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在意的角落,北平郊外的一條路邊靜靜地躺著一個昏迷的少女。
爹的,還真給她猜中了。
一群死老登,心咋那麼壞呢……
壞訊息,暗器有毒。
好訊息,她沒被毒死,不知道怎麼回事。
更壞的訊息,下雨了。
傷口發炎,加上中毒,還被炸彈波及到了不少,躺在夜晚的荒郊野外,簡直buff疊滿。
“我說,達斯啊,這隨機的地方是不是太隨機了點。”
【嗚嗚嗚對不起阿笛大人,第一次傳送我還不是很熟練,下次不會了……】
“算了,沒事,這裡在哪……”
她也知道已經習慣這個憨憨系統了,那能怎麼辦,湊合過唄……
【面板上寫著這裡是北平!】
北平,好啊……
身上一陣冷一陣熱,簡直冰火兩重天,她難受得不行,朝天大路,連個避雨的地方都沒有。
豆大般的水珠就這樣突兀地直直砸在她的臉上,睫毛都被打溼,她被逼得睜不開眼。
實在是沒有力氣了,乾脆張開嘴巴就這樣飲了會兒雨。
未曾發覺地,就這樣迷迷糊糊陷入昏迷之中,直到天亮。
她的耳邊迷迷糊糊傳來一點說話聲。
還沒聽清,自已就被抱上了一個平坦的地方,像是……一塊長長的木板,她心裡暗自一驚,不會是棺材吧……
哦不是,她感受到旁邊似乎坐了個人,挨著她的腿,她悄悄眯了眯眼。
是個臃腫的老婦人,頭上包著頭巾。
她的身體隨著木板顛簸地移動著,聽了會兒聲音,她猜測這是一個牛車,自已這是被好心人給救了吧……
她安心的閉上眼,身上燙得快要把她燒熟了,但她卻又覺得好冷。
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拼了老命地加班加點地給她解毒呢,她不著邊際地想著……
……
哪個混蛋,想偷她的東西?
要錢沒有,爛命一條。
她只是虛弱得懶得睜眼,但她又不是死了。
她條件反射地按住腰間那雙想抽走自已彆著的鞭柄的手,突然間睜開一雙眼。
那雙清明的眼裡充滿了警惕與戒備,嚇了周圍人一跳。
“這小姑娘醒了……”
嗯?她覺得不對,自已是不是誤入什麼花叢中了?怎麼這麼多大姐姐。
“這裡是……”
開口才發現她的嗓子嘶啞得不行,有人給她端來了一碗水,她沒有絲毫猶豫就這樣咕嚕咕嚕地灌下去。
“謝謝,請問各位姐姐,這裡是哪?”
她隨手抹了一把嘴,內心戒備的同時也在不斷觀察這裡的環境,屋裡有一股香味,房間也很小,只有一張窄窄的床。
“這裡是怡春堂,我叫雲蓮,小姑娘,你好些了嗎?你的肩膀流血了,媽媽……叫我們給你洗澡,好給你上藥。”
有個高挑的大姐姐上前靠近,她穿著一身旗袍,衣料不算華麗,頭髮還被盤起,目光帶著擔憂正看向她。
媽媽?民國有這稱呼?
哦……完蛋了……她想到了什麼。
自已這恐怕是被送到黑心窯子裡了。
“我們正給你脫衣服呢,你突然睜眼睛,嚇了我們一跳。”另外一個女人說道。
“這個是你的吧,是媽媽從你身上找到丟掉的,我給撿回來了,但是不知道上面是寫了什麼。”
她循聲望去,旁邊的女人手裡正舉著她那小木牌,她立刻點點頭,道了聲謝接了過來。
她心有餘悸地拍拍胸口,還好這小玩意兒是木的,看起來普普通通不值錢,不然早被黑心媽媽吞了。
“謝謝你們,我想問問,我是怎麼來到這兒的?”
她看出來面前的這些姐姐都很善良,漸漸放鬆了點戒備,態度也不禁更加柔和,揚起一抹笑意。
亂世之中,女人總是更加艱難的。
經過幾人的轉述她才知道,路上遇到了好心人撿到了她,給拉進了城,可他們也潦倒得很,連吃的都沒有,更別說給她治病了。
無奈之下只得拉到了窯子裡,雖然走這條路遭人唾棄,但它好歹有口飯吃。
能到這裡的姑娘要不就是被生存裹挾,要不就是被賣到這抵債,而且恐怕是到死也走不掉了。
他們也沒有辦法,見她出落得如此水靈俊俏,老鴇應該不會拒絕。
老鴇一見到她的臉果然沒拒絕,果斷地收了她,立馬招呼人給買了藥,只是以後要她留在這賣身還債了。
她聽完點了點頭,心裡沒有太大反應。
畢竟誰都不容易,那對好心人能撿走她,她就已經感激不盡了,不必苛責。
就算賣到了窯子裡,她也有辦法脫身,但現在還不行,起碼她得養好傷再走。
“達斯,有釋出什麼任務嗎?”
【沒有哦宿主!人物還未出現,沒有觸發條件哦!宿主可以安心休息!上一個任務完成了,積分也已經到了!】
“好……”
“姑娘,媽媽可能等會就要來了,你還是快去洗洗吧!”
有位姐姐小心催促道,像是在害怕。
“看你不怎麼方便,我幫你吧。”
她坐在大大的木盆裡,需要淋水澆洗,設施有些簡陋但她也沒自已挑剔。
小心地脫下自已的破衣服,坐到水裡。肩頭的衣料已經跟傷口粘在一起了,渾身都有些青紫,還有些被暗器劃到的傷口。
“姑娘,你這背後……是什麼?”
那個女人有些驚訝,瘦小的背上居然紋著一隻奇怪的金馬,模樣栩栩如生,像是活了一樣,她被驚豔的同時還感到一些懼怕。
忍不住摸了一下,發現她的身體異常的燙。
“姐姐,我不瞞你,但為了你好,我請你必須當做看不見,不然可能會有麻煩。”
她也害怕自已會因為這個而波及到無辜的人,還是不知道的好。
“……好吧,那我不問了。”
她慎重地點點頭,也不知道這代表著什麼,下定決心裝作沒看見,只是內心有些可惜。
這麼好看的小姑娘背後被刻了這麼個醜東西。
給她上藥的時候,雲蓮感到一陣又一陣的心驚,一個小姑娘身上怎麼這麼多的傷,還有刀傷,肩頭那麼大一個洞,她動作輕了又輕,看她也是一副忍耐的樣子,心裡更感到疑惑了,但沒有問。
跟她交代了些這裡的規矩,又突然想起一個重要的事兒。
“你叫什麼名兒,我叫雲蓮,是媽媽給我取的,也叫有娣,姓什麼記不清了,不過都不重要,到了這兒你都得換個名兒,若是不識字,就叫媽媽給你取。”
她替她蓋好身子,拿過了一身衣服遞給她。
張綰笛想了一下,脫口而出道:
“……那我叫雲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