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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飛行途中

陸安寧找到溫禾的時候,溫禾已經狂吐三個回合。在女洗手間。

“要不要改簽去醫院看看?”

“不用。”溫禾接過她遞來的熱水,弱弱嚥下幾口。

陸安寧皺眉,抽出紙巾給溫禾擦唇角的口紅,忍不住問:“怎麼吵個架搞成這副樣子?”

“和吵架無關......他和你說了?”溫禾怔了怔,“說為什麼吵架了嗎?”

陸安寧沒好氣:“我猜出來的,他怎麼會告訴我。”

溫禾肩膀一沉,吐出一口氣:“也是。”也是,沈伯言這種心大於口的人,怎麼會輕易和其他人談論自己的事。

陸安寧看她臉色實在不好,褪去口紅,唇瓣都是蒼白的,忍不住勸導她改簽。

“還有半個小時就登機了,你這樣怎麼扛得住。”

溫禾擺手:“再晚就來不及了。”

到魔都後還要去酒店梳洗打扮,整理東西。加上主辦方給的條款太籠統,具體的妝造工具什麼能帶什麼不能帶、哪個明星哪個人物的禁忌,都要臨時打聽,隨機應變。

拖不得。

溫禾又喝幾口水,壓下反胃,深深呼吸一下,擠出笑臉:“走吧,準備一下登機。”

回到候機室的時候,沈伯言只是微微抬眼瞥了瞥她。她從沈伯言旁邊的椅子上拿起挎包,也依舊沉默無話。

溫禾跟沈伯言的座位號挨著,好在頭等艙足夠寬敞,並排坐也沒什麼接觸。

溫禾坐在靠窗的座位,幾次想說點什麼,但看見沈伯言那張冰山臉也就張不開嘴了。

坐在她身後的陸安寧憂心忡忡。沈伯言好像還不知道溫禾不舒服,可千萬別再出什麼么蛾子。

猶豫一下,她給溫禾發資訊:你難受要不要告訴他?

溫禾手機沒開靜音,叮一聲。她看一眼,苦笑一下:他怎麼會不知道。

是,沈伯言那樣細心一個人,怎麼會看不出來她臉色不好?

何況,系統應該會提示吧。

起飛在即,空姐示意大家將手機開啟飛航模式。

溫禾關掉手機,朝路過的一個空少要了杯熱水。

空少把水拿來時,沈伯言忽然伸手一攔:“我來。”語氣和臉色一樣差。莫非沈伯言連空少的醋都吃?

溫禾手腳發涼,她開始嚴重的自我懷疑——是不是不該和陌生人說話。

沈伯言拿著紙杯嘆了一口氣,放在桌板上。

對面的特助眼疾手快遞上一個白色保溫杯:“沈總,這是您叮囑過給溫小姐準備的。”

沈伯言嗯一聲,擰開杯蓋,將杯子送到溫禾嘴邊。

“謝謝。”

溫禾細聲道謝,接過杯子小口抿。

......是牛奶。

乳香氣往鼻子裡鑽。

溫禾悄然皺一下眉,胃疼,是不是不建議喝牛奶?

但她沒再管了,一口接一口,自虐般往下嚥。

飛機起飛,地面上的人變成螞蟻,車變得比螞蟻大一點兒。

穿過一層雲,耳膜鼓起來,又恢復。

人類從陸地飛上天空耗費幾百年的心血,但人體自身的規律還是沒被徹底摸透。以至於在地面和在空中,生理極限也各不一樣。

機頭平穩向前,溫禾緊閉雙眼,體會軀幹裡的一層層改變。

時代變遷,一代人與一代人的認知和堅持的東西完全不同。後邊機艙裡亂糟糟,傳來吵架般的對話:一對兒夫妻。

為了哪家看孩子而產生的。

男人咬死要求女方父母看養,說自己家出了多少多少錢,要她父母養個孩子還不行了。

女人聲音顫抖,開始扯回生孩子時自己受了多少罪,自己父母怎樣悉心照料月子......

男人說不過,就服軟賣慘,說自己也想親自帶孩子,只是工作忙,父母身體也不好......

女人厲聲打斷質問說難道她父母身體就好嗎,說男方家就是徹頭徹尾的王八犢子孩子到底跟誰姓......

抽泣和叫罵像陰魂不散的野鬼討命。

溫禾聽得頭大,但胃裡的灼燒感還在不斷攀升,實在沒力氣再說話。還好有其他人也表達了不滿,冷言冷語讓空少去處理。

空少點頭,穿過頭等艙的隔斷簾,低聲安撫那對夫妻的情緒。

耳根子終於獲得清淨。

三個小時的行程,說長不長,睡一覺又沒必要。大白天的,也不能總睡覺。

沈伯言盯著另一面的視窗,不知道在想什麼。

溫禾努力順著他目光看去,一朵雲。

形狀像頭獅子,嘴裡還叼著一顆圓碩的球。

溫禾忽然想哭。鼻子裡發酸,一個沒控制住,眼淚就掉下來了。

沈伯言餘光隱約瞟見,身形明顯一怔,回頭看她。

溫禾紅著眼,不太好意思地抹了把眼淚。

好在睫毛膏夠結實,沒給她抹成個花臉。

溫禾感覺自己就像那顆球,被沈伯言偏執多疑的情感折磨。

但她堅信,自己在意沈伯言。所以離不開,或者說還不願意離開。

“不舒服?”男人終於捨得說話。溫禾吸一吸鼻子,輕輕嗯了一聲。

沈伯言心臟像被什麼擊中,去他媽的吃醋不爽,立刻拋之腦後。

“哪難受?”他握住溫禾的手,迫切道,“需不需要叫人來看看?”

溫禾抽出手,搖頭:“不用。落地再說。”

沈伯言嘆一口氣,護住溫禾的頭。

陸安寧靜默觀察:這是和好了?

從魔都機場去往酒店的路上,溫禾忍不住下車吐了一通。

也是至此,沈伯言才意識到溫禾不是沒睡夠犯困,而是真的胃疼。

自己還給她喝了牛奶......

火上澆油的一杯牛奶。

沈伯言一面拍著溫禾的背,一面無比自責。

秘書小姐在寬大的商務車上喊:“我聯絡了魔都的上門醫生。”

溫禾擦一擦臉,支起身體,虛弱道:“先去酒店吧。”

剛說完,她猛一回頭——好像有人在監視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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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馬路上車流湍急,什麼都沒捕捉到。溫禾心裡種下一顆不太好的種子。

上了車,她喝了幾口熱水,憂慮提醒各位:“注意點陌生人。”

沈伯言緊張:“你看見什麼了?”

溫禾沉默,搖一搖頭:“但願是我感覺錯了。”