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鋒利的刀頂在沈伯言腰間。
沈伯言垂頭瞄一眼,祝羽琪寬大的外套袖子擋住刀把,只露出點點銀光。附近保安毫無察覺。
祝羽琪笑容可掬:“走吧,沈總。”
沈伯言冷笑一聲:“姑娘好手段。”
身後刀尖頂得更深,沈伯言悶哼一下,邁開腿朝外走去。
雨點打在身上,深藍色西服立馬變了顏色。
沈伯言直挺挺向前,祝羽琪看似擁護在他身側,實則威逼其步伐加速。
“你得告訴我往哪走吧?”
“去廣場東側那輛黑色賓士。”
沈伯言眯起眼:“還真是早有預謀。”
“別廢話。”祝羽琪把刀尖往前推了推,“想讓溫禾活命,就乖乖聽我的。”
沈伯言停下步子看了看她,冷笑著搖一搖頭。
兩人一前一後上車,沈伯言驚訝發現車上還關了一個人:陳叔。
他倒在賓士前排後座下方,被膠帶捂著嘴,全身像螃蟹一樣用粗麻繩綁起來。
看見沈伯言,激烈地掙扎幾下,祝羽琪一腳踹在他額頭上。
“老實點。”
沈伯言感慨,要不是後排還有其他人拿刀對著自己,估計也要享受這等待遇。
祝羽琪對司機道:“開車。”
沈伯言叫她一聲:“麻煩問一下,咱們去哪?”
“去見你家溫禾。”
沈伯言噤了聲。
這個祝羽琪不知道是從哪冒出來的,竟如此有預謀的接近自己。
身上已經溼透了,沈伯言望向窗外。
車子原本行駛在魔都市區的一條主幹線上,越開越偏僻。
終於,在賓士車內的螢幕顯示時間二十點整時,他們到達了目的地。
祝羽琪跳下副駕駛,頂著沈伯言下車。
另一個隨從把陳叔從車裡撿起來,拖行著跟在他們身後。皮肉與地面摩擦,火辣疼痛擊潰意識,陳叔哼哼幾聲。
沈伯言心裡一動,時不時就停下腳步回頭看一眼。
無錯書吧祝羽琪把刀貼在他脖頸,厲色道:“你想幹什麼?”
沈伯言臨危不懼,語氣平靜:“陳叔年齡大了,這樣遭不住。”
祝羽琪朝身後瞥了一眼,嗤笑一聲:“他可把我哥哥害死了,這就受不了啦?”
沈伯言怔一下:“你哥哥?”
“沈總的五千萬不會不知道去處吧?”祝羽琪露出陰寒的笑,回頭踹陳叔一腳,“哎,你沒把這事告訴你家主子?”
厚鞋底踹在臉上,陳叔掙扎著呻吟幾聲。
沈伯言看不下去:“你有事衝我來。”
“衝你?”祝羽琪甩他一個耳光,“你這細皮嫩肉的,我可捨不得碰。”
說完重新拿刀抵在沈伯言脖頸上,催促道:“趕緊往前走。”
沈伯言深深地看一眼陳叔,面色陰翳地朝祝羽琪指的方向走。
這邊遠離市區,都是土路。
加上下雨,水和滿泥沙,一步一腳印。
沈伯言額前的碎髮有幾縷落下來,耷拉在眉眼上。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也不知道溫禾現在在什麼地方。
他想起臨走前陸安寧留下的那句話:你拿什麼保證?
是了......他好像什麼都做不了。除了錢能解決的事他可以幫忙,其他的,他根本顧不好溫禾。
哪怕平凡的戀愛他也無法給與。
害的溫禾被系統折磨,被自己折磨......
【親愛的宿主,請問是否需要提供幫助?】
一閃而過的頹廢險些擊垮沈伯言的內心,好在系統及時出面:
【親愛的宿主,已定位到目標位置,請問是否需要和目標通話?】
沈伯言一愣,輕輕嗯一聲。
雨水嘩啦啦落在泥坑裡,祝羽琪注意力在前方,並沒觀測到沈伯言嘴唇的小幅度蠕動。
【已接通。】
“溫禾?”他用氣音呼喚。
豎起耳朵仔細聽著,溫禾那方並無應答。
沈伯言頓了頓,小聲詢問:“你是不是不方便說話?”
耐心等待幾秒後,腦海中響起一聲微弱的“是”,沈伯言鬆一口氣,好在溫禾還活著。
“你受傷了嗎?”
“嘟囔什麼呢?”祝羽琪注意到他,朝他臉上狠狠甩一巴掌,“趕快走!”
溫禾的聲音再度傳來,明顯被嚇一跳:“嗯?”
沈伯言忍痛,垂頭苦笑:“等我。”
【通話已結束。】
【親愛的宿主,系統檢測到您此刻遇險,人身安全受到威脅,請問是否需要使用道具技能?】
沈伯言沉默一會,輕聲發問:“溫禾怎麼樣了?”
【親愛的宿主,目標暫時安全。】
“......使用道具。”
沈伯言在心中默唸“電棍”。
【請支付。】
【支付已完成,合作愉快。】
悄無聲息的,袖口就多了一把長條狀物體。
沈伯言深呼吸一下,回頭看了看陳叔。
陳叔已然昏厥過去,黑暗中,臉和脖子上沾了什麼液體。
不知道是泥濘還是血液。
沈伯言心裡一緊,甩出電棍,擊向祝羽琪。
祝羽琪沒有絲毫準備,直著眼睛倒在地上。
那隨從見祝羽琪被偷襲,嚇了一跳。
不是說沈伯言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貴公子哥嗎?怎麼還隨身攜帶武器?
沈伯言目光狠厲,一步步朝他靠近:“把人放了。”
“你別過來啊。”隨從乾嚥一下,後退幾步,手上依舊拽著綁陳叔的繩子,像在拖一條死狗。
沈伯言再也無法忍耐,三步並作兩步追了上去,一腳踹開他攥繩子的手,趁他舉起刀之前,把電壓開到了最大。
潰不成軍的呻吟過後,地上多了一個身影。
沈伯言拾起刀,割開陳叔身上的桎梏。
“陳叔,陳叔?”撕下膠帶,他拍一拍陳叔的臉,試圖喚醒對方。
陳叔眼皮動了動,“哇”地吐出一口血水。
沈伯言拍一拍他後背:“你還好吧?”
“沈總......”
“你不是在濱遠嗎?怎麼到魔都來了?”
老陳努力睜開眼睛,猛咳幾聲過後,顫顫巍巍:“我是被綁來的。他們把我塞在後備箱裡,一路開車來的魔都。”
沈伯言把外套脫下來給陳叔披上:“你知道他們是誰嗎?”
陳叔啞然。
沈伯言眯起眼,一字一頓:“五千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