢。
洪踏虎道:“得見西江神尊法相本座不勝榮幸。黃獨橫系西江召神令但立心不良妄圖要‘玄門神遇‘,今晚趁西關大亂引神尊現身而為了尋得泮塘巨龍舟之神御典籍,神尊守護泮塘龍舟絕不能讓黃獨橫得逞。”
烏龍太歲毫不理會洪踏虎只是對龔鏡清面露微笑,龔鏡清對這笑容油然而生親切之感彷彿與烏龍太歲系多年未見的老友,腦海中傳來把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開始對自已說話,神光電閃間意念中知道正是烏龍太歲在與自已交談。
洪踏虎有些詫異看了片刻立即反應過來:“以神相遇!好小子真有此等天賦。“
龔鏡清雙目精光閃動,道:”聖君閣下與黃尊帥一樣多年來在各處醍醐空界之間移星換斗、神龍潛淵但也受神御反噬之苦,我說的不錯吧。“洪踏虎心內震撼但表面強作鎮定,道:”都是神尊說與你知的?“龔鏡清並不回答而是繼續道:”神御道並未薪盡火滅,還有很多道派流傳下來,好似南海派與禪城派為了緩解神御反噬也是潛藏於‘空界與‘醍醐’之中。聖君尊駕這些年來擊敗許多‘神主’奪取醍醐境界得以移星換斗、逍遙自在,難道真的無絲毫內疚神明?“
鬼仔譚越聽越奇平時何曾見過龔鏡清說話如此頭頭是道,忍不住問:“鏡清兄,請問什麼是‘神主‘?”
龔鏡清答道:“神御道派都有各自召御之神尊法相以守護醍醐,門派中的尊主即是召御神相之人----掌管醍醐被稱為‘神主‘。要奪取醍醐境界就要將該‘神主’擊敗取而代之,洪聖君號稱‘踏虎擒龍‘原來是這個意思。“他再盯著洪踏虎高聲道:”縱然聖君閣下在神御道登峰造極能在醍醐中移星換斗,但你與黃尊帥一樣難破神御極限所以也要妄想’玄門神遇‘!“
洪踏虎臉色陰沉地道:“龔兄弟當真是英雄出少年,能與西江神尊‘以神相遇‘。你可是已經得知北江與東江兩位神尊的底細,三神令聚合真可以啟現玄門?“
龔鏡清道:“東江、北江兩位神令大人若然未能逃出‘華林寺空界‘,就難有三神令聚合了。“
洪踏虎怒極反笑,道:“好,那我就先領教下西江神尊如何了得!“說完揮掌凌空發出風刃氣勁攻向烏龍太歲,未平生功力所聚霎時間令到整條街道風雲色變,一陣陣狂風將在場眾人吹到只能閉起雙眼。。。。。。
等到龔鏡清回覆意識睜開雙眼,見到站在自已面前的竟然是馬些路神父正用慈祥笑容看著自已一時間未反應過來還以為自已在做夢,突然聽到譚少爺的聲音在旁邊道:“鏡清兄放心,我們到了沙面聖母堂已經安全了。“
龔鏡清向四周看去確實正是身處沙面聖母堂內,周圍景物佈置與當晚初到沙面租界歷險所見一樣。還有鬼仔譚、湯姐帶、神眼關七、梁繼賢、程官水與劉勝刀都站在馬些路神父身邊,龔鏡清十分迷惘,問道:”那洪踏虎呢?還有帶妹哥與其他兄長呢?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馬些路神父道:“龔弟兄莫要激動慢慢聽我講,洪大人與方少佳少爺都傷得很重我已將他們妥善安置在另外的房間休息療治還有米肖神父在照料。方才我聽到堂外有聲響出到外面就看到你們眾人。當知道今晚西關大亂我就憂心忡忡未曾想到你們居然可以逃過來沙面租界,實在是十分幸運。“
鬼仔譚說道:“神父,若非是‘烏龍太歲’搭救,我們無論如何都不可能過得來沙面租界。”馬些路神父覺得“烏龍太歲”的傳說匪夷所思難以置信於是不停在胸前劃十字,鬼仔譚就講述當洪踏虎出手攻向“烏龍太歲”之時狂風大作令眾人都被吹到昏頭轉向意識迷糊,等到回過神來他最先發覺已到了沙面聖母堂門前連忙拍門求助。湯姐帶在旁邊更是添油加醋、天花亂墜講了一通,然後道:“肯定是烏龍太歲相助,不然誰會有那麼大本事將我們全部人送來沙面逃脫洪踏虎那大惡人的毒手?”
梁繼賢不禁垂淚道:“今晚西關遭逢劫難、興順山百年基業毀於一旦;三欄與沙基等各位兄長不幸遇難傷亡慘重,教我等如何面對本山歷代前輩英雄!”忍不住嚎啕大哭。關七、程官水與劉勝刀俱都黯然神傷。
馬些路神父半晌無言、雙手顫抖,等他平復後龔鏡清就問起洪帶妹與方少佳的傷勢,馬神父道:“方少爺的傷勢還可以醫治不是大問題,但洪大人受傷過重就算能將性命挽回恐怕也會終生殘廢。”
“洪山武二郎”仁俠英風、英雄一世卻落得如此下場、生不如死,大家聽了都不知如何應對,經歷了“華林寺”空界的神御大戰還有西關大亂,到了此刻再都支援不住,在馬神父勸說下在堂內打地鋪先歇息來恢復精神。
翌日一早就有訪客到來:正是雅芳小姐領著神宮千月、水雲仙、小紅棉、醍醐頃雪還有劉、梅、潘三女俠、李蜃傑還有方豔秋,聖母堂內濟濟一堂很是熱鬧。大家劫後重逢十分高興,寒暄過後鬼仔譚就問幾位女士道:“當時從空界出來後各位是去了什麼所在?有沒有洪勝山諸位大人還有全叔、先生駒等幾位前輩的訊息?”
劉俠侶搖頭道:“從‘空界’脫逃出來就只有我們幾位在一起,與眾位大人先生都失了聯絡,在我們身邊就只有水袖尊座。”梅雲侶雙眼通紅地道:“水袖大人從空界外出來後因為傷勢過重很快就辭世了。”
鬼仔譚、龔鏡清等不禁慨嘆又一位洪山大人隕落。神宮千月道:“我估計華林寺空界已在神御大戰中被毀,不知道三神令有無有安全離開。”水雲仙聽到鬼仔譚講完昨晚西關大亂遭遇與興順山慘況後立即前去察看洪帶妹傷勢,小紅棉急得快哭出來-----皆因她先前多得陳久如家人收留才又好日子過,十分擔心陳家與一眾西關街坊的安危。
雅芳大小姐安慰小紅棉應承會動用她所有在法租界內的人員、關係去了解情況,隨後在她安排下將洪帶妹與方少佳接去旁邊大班公館內照料並請醫生前來悉心診治,方少佳傷勢不重無甚大礙只需休養。形勢動盪未明之下眾人只好暫時留在沙面法租界,有菲力比大班名望仰仗之下租界當局也不會過問。
過了兩三日後雅芳小姐派出去的手下陸續帶回對面西關包括沙基、三欄情況-----四邑會館、糧油總會連“寶芝林”都毀於一旦。三欄、沙基眾豪傑在此役中幾乎折損殆盡,全叔又不知所蹤,興順山可謂是元氣盡去、名存實亡。
王精明帶著梁卓仁、楊從善還有那卑鄙小人龍行水被軍政府認為有功成了紅人,王叔達與梁卓仁更是名正言順掌控了三欄與沙基可以隻手遮天,再將九大簋中唯一還留守在西關的“老襯廷”梁學廷趕走,名垂百年的“三欄公會”會堂從仁威廟內拆除從此在泮塘消失。陳久如少爺一家至今下落不明,陳家在清平街的屋宅被燒燬、九如茶樓亦被洗劫一空。
雅芳小姐的手下人員還想辦法打探到湯家的下落----湯香臣先生已帶領全家人安全離開廣州城前往了家鄉花縣石湖山村暫避,這對龔鏡清與湯姐帶來說稍感安慰,至於第十甫湯家的屋宅也被燒燬而盡。
小紅棉因為師父先生駒與恩人陳少爺一家生死下落不明而傷心欲絕,神宮千月與幾位女俠唯有開解陪伴小紅棉以防她想不開。
水雲仙就一直盡心陪伴照料已傷重殘廢的洪帶妹,眾人都明白“花旦皇后”對“洪山武二郎”的情意,現下洪帶妹已成廢人往日神勇威武的一代洪山英雄只能躺在床上不能自理,但水雲仙對他還是不離不棄,大家都很敬重水雲仙這位奇女子至於什麼未婚男女之防亦無人會去計較。
離開沙面對眾人來講還是危機四伏,況且以洪帶妹身體情況根本不宜走動,於是雅芳小姐勸住眾人暫時留在沙面再作打算包括神宮千月與醍醐頃雪都願意繼續留下。
洪帶妹經過水雲仙連日來悉心照料還有雅芳小姐重金請來的西醫診治,終於精神好了很多還可以在床上坐起,自從西關劫難之後多位洪山大人或死或失蹤,方少佳、龔鏡清、鬼仔譚等都無了主心骨很想洪帶妹指引該如何打算。眾人來到房間後,洪帶妹首先提到要與水雲仙成親,大家先有些愕然隨後一齊歡呼叫好,湯姐帶更是倍感自豪覺得自已預料果然神準。
水雲仙還是落落大方微笑地接受大家祝賀,這幾日來“花旦皇后”換穿了尋常西關女子服飾不再是以前精緻打扮。洪帶妹道:“我與雲仙妹連日來朝夕相對終於明白彼此心意,我原先覺得自已是殘廢之軀怕會連累於她,但後來想到人生如朝露、禍福難料若是兩情相悅管什麼以後如何,雲仙妹不嫌棄我就是了。”
雅芳小姐讚賞道:“說的好,雲仙妹與洪大哥有愛,要在一起就在一起不必理會太多。”湯姐帶大叫道:“那帶妹哥的喜事要搞得隆重,大家可以好好吃上一頓開心一下!“
洪帶妹道:“姐帶還是喜歡熱鬧但三欄、沙基多位兄弟手足遇難我有愧於心還是一切從簡。”他問雅芳小姐道:“請問大小姐可曾打聽到鎮大人、威水爺等眾位兄弟的遺體是如何被處置的?”雅芳小姐答道:“我派了手下兩位華人租界探員前去西關打聽到訊息:興順山遇難眾人的遺體系由方便醫院出面收斂後送到城外東北郊外沙河、燕塘一帶掩埋,至於具體是何處還未打聽到。”
洪帶妹黯然地道:“可惜我已成廢人連行路都成問題,就是想去拜祭一下鎮大人、威水爺等眾位兄弟都不容易。”方少佳、譚少爺、龔鏡清就立即安慰他,說到一定會想辦法前去祭奠。
譚少爺問洪帶妹:“帶妹哥,那接下來我們應該何去何從?”梁繼賢也道:“本山多位兄長不幸遇難,獨橫先生與全叔等先生大人又不知去向,我等現下坐困沙面不知如何是好,要請帶妹哥為大家指示明路。”
洪帶妹道:“我等只管在沙面等待無須離去。”眾人十分不解那湯姐帶更大聲道:“我家人都逃去花縣石湖山鄉下,我阿爹阿孃還有那些姐姐不見我多日肯定十分擔心,我怎能留在沙面”方少佳笑道:“你個小魔星往日經常不在家,今天居然如此孝義想念家人。”
湯姐帶道:“西關被燒燬連我家都無了,阿爹阿孃見不到我一定很是擔心。”混世小魔王說出這番話一時間大家都有些意外,小紅棉聽到想起陳少爺一家還是生死未明又感懷自已悲慘身世不由得啼哭起來,醍醐頃雪將她摟在懷裡好言相勸。洪帶妹也知道陳久如一家遭遇,對雅芳小姐道:“還請大小姐再派人去打探陳家的訊息。”雅芳小姐道:“我一定會繼續派手下華人探員去繼續探聽訊息,陳家一定不會有事的。”
梁繼賢問道:“帶妹哥為何認為我們無須離開沙面。”
洪帶妹指了指龔鏡清,道:“有鏡清賢弟在此一切都會有定局。”眾人都看著龔鏡清而他更是一頭霧水不知所云。洪帶妹就繼續道:“我等幸得西江神尊所救逃脫了洪踏虎的追殺,但玄門之事尚未完結洪踏虎絕不會善罷甘休。獨橫先生、白虎將等眾位神御大人亦會前來找尋鏡清賢弟。”他看著雅芳小姐道:“西江神尊救了我等再送來馬些路神父此處,但翌日大小姐就馬上來相見當真是訊息靈通呀。”梁繼賢不禁更加佩服洪帶妹暗罵自已枉稱“扭計”居然無想到這一點。
雅芳小姐微笑道:“洪大哥頭腦還是很清楚,其實是‘玄鱗神甲’將各位的下落講與我聽的。”龔鏡清幾乎不敢相信自已耳朵:“大小姐也見到了烏龍太歲?那是什麼時候?”
雅芳小姐看了神宮千月一眼,然後道:“從空界出來後不久我與千月小姐就遇到了‘玄麟神甲‘,第一次看到這位神尊現身就似一位西關大少,似乎是特意來找我們二人說到已將各位救下送到沙面聖母堂。“
洪帶妹道:“兩位大小姐何以肯定見到的西關大少就是‘烏龍太歲‘?“雅芳小姐道:“他還講了海珠石的秘密:那海珠巨石有其中一處的入口就在沙面之下,他還說到黃尊帥、洪踏虎、白應星等神御絕頂高手一定會來沙面。”這句話可是石破天驚在場眾人除了洪帶妹外都萬分震動。
神宮千月道:“海珠石其中一處入口居然在沙面之下,會是在哪裡?”
洪帶妹很有深意地看著龔鏡清、雅芳小姐,然後道:“說到那個方位,兩位應該知道。”龔鏡清十分疑惑:“帶妹哥,我又點會知道入口之處?”他再看看雅芳小姐突然恍然大悟:“莫非就是當晚我們走過的那條地道!”
雅芳小姐道:“正是這公館之下的地道,自從上次之後我對那條地道探查了多次發覺地道年代很遠、可以到達的地方遠遠不止聖母堂與維多利酒店還有其他更多路徑錯綜複雜,我也沒有辦法完全探索。廣州城下方就是整塊的海珠巨石正是啟現玄門的所在:觀音山古圖冊上有從觀音山下進入海珠石的路徑;荔灣水道圖上有從沙面與泮塘之下進入海珠石的路線。若然將兩本圖冊合在一起就可以得到海珠石內全部路徑與啟現玄門中心所在之處。”
洪帶妹道:“這些也是西江神尊講與大小姐聽的了?”雅芳小姐點頭道:“當然了,否則我與我父親根本不可能查探到如此重大秘密。”洪帶妹對雅芳、千月道:“兩位貴小姐各自代表西洋、東瀛名門,看來是要聯手去探查海珠石了。”
鬼仔譚道:“帶妹哥,荔灣水道圖應還在獨橫先生手上,觀音山古圖上下兩冊也不在此處,就算是要去地道那也不識得路徑。”
雅芳小姐道:“其實就算無荔灣水道圖亦無關緊要。”眾人又都十分意外,龔鏡清猛然醒起鬥零樂曾經也講過並無水道圖,不由心中一凜。雅芳小姐繼續道:“烏龍太歲說與他神遇相應之人就會知道荔灣水道找到那泮塘古龍舟,也能懂得如何在沙面之下入海珠石。”大家聽到都齊刷刷地望住龔鏡清,終於有些明白為何“烏龍太歲”要將眾人送來沙面聖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