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酒店,上門醫生也到了。
五星級酒店當然一應俱全,醫生簡單拿聽診器比劃一下,問:“有沒有維C水?”服務生一溜小跑去拿。
“黏膜受損,輕微炎症。補充些維生素C,再多喝點熱水,注意飲食即可。”
醫生站起來,微微一鞠躬。
溫禾感謝醫生。見陸安寧還在傻站著,忍不住皺一皺眉:“你怎麼還不去換衣服?”
“我......”
“她放心不下你。”沈伯言打斷陸安寧的回答,柔聲道,“我也是。”
溫禾哽塞一下,回過神來給陸安寧使眼色:“再不去就來不及了。”
距離晚會入場還有三個多小時,陸安寧是要上臺的,再拖下去,妝造來不及細緻追究,這一趟就相當於白來。
特助祝羽琪幫忙送走醫生,回來後引著陸安寧去她所在的房間。臨走前微笑著對沈伯言說有事隨時叫她。
溫禾坐在床上看手機,羅沐把一些注意事項發給她,讓她千萬注意。畢竟MU-2是新成立的公司,出什麼么蛾子,可沒有背景保她。就算有,那群領導也不會為了一個因為犯錯從總公司跳過來的新員工花心思。
沈伯言望一望溫禾:“這就進入工作狀態了?”
溫禾一怔,放下手機,直視他:“你還是不願意聽我解釋?”
沈伯言閉了閉眼,嘆氣:“如果可以,我寧可不開始這個話題。”
“然後你就憋在肚子裡,等到再產生什麼誤會時一併發洩出來。”溫禾冷笑,“你以為自己這樣做很感人?你一直壓抑,一直委屈,我就能瞭然於心,再爭吵的時候我就能抱著你大腿求原諒?”
沈伯言臉色微慍,喉結滾動,沒說話。
溫禾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突然就想通了。她是在意這段感情沒錯,但她不想像個被禁錮的娃娃,她要沈伯言百分百的坦誠,沈伯言的偽裝太好,在她面前。
明明對很多事無法忍受,卻裝作無所謂的態度。然後在關鍵時刻給她致命一擊。
就像那兩張電影票。
為什麼不能立刻問她?為什麼不給她任何解釋、緩衝的準備?
盯著地面,溫禾冷靜無比:“我已經受夠了這種像暴雨一樣突然的質問。”
頓了頓,沈伯言問她:“溫小姐是要和我分手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沈伯言坐在床邊,一隻手握住溫禾,無比費解,“我以為我不立刻問你不立刻去糾纏這些所謂的誤會......是在包容你。”
“你就是這樣理解包容的?”溫禾苦笑,“或許你該爛在肚子裡一輩子。”
沈伯言話接得很迅速:“我們有一輩子嗎?”
溫禾張開嘴,卻不知道說什麼。如果再這樣下去,不會有。她想告訴他。
【臣服他,說有。】
系統突然蹦出來:
【臣服他。】
溫禾的理智瞬間被抽離:“憑什麼!”
緊接著,頭疼欲裂滾滾襲來。溫禾纖長的手指抓住頭皮,咬牙怒吼:“憑什麼!”
沈伯言冷眼看著她在床上疼得打滾,無動於衷。
溫禾咬住下唇,不讓自己發出撕心裂肺地呻吟。
疼痛愈來愈重,舌頭已經品嚐到血腥味,溫禾忍不住,張開嘴大口喘氣。
“沈伯言......你就是這樣愛我的......”
這一聲好似夾雜著哭泣,但語氣堅定,絕無求饒的意味。
沈伯言終於於心不忍,對系統道:“停下吧。”
系統不依不饒:
【親愛的宿主,目標即將攻略成功......】
“停下吧。”
【......是。】
金主的話還是要聽的。
疼痛漸漸減輕,溫禾髮絲凌亂,滿頭大汗。剛倒在床上,立馬爬起來,對著床邊大吐特吐。
但胃裡的東西已經所剩無幾。嘔出來的只剩酸水。
溫禾胸腔不斷起伏——原來沈伯言是能控制系統的。
沈伯言遞上杯子:“喝點水吧。”
溫禾狠狠看向他:“你滿意了?”
沈伯言只是重複:“喝點水吧。胃疼不是系統造成的。”
溫禾冷笑,一把打翻保溫杯。
杯子撞在地板上發出巨響,水全部灑光。
她衝進浴室,把自己泡在淋浴頭下。
頭髮和衣服被水浸溼,包裹著她的身體。血液裡染著涼意,恐懼、難過一齊湧上心頭。她愛沈伯言......但不能這樣下去了。
沈伯言在外敲門:“對不起。”
溫禾,對不起。
溫禾沒理會。
過了幾十秒,他表情無奈,轉身離開房間。
兩個人住的是套房。
幾個房間簇擁一個大客廳。
溫禾從情緒中緩和一些,把自己梳洗打扮好,拉開自己所在房間的門。
沈伯言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右手兩根手指中間夾一根菸。
溫禾不知道他從前有沒有這個癖好,但相處的這段時間裡,她還是第一次見沈伯言抽菸。
“你......還好吧?”見溫禾露面,沈伯言慌亂地把菸頭滅進菸灰缸。
溫禾面無表情:“我昨天見了姚力,和他說了,等我們回去就看他。”
“噢......好。”不知道溫禾為什麼忽然提起這個話題,沈伯言感到侷促。
“我沒有和你分開的打算,從在一起那天到現在的每一刻,都沒有過。”
“溫禾......”
“我不知道系統給我安排的任務是什麼,請問沈公子知道嗎?”
“......自由。”
溫禾微笑:“謝謝你。”
她猜測到自己那一直未知的任務和沈伯言有關,所以想試探一下沈伯言是否知道。但根據任務內容來看......系統之前所說的什麼“主定人”應該就是沈伯言。
任務也是沈伯言制定的。
沈伯言痛快承認:“我不該瞞著你。”
“我知道你糾結。”溫禾非比尋常地淡定,“所以,還有什麼是你沒告訴我的。”
無錯書吧“我的任務是佔有你。”
“我整個人生?”
“你的一切。”
“......謝謝。”
溫禾微微頷首,轉身回到房間。
沈伯言聽到她在打電話,好像是在叫客房服務。
跟進房間裡,溫禾沉默肅然地端坐在凳子上。
沈伯言第一次見到溫禾如此理智——在他的印象裡,溫禾向來沉不住氣。
他感覺雙腿發沉,巨大的反差讓他感覺有什麼東西在失控。
“我不生氣,你別擔心。”
“如果生氣......”沈伯言蠕動嘴唇,“我是說如果,你可以發洩......”
溫禾對他微笑:“我為什麼生氣?”
“我欺騙你......還對你做了過分的事。”
“你知道我為什麼對你大學時期的桃花新聞不感興趣嗎?”溫禾眨一眨眼,“尹一生提起過一次,我不想聽。”
沈伯言愣一下,搖頭。他記得,當時自己心裡還不爽了一下。溫禾看起來那樣靈動,那樣熱愛生活,對一切都充滿熱忱,唯獨對他......好像並不想了解。
“什麼時候你真的把我關起來,剝奪我的自由,在那一天,我會告訴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